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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狂徒(完)叶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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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写在故事前面

  上海滩,多少英雄情癡的故事发生在这块土地上。

  在当时它是英法租界,也是日军觊觎的一块大肥肉。

  不少有为青年在此私设抗日情报组织,而其中尤以『风起云涌』这个帮会最受众人瞩目。

  它集合整个上海市的精英,明里从事商行生意,赌场、酒店、歌舞戏院、武馆、船运,甚至妓院无所不包,私底下却是整个上海市内最有权威的抗日组织。
  『风起云涌』的主要成员为上海滩六位青年才俊,他们各自有着辉煌的身世背景,却不趋附时势,懂得以国家安危为己任。

  帮主:戈潇。

  本身为戈家的大少爷,三代均为上海滩首富,也因此帮会的开销大多由他负担。由于他处事果决,壮志凌云,自有其威仪,帮主之职非他莫属。

  他更拥有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之外貌,对触犯帮规的手下向来不假辞色,心情好时,也乐于与大伙笑闹成一团,是个令弟兄们又敬又畏的领导者。

  他身手一流,『红庆武馆』为他所管,『风起云涌』各弟子的武术也多由他教导传授。

  代号撒旦。

  副帮主:夏侯秦关。

  夏侯府五少。夏侯家的酒坊生意可谓上海之首,也因此由他掌管帮里的『红庆酒楼』。其酒量之好,绝对可以用『酒圣』来形容。他曾经与北方部落族长畅饮整整十天十夜,却仍不带醉意,让以酒为生的族长跪地求饶,甘拜下风。
  他个性浪蕩不羁,喜流连花丛,常常向帮主抗议为何不把『红尘妓院』交给他,让他只能远观不能近亵,搞得心痒难耐!

  代号——狂徒。

  右护卫:方溯。

  乃北方药材大户独子,熟悉医理,更曾赴美研究外科手术,帮里弟兄若因格斗而身受重伤,多由他开刀诊治。他头脑清晰,分析事情向来有条有理,足以用『料事如神、神机妙算』来形容。但他个性刁鉆诡,顽劣有余,只要他脑袋一兴起作弄人的计策,往往无人能挡,弄到最后大伙无不高举双手双脚投降,大喊吃不消。

  也因此,任何人都无法将他在『耍宝陷害同僚』与『苦思对敌良计』时的两张脸兜成同一人;想当然耳,他亦是其余五少们最头疼的一位。目前担任军师一职,『红庆船运』由他主掌。

  代号——变色龙。

  左护卫:赫连驭展。

  他身分较特殊,生父、生母是中国人,却在他五岁时将他卖给了一位无子嗣的日本大官,此人正是目前驻守上海的权司大佐,也因此赫连驭展的加入,便成为『风起云涌』的最大后盾。

  他从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更看不惯日本人嚣张跋扈的行径,因而立誓要为中国人尽份心力。或许是身分尴尬,他向来不茍生口笑,冷静如狮,总以静默来面对众人。赌场是他负责的部分。

  他与右护卫方溯另一项重任则是维护帮内弟兄安全。

  代号——冷狮。

  执法者:傅御。

  为傅大财主第十二子,也是最富盛名、风流惆傥的傅十二少,性情潇洒随和,有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这也是他能在男女关系上吃香的原因之一。

  当时反串戏子当红,他便常粉墨登场,引来不少日本官员的喜爱,更深得由昌家太太们的垂青,所得的赏赐简直就快堆积成山了。『红庆戏院』便是他赚进大笔钞票的金窟。

  他亦是处分不法弟子的执法者,底下弟兄都尊称他一声『十二少』。

  代号——风流。

  执行者:浦卫云。

  是上海市长流于外的私生子,于三年前认祖归宗。原来的他个性诡谲、偏激难测,即便是『风起云涌』里的兄弟亦无法走进他心中,直到数个月前,一位名叫上野意的女子走进他生命中,这才挖掘出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两人最初被仇恨束缚在一块儿,继而化解,有情人终成眷属,其中过程颇为耐人寻味。
  『红庆妓院』为他所管。他是帮内刑罚的执行者,说得难听点也就是刽子手,更是大伙最引以为惧的『浦爷』。

  代号——恶魔。

  由于这些家伙行事不羁且多拥有上乘功夫,虽以『风起云涌』为总舵,却来去无蹤,亦正亦邪的个性让人捉摸不定。

  上海市知他们者,便冠了个名号在他们身上——上海滩邪佞六少。

  今天搬上台面的主角,正是以浪蕩闻名的『狂徒』夏侯秦关。是什幺样的女子能克制住他的野性,让他为她癡狂呢?

  请翻开下一页……

                第一章

  『红庆酒楼』灯火通明,邀酒声不断。

  『上海女子大学』今天举办校庆晚宴。它是一所贵族学校,能在这里就读的学生,大多是家境或背景一流的天之骄女。

  在众多家长的赞助下,校长吕丰春特别在此办了三十桌晚宴,以显示学校的特别与优秀。他本有意限制大学生饮酒,但学生们都抗议道:「来红庆酒楼不喝酒,倒不如不来。」

  最后,吕丰春在征求家长意见后,决定开放一次,让这群女学生们玩个过瘾。
  「宛怡,你别喝了,要是喝醉了可麻烦,没人能扶你回去。」

  于涵摇了摇不知节制的林宛怡,生怕她就这幺喝得倒地不起,到时候她可没力气扛她回家。

  于涵来自苏州,父亲是做布生意的,他一心想把唯一的女儿也送进大学,好挺直腰桿骄傲的告诉亲戚朋友,他于某人绝非重男轻女之辈,一样把女儿送进首屈一指的『上海女子大学』。

  所幸于涵对念书向来就有兴趣,早已不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虚话。父亲好面子的结果带给她一项天大的喜讯,她不负众望,以优秀的成绩考进了这所高级学府。

  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于涵原本是住校,后来认识了林宛怡,两人成为无话不说的手帕交,升上二年级后,她便在林宛怡的介绍下,搬到她伯父位于九滩坡的空房暂住。到目前为止,她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虽然有点孤独却不寂寞。
  「有什幺关系,李威等会儿会过来接我。」

  在当时私交男女朋友仍是忌讳,不过李威与林宛怡的事可谓众所皆知,早不怕别人说閑话。

  「李威他不是得整理教材,有空过来吗?」于涵问道。宛怡的男朋友是「清华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也是师长眼中不可多得的好青年,因此常被教授指名到家中辅助整理教材。

  「为了我,他什幺事都得先搁下。」林宛怡什幺都好,就是性子带点傲慢。
  于涵摇摇头笑了笑,正要说什幺,班上另一位同学方雅蕓也过来插花。
  「号外,号外!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怎幺了?」林宛怡睁着半醉的眼看她。

  「清华大学三年级的男同学有几位也要来*问酒楼办庆生会,我们不再无聊了。」她兴匆匆地说。本来嘛,清一色的女孩子,有啥趣味?

  「真的?那李威是不是其中之一?」林宛怡兴奋地问。

  「你哟,还真不害躁,一心只想着会情郎。」方雅蕓吃吃低笑,暧昧地睨了林宛怡一眼。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她仰头一望,眼睛陡地一亮,「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来了。」

  李威果然也在其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她们,于是带着一伙人来到她们这桌。
  「我有位同学要庆生,我就建议他来这儿,待会儿我就不用再赶场了。」他笑着说道,林宛怡与他对望- 含情脉脉。

  「李威,我们是不是该留下空间给你们,转移阵地?」其余男生哄堂大笑。
  于涵顿觉无聊。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想离开又找不到借口。

  「少来了,你们就会耍嘴皮子吗?」李威瞪了同学一眼。

  就在这时候,二楼雅房内突然走出一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嗨,夏侯——」他放声大喊。

  夏侯秦关闻声回首,意外地扬了扬眉,「好小子!你老爸呢?最近怎幺都没来这儿找我比酒?」

  「他啊,早吓坏了。」李威抓抓后脑,颇为汗颜。「我爸自从几次成为你的手下败将后,酒胆也怯弱了不少。」

  他那个嗜酒如命的老爸因为听闻夏侯秦关天生一副好酒量,就三番两次跑来挑战人家,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他前来酒楼将老爸扛回家。久而久之,他和夏侯秦关也熟识了。

  「真的?」夏侯秦关深觉诧异,拉了张椅子与他们坐在一块儿。他看了看另三位上海大学的女学生,调侃道:「人家是来我这儿举行校庆晚宴,你们这几个男生来干嘛,乘机约会啊?」

  他这话一出口,立即惹来在座众人不自在的表情,只有林宛怡仗着几分酒胆回道:「我们刚好三对三,成一组相亲团。」

  「那我不就变成多余的一位?」夏侯秦关开玩笑的表示!拉开椅子作势离去。
  从他一现身,目光便锁在他身上的方雅蕓连忙开口挽留,「你怎幺会是多余的?他们那几个臭男生哪比得上尔雅出众的你。」

  三名男生顿时发出嘘声,「瞧你,倒挺像个花癡的。」

  「你们说什幺?」她立即腰嗔怒。

  于涵简直受不了他们无意义的拌嘴,她不停看着腕表,无聊的玩弄着紧握在手中的丝绢,一心只想找机会离开。

  突然间,夏侯秦关的一句话让她心口莫名一震——「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让女人失心、失身的男人。」

  她霍然抬起眼帘,首度专心凝视眼前的男人。他有张宛若刀凿的刚棱面孔,邪俊的五官布于其上,整个人透着一股狂野不羁的气息。

  他的确有让女人为他失心、失身的本钱。于涵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陡地生出一股动,微漾涟漪。

  再观察他举手投足间,潇洒恣意、十足玩世不恭的浪蕩样,却紧紧扣住她的心弦,令她舍不得瞬眼。

  他口才一流、主控全场,博得宛怡与雅蕓无数笑声,完全遮蔽了李威与另两位男同学的光彩;然而三个男生却毫不在意,甚至把注意力全放在高谈阔论的他身上,与另两位女人一样专注……

  「你似乎快把我给看穿了,研究够透彻了吗?」

  毫无预警地,他忽然转首,以一种肆笑的眼光凝注她。

  「啊?」于涵才刚喝进的汤汁,突然一个反沖卡住气管,她连忙站起蹲到角落猛咳,咳得满睑通红,几乎窒息。

  「你没事吧?」夏侯秦关上前,轻拍她的背脊。

  「咳……别碰我……咳……」呼吸虽顺畅了些,但她仍止不了咳,几乎把肺里的空气、胃里的东西全咳出来。

  她转过身,双手捂着嘴不停咳嗽,一面睁大已咳出泪雾的眼,像防贼似的直盯着他,似乎害怕他再一次靠近。

  「你这个女孩子真奇怪,我不过是关心你罢了。」夏侯秦关收回手,后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铁青的脸色明白表现出不悦。

  「不……不用……咳……」她逞强地拒绝。

  「于涵,你是怎幺了?」李威关心的走过去想扶她。

  「李威,谁要你多事!」林宛怡喊住他。女人的善妒与提防心让她醋意大发,她脚步不稳地走向于涵,「你怎幺回事啊?」

  「对呀,什幺时候你也会耍这种不高明的手段,好让男人注意你?」方雅蕓的口气酸溜溜的,只当这世上所有女人都如她一般,总是处心积虑、想尽办法吸引诱男人的眼光。

  于涵眼前一眩,只觉头重脚轻,想辩驳又无力开口。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她亟须呼吸新鲜的空气。

  「对不起……我想先离开了。」她虚弱的挤出这句话。下一秒,她已抚着心口沖出了酒楼,将林宛怡的叫喊声丢在身后,两腿拚命移动,奔向她认为安全的地方。

  刚刚那阵剧咳已抽走她体内所有的力气,此刻她心跳如擂,彷若将震碎她的五脏六腑。

  才转过街角,头昏脑胀的她已支撑不住地走进一间花铺求援。

  「我要水……喝水……求你……」她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扣住喉头,脸色苍白得像快断气般。

  「小姐,你别吓我啊!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拿水。」卖花的妇人被她那模样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沖进屋里倒了杯茶出来,「水来了!」

  于涵捧过茶杯,就着杯缘大口喝了起来,那急切的喝法让好心的妇人捏一把冷汗。

  「慢慢喝,别这幺急,又没人抢你的。」

  喝光杯中茶水,于涵顿觉舒坦多了。她转向卖花妇人,感激的说:「大婶,谢谢。」

  「你没事吧?」妇人仍不放心,「想不想躺一会儿?我女儿不在,你可以去她房里休息一下。」

  于涵摇摇头,微笑道:「不用了,谢谢您的茶,我已经好多了。天色已暗,我也该回家了。」

  「小姐,可以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不用,谢谢。」再次道谢之后,于涵不再逗留,迈着虚弱的步子离开花铺。

  她脚步蹒跚,脑子里轰隆作响,充塞着夏侯秦关所说的话我天生就是让女人失心、失身的男人。

  为何这句话会带给她这幺大的震撼?她不明白,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己在她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于涵拖着疲惫的步伐,往九滩坡的方向前进。不知不觉中,路边的人烟渐稀,嘈杂声消褪,让她顿觉惊悚。

  九滩坡是上海滩最偏僻的角落,因地势较低,易酿水患,平日多为混混杂处之地,住家并不多。因此一到夜晚,除了三两个在街角聚赌的瘪三,路上几乎找不到人迹。这也是当初她能以低价在这里租到屋子的原因。

  她应该叫辆黄包车载她回来的,但这时后悔也已来不及了。

  于涵双臂环抱胸前,紧紧抓住凸自己,并且加快脚步,只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沖回住处。

  由于她低头直盯着自己忙碌的双脚,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路边停了辆马车,直到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磁性嗓音——「你跑去哪儿了?让我等了好久。」

  于涵整个人突然僵住。她再健忘也忘不了这个深深影响她的感官,刺激她脑袋频频作疼的嗓音!

  她假装没听见,拔腿就走。

  「喂,你这个女人还真固执,这是干嘛来着?」他跟在后头,却也不追上,蓄意以慢条斯理的步伐折磨着她。

  听见后面跟来的脚步声,一步步沉着有力,像极了索魂使者,于涵惊慌之下,双腿渐软,最后砰地摔倒在地上。

  「你这个女孩子,长这幺大了连走路都会摔跤?」他在她眼前五步之遥处定住,带着一抹蕩肆笑容,好整以暇地凝睇着她。

  「别过来,我没事……」她脸色惶惶难安,呼吸又急促起来。

  「你很怕我?」他又笑问。

  于涵咽了下唾液,像被什幺击中般,脸上有难掩的痛苦。

  夏侯秦关浑身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深邃的眼带着智慧,一抹微笑透着温柔,却掩不住对她高度的兴趣。

  「怕我让你失心又失身?」他挑挑眉,笑容可掬。

  于涵没防到他会有这一问,吓得呆愕住,空气中漫开不安分的诡异因子。
  「于涵,沉『鱼』落雁、『涵』蓄柔美。」他以沉静且略带危险的眼神凝视她。

  于涵期期丈艾的道:「你不用卖弄……那些诘屈聱牙的字眼,我……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他大方地表示。

  「不……不用,就快到了。『她拖着虚软的身子起身,才刚站直,两腿就直打颤,泄了她的底。

  他双臂交错,斜倚在路边砖墻,饶富兴味地看着她逞强。

  于涵假装无动于衷地从他眼前走开,哪知才迈出第一步,便一阵虚软地直直往粗糙的地面跪下。

  就在她白皙的膝盖即将撞上地面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臂突然插进她腋下,撑住她下滑的躯体。

  夏侯秦关贴在她胸前的大拇指乘机抚弄她俏挺在合身短旗袍上的乳尖,于涵吓白了双唇,却推拒不了他的侵犯,不禁泪沾衣襟。

  「你我根……根本不认识……你怎幺可以川走……走开!」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他的怀抱,往墻角躲了去。

  「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我知道你叫于涵。」这是他刚才向李威问来的。
  「可是我不知道你——」

  他打断她,英挺的脸庞瞬间敛去撩戏狂态。「我自我介绍吧!我复姓夏侯,名为秦关,刚刚你们所待的那间酒楼便是我的。」

  「我……我没白吃……」她轻抚胸口,不断深呼吸。

  「我没说你白吃。」夏侯秦关眉头一挑,直觉她说话愈来愈有趣。

  「既然如此,你何苦对我穷追不舍?你……你走,我已经让雅蕓误会我了,你……你不要害我。」于涵注视他的明眸满是提防之色,尚未从他刚才轻佻的调戏中恢复冷静。

  「我也没有害你的意思啊!见你咳得那幺厉害,连一口水也没喝就沖出去,你是我酒楼里的客人,我怎能放任你就这幺跑了?如果你半路出了意外,我可是有责任的。」

  见他边说边走近自己,于涵的脸色逐渐发白、泛青。

  「你真的很好玩,我又不是猫,你也不是耗子,干嘛怕我怕成这样?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捏着她的下巴,耐心等待着攻击时机到来。

  谁说不会吃了她?他这副样子就像是猎食者,威胁着要将她撕碎!于涵吓出了两行泪,因为夏侯秦关那张笑脸让她联想到黄鼠狼。

  「我不是你的责任,你也不用管我是耗子还是猫,我……我要你走开,别再管我了好不好?」她频频摇头,企图甩开他的手,怎奈他的手指就像钢钳一般,钳制着她的下巴,怎幺也不止月放。

  「我若不管你,你一定走不回家。要不要赌一赌?」

  他唇角带着一丝戏谑,俊脸贴近她,在她耳侧敏感点呵气,并伸出舌尖舔舐她的耳窝、耳垂。

  于涵的粉脸问过错愕,随即被他手指的热力烫得酡红。「你……我可以走,你……赶紧离开我。」

  他撤了手,晚风吹乱了他的发。「好,你走。只要你能从我眼前消失,我就不再管你。」

  于涵双手置于身侧,紧紧握拳,不相信地问:「你真的不再跟?」

  夏侯秦关低柔的嗓音夹着一抹嘲谑,「只要你别再摔倒在我面前,我可以放你走。因为你既已恢复,就不再是我的责任。」

  这女人不仅好玩,还有一张清纯动人的脸孔,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还不曾遇过这样的女子。她挑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他要征服她对他的胆怯。

  发现他的笑容愈来愈诡谲,于涵赶紧后退一步,「我这就走……」

  她不敢再耽搁,回身立即就跑。少了墻壁的支撑,不过四、五步,她就双腿一软,直直跪跌在地上。

  她在心底不停吶喊,快走,快起来……绝不可以在他面前认输!

  像他这样倨傲的男人,绝不可能和她是同一世界的人,但为何见到了他仍会让她止不住的颤抖与心悸?

  站起来,快站起来!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葛,但是虚软的双腿怎幺也使不出力来,怎幺办?

  「别逞强了。让我送你回家吧!」

  夏侯秦关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侧,不经她同意便打横抱起她,将她安置在马车上。

  于涵无奈地缩在马车一隅,防卫地看着他邪气阴柔的脸庞。

  他扬鞭驾着马车前进,突然转首看她,黑眸中增添几抹邪味,改变了原本无害的表情。「我想知道你为什幺那幺怕我?是我长得很可怕,很难看?」

  于涵垂眼避开他的注视,体内某条情弦似被拨动,心口也连抽了好几下,就怕他继续追问。

  「说,为什幺?」他并不放过她。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表示我并不是那幺可怕罗?」他抽丝剥茧般追问。

  她小脑袋愈垂愈低,呼吸变得急促。

  「那我懂了。」他暧昧地顿了两秒,扬声宣布,「因为你爱上我了,这个结果令你害怕。」

  「没有!」于涵猛然抬头否认,轻颤的眼凝上兴味十足的男性眸子。

  「你真令我伤心啊!一点也不体谅我在大街小巷中找了你那幺久,连句贴心话也舍不得说。」他佯装一副受委屈的模样,摇头大叹。

  「你可以不用找我,我……我不是你的责任。」他是如此靠近,使她全身血液已不能控制地快速流窜。

  「除非证明你安全无恙,否则你就是我的责任。刚刚我就像疯了似地到处打听你的蹤迹,但是得到的结果全都令人失望,所以我只好驾着马车在街上乱闯,只盼能与你不期而遇,怎奈事与愿违,好运似乎都与我失之交臂。」他叹了口气,俊磊的面容上却无半点哀矜之色。「在完全没辙的情况下,我只好在你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你。」

  「你知道我住哪儿?」她蹙眉往后挪,躲开他全身散发的霸气。

  她虽单纯,却绝非呆蠢,多少能由夏侯秦关邪魅的眼光中看出他掠夺的意图。可是她想不透,一无所有的她,怎会有他要的东西?

  夏侯秦关睇着她微笑,「既然我能打听出你的芳名,你的住处自然也唾手可得,这有什幺好奇怪的。」

  「你……你是问宛怡她们的?」果真如此,她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错。怎幺,这又是哪儿不对了?」他突然拉紧缰绳,紧急煞住马车,于涵来不及提防,撞进他怀里。

  「你放开我!」她拚命挣扎,却引发夏侯秦关玩弄她的兴致,铁铸一般的双臂环得更紧。

  「拜托,是你自己对我投怀送抱的,我不过是顺你意,给你一个温暖的臂弯,你还有什幺好嫌的?」他不轨的笑痕加深,谑睇她紧张防备的神情,附在她耳畔加上一句,「还是你要得更多,像这样……」

  冷不防地,他夺走她的初吻,舌尖挑弄她的唇瓣,诱惑她为他开启。

  「别……呃……」于涵挣扎着发出抗议,他却乘机将舌头窜进她嘴里,大胆地探索着她的甜美,与她的舌缭绕纠缠,彷若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掉。

  遭到他无礼侵犯的于涵,骇得猛摇晃着头,全身不由自主的抽搐与轻颤。
  天,大半夜的,若是给别人看见,那她……

  「别乱动!」他掐住她下颚的力道加重几分,微扬的唇角会带着侵略的快感,与征服的得意。

  「唔……」他肆意又狂野的吻令她躁热,浮上心头的更是无助的惶恐,不禁逸出一声咽。

  又过一会儿,他终于撤离她的唇,柔声诱哄着,「别这样嘛!人家不过跟你开开玩笑,就一个吻而已,相信你不会那幺小家子气吧?」

  于涵手抚着自己颤抖红肿的唇,抽噎地说不出话,带水的双眸瞬也不瞬地定凝着他。

  「别哭、别哭,你家不是到了吗?」

  他的话令她全身一窒,气血几乎逆流。原来她的住处早已到了,她却不知情的留在车上让他戏侮!

  看了看四周漆黑的景物,她找到自己住屋的位置,不顾一切地跳下车,跌跌撞撞的奔去。

  夏侯秦关坐在马车上畅怀大笑;突地,那笑转为一股决心。

  他要改造这个女人,让她也像其他女子一般离不开他,为他失心、失身。
                第二章

  于涵跌跌撞撞地回到她所租赁的小屋,立即将门上锁,背部贴着大门,重重喘息。

  怎幺搞的?她的世界怎幺突然变了?为什幺会多出一个这幺霸道的男人来?
  不,他不属于她的生活圈,只是偶尔飘来的一片云,留滞片刻后又将飘走,她不必将他放在心上,根本不必。但……身受如此大的沖击后,她又怎能说不在乎他便不在乎呢?

  叩,叩——听见敲门声,于涵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她远离门板,全身簌簌发抖地问:「谁?」

  「是我,李威。于涵,你还好吧?」李威停下敲门的动作,关切地问。
  「李威?」她已提到喉头处的心瞬间落回原位,然而捂着胸口的双手仍止不住颤抖。稍稍平顺不规律的心跳后,她缓缓将门打开,看了看李威身后才道:「宛怡呢?她怎幺没和你一块儿来?」

  「她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我送她回家后便急着来看你。」李威担心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她,「你没事吧?你知不知道自己从酒楼跑掉时的模样有多让人担心,就连夏侯大哥都出来找你。」

  一听见『夏侯』二字,于涵有如被人在头顶打了一记闷雷,震得当场呆愕住。「他……他在哪儿?他还没走?」

  「他?你是指夏侯吗?我们一块儿出酒楼的,但之后就没再见到他。你怎幺了?于涵。」李威狐疑的问。

  在他印象里,于涵一直是温柔端、娴雅有礼的好女孩儿,更难得的是她独立聪颖、懂得进退。只身在外的她,就算遇上困难,往往也能运用智慧去解决难题。
  像今天这样子失魂落魄、仓皇失措的于涵,是他从未见过的。

  「没……没什幺。」于涵觉得自己需要休息。她不能再这幺神经质了。
  「你真的没事?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去洋医院看看,打支针会好些。」
  李威想进门,却被她挡在门外,「孤男寡女,你别过来,回去吧。」

  「你……我关心你啊!」李威大失所望,更感到意外。在学校里他一向是众多女同学爱慕的对象,不知有多少女子希冀得到他的关爱,而于涵却刻意与他划下距离。

  「你已经有宛怡了,不能——」

  「我跟她根本没什幺,是大家在乱点鸳鸯谱。」李威急着辩解。他从没想到会因为林宛怡丧失追求其他女子的权利。

  于涵大惊失色,「你怎幺可以这幺说?你若和她没什幺,为何要送她回家、接她上下学?你现在说这种话简直不是人说的!」

  他们早就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宛怡对他更是说不出的依赖,以为两人毕业后就会走上结婚这条路。

  没想到在李威眼底,这段缘分只是「没什幺」!

  「我不过是基于朋友情谊送送她,难道这也有错?」

  「是没错,但她对你有情难道你看不出来?」于涵气极了,刚刚被夏侯秦关逼退的勇气这会儿一古脑全回来了。

  「是看得出来。但其他女同学一样对我有情,难道要我照单全收吗?」李威也被逼急了。

  「你走,你根本不可理喻。」于涵受不了他找的理由,气得下逐客令。
  「你……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就和宛怡拉远距离,甚至可以不再理会她。」李威急得口不择吉口,忽略了干涵渐渐铁青的脸色。

  「你走!」她已不愿再浪费唇舌。李威自私自利的话让她反感极了,才刚平复的胸闷又隐隐作疼。

  李威神色一僵,「于涵——」

  「你走……」她指着门外,己战栗得说不出话。

  「于涵,你怎幺可以——」

  「离开我这里!」说完,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立刻将门给关上。

  李威的骄傲受挫,在门外恨恨地说:「我想雅蕓说得对,你不过是在要手段吸引男人的注意。」

  于涵身体陡地一僵,血液整个逆流至头顶,几乎令她站不住脚,一股委屈深深锁在喉间,像是要窒息般!令她好痛苦……

  李威看不见她苍白的脸色,仍口吐尖锐的话语伤害她,「你继续骄傲好了,总有一天你会遇上一个让你失心的男人,让你尝到伤心的滋味。」

  她愣愣地待在原地,李威所说的每个字就像烙铁一样,深深印在她心版上,再也无法抚平。

  于涵一夜无眠,拖着沉重的步伐好不容易走到教室,才在位子上坐定,方雅蕓调侃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起。

  「大家来看,昨天在『红庆酒楼』演出『西施捧心』的女主角来了,咱们鼓掌欢迎吧!」

  她就是看不过一向以『冰山美人』着称的于涵抢了她的锋头,竟然连酒楼那位英俊潇洒的老板也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雅蕓,你干嘛这幺说于涵,她又没招惹你。」林宛怡看不过去,便为于涵说了几句话。

  方雅蕓冷哼一声,「宛怡,你别傻了,小心你被人背叛了都不知道。」说着,她的眼光若有所指的瞟向于涵。

  于涵猛抬眼,对上的便是她那双满是怨怼的眼神。她不明白,方雅蕓说这句话有何用意?

  林宛怡不放过地追问道:「你这话是什幺意思?于涵和我的感情那幺好,她怎会害我?」

  「我是指你的李威呀。昨天夜里很晚了,还有人看见他从于涵的住处走出来,你说可不可疑?」方雅蕓不疾不徐地嚼着舌根。只要扯上男人,女人间的友情根本就薄如只,只不过一丝风吹草动。

  「什幺?!」林宛怡猛然回头瞪着好友,「于涵,她说的可是真的?李威昨晚送我回家后,又去找你?」

  她就像打翻醋坛子的女人,紧拽着于涵的衣袖,追问个不停。所有的理智、冷静都在这个消息的沖击下,消失得无影无蹤。

  「我……」于涵无法为自己辩解,但事实并非像方雅蕓所说那样呀!

  林宛怡惊退了一步,「你承认了?」

  「不是的,宛怡你听我说,李威昨晚是曾经来看过我,但他纯粹只是基于朋友的关心,甚至连屋子都没进来,只在门外看了看我就走了,你千万别误会!」于涵着急的解释。

  李威昨晚的话虽然伤人,但绝比不上宛怡对她的误会严重,她在意这段难能可贵的友情,她不要失去宛怡这个朋友!

  「是这样吗?」林宛怡半信半疑。

  「你就是那幺好说话,哪天被人卖了,你还帮着数钞票呢!」方雅蕓忙着在一旁挑拨离间。

  林宛怡迟疑了一会儿,才反驳道:「雅蕓,你别乱说话。我相信于涵,她不是那种人,你别因为成绩比不过人家,这次英文朗读的资格被她拿去了,就故意和她过不去。」

  「你……好,等你吃了亏,可别在我面前哭诉!」方雅蕓冷哼一声,甩头离开她俩的座位。

  「宛怡,谢谢你的信任。」于涵吁了口气。才不过一天时间,她就深感疲累,几乎吃不消。

  「你别谢我,我并非百分之百信任你。这件事我会去查,绝不会当个帮别人数钞票的傻子。」林宛怡心中的疙瘩难以消失,仍抱持着三分怀疑。

  「宛——」

  「别说了,作业我还没做,没空理你。」她低头在作业簿上振笔疾书,不再看于涵一眼。

  于涵叹了口气二连被两个同学杯葛,她已不知道未来的校园生活将会如何阴暗、难过了。

  好不容易撑了一天,终于捱到放学时间。于涵手捧着书,漫步在防波堤上,只觉得心灰意冷。她真想就这幺放弃学业,回老家去,但转念一想,剩下两年即可毕业,再怎幺难熬她也得撑过去。

  「你好雅兴,在这儿欣赏波涛汹涌的壮观景色啊!」

  一个声音敲进她脑门里,于涵惊恐得差点又瘫软在地上。她紧紧攀扶着木栏桿,慎防自已栽进水里。

  「你是真冷漠还是假倨傲?」夏侯秦关含笑走近她。

  他每接近一步,她的心就狂跳一下,血液在血管内急速乱窜,令她紧张得几乎昏厥。

  「你还真是胆小,瞧你的腿己抖成这样了。」他眼神带着诡魅光芒,轻浮地梭巡她露在月牙翠绿边旗袍外的一双小腿。

  发觉他带着蕩肆狎戏的眼光直打量自己的身子,于涵刻意伪装的冷静登时崩溃,她虚弱地撑住自己险些下滑的身躯。

  「你真是让人受不了。」夏侯秦关一个箭步趋前,拎住她一只手臂,搀着她下坠的身子。

  「你……你别碰我,走、走开!」她疯狂的挣扎着,一心要赶他离开。「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何必如此纠缠我?」

  「你这个小女人,怎幺老是说不听呢?我们怎会不认识?昨晚我不都摸过你、吻过你了?」他笑看美人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娇态,居心深沉难测。

  「你怎幺那幺……那幺……」于涵的话梗在喉间。

  「那幺什幺来着?」见她支支吾吾地,更加挑起夏侯秦关逗弄她的欲望。
  「那幺无耻!」她终于说了出来,但也已像被抽干气力一般,浑身虚脱无力。
  都是他,让她原有的生活变得荒腔走板,为什幺他要出现在她原本平静无波的世界里?

  「看着我。」他扳过她避开的脸,强迫她对住自己的眼。

  于涵看见他眼底蕴涵的戏侮之色,战战兢兢的说:「有……有那幺多女子喜欢你,你就……放过我吧。天色要暗了,我……我要回家。」

  「可惜的是,我就是喜欢你。」他的薄唇勾出笑意,「走,我带你去吃饭。」
  「不,我不去。」于涵生气的拒绝。难道这男人连她的食衣住行都要介人才满意?

  「你非去不可。」他低柔的嗓音夹着「抹坚决,命令般说道。

  她秀眉拧蹙,疾退数步避他不善的骚扰。

  「喂,小心——」他飞快抽出腰间鞭绳朝她一抛,勾住她险些翻栏坠海的身子,紧接着用力一拉,她便被绳儿乖乖缚捆在他怀里。

  「你放开我,我说不去就是不去——唔……」

  夏侯秦关堵上那张抗议不休的小嘴,他已一天没尝到她的甜美,现在他得一并补回来。

  于涵的脑子一片空白,全身亦是虚软无力;他的唇舌将她的意志粉碎,移转至她胸前的手更令她销魂……

  长堤上相拥的俪影在满天红霞的衬映下,显得格外诗情画意。

  「走,吃饭去。吃完饭我们再去山上看星星。」

  不待于涵应允,夏侯秦关己拉着她坐进轿车内,直驱租界地的英式餐馆。
  到了那儿,于涵发现里头全是穿着礼服的洋人,就连她身旁的夏侯秦关也是身穿三件式的西装,看起来俊逸非凡。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寒酸样,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一点儿也不饿。再说,我可以自己回家下厨。」
  「你会自己下厨?」他挑起一边俊眉,幽深的眼底隐藏着一丝算计。

  「当然会了。」

  「那好,下次我要吃你亲手煮的东西。」他扬起嘴角,剔黑的眼瞳直视着她。
  于涵被他的话惊得往后一挪,却用力过猛,眼看着椅脚就要朝天,他及时伸出援手,再次救了她。

  「你别老在我面前表演摔跤,行吗?」

  他这句话说来平稳,但闪烁的眼光让于涵很清楚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你离我远一点儿,我就不会——」她察觉不对,猛然住了口。这幺说不等于昭告天下,是他令她心慌意乱、失去冷静吗?

  「你要把我看成野兽,我也没办法。」夏侯秦关欺上一刖,脸上笑意尽敛,邪恶地说。

  「你本来就是……」于涵正要反唇相稽,这时侍者端来了餐点,她发现吃顿饭竟要用那幺多餐具,不禁傻眼。

  邻桌几个洋人熟稔地使用着刀叉,姿态优雅地进食,显然把吃饭当成「门艺术;但是这对向来一双筷子用到底的于涵而言,却是一种痛苦的虐待。

  见她半天不动地定在座位上,夏侯秦关饶富兴味地道:「怎幺,不合胃口吗?如果是这样,我立刻帮你换一样。」

  「不用了。你是故意要给我难堪的,是不是?」于涵看着他双手有如行云流水般地运用刀叉!恼怒得险些岔了气。

  「不会用西式餐具?那你就直说嘛,我教你就是了。」

  他整了下衣衫站起,绕到她身后,将她娇弱的身子圈在双臂间,而且故意压低身子,品味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于涵屏住气,强压下心中陡升的惊恐,但是手中的刀叉却泄漏了她的心慌,发出铿铿锵锵的碰撞声。

  糟,她简直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镇定、镇定……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希望自己冷静下来。

  「来,依常理,这种西式餐点大多是由外侧的刀又先用,循序往内递换。还有,这杯是饭前开胃酒,如果你不胜酒力,可别一次饮尽,虽然它的酒精浓度不高,但对初次品酒的人来说仍嫌强了些。」

  夏侯秦关温和低沉的嗓音宛如丝绒摩挲着于涵的心坎,使得她脸色泛红,犹如发烧一般。她想抗拒的念头霎时溃决,听着他的指示,拿起刀叉循序渐进地使用。

  突然间,她发现他的脸就要贴上自己,他的气息吹拂在她颈侧,令她冷不防地打个寒颤。

  为抚平心头的悸动,她拿起酒杯往自己嘴里一倒,早把他刚才交代的话抛诸脑后。

  「你这是干嘛?不是告诉你这酒只能浅尝,不能牛饮吗?」

  这开胃酒对千杯不倒的他起不了一丁点作用,但对于涵而言就大大不同了,虽然醉不死她,也够她胡言乱语好一阵子。

  「这酒甜甜的,一点儿也不辣,你少吓人了。」嗯,喝酒果然可以壮胆。瞧,她这会儿就敢大声跟夏侯秦关说话了。

  她突然拿起他的开胃酒,同样一古脑地灌进口中,夏侯秦关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你该死!」他剑眉挑高,不悦的瞪着她,「你以为把自己灌醉了,就可以把我撇得远远的?」

  「我没有。」她挺委屈的否认,「一杯酒你也舍不得,那你干嘛还要请我来这地方吃饭?打肿脸充胖子吗?」

  嗯……胃里似乎有股热力在翻腾,不断往四肢扩散,让她觉得又晕又倦。
  夏侯秦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已呈潮红的粉脸。「快吃点东西吧,否则你马上就会醉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切了一小块烤鱼放进她嘴里,柔声询问:「味道如何?喜欢吗?」

  于涵强忍着头晕,咀嚼了一下,那香味立即溢满口中- 稍稍淡化了喉里的苦涩。「还……还不错,味道很棒。只不过工具大多了些。」

  她瞪着眼前微微晃动的刀叉,想切下自己盘里的肉,却怎幺也不得其法,夏侯秦关轻叹一声。

  「算了,我喂你吧!」

  他才刚喂了她一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真难得,咱们夏侯曾几何时竟会做这种巴结女人的动作了?」

  他冷淡的转头一瞥,只见赫连驭展搂着一个洋妞的纤腰,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

  「我巴结她?你说可能吗?」夏侯秦关以冷哼来回应他的多事。

  于涵瞪着眼前两个大男人,很想弄清楚他们在交谈什幺,但迷迷糊糊的脑袋却怎幺也无将他们的话串连起来。

  「是不怎幺可能。不过你的女人似乎对我颇有兴趣。」赫连驭展弯起唇使坏地说道,以迷人的笑容回应直盯着他不放的于涵。

  夏侯秦关微微一笑,对着于涵轻喃道:「你的眼神别一直追着我兄弟不放,我承认他是一表人才,但我也不错啊。」

  「兄弟?」她迟疑地问道。

  其实双眼含醉的她早已分不清谁是谁了,遑论她看的人长得是什幺模样。不过经夏侯秦关一提,她却更想弄清楚赫连驭展的长相,凝注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专注。

  见她一双莹璨大眼依然紧黏着赫连驭展不放,夏侯秦关心底可有点不是滋味了,情非得已下,他只好出台口恫喝。

  「对,而且他身边那个美女已经双眼冒火,你那幺瘦弱绝对比不过洋妞的力气,等会儿她若向你下挑战书,你可怎幺办?」

  「洋妞?」她的眼光忽而往旁一转,吃吃笑了起来,「原来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人啊!我刚才还在纳闷,怎幺会有面白墻在动呢?」

  噗的一声,夏侯秦关才入口的水整个喷到地上,就连向来不茍言笑的赫连驭展也一反常态,仰天狂笑。

  幸亏那西方女子不懂中文,否则定会送给于酒一记粉拳泄恨。

  「我说夏侯,你的女人显然是醉了,害我刚才还得意半天,以为受到她的瞩目。希望她没把我看成另一面黑墻才好。」赫连驭展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西装,自我调侃道。

  「我现在才知道她酒品不错,醉了也不吵不闹,让人瞧不出来。」夏侯秦关拿出襟前白绢为自己拭了下唇,深黑的瞳眸却锁在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你是打算把她灌醉后吃了人家?」赫连驭展嘴角掀起唯男人能懂的笑意,神情带着几抹邪味。

  「你也看扁我了,我需要用这种方式得到一个女人?」夏侯秦关冷嗤。
  「事实摆在眼前,她确实是醉了。你到底是用什幺给她喝的?」赫连驭展搂在洋妞腰间的手猛一收拢,使她低胸礼服显露出的白玉凝脂紧贴自己。

  夏侯秦关一双贼眼直盯着那美景瞧,嘴里喊冤道:「我哪有用什幺给她吃,你瞧,她不就喝了两杯餐前酒而已。」

  「就餐前酒?」赫连驭展一副不敢置信的口吻。

  「没错,谁知道她酒量奇差。」

  「这幺说来,你这位酒圣可得多多调教人家了。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了。」赫连驭展看了眼已趴在餐桌上的于涵,摇头道。

  他才準备离开,夏侯秦关突然喊住他。「你打哪弄来胸前这幺伟大的洋妞?」
  「你喜欢?」赫连驭展停下步伐,回首调侃道:「改天介绍几个给你认识,不过桌上那个你可得先搞定才行。」说完,他搂着怀中美女,扬长而去。

  「什幺跟什幺嘛!我可是副帮主,怎幺底下没一个人说几句好听话给我听?」他瞥向趴在桌上打着酒嗝的于涵,蹙紧的眉松弛下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颊,「丫头,醒一醒,待会儿咱们还要去山上看星星呢!」

  「不……不去,想睡觉……」她呓语着。

  「不行,看完星星再睡。」他以指腹爱抚着她酡红的双颊,俯身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轻点了下。

  「不……我头好疼……」于涵昏昏欲睡地揉着太阳穴。

  「好吧,那我们离开这里。」看来这顿饭也只能这幺不了了之。扛一个女人走出餐厅,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呢!

  出了餐馆,他将她架进车内,却没有立即发动引擎,只是坐在她身侧看着她因痛苦而不停扭动身子,嘴角勾起讪笑。「喂,很难过是不?」

  「好热……全身又热又难……难过……」她不停拉扯自己的衣领,不小心扯开一颗钮扣,露出雪白的颈下春光。

  「你是在勾引我吗?」夏侯秦关按住她不停挥动的小手,眼带邪魅,「如果你亟欲解脱,那咱们换个地方。」

  他不再犹豫,发动车子直驶山顶。那儿有栋小屋,是他专用的休憩地点,他已不知和多少女人在那儿翻雪覆雨过。

  当然,今晚也不例外。

                第三章

  于涵一触及床上的软被,便下意识的住它靠了过去,紧紧抱住它。她身上的及膝旗袍因这动作高高掀起,露出粉白的小裤。

  夏侯秦关喉头一滚,意味深长地瞅视她。「小女人,我是不想如赫连所说,趁你迷迷糊糊时要了你,但你分明是在诱惑我嘛!」

  于涵虽然喝醉了,所幸饭前酒淡薄,酒醒得特别快。经过两个钟头的车程,她已渐渐找回一丝意识。

  「怎幺搞的?我……刚刚是怎幺了?」她似乎想不起来之前所发生的事。
  「你终于会说话了。」他坐在床侧,唇畔噙笑,彷若一只正等待着猎物清醒的冷魅狂兽。

  于涵倏然睁开杏眸,零碎的片断记忆慢慢集中,她想起自己好像是喝醉了,可是现在……

  「这是哪儿?!」她猛然弹跳起来,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坏了。她……她怎会和他在同一张床上——「别紧张,这是我的地方,你躺的是我的床。」他依旧挂着抹邪笑,故意以暧昧的语句误导她。

  「我……」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全被惊悚所取代。

  「也就是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故意骗她。

  「你……」于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虽有些凌乱,但都还穿在身上,「你骗我的,是不是?」

  他瞇起眼,嘴角勾勒出若有似无的笑痕。「看来你还不算太幼稚。你应该还是处女吧?」

  这肆无忌惮的问话撞进她的胸口,令她激愤又难堪,「你这个无耻之徒,滚开!」她一激动,脑部抽疼的感觉更严重了。

  「你叫我滚?拜托,这里可是我的地方。」他幽冷的眼神直盯着她瞧,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你……」天,好晕呀!于涵痛苦地抱住头。

  「别太伤脑筋了。虽然我已好久不曾醉过了,但也清楚宿醉的痛苦。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夏侯秦关将她推倒在床,柔声细哄。

  他的唇印上于涵红润的小嘴,一触及那股馨香,他的舌便狂野起来,盂浪地深吻住她,以舌挑逗着她的齿与丁香小舌,诱出她一声喟叹。

  于涵只觉头昏脑胀、浑身炽烫,小腹恍若有无数个火球在滚动。残余的酒精在脑部发挥作用,加强了欲火狂焚的效果,她以为自己就将燃成灰烬……

  她急急抓住残存的理智,拚命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

  当他的嘴巴松开,她立即喊出:「不可以!不行……」

  他蛮横地扣住她双手,两腿与她的纠缠在一块儿。「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在你带着醉意时得到你,不过是想给你尝点甜头。」

  「不——唔……」

  他又一次含住她叫嚣不休的小嘴,似惩罚般轻咬着她的唇,一手解开她胸前盘扣……直到她双乳呈现在他眼前,他才依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转移阵地来到她白哲粉嫩的凝乳尖端。

  「你到底想做什幺?」小嘴一获自由,她便尖叫出声。

  「做爱。」夏侯秦关略抬起头,极具男人味的清磊脸孔划出一道笑纹,低沉沙哑地说。「如果你愿意。」

  「不,我不愿——天……」她的拒绝化为破碎,因为他的唇疯狂地占有她的乳头,舌如羽毛般轻轻掠过它,最后停顿在最挺的乳尖,舔舐吸吮着,诱发出她体内封锁已久的热情………

  「我会让你改口。」他在那绽放的蓓蕾上呵气吐语,以两指夹住另一边轻轻撩转,让它同样变得肿胀、殷红。

  「啊……」她忍不住呻吟。两腿间的火热好陌生,却令她产生说不出的渴望。「我夏侯秦关从不勉强女人,只有让她们开口求我。」他的脸上满是自信。
  「放了我……」于涵哀求着。如果他不撤手,她绝无法全身而退。

  「偏不。」他黝黑的保瞳闪过两簇火苜,双手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敏感处游移。

  「夏……夏侯你停止……」她浓浊低喘,已是语不成调。

  「别紧张,我说过只是让你尝尝滋味。」他轻柔地向她提出保证,毫不将她的抗拒放在心上,一手寻找她剩下的钮扣,俐落地一颗一颗解开。

  「不可以!」于涵的惊呼为时已晚,只一瞬间,她身上蔽体的衣物已被卸下,仅剩亵裤。

  他低笑,「没什幺不可以的,待会儿你就会主动求我了。」

  「你怎幺这样……」她羞愧极了,忍不住抽泣。

  「我怎样了?」他托高她胸部,微瞇的狭眸直盯着她雪白的诱人胴体,修长的手指放浪地轻轻扯动凝丘上的粉蕊。「是这样?」他湿润的舌划过她白膂的颈、饱满的胸、细腻的腰侧,最后停滞在她肚脐眼中恶土息地搅弄。「或者……是这样?」他捧起她的娇臀,让她最隐密的私处对住他的眼,隔着底裤伸长舌头轻舔那儿的柔软。

  「噢,天……」她全身痉挛,脸上羞怯的潮红已经渲染到胸前,连忙以手按住自己下身唯一的蔽体物。

  夏侯秦关大笑,阻止她欲遮掩的动作,顺势揉搓她女性的幽秘。不「会儿,她裤底已湿透,映出了粉红的光泽。

  「你好甜,也够热情的。」

  他起身离开,让于涵暂时松了口气,然而当他再回来时,她却惊讶地发现有样异物抵在自己胯下!她睁大眼一瞧,原来……他竟已褪下所有的衣物,全身赤裸地压在她身上。

  「你怎幺可以!你说你不会……」她眼底燃起羞愤。

  「我是不会,但等会儿你一定会开口求我。」他讥讽地低笑。

  「别再逗我唔……」他将大拇指放进她日中,也含住她的手指,一阵酥麻由指尖撩遍全身,让她忍不住一阵颤悸。

  「喜欢这种感觉吗?」他的唇包里缠锁住她敏感的指尖,凝视着她那张熨上淡淡薄霞的悄睑。

  「我……」她抬睫,正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

  天哪!他到底还想干嘛?未经人事的她虽非傻得一无所知,但了解的亦不透彻,为什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这般令人抵挡不住?

  她好怕,好怕自己真会如他所说,变成一个低声下气恳求他的蕩妇。

  「说,喜欢吗?」他邪恶地笑着。

  「不……我讨厌极了……」她味着良心否认,企图漠视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狂肆感觉。

  「是吗?」他灵巧的手指鉆进她亵裤内,揉捏着隐匿在花瓣顶端的蕾苞。
  「呃……」一阵狂喜泛过她背脊再流遍全身,于涵忍不住嘤咛出声。

  他唇畔掠过一抹笑意,慢慢加快手指旋绕撩逗的速度,带给她一阵阵莫名的兴奋感觉。

  「还讨不讨厌?」他弯起一抹讽笑,在那柔蜜的穴口轻探。

  「不……」

  「不讨厌了?」他低嘎地笑出声,端睨她已烧得火红的粉脸,刚硬的脸部线调徐徐柔化。

  「想不想偷尝禁果?就如同这般。」他伸长舌鉆进她的耳穴中,隐喻道。
  于涵只觉得全身血液在体内沖撞,她无意识地点头,浑然未觉自己正发出蕩入骨髓的娇喘呻吟。

  夏侯秦关扬凝唇低笑,氤氲的眼对住她为欲望所覆的星眸,瞬间已将她的亵裤褪离身。

  「让我看看你」「他分开她的大腿,看着她的女性为他肿胀、绽放。

  「别这样……」她羞红了脸,别过头不敢看他。

  「想不想让我进去?」他瞇起眼,噙着邪笑,瞳底亦有火焰在燃烧。

  为了调教她,他可是忍欲多时,够伤身了。

  「进去哪儿?」她一脸懵懂。难道这些还不够?她都已经无颜面对他了。
  他嗤笑着,狎近她,以近乎耳语的音量说:「这儿呀!」藏匿在卷毛中的长指恶意揉转了下她的禁地。

  「啊——」这小小的撩拨已让她禁不住浅喘出声。「为……什幺要这幺做?」她是当真不懂。

  「因为这样你会很愉悦,会快乐得尖叫……」他又持续挑勾的动作。

  「呃……到底……什幺东西要进去?」她断断续续地道。

  「做爱的正角——它。」夏侯秦关抓住她一只手抚上自己胯下的热铁。
  于涵好奇地一看,差点儿窒息。它……它好大啊!这怎幺可以?

  「不,我不要,我承受不起。」她不敢想像它进人身体内会是什幺样的感觉,只知道一定很疼的。

  他突然狂肆大笑,狎近她的娇颜,「放心,我也不会那幺急。只是逗逗你而已。瞧你,吓成这样,今天不过是让你开开荤。」

  她怔仲了下,难掩羞窘又恐惧的道:「别,放过我……求你……」

  「求我『别放过你』?在下遵命。」夏侯秦关邪恶地扬眉讪笑,并恶意弄混她的意思,颠倒她整句话的含意。

  于涵一惊,「不,不是!」她吓得想逃,却被他钳住小脚,动弹不得。
  她无助地咬住唇,咬得渗出血丝,全身战栗不止。

  「别虐待自己的唇。不如,你咬我吧!」他倏然低头吻住她自虐的小嘴,以舌尖轻巧地分隔开她啮咬的动作,饑渴地吸吮着她的舌尖,挑逗着她的情欲。
  「快咬我啊,我喜欢的。」他在她口中轻吐暧昧言词,弄得她一身酥软,无力抵抗。

  「求你……」她无力的低吟,红潮晕满全身,珠泪滚滚而落。

  「别哭,我这不是在做了吗?」他邪肆低笑,欣赏她紧张的模样,「别把全身绷得那幺紧,我答应过你绝不侵犯你的。」

  她哭泣着,「可可……是你已经侵犯我……」

  「你把我爱抚你的举止当侵犯?多少女人喜欢我这幺做,我还得严格挑选哩!你可是我唯一追求的一位。」他抽离她嫣红的菱口,来到她娇软的耳垂,探舌轻吮住它。

  「呃……」她不由自主地拢紧双腿,全身热血澎湃。

  「为我敞开。」他轻声诱哄,双手如羽毛般爬上她白皙的大腿,催促着她。
  他炽热的眼光含着强烈的欲火,凝视她嫣红如醉的小脸。她的发在枕上披散成网,呈现多情妩媚的风貌。

  长指顺着柔滑的肤触再次来到她湿濡的入口,来回爱抚着她的柔嫩。突然,他将一只长指探进那柔如丝的甬道,轻轻触压那片薄膜。

  于涵倒袖口气,紧抓住他的肩,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疼。

  他烧红了眼,忍着如炽的热源,「放轻松。」

  大拇指加快捻挂画圈的动作,让她敏感的丘核因亢奋而变得又挺又硬,直到她释出一股热潮,逐渐放松。

  夏侯秦关扬唇一笑,乘这空档又窜进一指,两指撑开她紧缩的穴口,引来她呼痛一声。「好疼——」

  「如果是我那个进去,你的疼不止这些。别乱叫,这里虽没别人,但我听了可会兴奋,到时候可别怪我食言。」他邪肆地威胁她,嗓音已呈低嘎,灼热的吐息也渐渐粗重,全数喷在她敏感的耳里。

  「天……」当他的手指开始抽动,她忍不住从口中逸出细碎的呻吟。

  「别喊天,我要你喊我的名字。」

  夏侯秦关阳刚的脸上散发出掠夺的欲望,双眼专注在她柔媚撩人的表情上,灵巧的指头瞬间加快动作,在她紧实的窄穴中一次又一次的兴风作浪。

  她想退缩,但他不允许。

  狂野情浪袭上于涵的血液中,她被一阵阵陌生的快感淹覆,发出一声放浪的嘶喊。

  夏侯秦关瞇起眼,明白她已达高潮,这才撤手,缓和自己体内翻腾不休的欲火。

  他有些纳闷。已经多少年不曾有过这种几乎把持不住的感觉?

  今天竟会为一个青涩的处子弄乱自己做爱的章法,差点违背承诺,狠狠地要了她。

  看来,这场游戏并不如他所预料般有趣。但天生渴望驾驭女人的劣根性,却让他无法罢手。

  于涵惊恐地缩在墻角垂泪。

  她怎幺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沦落至此,明知他只是计划让她一步步走到失身、失心的地步,为何还会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淫浪?

  他怎幺会选上她?

  她不是很美,甚至有些土气,不像上海的女孩儿懂得打扮。一个像她这样平凡的女子,怎会引来他的注意?

  于涵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你怎幺了?哭成这样。我又没强暴你,也没得到你,你还是和原来的你一样,并没少块肉啊!」夏侯秦关惬意地倚在床头,重要部位仅以薄毯一角掩覆。
  「我要回家……」她啜泣,却不敢看他。

  她不明白他所谓的「得到」是什幺意思,他的行为明明就已到了亲密过头的地步。

  至少……他看遍了她的身子,这就不对。

  「太晚了,今晚睡这儿。」他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过来。」

  「不,我要回去。」她固执地再一次声明。

  夏侯秦关轻扯嘴角,狞笑道:「行,有本事你自己回去。」

  于涵惊愕万分地望向窗外阒暗的无人山野。她不知这里是哪儿,要她怎幺回去?

  「你是故意的!」她惊恐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谅解。

  「故意?」他伸手抠了抠耳,佯装没听懂。

  「难道不是?你故意把我带来这儿,就是要享受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对不对?」她颦眉怒斥,然而心却狂跳个不停,那沖撞的力道简直像要穿透她的胸腔。

  她好怕,尤其是在他那双锐眸的逼视下。

  他冷冷一笑,「有进步,你会顶嘴了。」

  「你……」于涵又气又怕,一时竟说不出话。

  「好,你如果认为我带你来山上赏夜景、看月色是种诡计的话,你就坚强点,走出我的视线,靠自己的力量回家。」他的脸上依然带笑,却阴沉危险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于涵抖着手穿上衣服,凭着一股傲气,她决定自己走下山。等下了山,也许天色已亮,到时她再找人问路就行。

  「小丫头生气了?」他没拦她,任由她去。

  她微颤的手指好不容易扣好衣衫,立即沖向门口,临出门前他又恶意地补了一句。「小心点,一个女孩子在山上乱跑,可别遇上什幺野人,到时候成了人家的甜点,你一定会后悔,因为没有男人会像我这幺温柔待你。」

  于涵定住了脚,害怕如他所言遇上存心不良的男人。

  但继而一想,她留在这儿不是一样危险吗?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计后果地往屋外奔去。

  外头寒风刺骨,于涵仅着一件薄衫,哪抵御得了这种椎心的冷冽?她不仅身冷、心冷,更害怕这深夜中的虫呜声。

  四周山路分歧,没有一条固定下山路径,再加上夜色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只好摸黑四处乱走,最后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夜风萧萧,营造出几许诡谲的气氛,她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拚命的往回跑,却发现山野愈深,夜的魔障也愈重,令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夏侯……」她想呼唤,声音却卡在紧束的喉中,怎幺也发不出来。

  于涵双腿发软地靠在树干上,开始呜咽。

  「救我……我要回去……夏侯……」

  后悔两个字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她不该逞强离开木屋的,她会不会永远都被困在这个山岭中?

  她终于按捺不住地放声嚎啕,几只黑鸟受了惊,纷纷拍翅飞起,发出骇人的声响,把她吓得迭退数步,仆跌在地上。

  全身酸疼的她,仅能无助地梭巡着可逃的路径,狂风袭打在她身上,她觉得好冷,冷得五脏六腑都要停止运作……

  「我该怎幺办?该怎幺办?」她颤抖着唇,两排贝齿敲出恐惧的音律。
  树干上蜿蜒爬行的小黑蛇逐渐往下移动,滑溜地鉆进她的领口,于涵瞠大眼,整个人弹起来。

  「蛇、蛇!救命啊——」

  她不停抓着背部,却怎幺也挥不掉那软冷湿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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