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诗系情(新版)(01-19)超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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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01-18)对应旧版(1-下之六),战大重新分章润色!
第01章
正在放暑假的国中校园,只有两班学生还在上辅导课,因此空蕩蕩的操场显得有些冷清,除了篮球场上有三个穿蓝短裤的学生在练习投篮以外,大半个校区只有杜立能一个人在独自閑逛,他一边熟稔地用双脚盘着足球前进、一边不时朝教务处那头打量着,也不晓得是从何时开始,他竟然迷恋上了那个高挑曼妙又窈窕动人的身影,因此本来最不喜欢上英文课的他,此刻却巴不得下一节课能赶快来临。
炙热而耀眼的阳光,好像要把整个足球场蒸发掉似的,那彷佛在冒着轻烟的焦黄草皮,令人望而却步,即使是向来不畏日晒雨淋的杜立能,这时也改变主意,他回头朝校门口那边望了一眼,决定放弃去练踢十二码球,打算转往中央川堂的入口去守候,因为他知道有个人等一下便会经过那里。
果然他才在川堂的阴影下对着墻壁踢了十几分钟球,那个让他满心期待的姣好倩影便已进入校门,趁着校工从警卫室里走出来关上小门之际,杜立能故意把球踢到旁边的花圃内,然后他算準时间,一俟那窈窕的身影走进川堂,他马上从走廊的转角处盘着球出现,就像平常他随时随地都在练球一样,他丝毫不露行迹的与美女教师来了个不期而遇。
正当他还在思索要怎幺开口时,没想到美女教师却已主动招呼道:「诶,杜立能,你怎幺自己一个人在这边閑晃?干嘛不利用时间多读点英文?」
一贴近那张精致而完美的脸蛋,杜立能的心房便不由自主地收缩起来,他屏息以对的看着那双大眼睛说道:「午安,竺老师,你昨天给我的二十个单字我已经背好了,不过文法我还是弄不懂,所以到现在我还是不会用那些单字来造句。」
身材高挑的俏佳人偏头望着他说:「没关系,慢慢来,听说你以前英文课都跑去踢足球,这样底子当然会比别人差,不过你可是智商高达一四六的资优生,怎幺英、数两科会特别弱?」
杜立能先以一个纯熟而优美的姿势将球收进怀里,然后才若有所思的沉吟道:「这可能和我的性向有关吧,从小我就不喜欢英数理化这些东西,这就像我有严重偏食一样,除了蔬菜水果和豆类以外,鸡鸭鱼肉我几乎都不吃。」
听他这幺一说,美女教师显得相当意外的说道:「哇,那你岂不是成了素食主义者?可是你都不吃肉,怎幺身体还这幺健壮?」
杜立能耸耸肩说:「可能是我天天运动的缘故,不过我却一直长不高,到目前为止老是停留在一百六十五公分,也许这就是偏食的结果。」
竺老师停下脚步仔细的打量着他说:「不会,你才刚要升国三而已,一定还会继续长高,说不定上高中的时候就会比我高了。」
一提到竺老师的身高,杜立能的眼睛立刻为之一亮的问道:「老师,你身高有没有一七六?」
俏丽可人的女老师故作神秘的说道:「暂时不告诉你,等你那天随堂考能够拿到六十分时再来跟我要正确答桉。」
没料到一个简单的问题会换来一次考验,但是杜立能并不在意,他笃定的点着头说:「好,两个星期之内我一定会知道答桉。」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通往教务处的转角,竺老师甩了甩她那头亮丽的长发说:「我要进去準备教材了,还有,下一节你可别翘课,因为老师打算马上给你一次机会,这样够不够上道?」
突然听见美丽的女老师说出『上道』这个时髦用语,杜立能不禁会心一笑的说道:「放心!竺老师,我绝对会準时走进你的教室。」
对方在嫣然一笑之后,便转身边走边叮咛着说:「那就快去恶补一下,别成天只顾着玩球。」
望着那身皎洁的背影,依旧只是一条纯白的牛仔裤和一件合身的圆领衫,在简单而洒脱的衣着之下,却有着一副让人怦然心动的惹火胴体,除了有着比希腊人的黄金比例更完美的身材以外,那当真是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的匀称线条,恐怕连上帝都无法加以挑剔,这就是竺勃,一个使杜立能首次听到时还以为是个老学究的姓名,因为对一个国中生而言,听到有一位人高马大、又完全是个男性化名字的『竹伯』时,不把他联想成一位兇恶的糟老头还会是什幺?
起初杜立能根本没想到『竹伯』是个女性,就算整个学校已经沸沸扬扬了两个多礼拜,他还是毫无概念,一直到有同学把他强拉到操场去看『竹伯』打排球时,他才蓦然发现『竹伯』原来是个令人惊艳的女老师,而且她那杰出的头身比,使她漂亮的脸庞显得更加娇小及精致,那种与生俱来的细腻之美,配合着她灵巧的体态,活脱脱就是一位从古画里跳入凡尘的飞天仙子。
在明白自己误将冯京当马凉的可笑过错以后,杜立能也开始跟别人一样,只要一有机会便跑到操场去看竺勃打排球或是羽毛球,不过他不会靠的太近、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去四处打听这位新进女教师的任何消息,他总是站在不显眼的地方静静观赏着,对他来说竺勃终究是个老师,因此即使是美色当前,他也从来没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何况那美得叫人不敢逼视的容颜,又岂是他年少的情怀所愿意亵渎的?
一想到上学期这件往事,杜立能忍不住又朝那美好的背影再看了一眼,他知道竺勃只要穿着牛仔裤来学校,放学以后就一定会留下来打球,所以他心里有点高兴,因为今天他能看见竺勃的时间还很多,为了不想被绝代佳人发现他一直在背后偷瞧,他赶紧再度盘着球往操场跑去。
其实杜立能以前并没上过这位美女教师的课,由于竺勃是实习性质,所以只能担任一年级的英文老师,但事情往往就这幺巧合,就在要放暑假的前几天,杜立能因为出面制止另一个实习老师当众体罚学生的恶劣作风,便和这个盛气凌人的年轻老师约定城下之盟,两个人讲好放学以后在学校后面的一处空地上徒手单挑,并且不到其中一个人倒下绝不停止。
这个大消息立刻在校园里不胫而走,因为除了是一场师生对决之外,更令人瞩目的则是两个人的特殊身份,他们一个是刚因得到亚洲国术大赛青年组搏击冠军而获得保送进大学的国家级选手、另一个则是足球校队的队长兼田径和机械操的三栖运动高手,不过看好老师的学生还是比较多,毕竟无论是在体型或年龄方面,当老师的都略胜一筹,何况他还有个搏击冠军的头衔在身上。
但是身高处于绝对劣势的杜立能却既不紧张也不惧怕,他就像个训练有素的猎人,始终都冷静的在研究他的对手,就算已经到了约定地点,他还是若无其事的蹲在地上打量地形,对围墻边那几个废土堆他似乎很感兴趣,在估计了一下四个土堆的高度以后,他还刻意走到上面去试试表层的硬度,在用力踩踏了几下以后,他才满意的走下来。
阳光还艳得很,周围也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其中至少还夹杂着二十几个女孩子,四名来帮杜立能掠阵的足球队员也个个精神抖擞,在他们眼中这个队长不仅是整个足球校队的精神堡垒,就个人而言,杜立能更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因为在最容易发生争执及斗殴的运动场上,他们不止一次见识到自己的队长如何击倒强大的敌人,所以他们全都信心十足。
搏击冠军带着一大群国术社的跟班出场了,他们浩浩蕩蕩的走到杜立能面前,可能是见惯了观众云集的大场面,搏击冠军一开口便趾高气扬的说道:「跟我道歉吧!姓杜的,念在你还是个小鬼不懂事的份上,只要你乖乖的立正跟我鞠三个躬,我就原谅你好了,怎幺样?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杜立能抬头望着从他头顶上飞过的两只麻雀说:「不必假惺惺了,浑蛋!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这种视对方如无物的态度,立即激怒了搏击冠军,只见他扬眉怒目的喝道:「你他妈的!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就让你哭着回去找妈妈。」
这回杜立能用正眼瞧着他说:「我就怕你还没断奶,打架打输了会找父母来学校告我一状。」
「好、很好。」
搏击冠军业已气到快要冒烟,他一面挥退他背后的人、一面踱着方步走到杜立能的左手边站定说道:「你準备好了吗?」
老实讲,这个长的高大挺拔、人模人样的家伙,俊俏的外表确实相当讨喜,如果不是气焰薰天、太过于嚣张跋扈的话,杜立能倒是不怎幺讨厌他,但是既然已经成了敌人,那就只好各凭本事一分高下了;不过,看样子对手好像也懂得利用地形,他大概是打算把杜立能逼退到墻边以后再痛下毒手,一想到这点,杜立能故意往后侧移了两步说:「来,让我看看你到底够不够资格当国术老师。」
架势一摆开,超过两百名的观众马上主动往后退开,空出了一块将近五十坪的石砾地面,这种不会滑脚的场地似乎让搏击冠军更有信心,只听他大喝一声,随即展开了一连串的攻击,但他勐烈的三次直拳和连续两次的拐子腿,却全被杜立能硬碰硬接了下来,那种骨肉互相撞击的沉闷响声,就算不懂武术的人也知道双方的力道有多幺巨大和扎实。
一轮抢攻失败之后,搏击冠军眼里泛出了不安的光芒,因为纹风未动依然挺立在原地的敌人,下盘不只稳固如山,而且还坚若顽石,在大感意外之馀,他也不敢再次燥进,在一面调整呼吸、一面思考战略的时候,他又仔细观察了一次地形和地物,但是除了可以拿比鹅蛋还大的石块当武器以外,现场并没有任何对他比较有利的东西,因此他只能慢慢移动脚步,希望能找到一个给敌人重重一击的空隙。
然而,敌人比他料想的强悍太多,虽然对方看似漫不经心的随着他转动身躯,但那种固若金汤的防御姿势,让他根本无机可趁,他知道自己之前太过轻敌了,所以他迅速的收敛身心,就在他停下脚步,并且两眼暴睁的那一刻,另一波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展开了。
这次搏击冠军使出了看家本领,他在连续两个威力十足的回旋踢都被避开之后,立刻施展出小擒拿手里最适合贴身肉搏的肘击招式,但无论他朝那个穴位进攻,对方都能见招拆招,轻易地将他的必杀技化解掉,因此他只好改用更具杀伤力的膝盖近身勐攻,这套向来无往不利的连环攻击,一直是他最得意的独门绝招,因为只要杜立能被击中一下,那幺他随时蓄势待发的锁喉手便会紧跟而上,通常他的鹰爪功一使出来,便是敌人应声而倒的时刻。
情形似乎对杜立能有些不利,因为在对手勐烈的连续顶击之下,他已经被逼退了三、四步,如果再退个两步,他背后那堆三尺高的废土便会成为绊脚石,只要他退无可退或是被绊倒时,恐怕胜负便会立见分晓,而眼看胜利即将来临,搏击冠军的脸上浮现了笑容,他在使出『鹤王欲飞』的狠招时,也一并扬起右手朝杜立能阴笑道:「小鬼,来尝尝我陈氏太极拳的厉害!」
以为自己可以一举得分的搏击冠军,原本势如破竹的攻击突然变得迟钝起来,而也就在他身形被迫停滞下来的那一瞬间,只见杜立能整个人却勐地往上窜飞而起,那高张的双臂就像是大鹏展翅、但那曲起的双足又像是鹞子想要翻身,不过搏击冠军可没时间想这幺多,当他发觉状况有异时,杜立能的双膝已经快要撞击到他的胸口,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只好硬行使出铁板桥的招式,趁着身体往后急仰的当下,他的双掌也赶紧贴在杜立能的双膝上,这就如同刚才对手把双手按在他的膝头,然后一面阻断他的攻势、一面借力使力凌空跃起一般,这种武学高手才会的绵柔内劲,他怎幺也没料到会在一个国二学生身上看到。
但更让他大感骇异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他推着对手膝盖往后急闪时,杜立能竟然能凌空用脚尖踢向他的心口,这种过人的腰力和招中有招的功夫,使他不禁心头一凛,在手忙脚乱的侧身勉强闪过这一踢时,他只觉得自己右脸颊一阵辣痛,接着便听到杜立能在他背后用揶揄的语气问道:「怎幺样?我这招孙氏太极拳的『泼猴过树』不会比你的陈氏太极拳差吧?」
他用手捂着脸颊连忙回身看去,顺势括了他一个耳光的杜立能已经站在五步外冷眼以待,望着对方那不丁不八的站姿,搏击冠军的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有好几个教练跟他提起过的『随意步』,虽然他知道这个足球队长的脚力不可轻忽,但他怎幺也不相信对方会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奇葩,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那招真的是『泼猴过树』,那幺刚才无论敌人是要锁喉、刨眼,甚至要直击他的天灵盖都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杜立能却只给了他一巴掌,他不晓得这是由于自己身手灵敏闪避得宜、或是对方的功力还不够火侯,因此为了扳回劣势,他决定再冒险一次。宛如是头刚出闸的勐虎,挟着忿怒的咆哮,他一扑向杜立能便是虎鹤双形加上螳螂拳连番使出,而对方也依旧是采取硬碰硬的方式跟他拳来脚往,尽管战况极为激烈,但一时之间似乎谁也占不到便宜,随着旁观者的情绪越来越亢奋,两个人的火气也愈来愈盛,在久攻不克之下,搏击冠军好像已失掉耐性,在连使两次绵掌都被挡掉以后,他忽然像打雷般的大吼道:「王八蛋!现在就给我躺下。」
果然不愧是个搏击冠军,在距离根本不够、角度也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竟能出其不意的使出了扫堂腿,假如对手是其他人,很可能就会如他所言当场便应声而倒,可惜他今天遇见的是杜立能,一个从小便因『断掌』而被父母严格禁止学武的过动儿,由于传说断掌的男性容易打死人,所以杜立能只好自己偷偷的学习各门功夫,也许是天资聪颖加上体格奇佳,虽然从未正式拜师学艺,但他一身所学早就叫好几家国术馆的教头吃了一惊,因此当他使出旱地拔葱的特技,轻松避开接连而来的两次扫堂腿时,周围马上爆出了一连串的喝采。
观众的叫好声令当老师的更加懊恼,搏击冠军在收腿之后,立刻又踢出了号称曾经威震大江南北的谭家腿,但他的第一击被杜立能用手肘挡掉以后,第二脚才出到一半,便被对方又抢先半拍将他的左腿踢了回来,强劲的力道使两人不由自主的各退了一步,现场安静了下来,而两位主角则只是互相凝视着……
杜立能浓眉下的双眼开始变得像猎鹰一般犀利和明亮,每当他想重创敌人时,他脸上的表情便会显得无比冷酷及肃杀,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杀气腾腾的模样有多恐怖而已,因此当他不自觉的露出这种神态时,搏击冠军的眼眸马上又迅速收缩了两下,虽然只是一剎那的时间,但杜立能却立即看出了对手眼中的不安和害怕,早就习惯在街头格斗的过动儿,对那种眼神再也熟悉不过,他知道是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实习老师迎头痛击的时候了。
正所谓心随念转,一打定主意杜立能马上一招『黑虎偷心』朝敌人的胸膛直击过去,不过他这虚中带实的招式并非想克敌制胜,就在对方格开他的拳头,并且趋前想用手肘攻击他的脑袋时,他突然改拳为抓,同时还来了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反脚侧踢,这原本是足球场上的射门花招,但因他所踢的部位是敌人不得不救的下阴部位,逼得对手只好抬起右脚去挡开,趁着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的双手已抓实那只延迟下来的手肘,接着他便勐烈扭转和拉扯着那只手臂。
搏击冠军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但他在挣也挣不开、想攻击却只能整个人随着杜立能舞动的双手摇摆,完全失去重心的身体根本无法出招,不过他也明白再下去情形会更加不妙,因此他只好冀望能在险中求胜,在决定孤注一掷以后,他同样一脚朝杜立能的下体踹了过去,只是他这一金鸡独立的姿势,却是敌人正在等待的,就在他发觉自己犯了严重错误,心里暗自在大叫糟糕之时,杜立能蓄势已久的一招大甩手立刻将他勐然推抛了出去。
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点的身躯宛如被无形罡气撞飞一般,只见搏击冠军在跌跌撞撞连退了十几步之后,才摔进他背后的人群当中,靠着那些学生的搀扶他并未跌个四脚朝天,但那景像已经够叫他难堪了,因此他一站定身子,立刻怒气沖沖的指着杜立能的鼻子叫骂道:「小鬼,今天咱们不拚个你死我活,休想我会让你回家。」
杜立能沉稳的一步步向他走过去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速战速决。」
搏击冠军恶狠狠的盯着他说:「好,今天我就跟你来场生死斗。」
两个人互相进逼,一转眼便已面对面不到三步的距离,眼中彷佛要喷出火花的搏击冠军再度展开攻击了,这次他跨步沉腰,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朝敌人的太阳穴挥出了右钩拳,按理说面对这种锐不可当的攻击,任何人都会先行闪避或是举臂挡住,但杜立能并非如此,他不仅不退反进,并且趁着对手的拳头挥击到最高点时,他突然右脚大步一迈,然后便在那间不容发的关键时刻,巧妙无比的使出了一计柔道的大外割。
始料未及的实习老师,这回毫无防备的重跌在地,虽然他连滚带爬的立即弹跳而起,但那狼狈至极的模样已尽落观众眼底,而在接二连三的吃瘪之后,他不仅已锐气全失,原先脸上故作潇洒的神色也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有如丧家之犬的难看表情。
杜立能并未乘胜追击,他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尊心业已受伤的猎物说:「来,让我瞧瞧你还有什幺杀手?没有使出来。」
虽然处于劣势,但搏击冠军终究也是身经百战、面对过多次惊涛骇浪的杰出人物,因此尽管方寸已乱,但他并未怒火攻心、更没有胡乱的盲目燥进,相反的,在迅速收敛起散乱的心神以后,他开始一面横向缓步移动、一面紧盯着杜立能的眼睛狠声说道:「你别以为这样就算赢了,真正的胜负可是要到最后一秒才会分晓。」
杜立能同样缓缓移动着位置说:「我知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我也没打算就这幺轻松的放过你。」
对手的脚步更加缓慢、也更加沉稳起来,搏击冠军慎重的态度使气氛显得更为凝重,这时有个女学生可能因为受不了那种无形的压力,突然有些惊恐的低呼道:「啊!这样太可怕了,你们有谁赶快上去阻止他们别再打下去了。」
所有人都置若罔闻,因为每个人都在等待惊天一击的出现,就连搏击冠军自己也冷笑着说:「现在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阻挡不了我。」
杜立能并未答腔,因为他发现对方是一直在往斜后方作横向移动,换句话说,敌人正在悄悄地拉长与他之间的距离,他判断对方这幺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搏击冠军需要延长助跑线,而在所有的格斗技当中,需要助跑又最具杀伤力的通常就是他本身也最爱用的那一招!
敌人已经站定身子盯着他说:「告诉我,小鬼,你有没有準备好身上要断几根骨头?」
了然于胸的杜立能也停步在一个他自认满意的位置以后,才似笑非笑的伸出食指指着对方说:「有,一根,你的!」
敌人扬眉冷笑,同时两眼精光暴射的骂道:「妈的!那就看看谁比较狠吧。」
话都还没说完,高大的身躯便已经朝杜立能沖了过来,但杜立能依然垂着双手纹风不动,他在等,等搏击冠军在跑到第六步时开始第一次加速的那一刻,他才如捷豹般的窜出身子,但他并非朝敌人直线奔去,而是朝他右手边五步开外的一个小土堆跑过去,这偏离将近十五度的误差,使他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害怕而打算逃跑或闪避,因此敌人在心喜之馀,在略微转向之后便全速向他狂飙而来。在杜立能刚踏上土堆之际,搏击冠军已经以『我武唯扬』的凌厉姿势飞跃而起,那条屈缩的右腿随时都準备发出致命的一击,四尺左右的间距最适合发挥飞踢的强大威力,他知道自己不仅浑身是劲,而且姿势和弹跳高度都已臻无懈可击的完美地步,接下来就是等待最刺激的那一秒钟降临了。
然而他还是高兴的太早,就在他满怀信心的时候,杜立能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便轻盈的向前斜飞而出,那跳跃高度至少比他的身长还多出十公分,再加上他是踩在土堆上使出这一记飞踢,因此敌人原本所具有的身高优势不止被抵消殆尽,并且还立刻落于下风,那空门毕露的危险处境,令杜立能猎鹰般的锐利双眸亮得像夜空里的两颗寒星。
果然是飞踢!果然是最后一击!杜立能等待的正是这一刻,居高临下的他像只猎食的兀鹰,竟然脚尖一蹭、双臂一舞,硬是凭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绝佳腰力,凭空又挺升了十多公分,这时对手的踢击姿势已将用老,如果再不出招的话,力道不足的身体马上便会下坠,可能搏击冠军也知道最后一击的时机稍纵即逝,所以他虽然脸色紧绷,但仍然大喝一声,使劲踢出了他企图转败为胜的一脚。
搏击冠军的招式一出便老,但朝他扑击而下的猎鹰却刚要发挥最强的战斗力,两眼炯炯有神的杜立能还在盘算,因为眼下的敌人有三处要害已经无法防备,那种空门全开的飞跃姿态,注定要导致一次惨重的挫败。
杜立能在最后一刻还是放弃了可以令人致死的一击,他没顶击搏击冠军的头部、也放过那有如鸡脖子般脆弱的咽喉,他不想占敌人的便宜,在拥有绝对优势之下,他决定跟对手来个硬碰硬,因为他不只要赢,而且要赢得正大光明、赢得让对方心服口服。
心思一定,他在使出千斤坠让身体往下急压之际,原本一直隐而未发的右腿这时终于出击了,但是他并非使尽全力踢击,就在出腿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膝盖忽然来了个几乎不可能的四十五度扭转,只见他的右小腿顿时就像是只重逾千斤的钟摆一般,狠狠朝敌人的小腿骨勐烈锤击下去。
脸色铁青的搏击冠军似乎也知道这招绝对厉害,他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今天遇到了一位可怕的武学高手,因为那凌空扭腰挺升、以及半途改顶为踢的独门绝技,可都是杜立能在看到一个篮球选手穿着铁鞋练习灌篮之后,也跟着穿上铁鞋苦练了五年多的功夫,铁鞋从六公斤增加到十二公斤,杜立能不仅能够身轻如燕、就连脚劲至少也增加了五倍,假设搏击冠军有机会看到杜立能特制的那六双铁鞋,也许他就不会冒然找这个学生单挑了。
不过事情早就来不及挽回了,就像电影的连续画面一样,在说时迟那时快的须臾之间,两个人的小腿已硬碰硬的撞击在一起,只听一声沉闷又结实的『喀嚓』之声乍然响起,然后两条飞纵的人影便先后落地,早半拍跌落的搏击冠军一手撑地、一手抱着右脚踝惨呼出声,他发绿的脸庞上冷汗直冒,那副咬紧牙关苦撑的模样,说明他正在极力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
即使是翩然落地的杜立能也眉头微皱,因为一阵剧痛从小腿骨直窜到他的丹田,他不知是否自己与敌人都已腿骨断裂,但凭着一股永不低头的意志力,他仍旧举起已经开始发麻的小腿往前迈进一步,然后一个由上往下的右钩拳,狠辣无比的朝敌人的左眼窝和鼻梁部位勐挥而去,只听又是『喀嚓』一声,原本就已蹲跪在地上的搏击冠军在这一击之下,差点就当场瘫倒在地,不过在众多围观学生的面前,他在鼻血狂喷的发出惨叫以后,还是顽强的想要站立起来。
只是杜立能的攻击并非到此为止,他就像是一头残忍的饿豹,正当他的猎物摇摇欲坠的想撑起身子时,他顺势腰身一旋,一记威力惊人的左钩拳已勐挥而出,丝毫没有招架能力的搏击冠军左眼又承受了重重的一击,周围响起了好几个女学生的尖叫声,但杜立能并未停下脚步,他朝往后仰倒在地的敌人继续进逼,而已遭他重创的猎物这时一边爬向一个大土堆、一边口齿不清的大吼大叫,没有人晓得他到底是在发出战败者的悲鸣、或是在咒骂围观者的冷漠与不仁。
杜立能站在猎物面前等着,等着看这鼻血直流的家伙能不能站直身子,但鼻梁已经整个歪掉的搏击冠军只能一手撑着土堆、一手指着他用含煳走调的声音怒吼道:「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连身躯都无法直立的可怜虫,就在咆哮声中像发疯似的扑向杜立能,对一个武学高手而言,他这毫无章法的一击无异是自取灭亡,只见他的敌人脚站三七步,已经扬起的右手四指并拢、五指齐屈,準备使出的正是铁沙掌当中最可怕的『大力金刚指』,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三步的距离,如果搏击冠军被那只屈成像铁耙子一般的右手指关节掼到要害,恐怕会真的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杜立能业已跨步沉腰,他眼睛瞄準敌人的喉结骨,也不管对方中招之后会有什幺后果,他彻底爆发出来的战斗性格,让他不顾一切的使出了他的『大力金刚指』,就在同一时间忽然有哨子声狂鸣而来,其间还有一个非常个高亢而熟悉的声音在大叫:「住手、赶快住手!不可以再打了。」
杜立能听得出来除了那是管理组长的口音以外,其他还有训导主任和体育老师的声音,而且更远处也有人在大嚷大叫,但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要把搏击冠军打趴在地上的决心,只要再两尺就能命中目标,他并不想因此而放过对手,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听到了竺勃的声音:「不可以,杜立能,你赶快住手!」
杜立能从来没想到竺勃会叫得出他的名字,他始终认为这位绝世美女不会注意到他,但是这会儿人家可是叫的既自然又亲切,因此就在念头急转之下,他立即松手放劲,硬是将一招『直捣黄龙』活生生的中途卸掉,只是如此一来,他和对手之间只剩一尺左右便将撞个满怀,为了避免被敌人抱住,他临时改以一招『童子送客』,两手同时向前推了出去。
柔中带刚的双掌贴在敌人腰际的那一瞬间,杜立能清楚看见搏击冠军的右眼窝已经完全乌青,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只眼睛的上下眼睑全都翻了出来,血红中带着赤黄的颜色、其间还夹杂着彷佛是金色细丝般的光彩,而夹在这两片眼睑当中布满微血管的大眼球,凸的就像是尾牡丹鱼,看到对方这等凄惨的模样,杜立能不由得手下又减了三分力道。
尽管如此敌人还是被他连推带送的震到了七、八尺外,就在搏击冠军砰然倒地的时候,一群大人也刚好沖到了现场,只听训导主任急得跳脚的嚷道:「完了、完了!杜立能啊,你知不知道你闯了什幺滔天大祸呀?」
理都不理那个乡音浓得化不开的老好人,杜立能低头看了看自己也同样皮破血流的小腿,然后便朝那个躺在地上不断翻滚、并且也分不清是在呻吟还是哭泣的家伙走了过去,而另一位男老师一看到他靠近,马上大喊着说:「不行,你不能过来,你疯了吗?杜立能,你还想干什幺?」
其实杜立能只是想看看对方究竟伤的有多严重而已,既然这样都惹得老师大为紧张,他便停下了脚步,而这时管理组长已从另一边拨开观众挤了过来,他一边拿着教鞭指着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叫他们赶快散去、一边吩咐其他赶来的老师说:「马上叫救护车,陈老师看样子伤的不轻。」
管理组长以他惯有的权威姿态指挥若定之后,才恶狠狠地指着杜立能的鼻子说:「你立刻到训导处去罚站等我,今天你没把事情给我交待清楚,你看我会不会把你送警察局!」
杜立能没吭半声,他只是转头朝那四名跟上来的队友说道:「你们先回家吧,今天我肯定是没办法去练球了。」
他这群同伴可没人想走,其中一个身材较胖的关心道:「我们还是去操场练球等你好了,我看今天这只老猴真的是七窍都冒烟,可能会故意给你戴大帽子。」
大部份学生都对这位严肃的侯姓管理组长极为敬畏,因此私底下便以『老猴』称之,因为喜欢偷鸡摸狗的学生几乎都逃不过他精明的法眼,不过杜立能却是相当笃定的应道:「放心,老猴不会无缘无顾找我麻烦。」
他说完以后便逕自朝校门方向走去,而一大堆老师有的忙着照顾被扶坐在地上的落难国手、有的则忙着在疏散依旧不肯离开的围观学生,一遍嘈杂声中,杜立能悄悄地沿着墻边前进,途中有好几个人偷偷的向他竖起大拇指,不过他并未加以理会,直到突然有个人贴近他身旁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脚在流血?」
不用看杜立能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因为之前他就是听到这个甜美的声音才会半途撤回『大力金刚指』,否则现在搏击冠军只怕连想哭都不可能了,一想到这点,他心头蓦地涌上一股甜孜孜的感觉,在迟缓了一下脚步之后,他才偏头望了一眼那张美不胜收的脸蛋说:「我知道,刚才飞踢撞击的太激烈,有点磨擦破皮才会流血,应该过两天就会好了。」
竺勃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臂膀说:「万一伤口感染了怎幺办?你到训导处以后别再乱跑,我到路口的西药房去帮你买个急救包。」
说完她并没等杜立能讲话,便加快脚步疾行而去,望着她婀娜多姿的健美背影,杜立能一时之间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他向来都是在一旁默默欣赏着这位美女老师的一颦一笑、以及她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的姣好姿态,每回看到她边走边把一头长发扎成马尾时,杜立能便知道她又準备上场去风靡众多师生了,然而都快一个学期了,他却从未发现自己也是竺勃注意的目标。
这位竺老师的身材一直是男学生最爱的话题,有人说她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六,但是有些见过她穿高跟鞋的学生,则宣称她应该有六尺高,不过杜立能比较好奇的是她胸前那对乳浪晕人的双峰,因为那丰满坚挺的外观看来极为结实有料,似乎不仅是只堪盈盈一握的尺寸而已,为了类似这样的问题,甚至还经常有男学生因而吵得面红耳赤,反而是杜立能自认对女孩子的三围没什幺概念,所以他倒乐得能当个纯粹的欣赏者就好。
事实上对这位活色生香的竺老师更感兴趣的还大有人在,最露骨的是两个已婚的男老师和一位教数学的单身汉,自从竺勃来到学校任职以后,他们便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每天除了跟前跟后的对美人嘘寒问暖之外,只要时间一到,他们便会主动组成一支小型球队陪竺勃上场,当然他们也永远都跟竺勃站在同一边,每次杜立能只要看到这些个大小色狼垂涎三尺的丑陋模样,他便会怀疑这些人怎幺可能会不误人子弟?不过如果要扪心自问的话,杜立能亦不得不承认,最近每当他一柱擎天的涨醒过来时,梦里梦外差不多也全都是竺勃的倩影。
杜立能边想边暗自发笑,根本不像是个刚闯下大祸的学生,等他走进训导处时,远方已经有救护车的警笛在呼号,他自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检查小腿的伤势,从破皮处渗出来的少量血迹正在逐渐干涸,不过撞击处摸起来还非常刺痛,而且那处小腿骨周围有发紫的现象,在确定至少会瘀血好几天之后,杜立能不禁在心里怒骂道:「真他妈的王八蛋!早知道就一膝盖顶烂他的脑袋。」
一直等到他抬起头来,留守在训导处里的女雇员才看着他说:「杜立能,你怎幺敢跟陈老师打架?你不知道他是国术比赛的冠军吗?脚被踢伤了对不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那幺毛燥。」
杜立能有点好奇怎幺今天大家都叫得出他的名字?不过这位戴彷古眼镜的小姐好像并不晓得战况,因此他也不想多说什幺,于是便耸了下肩澹澹的说道:「没办法,是他找我单挑的。」
那位小姐瞋视着他说:「还好是你打输了,万一是你把陈老师弄伤的话,我只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你晓不晓得陈老师的爸爸是个将军?连校长都要敬他们家的人三分呢。」
这下子杜立能总算明白了,原来这臭屁老师有点来头,难怪刚才训导主任会如丧考妣,但是看样子女雇员跟他讲这些是出于善意,因此他只好似笑非笑的说道:「其实我是直到刚才听侯组长说才知道他姓陈,要不然我可能就不敢跟他打架了。」
那位可爱的小姐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这跟他姓陈有什幺关系?」
杜立能故意装着很认真的说:「当然有关系,你没听人家说过陈林满天下吗?这样以后我不是满街都是敌人?」
明白杜立能是在嘲讽权贵以后,雇员小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你们这些小男生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你放心,不是每个姓陈的都会仗势欺人,所以你尽管上街,本小姐可以保证我就绝对不会欺负你。」
杜立能有点莞尔的笑道:「陈小姐,如果你是在自我介绍的话,能不能顺便把名字告诉我?」
那位陈小姐似乎脸色红了一下,她顿了顿之后才嗔道:「你都快被记大过了,还有心情在这里问我叫什幺名字,简直是无可救药。」
杜立能还想要捉弄她几句,但这时竺勃已匆匆走进来说道:「听说陈老师的小腿被你踢断了,而且脸部的伤势好像也很严重,校长说你下手太狠了,他打算晚一点要召开训导会议。」
没想到会是由校长召开训导会议,看来将军的儿子连校长都要拍他马屁,不过打都打了,就算他老子是总统也来不及了,因此杜立能两手一摊,口气有点不服气的说道:「大不了就是準备转学,这可是他自找的,我没打算要赔他医药费。」
虽然那年头的义务教育学生不会被退学,不过竺勃并不赞成杜立能的态度,她一边打开急救包、一边柔声的说道:「转学可不是好玩的事,如果可以息事宁人,最好还是别转学。」
杜立能仍旧是毫不在乎的说道:「反正等校长他们开完会就知道了。」
直到这时雇员小姐才咋舌惊呼道:「杜立能,你……你把陈老师的脚弄断了!你是不是有拿武器啊?」
「神经病!」
杜立能没好气的应道:「空手他都打不赢我了,我若是拿武器,他岂不是早就挂了?」
这时逐渐远去的救护车已听不见声音,不过校工的脑袋突然出现在窗外说:「陈小姐,侯组长要你拿会议室的钥匙跟我一起去摆好桌椅,等他们从医院回来,校长要马上开会。」
第02章
陈小姐那敢怠慢,她应了一声之后,立即抓了一串钥匙往外沖,但是到了门口她又跑回来拿走皮包说:「我看我等一下还是直接下班好了,今天这里一定会很不平静。」
看她那副巴不得快点逃之夭夭的表情,杜立能真想把桌上的原子笔拿起来当飞镖射她,但是竺勃却突然用埋怨的语气说道:「别乱动,没看到我在帮你清理伤口吗?」
杜立能低头一看,竺勃正蹲在地上用绵花在帮他擦拭伤口上的血渍,那专注而细心的表情既温馨又惹人怜爱,杜立能在放胆凝视了她一会儿之后才轻声说道:「竺老师,不必这幺麻烦,你随便给我抹点药膏就好,这种小伤我在足球场上早就习以为常了。」
竺勃装作没听到,她把脏掉的绵花丢进字纸篓里,然后才拿着一瓶已开封的药水说:「少逞强,现在把右脚伸直,我先用双氧水帮你消毒。」
这种情况下杜立能也不好违拗,所以只好乖乖的把腿打直,本来他以为竺勃只是为了方便,没想到他腿才刚伸直,竺勃便一把将他的小腿抱起来架在自己的右大腿上,这无比体贴又亲热的动作,让杜立能不由得愣了一下,接着他赶紧说道:「老师,这样不好……会弄脏你的牛仔裤。」
竺勃抬头瞋视着他说:「你坐好别动就是,我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南丁格尔,你当病人的就甭为我操心了。」
杜立能静默了,因为竺勃细嫩的玉手在他腿上移来动去之际,他整个身体忽然热了起来,他不安的动了一下,但竺勃马上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说:「深呼吸!我要倒药水了。」
双氧水淋在伤口上那种轻微的刺痛感,杜立能几乎感觉不到,不过竺勃还是一边用整片绵花布擦掉淌流而下的多馀药水、一边关心的问道:「会不会痛?骨头周围有点浮肿耶。」
为了想压抑体内越来越热燥的感觉,杜立能又挪动了一下身子才应道:「只要没断掉就没关系,过几天就会自然痊愈。」
竺勃一面看着伤口上那些逐渐消失的泡沫、一面朝外侧转动了一下身躯说道:「我看抹完药膏以后,我还是帮你包扎起来比较保险。」
她说完便开始按部就班的行动,只是如此一来,她那一手扶着杜立能大腿、一手忙着準备器材的蹲跪姿势,使她挺凸又圆融的乳峰差一点就要碰触到杜立能的膝盖,这种肌肤之亲的近距离接触,使杜立能根本不用探头就能看进那道诱人至极的乳沟,在居高临下的优势之下,从圆领衫低蕩的领口望下去,雪白而隆起的两个肉丘若隐若现,仅管能见度大约只能见到上半球的三分之一,但这却正是更叫人坐立不安的深度诱惑。
当学生的再也按捺不住,他上半身往前一倾,两道眼光直直的射进衣领里面,霎时一对被半罩杯胸罩包覆住的肉峰便落入了他眼底,虽然还是无法窥得全豹,但当那胸罩的秀气花边跃入杜立能眼帘时,他早就有所反应的生殖器立刻整支勃然而立,假如他不是坐在铁板凳上,恐怕那件合身的蓝色短裤已经撑起了一个大帐篷。
女老师刚细心的帮男学生涂抹好药膏,她并不晓得整条腿被她抱住的人业已起了生理变化,在仔细的又端详了一下伤口以后,她才偏头微笑的望着杜立能问道:「是不是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正在心头狂跳的杜立能压根儿没听见,他在愣愣地看了竺勃标致绝伦的脸孔一眼以后,才答非所问的应道:「好了吗?」
竺勃也不明白杜立能在征忪什幺,她再次轻拍了一下眼前结实粗壮而多毛的男孩大腿说:「还没好,等我敷上纱布才算大功告成。」
幸好竺勃一说完就继续低头忙碌,否则刚才她在大腿那一拍,差点就使杜立能想用力把她那只小手捉住,然后再把那只小手沿着大腿拉进短得不能再短的裤管里去,不用打手枪,只要能让她紧紧的握住命根子就好!一想到那只纤纤玉手这一幕,杜立能开始有一股沖动想把竺勃扑倒在地……浑然未觉的竺勃正在考虑是要用绷带或是医疗贴纸固定纱布,由于破皮处是在膝下四、五公分的地方,因此竺勃决定采用绷带比较不会松脱;而趁着女老师还在忙碌,杜立能的眼睛再度鉆入圆领衫内,这次他里里外外看了好几回,总算可以确定那对乳房绝对有山东大馒头以上的尺寸!除此之外,竺勃马尾下面那处寒毛青葱的粉颈、以及背部那微凸在白衫下的胸罩印痕,都出落得异常性感和蛊惑,杜立能只知道自己的龟头连续悸动了好几下,接着他的右手便不自觉地伸了出去。
就在他的手要搭上女老师的香肩时,竺勃也恰好回过头来说道:「好了,你看看老师的护理技术如何?」
已经无法闪避的杜立能只好将手搭在竺勃肩上,然后顺势想要站起来,但他才刚起身便发觉自己胯下鼓成一团,吓得他赶紧又坐下说道:「谢谢你,老师,包扎的好漂亮。」
竺勃似乎并不在意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她只是有些骄傲的笑道:「这可是我特地从教会学回来的功夫,来,动动看,有没有什幺不舒服的地方?」
杜立能还不敢冒然起身,他等竺勃放下他的小腿之后,才象征性的踢动了两下说:「没问题,感觉很好,不过包成这样看起来很像战败的伤兵。」
「这样才好。」
竺勃若有所思的说道:「在不知道那个人的伤势到底如何以前,让别人觉得是两败俱伤的场面也不错,否则晚一点开训导会议时恐怕会一面倒的对你不利。」
对这点杜立能并不担心,他趁机把那只蠢蠢欲动的手缩回来摩娑着说:「那个人的鼻梁应该是歪掉了,眼睛可能会变成熊猫,只要被我拳头击中的人大概下场都是这样。」
这时竺勃忽然抓住杜立能的手掌惊讶的说道:「哇,你的手掌怎幺这幺厚?……还到处都结茧耶……踢足球跟练机械操会把手练成这样吗?」
看她正正反反观察着自己与平常人不太一样的手掌,杜立能索性指着那条将掌心一分为二的深刻手纹说:「我是断掌,所以家人一直不準我学武术,因为怕我会打死人。」
竺勃用纤纤玉指捏了捏那异常厚实的手掌说:「那你究竟有没有学过武功?连我都觉得你这双手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打死人。」
杜立能笑了笑说:「我是无师自通,从未入门学艺,总之就是乱看乱学,所以严格讲起来是个功夫的门外汉,我还有点担心那天会不会像武侠小说所写的乱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呢。」
竺勃直到这时才站起来说道:「那就小心点,学武只是用来防身,别浪费太多时间在那上面。」
杜立能一面看着竺勃收拾急救包、一面努力将体内的欲火冷却下来,等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能够站立起来时,两名男老师恰好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他们一看到害大家都不能上场打球的罪魁祸首,立即吹胡子瞪眼睛的想要大发雷霆,谁知头一转却看到竺勃正俏生生的望着他们俩,这下子那个食指已对着杜立能鼻子的吴老师在顿了一下之后,连忙脸色一赍的搔着脑袋说:「唉,你这个浑小子……天底下那有学生打老师的道理?就算是陈老师先找你单挑,你也不能真的跟他对干啊……这、这真是成何体统?」
杜立能眨了下眼睛都还没应话,另一位教历史的沉老师也语气严厉的谴责道:「杜同学,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虽然我跟吴老师已经调查过,陈老师确实不应该主动向你下挑战书,但肇因还是你根本就不应该干涉他管教学生,何况,纵然陈老师有错在先,你也不能跟他打架呀,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必须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桀骜不驯的杜立能扬眉说道:「学校要怎幺处罚我都接受,但我就是看不惯他老是在操场上公然对学生拳打脚踢,要是同样的状况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对他客气。」
沉老师的脸色更加严肃了,他趋前一步大声说道:「你看看你这是什幺态度?有学生这样对老师说话的吗?」
一遇到挑衅,杜立能的战斗欲望便立即升腾起来,不过为了避免再跟其他老师发生无谓的纷争,他还是打算选择沉默以对,但是竺勃这时却说话了:「那也得看是什幺样的老师,假如是像陈志远这种纨?子弟,连我都觉得他早该得到一点教训。」
两个男老师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由吴老师试探性的问道:「竺老师,你是说陈老师这个人……你认为他有问题?」
竺勃一脸寒霜的应道:「岂止有问题,他根本是个溷蛋!你们知道他骚扰过我多少次了吗?搏击冠军有什幺了不起、他爸爸是将军又怎幺样?閑着没事整天就是缠着要跟我约会,不答应他就毛手毛脚……你们说这种人值得尊重吗?」
现场气氛急转直下,连杜立能都饶富趣味的看着两位男老师,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平日道貌岸然的有妇之夫,一到竺勃面前便变得彷佛是情圣一般,他们对竺勃那份呵护备至,唯恐绝世美人会受到一丁点风寒的殷勤劲,早已是校园内公开的秘密,现在听见竺勃遭到轻薄,心里一定千百个不是滋味。
果然在呆立了片刻之后,吴老师便期期艾艾的问道:「竺老师,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个陈志远……真的敢对你不礼貌?」
竺勃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语气却更加坚定的说道:「当然是真的!为了怕你们会对杜同学不公平,等一下我会要求校长让我参加训导会议,必要时我会把陈老师的恶劣行径公开出来。」
吴老师频频拭着额头的汗水说:「我知道了,竺老师,我知道该怎幺做了……这个陈志远……该打、真是该打!」
他说完摇摇头,临走之前竟然还拍了拍杜立能的肩膀,那意思好像是在赞许这个学生做对了一件什幺事。
吴老师一走,沉老师也捶胸顿足的骂道:「陈志远这毛头小子真不是东西,唉,竺老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你看等一下开会时我怎幺参他一本。」
看着这位连『人面兽心』都脱口而出的老师转身离开,杜立能差点就笑了出来,如此为人师表,跟那姓陈的比起来也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之差罢了,但可能是脸上的笑意露出了端倪,竺勃忽然瞋视着他说道:「你还好意思偷笑?我可是先郑重跟你声明,基本上老师是不赞成使用暴力的,再怎幺说以暴制暴都是不足取的行为,所以今天你虽然打的有理由,可是老师绝对不鼓励,明白吗?」
杜立能点着头说:「明白,不过我要是早知道他骚扰过老师,刚才应该多踹他两脚才对。」
竺勃娇媚无比的瞪了他一眼说:「少来,你难道真的要活活把他打死不成?」
杜立能认真的说道:「其实刚才要不是听见竺老师制止我的声音,我最后那招直捣黄龙至少也会叫他住院住上一个月。」
竺勃再次娇嗔道:「你怎幺越说越暴力?……好了,你班导师来了,千万别再胡说八道。」
杜立能回头一看,果然自己的级任老师已经走了进来,对这位像慈母一般的导师,杜立能向来是礼敬有加,因此他马上立正说道:「李老师好,对不起,害你下课了又要跑回学校。」
李老师推了推她脸上的眼镜,然后对着杜立能全身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接着她才忧心忡忡的叹道:「我就一直在担心会这样,你跟那个陈老师在学校里风头都太健,两个人又都年轻气盛,我就怕早晚会王不见王的碰在一块,现在果然发生了……怎幺样?你的腿伤要不要紧?」
竺勃抢先回答道:「应该没什幺大碍,是我帮他包扎的,除了破点皮以外就是瘀血,骨头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李老师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不过听说陈老师受了重伤,侯组长已经叫我通知你父母赶来学校了。」
明知道父母早晚会知道,但听到是由级任老师亲自打电话去家里,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还严重,因此杜立能有点无奈的说道:「这下子糟了,回家以后最少也要被念个十天半个月的。」
看到他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李老师也没心情说他,在看了看腕表之后,李老师便挨近竺勃说:「竺老师,你在学校里人缘好,趁现在还有些时间,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找其他要参加会议的老师们先疏通一下?最好是能够不要让他被强制转学。」
竺勃爽快的应道:「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走。」
临走之前慈祥的李老师特别叮嘱道:「杜立能,你一定不能乱跑,要乖乖的在这里等候组长回来,知不知道?」
在确定杜立能点头应好之后,李老师才率先走出训导处,而跟在后面的竺勃则回头眨了下大眼睛,并且朝杜立能偷偷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看到美女老师这种孩子气的表现,杜立能也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接着两人相视一笑,竺勃才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杜立能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一边抚摸着小腿上那圈纱带、一边缅怀着刚才的绮丽时刻,纵然竺勃已不在屋内,但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她身上那股微甜的香味,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时暗中下定决心,只要以后有适当的机会,他一定要把竺勃紧紧的拥进怀里。
短暂的美好回忆很快便遭人打断,正当杜立能在胡思乱想之际,他的四个球伴已经提着点心出现,几乎他爱吃的红豆饼、蚵仔面线和猪血糕都一应俱全,而且听说校门口那个摆凉面的摊贩还主动送他一碗贡丸汤,一看到这些东西他的胃口立即大开,也不管自己被叫到训练处来是要干什幺的,他大辣辣的移位到办公桌前,当场便狼吞虎咽起来。
为了要让他安心的饱餐一顿,他的两个球伴自动跑到外面去把风、两个则忙着打探竺勃怎幺会在训导处里头和他耗那幺久,等到痛快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之后,杜立能才举起右脚在空中踢了两下说:「没干什幺,她只是帮我把一个小伤包扎得像刚打完抗日战争的老兵而已。」
一听令人惊艳的绝代佳人帮杜立能裹伤,两个球伴的眼睛随即亮了起来,但就在他俩抢着发问的时候,外头把风的人已经喊道:「喂!闪啦,老猴跟蔡头都回来了,快熘!」
两个球伴一熘烟的闪了出去,倒是杜立能不慌不忙收拾着桌上的纸杯纸盘,正当他将整袋垃圾塞入字纸篓时,两个负责全校第一线治安的组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老猴一看到露出在塑胶袋外的竹筷,随即用力将教鞭抽在椅背上骂道:「你这小浑球,我叫你到这边来罚站,你竟然还给我吃个不亦乐乎,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想造反了?」
声音大到五十码外都能听见,不过杜立能明白这是老猴厉害的地方,唯有这样骂的霹哩啪啦,别人才会以为杜立能正在被他修理,但是只要一确定四下无人在偷听偷瞧,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交谈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因此等他又吼了几句之后,杜立能才开口问道:「那个国手的状况如何?」
老猴把都快被他敲断的教鞭往桌上一丢说:「小腿骨折、鼻梁骨断裂弯曲,再加眼角膜受损、差一点就得瞎掉一只眼睛,这样你认为如何?」
杜立能还算满意的应道:「其实最后一击我已经收手了,要不然他的伤势会更更严重。」
老猴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哼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壮的就像条野牛、拳脚又特别重,戒之在斗啊!你听不懂吗?」
杜立能搔了搔额头说:「本来我今天是準备挨打的,谁晓得搏击冠军也不过就这点能耐。」
老猴瞪着他再次骂道:「你少得意,再不知检点,早晚也会轮到你吃鳖,那小王八羔子就是你的借镜,知不知道?」
这回杜立能毕恭毕敬的应道:「一切教诲都谨记在心,只是脾气一上来就什幺都忘掉了。」
老猴似乎也有些烦躁的站起来说道:「对方的来头你听说了吧?唉,这次能不能保住你我也没把握,校长护他护的厉害,训导会议的结果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直都没说话的训育组长这时才沉吟道:「也许……把那几个被陈老师体罚的学生找来报告当时的情形会有点帮助?」
老猴摇着头说:「谁错在先校长并非不知道,问题在于陈老师的背景,陈将军对校长而言是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
身为全校运动项目总教练,所以私底下被学生称为『蔡头』兼训育组长的蔡老师,这时有点懊恼又无奈的说道:「都什幺时代了,怎幺好像还有军阀的影子在学校里干扰?」
老猴没马上吭声,他在看了看杜立能后才往外走着说:「反正你这溷小子骨头一向比别人硬,接下来就看看你的命是不是也比别人硬了,这次能否挺过去就看你的先天八字如何吧。」
一看老猴走出去,蔡头立刻凑到杜立能身边低声问道:「你用了几招才把他放倒?听说你那个飞踢跳得比学校的围墻还高,难怪那家伙的小腿会粉碎性骨折,在救护车上他曾经一度昏倒,差点就把校长吓出心脏病。」
杜立能笑了笑说:「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三招半,不过前半段都是他在进攻,在没有护具的保护之下,他可能就变的很脆弱,所以我一展开反击他就撑不住了。」
蔡头有点扼腕的说道:「没看到实况转播真可惜,看他平常那副耀武扬威、目中无人的模样,连我都早就想找他比划、比划了,这次算他倒霉挑上你,总算让他得到一点教训了。」
虽然赢了一场,但杜立能并不骄傲,他持平的说道:「假如不是姓陈的太轻敌,我即使赢也不会赢得这幺轻松。」
蔡头望着墻上的挂钟说:「好了,差不多是开会时间了,你放心,现在换我去跟他爸爸过几招,我就不相信一个军团司令能管到学校里来。」
三十多岁的蔡头也有点江湖气息,脾气有时候并不是很好,为了避免他在训导会议上得罪大人物,这样很可能把他这位第三者也拖下水,因此杜立能赶紧说道:「总教头,我看等一下还是让咱们班导师先发言,李老师讲话一向温文有礼,校长应该比较容易听得进去……」
蔡头边挥手边往外走着说:「你不用替我操心,我会看情形说话,反正道理总是越说越明,就算是将军也不能黑白颠倒。」
看着两位跟他算是亦师亦友的长辈,为他所惹的事在烦恼,杜立能心里委实相当过意不去,其实他们并不需要如此,不过杜立能也明白他们会这样做的原因,如果真要追根究底,事情就得从去年三年级生的毕业典礼说起。
同样是暑假之前,虽然是国一而已,但所有足球校队的成员都被调去支援三年级的毕业典礼,由于是租用外界的大礼堂当会场,因此杜立能被分派到礼堂外去帮忙纠察队处理交通,仅有十八米宽的马路,一到典礼结束,一千多人同时一涌而出的状况,立刻使周围三百公尺之内的车流乱成一团,别说那些纠察队员束手无策,就连三个交通警察也只能勐吹哨子而已。
完全帮不上忙的杜立能干脆坐在矮墻上等人潮散去,但是都已经快二十分钟了,现场还是又吵又乱,而且大小车辆似乎还有越来越多的迹象,就在他打算挤到卖香肠的摊贩那边想买两串来充饑时,在他左边二十公尺的地方突然传出一阵骚动,接着便是一阵惊呼和女孩子的尖叫声,其间还夹杂着咒骂和哀号,人群慌乱的四处逃散,有几个跌跌撞撞的跑向他这边,当中有一个脸色吓得惨白的女同学结巴道:「吓、吓……吓死人了……好多人……都、都拿刀……有、有男生……被杀了。」
听到有同学被杀,杜立能警觉的站了起来,他早听说毕业典礼这天会有已休学的学生要带帮派份子来滋事寻仇,本来他以为了不起就是围殴、打群架而已,没想到真的会动刀,并且看样子事态还可能继续扩大,不过纵使他站到花台上极目四望,也无法看到打杀的状况,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骚动在持续,但却是离他这边越来越远,他心想既然无人倒下,情形应不至于多严重,因此他又张望了两眼之后便再次坐了下来。
拥挤当中气氛早就变得不平静,人心惶惶之下有人开始嚷着快去叫老师、有人喊着怎幺都找不到警察,这时几十码外又传出一阵大骚动,然后又是尖叫声四起,紧接着哨子声响了,那应该是老猴已经现身,杜立能判断有老师出面乱象大概很快就会平息下来,然而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糟糕许多,因为这时有个足球队员从人群中往他这个方向边跑边大喊着说:「糟了!蔡头、蔡老师被人杀了!有谁快去帮忙救他啊?」
一听自己的运动教练被杀,杜立能反射性的弹跳起来,他宛如一头猎豹般窜到那位队友的面前问道:「蔡头在那里被杀?」
就像看见救星似的,那名队友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指着方向说:「在那边面包店门口,对方有五、六个人在追杀他……」
话都没听完,人已像箭一般射了出去,足球校队前锋的脚程果然惊人,只见一条跑得飞快的人影在人潮中梭来闪去,五、六十码的距离转眼即逝,当杜立能发现他面前堵着一道人墻时,立刻大喝道:「全部闪开!」
人墻仓皇的回头闪避,而杜立能脚下连半秒都未耽搁,他直接跳过一排机车,闯进了战场里,没有人知道一个赤手空拳的国中生想干什幺,但猎豹那双无比锐利的眼睛,却在瞬间便看清了敌人的数目和现场情况。
被追着跑的菜头不但左手臂和左额头都鲜血直流,光看他衣服上及地上的血迹,也知道他已被追杀了有一阵子,除了利用地形不断绕圈子顽抗以外,他手上那根权充武器的竹扫把早就变形、碎裂,同时他也即将被逼进死角,围攻他的年轻人穿得不伦不类,其中五个拿着铁条或铝棒,但两头各另有一个拿着扁鉆和小武士的家伙在伺机而动,他们脸上挂着得意又阴冷的诡笑,正在等着要随时捅蔡头一刀。
杜立能脚步依旧未停,只是速度稍微放缓了些,当第一个敌人发现他从背后接近时,连出声都来不及,便已被他一个又狠又準的飞踢踹离了地面,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砰然巨响之下,那高壮的身躯飞了七、八尺才摔倒在地,除了他手上的铝棒往后直滚以外,旁边随即有人在叫嚷着说:「啊!吐血了!」
没去管在地上痛苦打滚的家伙,杜立能馀势未止,他弯腰捞起那根滚到红砖道旁的铝棒,然后一个回旋大转身便朝拿小武士的小矮子一棒疾挥而下,那家伙可能都还没弄清楚是怎幺回事,本能的举起左手臂一挡,随即『喀嚓』一声,又是一个人抱着左手臂发出哀嚎。
一口气击倒两个人以后,杜立能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他扬着手中的铝棒对其他五个人说道:「还等什幺?不是想当黑道英雄吗?怎幺还不放马过来?」
他那份天不怕、地也不怕的气势,让那五个家伙在互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同时缓缓地向他逼进,他们各自紧握着手上的武器,好像每个人都想给杜立能狠狠的一击,但敌人那种完全不在乎的态度,却又使他们谁也不敢率先发动攻击,然而眼看就要短兵相接,如果再如此耗着,那幺他们势必里子跟面子都要输尽,因此反握扁鉆的卷毛出声了:「干!大家一起上,撂倒他。」
发动了!但是先动的先遭殃,卷毛以为杜立能看到他高举着扁鉆一定会有所闪避,然而人家可是不退反进,他扁鉆都还没刺下来,肚子却先挨了一脚,等他捂着小腹想要反击时,敌人的棒球棍已经敲在他脑门上,只听『锵』的一声,他身体往前一仆便没有再站起来。
打昏了一个之后,左右两边都有敌人攻来,杜立能先格开右手边的铝棒、紧接着再挡住噼头而下的铁棍,然后他一个跨步旋身,刚好迎上正面而来的第三个敌人,对手可能没料到会跟他撞个正着,想紧急应变都没时间,肩膀便挨了重重一击,而杜立能趁着敌人又慌又痛的时刻,再施出一记『罗汉伸腿』,硬是在近距离之下以脚尖踢中敌人下巴,只见那小子连退数步以后跌坐在地,随即左手按住嘴巴一接,竟然吐出了满手血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