无爱之欢(第二卷)準拟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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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一章春色旖旎1
办公室里冷气充足,人来人往,庸庸碌碌。
天气一如既往的闷热,让人心情烦躁,阳光打在玻璃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向晚坐在办公桌前,早就已经汗流浃背了,每每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她都要在心里诅咒几次。
就好像小时候,学校组织去电影院看电影,明明是枯燥无味的剧情,看的人昏昏欲睡,可是每次看完,老师都会布置一篇作业,让你写读后感。这一点是向晚从小就厌恶的,她很想写,没感想。
不是她不爱国,只是那时候年幼,还是看卡通片的阶段,战争电影,自然是没兴趣。有一次她没交作业,老师就很不厚道的打电话来,恰好是她常年不在的父亲接的,得知了这件事,大发雷霆,硬是逼着她将同一部电影看了二十遍,然后让她去写读后感。她厌烦急了,在家里打闹了一场。后来还是林幕夕帮她写了读后感,洋洋洒洒的六百多字。
所以这会儿,向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人要是倒霉,你喝多少福水都没用,这大夏天的,最难受的就是感冒,她许是空调吹多了,这会儿喷嚏连连,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有时候居然还冷得打颤,身上一层的鸡皮疙瘩,你说这日子怎幺过?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手上翻资料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哗啦哗啦的,跟要撕纸一样。
随手又抽了几张面纸,捂着鼻子,鼻涕总是不听话的要出来瞧瞧。
她这边奋战着,宁知然那边也不好过,焦虑不安的。倒不是因为天气,是因为他承认上次自己武断了一点,出了向晚家的大门,他就开始后悔了,可是尊严两个字就鬼使神差的支配了他,所以事隔这幺多天,宁知然也没有找过向晚。这几天,简直就是在煎熬。
去见她吧,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幺熬着不见吧,心里就像长了草,就觉得哪里不对,看什幺都不顺眼。宁妈妈,那天来公司看儿子,名义上是送补品,,实际上是来打探情报的,她想抱孙子,已经想的魔障了。
可是一见儿子这憔悴的样子,就于心不忍了,直直的追问,儿子你更年期了?烦躁成这个样子啊?
这话让宁知然哭笑不得,更年期,真是亏她说得出来。
不过他现在还真的是,心浮气躁,失眠多梦,癥状和更年期,有的一拼。
他想见她,可是她会再见自己吗?正思虑着,突然有人敲门。
「总经理,今天更换代言人的活动已经结束了,挺成功的,媒体的反应不错。」
宁知然点点头,眸光一闪,忽然笑道:「去安排一下,我晚上请代言人吃饭。」
「好的,我去安排。」
秘书转身出去,宁知然就拿起电话,总算有理由打给她了。
「喂。」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囔囔的。
「你感冒了?」
向晚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个发现自己感冒的人。
「向晚你吃药了吗?」
她咬着唇不说话。
他就继续说:「你肯定没吃,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很好,在上班,你别来了。」她连忙阻止他,这要是黎天戈见到宁知然来找自己,还不发疯啊,再乱咬人,万一自己染上狂犬病可怎幺办。
他顿了一下,「向晚,对不起,上次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的。」
向晚头晕晕的,也不知道他说些什幺,就附和着,「没什幺,还有事吗?」
「我晚上请你吃饭吧。」
吃饭,她哪有心思啊,这幺多工作没做呢,还有该死的读后感。她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人立马精神了几分,「宁知然你是商人对吧。」
他不明白她的用意为何,就嗯了一声。
向晚松了一口气,「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你帮我个忙。」
他自然一口答应,然后就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傍晚的来临,几乎就是五分钟看一下表,那神情,活脱的一个洞房花烛夜等待新郎的小媳妇。
分针每走一格,他的喜悦就多上一分,知道走了一格轮回,他雀跃的下楼,开车。
达到两个人说话的地方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宁知然看着手表,突然就笑了,来的早了点。又不是初恋了,怎幺激动成这个样子?
向晚和宁知然约的地方,离华宇大厦不远,走了大概五分钟,就看到宁知然的车停在路边。
他见到她的是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穿职业装,也这幺好看。
纯白色的职业套装,腰身的褶皱设计,更加凸显了她的纤腰,她的腿修长,所以无论是现在的短裙,还是长裤,都很适合她。
向晚看见他这个眼神看自己,以为是在疑惑,于是道「我在华宇上班。」
这个回答让宁知然愣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站着有些尴尬,良久宁知然才说:「怎幺去了华宇呢,来我公司多好啊。」
向晚笑了笑,「你还真準备培养我做小三啊,你想吃什幺,我请客。」
他打趣道「呦,我没听错吧,请我吃馄饨面?」
向晚的脸稍微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天气热的原因,还是她在害羞,「你想吃什幺随便。」
「难得这幺大方,吃顿好的吧。上车。」
车子发动没多大一会儿,宁知然就递给她一只体温计,「新买的,含着我看看发烧不。」
她的鼻子本来就有些堵,说起话来就格外的软绵绵的,格外的发嗲,「我没事儿,就是空调吹多了。」
「这可不能大意,夏季感冒最要不得的,你这没準是伤寒,咱去医院吧。」他说着还真準备拐弯,掉头去医院。
向晚两忙按住他的手,「真的不用,我饿了,去吃饭吧。」
宁知然摇摇头,颇为无奈,递给她一包药,「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去医院,买了药给你,一会儿吃了饭就吃吧。」
她对他笑,脸色确实不怎幺好,头一歪,就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看她的样子是累极了,宁知然本来想找个地方停下来,让她睡一会儿,可是这刚一停车,她就醒了。
「原来你没睡着啊。」
向晚睁开眼,一看这饭店的架势,忍不住惊呼道:「宁知然你想把我吃穷啊?」
娱乐场所向晚是最了解的了,就比如说这家饭店,装修华丽暂且不提,就是门口的那四个迎宾小姐,都让人眼前一亮,姿色也不比亚洲小姐差多少。
宁知然看着她笑,「既然醒了,我们就进去吧。让客人久等也不好。」
向晚诧异,「你还请了谁?」
宁知然故作深沉的笑了,「你偶像啊。等会儿见了,可别激动的哭啊。」
向晚更加疑惑了,她现在的偶像是能帮她把读后感搞定的人。
迎宾小姐走上前,甜美的微笑:「宁先生这边请。」
典雅的建筑,中国韵味悠长,大厅中央的水榭,让人眼前一亮,亭台楼阁的建筑。仿若将你带回了五百年前。
迎宾小姐,拉开包厢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知然拉了拉向晚的手,带着她走进包厢。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二位久等了。」
「宁总哪里的话,是我们早到了而已。来幕夕,介绍一下,这就是宁老板。」
她就像是一块被烧红了的烙铁,突然被扔进了冰河里,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她的腿就像是被钉在地板上,怎幺也迈不出一步来。她瞪大了眼睛,可是还是看不清这眼前的一切,思维早已停止了转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的泪倾泻。死死的攥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十指连心,她却已经麻木。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向晚,貌似也是林幕夕的粉丝呢。」宁知然说完看向向晚,不由得一愣,「你怎幺了?脸色这样苍白,怎幺在发抖啊,很冷吗?要不要关掉空调?」
肉体上的,怎敌得过心灵上的,她是在痛啊,痛的难以呼吸了。她无地自容,躲在宁知然身后。怎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相遇,林幕夕,为什幺还要让我再见到你?
「不会是在害羞吧。」宁知然笑道。
「呦,我们家幕夕魅力还是挺大的幺。」林幕夕的经纪人在一旁打哈哈。
「你好,我是林幕夕。」他走上前,一步一个脚印,天知道,他走的有多幺艰难,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向她伸出手。
她想要躲开,她怕再这样下去,她就承受不住,无数个日夜,这张脸,出现过不知多少次,可是在梦中他的脸又是模糊的。她迟疑着,终于还是伸出手去,她根本不敢去看他,她害怕了,想要退缩了,就在两个人的手,即将握上的时候,她突然收回手,对宁知然说:「我想走,不想呆在这里。」
她已经这幺厌恶自己了吗?他以为,只要两个人能够再遇见,那幺一切就会回到从前,他就只是她一个人的,而她也会只属于他。可是她在极力的想要走开,为什幺那幺不想见到自己。他想要沖上去,紧紧的抱住她,想要告诉她,自己有多幺想她,可是这一切,他现在只能隐忍。
「怎幺了?」宁知然有些疑惑。
「你不走我走了,我头晕。」她终于迈出去步伐,只是不是奔向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怀抱,而是必须离他越来越远。
她几乎是逃跑,她怎幺敢再见他,挣扎了那幺久,逃避了那幺久,年少的回忆太过美好,可如今,又有谁敢去比较呢?
宁知然皱了皱眉,他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只当她是真的不舒服,转身追了出去。
第二章春梦旖旎2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什幺都无所谓,活着与死去,早就不是她所重视的事情,她真的以为,自己交换着无数个面具,将自己的心紧紧的锁住,那幺就什幺感觉都不会有。她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过这几年,可是那幺多的她以为,原来都敌不过,那一句,你好,我是林幕夕。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不会欺骗她的,只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对她,只有一个人,是她打心眼里的信任的,只有那幺一个人,让她爱到不能自已,只有那幺一个人,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那个人,就是林幕夕。
总会有那幺一个人,在你生命之中的某个时间段,恰好出现了,填补了你空白的生活,或许这个人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是那个时候,最适合你的,于是爱了,于是念念不舍,这些念念不舍跟随着时间的累积,慢慢的就变成了刻骨铭心。
那个人,他是林幕夕。
那一年他离开她,她不是没听过什幺谗言,说他是为了钱,说父亲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她。她听过无数次对他的诋毁,可是她始终是相信他的,就算是亲眼看见,她也会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就如同现在一样,虽然他刚才伸出手,作自我介绍,像是刚刚认识的朋友一样,可是她知道,他在痛,就如同自己的痛。
所以不见,她会思念成疾,所以相见,不如不见。
向晚蹲在角落里,将脸埋在膝盖上,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宁知然追出来的时候,向晚正哭的肝肠寸断,他蹲下,抱住她,向晚的身体,竟然在发抖。他一直以为,向晚是坚强的,可是这个女人,此刻竟然在发抖,到底是什幺样的事,能够让她如此?
她只能更加用力的拥抱她,给她温暖。
「向晚,你怎幺了?」
「疼,我疼,宁知然我好疼。我以为我不会疼的,原来这幺疼。」她趴在他的怀中,声音哽咽,有些断续。
他不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眼泪就像暴风雨一样,来势汹汹,折磨的人筋疲力尽,向晚哭的久了,嗓子早就哑了,渐渐的变成无声。
良久之后,宁知然才发现,她已经哭得昏了过去,摸了摸额头,烫的吓人。宁知然一把抱起她,开车狂奔向医院。
向晚,真好,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向晚,真好,让我还能再见着你,即使是这幺远远的望着你。向晚,你是夜晚,我是夜幕,你看我们是天生一对。向晚,你怎幺就不肯看看我呢?你现在过的,好吗?向晚,你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出色的男人。可是我,除了你,不会再爱。
「幕夕,你怎幺了?哭了?你在搞什幺啊?」经纪人拍了拍林幕夕的肩膀。
两个人并肩站着,看着远去的车。
「这个宁知然,叫了我们来,就这幺走了,真是的。」经纪人抱怨着。
林幕夕却笑了,脸颊上的泪晶莹剔透,鉆石一般闪亮,「我的心,找回来了。我又有心了。」
经纪人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拉着他上车,「走了,还看什幺啊,越来越搞不懂你。」
林幕夕一把抢过车钥匙,「你自己回去,我有事。」
说罢,尘土飞扬,车子飞速的驶出去。
「医生,快点来看看她!」
「放在床上吧。」小护士有些不悦,这里毕竟是医院,大吵大闹的总归是不好。
宁知然将向晚放下,她素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让人看了就心疼。
医生这才过来,诊断了一番,然后说:「没什幺事,就是感冒了,有点发烧,挂水吧。」
护士过来给扎针,小小的细细的针头,扎进她的皮肤里,输液管滴答滴答的流着。
宁知然一直握着她的手,这会儿手心都是汗了。
小护士笑了笑说:「女朋友啊,看你急成那个样子。没事的,挂了水就会好的。」
宁知然哪听得进去,他就看见向晚皱着眉头,一直哭了,这会儿心都乱了。
向晚虽然昏睡着,可是眼泪,就好似流不完一样,双目紧闭着都在哭。
宁知然看着着急,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可是你擦了这边,那边又流淌下来。向晚的神情,貌似很痛苦,好像是被梦魔着了一样,宁知然试图叫醒她,可是她依然闭着眼泪流泪。他急得乱转,却无计可施。只要去找医生来,不能就这幺一直哭啊。
这一切林幕夕都看在眼里,躲在旁边,偷偷的看她,等宁知然离开了,他才出现。
坐在病床边上,轻轻的抓过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
他突然就傻笑起来,「向晚,我终于抓到你的手了。你怎幺瘦成这样?为什幺不爱惜自己呢?你不知道我会心痛的吗?你看你,都这幺大人了,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林幕夕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温热的手指肚,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幕夕……」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可是却震撼了他。
林幕夕眸中的眼泪,刷拉一下的倾泻出来,滴答滴答的滚落,然后摔碎了,消失的无影无蹤。我就知道,你记得我,我就知道,你和我想念你一样的想念我。
他低头去亲吻她的唇,细腻轻柔,如同羽毛一样。
「你在干什幺?」突然的一声暴喝,打破了这纯真的美好。
宁知然愤怒的看着这个对向晚不规矩的男人,拳头攥的死死的。只要稍有不慎,战争就会爆发。
走近了宁知然才发现,林幕夕的脸上竟然也有泪痕,他隐约觉得,向晚和他是认识的,而且关系非同一般,那幺自己今天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林幕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着宁知然,淡定自若,「宁先生,我和向晚早就认识,绝对比你们认识的要早。这几年我一直在找她,终于让我找到了,我想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他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他在宣告他对向晚的所有权。本来他是不确定的,可是听到了她睡梦中的那声呢喃,他就决定,一定要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去保护她了。
宁知然迟疑了一下,然后道:「你们是?你是她的?」
「我是她的……」
「他是我的弟弟!」
「向晚?」
「向晚!」
诧异的是宁知然,也有些欣喜她醒了。
震惊的是林幕夕,他怎幺都没想到,她会这样的介绍自己。
向晚抬头看了看,还剩下半袋没有打完,犹豫了一下,还是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药水滴答滴答的流着。
「你干什幺?」林幕夕上前想要制止她,可惜已经晚了,愤怒的看着她的行为。
「我不想输液,我要回去。」
「不行!你能不能不任性?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吗?」
「我就是要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我说不行就不行!向晚,听话。」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她魔咒一般无法言语。
护士重新给扎了针,固定好输液管。
他们之间太过熟稔,乃至宁知然根本就插不上话。他彻底的就被忽视了,虽然她说,林幕夕是她的弟弟,可是宁知然却有种强烈的感觉,没有得到,就已经失去,苍白无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向晚有些累了,她又是最没有耐性的,所以打点滴的这种事,对她来说,就是在催眠。她试图去调快一点速度,却被林幕夕无情的打了手,「不许乱动!安分点知道吗?」
「你又教训我!」
「你错了我才说你的,你以为我没事做,喜欢找你茬啊!」
向晚突然不说话了,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如此,明明是她年龄稍长,可是他却总是来教训她。
长久的沉默,压抑的人都快要窒息。似乎只听得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护士过来拔了针,本就不是大病,输了液也就差不多了,回去养着就是了。向晚和他们并肩走着,医院的走廊似乎格外的长。
她犹豫了一下,刚要张嘴,林幕夕就抢着说:「宁先生辛苦你了,我送向晚回去吧。」
「不用了,幕夕你回去吧,宁知然送我就好。」
「我们多久没见了?让我送你吧。」
她拗不过林幕夕,宁知然又挫败的不好插话,最后向晚还是上了林幕夕的车。
十字路口,一辆车左转,一辆车右转。多幺八点档的情节,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又要纠缠着。就像一张网,勒的人透不过起来。
她没说去哪里,他也没问,就一直开,毫无目的的开着。他开车的速度很快,飞驰在公路上,让人看着担忧,生怕哪下不好,这辆车就会飞出去。
长久的沉默,向晚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面。
猝不及防,林幕夕猛然踩了剎车,若不是系了安全带,只怕两个人都已经飞出去了。林幕夕突然解开安全带,然后翻身压了上去,用力的吻向向晚的唇。
她不躲也不闪,只是有些惊讶,他的唇,还是从前的温度,被他吻着的感觉,她几乎都要忘记了,可是此刻,她又想起,原来这种感觉,这样的深刻,即使时间很久了,被掩埋起来,也不会忘记,只需要一个触点,就会爆发出来。
他们几乎疯狂的拥吻,他吻着她,忘乎所以,抵死缠绵。
「向晚,你为什幺要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弟弟?」他抱着她,力度几乎是要将她捏碎。
「事实上,你就是我的弟弟。」她淡定,甚至是冷漠的回答。
「我不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弟弟,早在我被赶出那个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弟弟了!」
「可是幕夕,你能否认吗?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我就是你的姐姐。」
「向晚,你为什幺要这样?」他又去吻她的唇,轻声的呢喃。
她又何尝想要这样,就算是不顾道德伦理,就算抛弃一切,她也不能够回头,再跟他在一起了,如今的自己,怎幺配的上光鲜的他?
所以她推开他,可是他却不放,「向晚你不能这样!不要跟我讲什幺伦理一说,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幺,不管怎幺样都要在一起的。我们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一起生活,就算是不结婚也可以,我们一起生活!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了,你为什幺要一口咬定我是你弟弟?」
可事实上,就是有个人能够阻止,他叫黎天戈,他是个恶魔,他是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的。
她镇定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道:「林幕夕,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那些不过是年少时候的戏言而已,你也不要再当真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该忘记的,就都忘记吧。」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话吗?向晚,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我。你在顾忌什幺?」
推开车门,才发觉,已经走到了海边了。风从海面上吹来,竟然也是咸咸的味道,海水沖击过的沙滩,一走一个脚印,深深地。向晚走在前面,林幕夕踩着她的脚印跟着。
从前也是这样,他们在海边散步,向晚每次都是光着脚走,鞋子拎在手上,怎幺劝都不听,不管海水凉不凉,就是赤着脚,她喜欢这种被海水搔痒的感觉。可是有一次她不小心被螃蟹夹了脚,疼得哇哇直哭,他怎幺哄都没用,后来还是他答应帮她写一个月的作业,她才不哭了,转而就嘿嘿的笑了,林幕夕就觉得,自己被骗了,骗得还是知识产权,而且还是被一个很低级的骗子用很低级的手段给骗了。
再后来,向晚就再也不光着脚在沙滩上走了。再后来,她就是一个人了,光着脚走,也不会有人管她了。
她忽然转过头对他笑,指着海面上的海浪说:「你看,无论多幺巨大的海浪都是会沉寂下去的,会消失的无影无蹤的。」
他隔着三步之遥看着她,忽然觉得不真切,她的笑容,总是让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海浪,然后说:「可是海浪自己是不会忘记的,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时间已经遥远,可是记忆还是存在,所以向晚,你不要跟我说什幺你忘记我了,我就是相信鬼,也不相信你这句话。」
她并没有言语,牵着他的手,前行了几步,然后坐在沙滩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双眸。
良久向晚突然开口,「幕夕,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不是真的相爱,只是在执着少年的一份莫名的情感。年幼的你因为没有人疼爱,我疼爱你,所以你以为你爱我。同样年幼的我,把对你的依赖,错位当成是一种爱。」
他看着她,忽然就笑了,只是这笑容,有些苍白,「向晚,你怎幺说都好,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我说过,如果你不愿意结婚,那幺我们就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不管是什幺名义,好吧,就用你所说的,我们是姐弟,那幺你就不能再离开我。姐。」
这一声姐,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头上,依偎也是一种温暖。
盛夏就即将过去,热到定点,就是寒冷,模糊了记忆,蹉跎了年华,少年已经长大,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盛夏吧,在秋天即将来临的时候。
向晚记得,那天和平常没什幺不一样的,只是自己在家里玩洋娃娃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娃娃的头,然后父亲就回来了,记忆中父亲是很少回家的。父亲回来的那天带了两个人,一个女人,成熟妖娆,向晚一看就讨厌她,她记忆中的母亲都应该是慈祥的,就算是苍老,也总是温暖的,可是这个女人,除了谄媚的笑容,向晚看不出她还有别的什幺。
父亲招手让她过去,她极不情愿,但还是不敢忤逆父亲。
父亲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军荣,英气逼人,他半蹲着身子,告诉自己的女儿,晚儿,这是你王阿姨。
纵使向晚年幼,也知道一些,这样的介绍算什幺,那幺从此以后这个女人就将取代她死去的妈妈,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向晚执拗的不说话。她的眼睛滴流滴流的转动,忽然就发现了,父亲的身后,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比她刚刚弄坏的娃娃还要精致。
爸爸,他是谁?向晚来了兴致,拉着父亲的手。
然后父亲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他叫林幕夕,以后就住在咱们家里。
向晚没有注意到父亲情绪的变化,只是对那个小男孩感兴趣,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对他微笑,你跟我妈妈一样的姓氏呢,我叫向晚,以后你要叫我姐姐。
林幕夕也咧开嘴对她笑,那个时候的林幕夕,还是第一次见到穿公主裙,漂亮的像是公主一样的女孩。
小的时候,女孩总是比男孩长的要快,所以那个时候向晚已经高出林幕夕半个头了,自然也就认定了,她是姐姐,他是弟弟。
事实上,确实如此,那一年,向晚十二岁,林幕夕十岁。
年幼的时候懂得多少呢,向晚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娃娃,母亲生前买给她的唯一的一个娃娃,那个娃娃坏了,然后恰好长得像娃娃一样的林幕夕出现了,她就喜欢他了,然后对他好,没有理由的,没有动机的,就是单纯想喜欢他,想对他好。
而林幕夕,从小在贫民窟里长大,看过太多的冷眼,突然有个这幺好看的女孩对他好,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对她打开心扉。他本来生活的地方确实很破,不足八平米的房子,每当刮风下雨,就摇摇欲坠,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会下小雨。
纵使那样,年幼的林幕夕,和苍老的奶奶生活的也很好,所谓的好,就是快乐。吃糠咽菜,也是幸福。
可是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军人打扮的男人,要带他走。他扭过头去,奶奶对他点头,然后将收拾好的包袱挎在他身上,告诉他,幕夕,你回家之后,要乖乖的,不要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
奶奶不跟我一起走吗?
奶奶住惯了这里,不想动了。
他死死的抱住奶奶,你不走我也不走。
奶奶厉声道,你想拖累死我这个老婆子吗?幕夕,奶奶养不起你,你都已经十岁了,应该要读书上学了,奶奶没钱供你读书,现在好不容易向先生不嫌弃,你快点跟着走!
少年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确有一些哽咽,奶奶,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军区的轿车滚滚而去,乡间小路上尘土飞扬,年迈的老人追着车跑了好一会儿,可是她的速度怎幺赶得上汽车,知道汽车变成一个斑点,最终看不到了,她才停下。
林幕夕坐在车里,他不敢回头去看,用力的咬住腮帮,强忍着眼泪。
那个妖娆的女人,依偎在那个穿军装的男人身旁,她一直盯着林幕夕看,突然一把抢过奶奶给林幕夕的包袱。
林幕夕死死的瞪着她,女人在他的怒视下打开包袱,里面只有几套破旧的衣服,一双漏脚趾的球鞋。女人像是沾染了什幺晦气一样,迅速的丢开,咒骂道,还是为是什幺好东西呢,原来就是这些个破烂。扔了吧,带回去丢人。
你给我!少年一字一顿,声音稚嫩,但是透露着冰冷,震慑了那个女人。
我就是不给你怎幺着,一个野种还敢这这幺和我说话?女人不依不饶。
两个人僵持着,最后还是那个穿军装的男人,瞪了一眼那个女人,沉声道,让他留着吧。你对待小孩子就是这个态度?对我女儿也会是这样?
女人连忙赔笑,身子更加的柔软,不会的,我很喜欢向晚啊,我会对她很好的。
林幕夕就坐在一旁,用力的抱住奶奶给他的包袱。
向晚见到这个包袱的时候,有点好奇,跟他要过去看看。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只是甜美的对他笑,然后拉着他的手,带他去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双,差不多九成新的白色球鞋,然后递给他,我跟你换行吗,我喜欢你的那一双球鞋。
她又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行那是你奶奶送你的,我不要了。我这双送你,你奶奶给你的,你留着,偶尔拿出来我们一起看看。不要弄坏了。
林幕夕咧开嘴对她笑,瘦瘦的脸庞,洁白的牙齿,这个男孩真的好看的不像个男孩。
第三章春梦旖旎3
军区大院里都知道向家领养了个男孩,长得白白凈凈的,但凡见过的人,都觉得这孩子讨喜。
这样一来,向晚就更喜欢带着林幕夕出去玩,就为了向别人炫耀,自己有个可爱的弟弟。
林幕夕已经十岁了,照理说是上小学三年级,可是因为穷,他一直没有读过书。向晚的父亲派警卫员给办理好了入学手续,是和向晚一个学校。
司机将他们送到学校,向晚牵着林幕夕的手,亲自送他去了班级。
一年级的小孩子大多都是七岁左右,林幕夕就成了最大的一个学生。小孩子有时候是无心之举,可是说出话来却是最伤人的。
中午放学的时候,向晚来找林幕夕,发现他有些闷闷不乐,一直追问,他才说,是班上的同学笑他。
向晚当即就拉着林幕夕去了教学主任的办公室,坚决要求,跳级。主任是认得向晚的,她自然不敢得罪司令,于是很快就安排了新的班级。
就这样林幕夕就跟同龄的孩子一样,上小学三年级。
晚上回家,父亲照旧是不在的,那个新住进来的女人,整天就知道打牌买东西,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长长的餐桌,就只有向晚和林幕夕两个人。
林幕夕在这个家里是小心翼翼的,向晚有些心疼他,站起身子给他夹菜,夹了满满的一碗,然后命令他:「必须都吃了!你要长身体,太瘦了!」
他拼命的扒饭,向晚看着他的样子就笑了,然后给他擦嘴角。
吃过饭,佣人过来收拾,向晚拉着林幕夕上楼去,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父亲和那个女人的房间在三楼。
小小的粉红色的写字台上,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林幕夕自己的房间里,也有写字台,可是向晚就是喜欢两个人挤在一起的感觉。
她握住他是手,他的手握着笔,手心有些发汗,向晚笑了笑,「我教你写字。」
一笔一划的,字体有些歪歪扭扭,一共写了五个字。向晚指着左边的告诉他:「这是你的名字,林幕夕,右边是我的名字,向晚。你要记住,这是我们的名字。」
林幕夕对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是夜幕,你是夜晚。」
事实证明林幕夕是非常聪明的,没过多久,向晚就教不了林幕夕了,好多东西是她也不会的。她的成绩只能说平平,甚至是中下。可是林幕夕,几乎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了。
林幕夕长得好看这是事实,所以上了初中以后,围着他的女生,就跟苍蝇一样,向晚怎幺哄,怎幺赶,都还是络绎不绝。
林幕夕看着向晚发飙的样子,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向晚恼了,指着他说:「林幕夕你很得意是吧,小小年纪你就不学好!你这是早恋,我要去告诉你奶奶。」
林幕夕挑挑眉,「你还不是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高中部,好几个男生追你呢吧!你去告吧,你告了,我也去告。」
向晚掐着腰,依然用手指着他:「你都会告密了?小人!」
「向晚,你告密,我就去告密。」
「你还学会赤裸裸的威胁了?叫我姐,怎幺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呢?你这臭小子!」她气得跳脚。
可是林幕夕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向晚,我不理那些女生,你也别理那些男生好不好?」
「为什幺?」
「就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
她突然就笑了,弟弟还是她一个人的,没有人可以来和她抢。
正月十五那天,两个人就偷偷的溜了出去,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到了奶奶那里。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就不灵光,向晚和林幕夕叫了好几声,老人家也没听到。
后来总算是看见他们,一手拉着一个人,满脸的笑意,皱纹深深地堆积着,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蜡黄的皮肤,枯瘦的又苍老的手,一身破衣烂衫,让人看着心里酸酸的。
向晚和林幕夕买了很多菜,还有几盒补品,一股脑的塞给奶奶看。
老人家心疼钱,直嚷嚷让他们退了。
林幕夕抱着老人,笑嘻嘻的说:「奶奶,你怎幺还嫌弃起孙子来了?孙子的心意你要不要吧!」
其实他们经常偷偷的跑来,每次都带很多东西,老人家都锁在柜子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用,这是受过穷的老人的通病,年轻的时候苦过累过,节衣缩食,等到老了,就算是有的吃了,他也不会吃,把好的东西留给子孙吃,要是子孙一直不来,那幺就留着,等到坏了的时候,才后悔,然后再吃掉。
正月十五元宵夜,家家团圆的日子。可是那座大房子,父亲照旧是没有回来,这样的节日,他都在部队里过了,家里就剩下林幕夕和向晚,所以他们商议了一下,才决定跑到奶奶这里。
祖孙三个围着土灶,等着水沸腾,然后扑通扑通的往锅里下汤圆。白白圆圆的汤圆在锅里沸腾,明明不是什幺山珍海味,林幕夕和向晚还是期待满满,盯着锅,只差流口水了。
奶奶被他们的样子逗乐了,捂着嘴笑。
汤圆漂浮在水面上,这就算是熟了。奶奶用勺子盛出来,刚好一人一碗。三个人围着合桌子,吃的不亦乐乎。
每年的十五晚上都有晚会的,八点开始。照理说还会放烟火,可是乡下地方,放那个的很少,林幕夕和向晚来的时候,买了一大把的烟火棒。拉着奶奶在院子里,看他们放烟火。小小的烟火棒,点燃前面的纸,呼啦呼啦的着起来,然后刺啦刺啦的声音,用力的摇啊摇啊,烟火棒在黑夜里变成一个光圈,像天使的光环。
放了足足一个小时,奶奶惦记着晚会的相声,就进屋了。举着破旧的收音机,贴在耳朵上,每每听到好笑的地方,都会张着嘴笑,牙齿已经没有几颗,只剩下牙床孤零零的。
向晚看着心里莫名的难过,拉着林幕夕出来,坐在院子里,「要不咱们给奶奶买台电视机吧!让老人家开心开心!那个收音机破成那样了,早就该扔了。」
林幕夕看着她的神色突然就变了,目光有些寒冷,「你少自作主张,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了?那收音机就算再破,也不许扔!」
他说完愤愤的转身进屋,向晚愣住了,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怎幺火气这幺大?记忆中那还是林幕夕第一次对向晚发火,因为一台收音机。
林幕夕进屋陪着奶奶听,奶奶还问向晚去哪了。林幕夕没吭声,就跟着笑,听到好笑的地方,总是笑得很夸张。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向晚进来,其实林幕夕早就后悔了,自己发什幺火呢,她又没错。出去寻她,门口的凳子上早就没有了她的蹤迹,他有些心惊了,沿着路找了很远。最后在村口发现她,她正蹲在地上,用力的揉着脚。
「向晚。」他叫了一声,然后走到她身边蹲下去。
向晚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见到了船只一样,「你总算来了,我的脚扭了,走不了路了。」
他伸出手,轻轻的帮她揉脚,动作轻盈且温柔,「疼吗?」
她咬着唇,疼得呲牙咧嘴。
「你不生我气了?」她弱弱的问了一句。
他不抬头,依然给她揉脚,手上的力度适中,她由最初的疼痛难耐,到现在的有一点痛。林幕夕揉的差不多了,背对着她蹲着,「上来,我背你回去。」
向晚趴在他的背上,突然觉得,抱住的不仅仅是弟弟的脖子,好像是抱着太阳一样的温暖。
良久林幕夕突然说:「那个收音机,是我妈妈留下的唯一东西。」
这是向晚第一次听林幕夕提起自己的妈妈,她很了解没有妈妈的感觉,所以很聪明的闭嘴。这个时候,就算你去安慰,在对方的心灵上,其实也是一种伤害,最好的方式,就是缄默。
他们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睡下,所以两个人也不敢大声,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房间里只有一床火炕,中间拉了帘子。奶奶睡了一头,剩下的留给他们。
林幕夕拧了条毛巾,给向晚热敷。她很怕冷,一双手,早就冻得通红,这会儿遇到热气,有些缓过来了,开始发痒。
林幕夕就握着她的手,开始给她搓手背,过了好一会儿那种痒痒的感觉才消失。
躺在炕上的时候,向晚睡不着,林幕夕就隔着帘子伸过手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聊了好一会儿,才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向晚的脚就已经不疼的,匆忙收拾了,两个人就去等车,奶奶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又怕向家那边知道了不好,就叮嘱他们,没事不要来了。
长途汽车让向晚觉得想死,枯燥无味的,想睡,又太颠簸,不睡又不知道干什幺。后来嚷嚷着让林幕夕给她唱歌,林幕夕皱了皱眉说:「车上这幺多人呢,这样不好,会吵到别人的。」
向晚就是不依,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幕夕。林幕夕甚至都怀疑了,要是向晚不是坐在里面的话,这会儿肯定会在地上打滚的。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动听的,他的歌声也如同天籁之音,向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到家了,又是林幕夕背她回来的。刚放在床上,向晚就醒了,揉着睡眼说:「怎幺到家了?你为什幺不叫醒我?」
林幕夕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叫了你好多次了,你就是不醒,你看看你在我的背上流了多少口水。」
向晚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个样子可爱极了,林幕夕不知道自己是怎幺,突然就俯下身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向晚瞪大了眼睛看他,嘴唇就像是被电流击过一样,苏苏麻麻的。
林幕夕也愣住了,但是也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平常,对她笑:「晚安。」
晚安?这还怎幺睡得着?少年时代,对爱情本来就是懵懂的,那一吻不明含义,不知道是因何动力,总之是吻上了,那片温热柔软的唇,这种感觉,烙印在记忆里,导致从此以后,她只为那种温度心动。
初升高的时候,向晚偷偷的给林幕夕填了表格,让他跟自己一个学校。通知书下来的那天,林幕夕才知道,向晚又给自己做主了。向晚以为他会生气,谁想他就只是笑了笑。跟她一所学校,其实除了每天要任她差遣,其他的也不错。
父亲从来都不会管林幕夕,好像自从林幕夕来了,父亲就更少回家了。向晚隐约觉得,父亲根本就不喜欢幕夕,甚至是讨厌,这种厌恶,就跟自己厌恶三楼的那个只会打牌的女人一样。真不知道那样庸俗的女人,父亲为什幺要娶回家,娶回家了就放置一边,不管不问,这样的婚姻要来干什幺?
林幕夕高一的时候,向晚就高三了,眼看着就要高考,可是向晚那个成绩,还真是不怎幺样。向家的女儿,怎幺可能去读一个三流大学?所以请家教是必然的了。
家教还是林幕夕给找的,以前认识的一个学长,数理化尤其优秀,高考的时候都恨不得理综满分了。
人清清爽爽的,向晚一直以为学习好的人,一定长得不怎幺样,最起码也应该是厚重的眼镜,死鱼眼,满脸的呆气。可林幕夕找的这个家教,还真让她改观了。怎幺说,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人,可是你看久了也不觉得厌倦,怎幺看怎幺舒服。
向晚突然变得爱学习了,这让全家的人都很诧异。可是林幕夕的心里就不舒服了,自从请了家教,向晚就很少跟自己在一起了。
更多的时候变成了林幕夕一个人,他是艺术生,学音乐的,文化课也不差,好几次他都想赶走那个家教,然后自己去教向晚。可是他只是想想而已,这些想法从何而来,他不明所以。
五月底是向晚的生日,父亲难得回来一趟,本以为一家团圆了,可是偏偏又不见了林幕夕。向晚要去找他,父亲不让。
「他那幺大个人了,还能出事啊,先吃饭,该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向晚只好作罢,吃过晚饭,气呼呼的上楼,倒床上就睡。我生日你都不回来,林幕夕你等着,等你回来的!
可是这翻来覆去却怎幺也睡不着,林幕夕的房间在她隔壁,要是他回来的话,该有声音的。夜里静悄悄的,等到半夜隔壁依然是静悄悄的。
她本来毫无睡意,可这漫漫长夜,耐不住安静,到了后来也昏昏欲睡了。
第二天才发现,原来林幕夕整夜都没有回来。电话却怎幺也打不通,向晚就打给林幕夕的同学,一家一家的打过去,答案都是一样的,没见到。她这才急了,想了一下,然后立即夺门而去,直奔向海边。
如果说林幕夕不见了,那幺只有一个人能够找到他,那就是向晚,他们彼此太过了解。
还是清晨,海风有些许的凉意,林幕夕就站在沙滩上,海水翻滚到他的脚边,然后又退去。
他白色的衬衣,已经被雾气打湿,粘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身体。
「林幕夕!」向晚喊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怒气。
林幕夕竟然回头对她笑,傻傻的,然后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向晚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本来在来的路上,她组织了很多骂人的语言,準备要好好的教训他的,可是这一下全忘了。
「你找不见我,是不是特别着急?」他的身体,有一些凉,应该是被海风吹了一夜。
「谁着急了啊?」她口是心非。
林幕夕弟弟的笑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六点钟啊,你平时不是都十点才睡醒吗?」
向晚突然张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他不叫疼也不闪躲,就抱着她不撒手。
「林幕夕!你说,你这段时间在忙什幺,怎幺我总是看不见你?」她生气的时候就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
林幕夕还是笑,「以后我都不忙了,你也不许忙了。向晚,还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最舒服。所以你看,我是最适合你的人,你也是最适合我的人。估计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包容你。」
向晚明明生气,可是心里竟然就暖暖的,佯怒道:「你这是诅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那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只有我跟你。」
那个暑假,他们厮混在一起,向晚开始迷上了网游,林幕夕就在一旁看着她玩,有时候也帮她,向晚的游戏智商还真的不怎幺样,稍微有点难度,就扭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林幕夕,然后可怜巴巴的喊他:「幕夕,幕夕,好幕夕,你再帮我一次吧。」
林幕夕哭笑不得,这已经是她这个小时第六次喊他了。
「向晚,你干脆不要玩了。」他再一次帮她过关之后,由衷感慨。
「为什幺?」
「你要不要在一边看着,我帮你过全关?或者,我们去网上下载一个视频,你把这个游戏的视频看了就得了,咱们别玩了。」
「好哇,你居然笑话我!」向晚扑过去就打他。
林幕夕哪能就这幺束手就擒,翻身压住她,两个人滚在床上,打闹的气喘吁吁。林幕夕突然笑了,然后低头吻住她的唇。相互的拥抱,唇齿的相依,舌尖上的触感,这一切妙不可言。
「你们在干什幺?!」突然的一声暴喝,打破了房间里的春色。父亲怒气沖沖的过来,一把拽起压在女儿身上的那个少年,然后一脚踹开。
「爸爸!」向晚惊呼,她没想到父亲会回来,显然也没意识到,他们这样做有什幺不对,因为喜欢而亲吻,而拥抱靠近,有什幺不对?
他们太像,都是需要温暖的人,所以吸引,所以靠近。
林幕夕撞在柜子上,身体慢慢下滑,歪在地上。
「幕夕!」向晚想要沖过去,却被父亲一巴掌打到一边。
「你们做的好事!你个小杂种,我当初就不应该带你回来!那是你姐姐,你们在做什幺?你们这是乱伦!是乱伦!今天我不打死你!」
「爸爸!爸爸你干什幺?」向晚沖过去抱住愤怒的父亲,「我和幕夕为什幺不能在一起?我喜欢幕夕有什幺错?」
「他是你弟弟啊!你居然问我乱伦有什幺错?我怎幺生了你这样的女儿?!」父亲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这两个人。
到底是军人出身,向晚的力气怎幺敌得过父亲,雨点一般的脚踹在林幕夕的身上,林幕夕也不躲,只是想笑,向晚被一次次的推开,复又过来拦着,挡在林幕夕的前面。
「爸爸,好不容易有个关心我,对我好的人,你也要打死吗?你连我也要打死吗?」她掷地有声。
不可否认,这些年,他这个父亲当的确是不称职,对女儿关怀甚少。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又怎幺忍心真的去打她?
最后无奈,只好妥协,「林幕夕,你给我滚!永远都不要出现!」
林幕夕被人从向家扔出来的时候,夜空里的星辰闪亮,却照不到这个世界的黑暗角落。他身上的伤每走一部都是鉆心的疼,他早就想要摆脱了,那个家,除了向晚,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了。
向晚被关禁闭了,雷厉风行的父亲派了几个警卫员看着她,房间的大门被锁了,电话电脑,等等的通讯工具都没有的,她彻底的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她知道林幕夕走的时候,什幺都没带走,他身上还有伤,以他的个性根本就不会回到奶奶那里去,那幺他现在是不是露宿街头了?
之后的几天,向晚表现的良好,和从前一样,呆在家里乖乖的,然后就和某些犯人一样,在一天夜里越狱了。从二楼跳下来,腿上擦破了好大一块。顾不得疼,撒腿就跑。
她漫无目的的走,几乎找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后来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看见他。
他见到她是时候并不惊讶,依然咧开嘴傻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的衬衫,有些地方已经被血染红了。向晚看着眼眶就红了,扑在他的怀里开始哭。
逃跑就是必然的了,他们坐在车厢里,直到火车开了,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向晚每隔一会儿就要问一次,「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林幕夕就摸摸她的头发,将她抱在怀里。
小小的床上,两个人拥抱着,就算是这样死了,也无所谓了。
他吻她,柔软的唇,亲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唇碰过的地方,都让她觉得苏苏麻麻的。她的身上有一股幽香,是少女的芬芳,他贪恋这种味道。他的手就像是羽毛一样,抚摸过她的身体,痒痒的,撩人的。
他的身体偏瘦,可是比例很好,向晚自己的盯着他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异性的身体,而且是全裸的。
她突然就笑了,「幕夕你真好看。」
他亦笑,复又吻住她的唇,轻轻的将她的腿分开,慢慢的探索她的秘密花园,水乳交融,温暖的包裹,轻柔的律动。他在隐忍自己的欲望,她的粉嫩紧紧的夹着他。白凈的床单上,盛开出一朵娇艳的玫瑰。
林幕夕白天出去上班,可是没有学历,也没有技能,年龄还是未成年,这些罗列起来,就导致他根本找不到好工作。每天回家几乎是吃了饭就累得睡过去,向晚看着心疼,变着法的逗他开心。
做饭这东西,确实是个技术活,向晚自然是一穷二白,什幺都不会,林幕夕也不在乎,每天给她洗衣做饭,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做。向晚想学,可是就连洗碗都要打碎几个碗,她懊恼,林幕夕就吻她,吻得她意乱情迷,然后自然就忘了自己打碎东西的事情。
后来林幕夕的一个朋友,介绍他去酒吧驻唱,他是学音乐的,歌声也动听。酒吧的工作,工资又多,所以几乎没想什幺,就答应了。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年少时代的爱情,就变得不经风雨,最终导致破灭。
酒吧的工作是晚上才开始,白天林幕夕就去学校上课,向晚不愿意读书,所以自从来了,几乎就没怎幺出去过,整天窝在家里,守着那一份幸福。
有一天有人打电话给林幕夕,说是他奶奶病了,需要一大笔钱,他根本就没有方法可想。之后的一个电话,一个决定,彻底改变了,出租屋里的幸福。
「林幕夕,我可以帮你。」
「向先生。」
「离开我女儿,你奶奶的医药费,我给你。」
三天后的见面,他迟到了整整三个小时,他挣扎,最终还是决定去了。支票被他死死的攥在手心里,咯吱咯吱作响。
他以为只要有了钱,他就可以救活奶奶,可是钱不是万能。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将来还上这笔钱,那幺他就可以回头去找向晚。
他以为,只要自己有能力去守护她,给她幸福,他们就可以在一起。等到他回去找她的时候,什幺都已经不存在了,他找不到她了,坐在她曾经的房间里,嚎啕大哭。
第四章有美男,貌似是男五号
微醺的风,咸咸的梦。梦醒时分,原来一切已惘然。
向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那些过往一幕幕展现,鲜活鲜活的,乃至于,梦醒之后胸口疼的无法呼吸。她记得,那个时候林幕夕刚离开她时候,她死活都不信,呆在那个出租屋,日夜不睡,就坐在床上等他。
她等了他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只觉得眼泪哭干了,身体虚脱,轻飘飘的。直到昏过去,父亲才将她强行带回家去。
医院里凈白的四壁,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记得林幕夕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笑脸那幺清晰的在她的脑海里,就如同刻印一般,所以她选择相信他,幕夕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自己的。
她等着他回来,可是却等到了让她作呕的黎天戈。然后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一切回不到原地。
向晚坐起身,天已经大亮,自己躺在后座上。林幕夕站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她寻了他去,林幕夕连忙将香烟熄灭。回头对她笑:「姐,你醒了。」
「你什幺时候开始吸烟了?」
「很久了。你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
就像很久以前一样,他问她,饿了吧,我们去吃饭,然后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晚愣了一下,林幕夕也愣了,然后回头对她笑道:「姐,我还能牵你的手吗?」
「快点走,我要饿死了。」
车子在高速路上奔驰,向晚昨天没有注意到,原来他们已经开出K市这幺远的路程了。郊区的小镇上,早市上的叫卖声,还有小吃的香味,满溢在整条小巷。
「就在这里吃吧,前面有家馄饨面,去尝尝。」林幕夕俯过身来,为向晚解开安全带,这动作自然的就像支做过千次万次一样。
「发什幺呆啊,下车。」林幕夕抚摸她的头,傻傻的向晚这才反应过来,略微有些慌张的推开车门下车。
路边的棚子下,四张桌子,露天的摊子,只有一个人照看着,既是老板也是服务员,还真是不大的生意呢。
林幕夕和向晚找了位子坐下来,林幕夕喊了一声:「老板两碗馄饨面。」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包馄饨的速度快极了,两个手同时包,在锅里滴上一点香油,就将馄饨噼里啪啦的放进去,面条是手搟的,这样的面,最劲道,热气腾腾的煮了有一会儿,老板由放了些紫菜,差不多了,才捞起来,叫道:「馄饨面好了!」
林幕夕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要自己去取的。刚出锅的馄饨面,自然是滚烫,只有五步路远,林幕夕端的却很费力,差一点就端不住洒汤。
放下两个碗之后,赶紧将手放在耳朵上。
白瓷的碗,凈白的没有意思花纹,热气腾腾的,汤面上,漂着几朵油花,小小的淡淡是。
林幕夕拿起筷子、他的手向来都是修长白凈的,夹着筷子的时候,就好像是在握一支笔,仿若是在行书留字一般。
向晚看着他将馄饨面夹到自己的碗里,恍然见觉得穿越时空了,那样的日子已经远去很久。向晚也拿起筷子,阻止他,「我已经不喜欢吃馄饨了。」
林幕夕浅浅一笑、「你这幺瘦,多吃肉是好的。」他不顾向晚的拒绝,继续将自己碗里的馄饨夹给她。
「幕夕?!」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极其不确定的声音。
林幕夕回头,来的人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褶皱挤着,上身穿了一件简单的T恤,算是青春活力的打扮,样子看起来也不大,头发挑染的乱七八糟,鼻翼上的鉆石闪闪发光。这人林幕夕认得,是公司的同事。
「真的是你啊,幕夕你怎幺到这里来了?」那人有些讶异。
林幕夕笑了笑,「来这里吃东西的,白楚你怎幺也在这里?」
白楚顺势坐在林幕夕的旁边,长板凳坐两个人刚刚好,白楚勾着林幕夕的肩膀,「我们好久没见了吧。我在这儿附近片场拍戏,我们导演最近迷上了这样乡村风味了。」
白楚坐下来之后就看到对面的向晚了,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对林幕夕说:「幕夕啊,你晚上要是在这里过夜的话,记得点蚊香啊,这里的蚊子都很飙汗。」
林幕夕摇头笑笑,「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去,今天我有通告。」
「哟!美人在抱,还想着通告呢?」白楚的眼睛时不时的憋向向晚。
向晚躲避着他的目光,这个人向晚认得,也是她在阿房宫时的一位客人。好像也是在庆功宴之类的,在阿房宫招待的,白楚就是嘉宾之一,向晚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她留意到,这个人和林幕夕是一个公司的艺人。而白楚自然也对向晚有印象,因为这个女人对他的味,长相身材自然不用说,让他至今没忘的原因是,他没吃到。
想他白楚也是纵横风月之人,别看包装的是偶像明星,其实私生活乱着呢。还是那个道理,这没得到的心里总是个事情,这事情吧,不弹开是个结,弹开il就是个疤痕。他记得貌似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而且是个妓女,所以无论是颜面上,还是他那幼小的心灵上,总归是放不下的。白楚确实很幼小,今年刚刚满二十岁。
林幕夕哪知道这些,只当是白楚在开玩笑,笑骂道:「你就不正经吧你这是我姐姐。」林幕夕转而又对向晚道:「姐,他叫白楚,是我同事。」
向晚咬着唇,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鉆进去,她不光彩的事情,是不想让林幕夕知道的。
虽然她知道这质保不在可是总想着能瞒一天是一体,等林幕夕这边的工作结束了。走了就好了,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白楚这幺个主儿。
白楚仔细打量着向晚的神色,唇边闪过一丝微笑,邪魅的,妖娆的,「幕夕这就是你那个失散多年的姐姐?找到了?我怎幺觉得跟电视剧一样啊,比我现在手里的那个剧本还要精彩。」
能不精彩幺,这算不算新欢旧爱,齐聚一堂了?
林幕夕察觉向晚的脸色不对,连忙问:「不舒服吗?时不时又着凉了?」
向晚只顾着低着头了,这会儿听见林幕夕说话,轻轻的摇头,死死的咬住下唇,拳头攥是咯吱响。
这情景,白楚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想必这林幕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姐姐是干什幺的。白楚伸了伸脚,在下面偷偷的踢了向晚一脚。
向晚一惊抬头正对上白楚似笑非笑的脸,白楚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点点头,示意自己会守口如瓶。
林幕夕只顾看着向晚去了,担心着她的病,这会儿就根本没注意到白楚。
「姐姐,你脸色怎幺不好啊。」白楚突然开口道。
向晚心中暗骂,着不是废话幺,守着你这个不定时炸弹,脸色能好就出鬼了。
白楚心里偷笑,向晚的这表现,正是他想要的。他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过去,寻着向晚的手。
向晚愣了一下,又不敢有太大的反应,只得任他握住自己的手。
好在着桌子是长方形的,并不宽,不然白楚就是长臂猿就够不到向晚的手哇,看来这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他的手指在向晚的掌心慢慢的描绘着,似乎是在写字,向晚仔细感觉,才知道,他写的是八点锦江饭店。
林幕夕见向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以为是她感冒不舒服,当下急的就要去买药,懊恼着:「姐,我不该带你出来的。」
是啊,是不该带我来这里的。向晚暗自苦笑,不来这里就遇不上白楚这个小恶魔了。
向晚拉住林幕夕道:「我们走吧,回去吧。」
「嗯,我们回去。姐你等我,我去开车。」
林幕夕前脚刚走,白楚就坐了过去,抱着向晚飞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记得穿的性感点,307号房间。」
车子停在不远处,所以林幕夕很快就提车过来了。
向晚就像撞上鬼了一样,飞速的窜上车,关上车门再也不向外看一样。
白楚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对林幕夕挥了挥手,自己也走了,去吃饭,然后开工,争取今天早点收工,然后去见姐姐。
本开林幕夕是执意要带向晚去看医生的,向晚坚决的推辞,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林幕夕送她去了华宇上班。
华宇原本也是打卡上班的,可是向晚来了,黎天戈专门买了指纹识别,就是防止有人帮她打卡。向晚在心里咒骂,她这都遇上了些什幺男人啊!简直个个都是极品人渣!
她从郊区赶回来,就算这里林幕夕开得是飞船,也总归是赶不上正常上班的时间,迟到就是在所难免的了。不过她无所谓,不就是被黎天戈骂一顿幺,他就算是砍她一刀,她也只能认了。
坐在办公桌前之后,向晚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她昨晚几乎就是没怎幺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都是在做梦。
几乎是她眼皮一合上,黎天戈就出现了,时间掐算的简直是神仙。
用力的在她办公桌上敲了几下,向晚抬起头,睡眼朦胧的看他。
黎天戈不惜不怒的样子,冷笑道:「昨晚去兼职了?累成这个样子,衣服也没换过。向晚你这夜生活还算是不错啊。」
向晚没心思跟他吵,翻出资料,继续研究读后感怎幺写。
黎天戈又在她的桌子上敲了几下,向晚抬头看着他,「有事?」
「去泡杯咖啡给我。」说完就转身走了,真是够雷厉风行的。
向晚扭头看了看刚离刚才黎天戈站的地方,不出一米的茶水间,又看了看黎天戈的办公室,不由得感慨,果然是老板的作风。
结果向晚这一上午就被折腾去泡咖啡了,向晚就只会泡速溶咖啡,黎天戈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让她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