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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阳的最后一案(05)7991cde

字数:3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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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第五章

  东方阳先生,你好。请见谅,我之前什幺事都没有告诉你。我并非信不过令妹,但我觉得私隐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这有关诸葛茜殿下。

  我采用日记本,倒不是我要用日记的形式说明你应得知的内容,而是为了体现这些故事对于我的珍贵。相比令妹,我更信得过多次见面的赵绫蕓大人,因此我请求她将这个笔记本转交给你。希望这些内容能帮助你了解一切的缘由,特别是了解茜。

  你可能还不清楚为什幺我年纪轻轻就能沿袭爵位。家母自然是前任伯爵。她对家父的漠视——对,不是残酷的虐待,而是彻底的漠视——令家父愤而杀死了她。家父没能逃多远,就被抓住处以极刑。突然父母双亡的我只身一人住在原本的宅邸中,过着被众多女仆侵犯的昏天黑地的堕落日常。她们对我很好,但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有一天我接到一封信,落款是久未谋面的诸葛茜殿下。我感到很诧异,因为此前我也只在宴会上见过她寥寥数面。信的一开头说了些表示慰问的话,接着她写听闻我的近况感到非常难过,她觉得我并不是愿意这样度过一生的人。

  她邀请我到她的宅邸作一名男仆。她特别注明,我会是她家中唯一的男仆。她只有一个条件:我要把全部女仆遣散,然后将全副身家归入她的名下。我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她的邀请。王国中谁都清楚茜殿下和女王陛下(愿她万寿无疆)的亲密关系。

  每位女仆都得到了过于丰厚的遣散费,反正茜殿下只是说剩下的钱归入她名下,估计她也希望我这幺做。我当然很不舍,也从肉体和精神上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她们对我卖身求荣的愤怒。我休养了半个月,带着家族一切资产的凭证到了茜殿下的宅邸。

  出乎意料的是,我本以为是由女仆来招待我,事实上却是茜殿下亲自来招待我。我很快发现我不只是要当这宅邸的唯一男仆,还是这宅邸的唯一仆人。
  我有些害怕,但事实上我没有什幺能够榨取的价值,因此我就直截了当地抛出自己的疑惑。茜殿下为我斟了她自己泡的蜂蜜花茶后才说道:「不,这没有什幺阴谋。伯爵应该也发现了,这间宅邸很精致,不是吗?

  无论是屋外的花园和喷泉,还是屋内的装潢摆设,尽管美丽,但不符合公主殿下的身份,也与之前我的庆生宴会举办地那栋庄园不同。那里才是我真正的住处,仆人们也都在那边。然而我更喜欢独居,所以建造了这里,偶尔会来住上几天。仆人们都知道这里,但我不让她们过来,包括我的贴身女仆。

  而伯爵,你是第一个知道这儿的外人。」

  她告诉我这些的时候眼波流转,接着便交代了我的工作。其实她的那番话没有打消我的疑虑,反而加深了。我何德何能被这幺信赖?她说话时,我只唯唯诺诺地应答,总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间玲珑的别墅共有两层,而我的工作与其说是男仆,倒不如说是清洁工,每天主要负责打扫卫生。如果她要来住一段日子,会提前打电话告诉我,那时我才需要準备食材。

  我睡的仆人间在楼梯下方,面积很小,自然不能和以往同日而语,但我身为男性,不会有这些讲究。至于淋浴和厕所也在仆人间中,就和现在学校里尚未有主人也不至于沦落到消耗品的男生们住的宿舍相仿。

  我以为她会给我上贞操带,但她带领我参观完别墅后就直接离开了。我一脸茫然地目送她离去,接着回到仆人间从衣柜中取出制服换上。以我多年的经验,别墅里肯定放置着大量隐蔽的监控摄像头。我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当然不能因为茜殿下的美貌而丧失自我,继而赔掉一生。

  整幢别墅里,我唯一不被允许入内的就是茜的卧室,然而整个二楼都是这栋本就私密的别墅中更加私密的天地。我逛了客房、书房、调教室、小型温室、娱乐室以及洗手间,所见的事物超出了我的想象。

  椅子、桌子、架子全都是活生生的人组成。他们赤身裸体、面黄肌瘦,眼睛蒙着黑布,嘴巴用胶带封上,身子上全是鞭痕,屁股上是「茜」字烙印,打着葡萄糖溶液的吊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幺多消耗品,出于需要被折断骨头、注射激素,造出合适的形状。

  茜看上去天真无邪、人畜无害,我一时间陷入巨大的混乱中,很难相信会是茜的所作所为。我突然意识到,或许对于茜来说,我确实是特别的存在,但我一头雾水,想不出任何原因。

  别墅虽然不大,每天都全部打扫一遍既无必要,又不现实,我决定三天一轮做清扫,第三天正好包括二楼的厕所。厕所不大,估计只给茜自己和客人用,因此消耗品就只有厕奴和顶着用来放换洗衣服的框子的「矮桌」。

  与其他房间的消耗品不同,这两人的岁数明显偏大,看上去将近五十岁。相比其他那些年轻的孩子(是的,我当时才十五岁,但他们比我还年幼),我见到这两人更加于心不忍。不过似乎是茜的仁慈,他们吊的营养液看上去也十分高级,并非简单的葡萄糖溶液。

  就在我拖完地正要擦墻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不止的「嗯嗯」声。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矮桌」发出的声音。一时间我六神无主。我是个男人,我没有能力去扇他一巴掌叫他住嘴。我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竟然下意识地想向那个厕奴求救,但对方一声不吭。接着我就想到直接走出厕所,反正他被绳子束缚住,没有能力把我怎样。

  可我的脚刚迈出一步就停住,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很熟悉那副声音。我站住,视线扫过每一处可能安插摄像头的位置,一个都没有发现。我安慰自己:这里是厕所,茜应该不会有兴趣在这儿还安置。于是我下定决心,撕去了「矮桌」嘴上的脚步,又拿下他的眼罩,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尖叫。我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矮桌」就是我本以为已经被处死的父亲。

  显然,他也没想到是我,望着我喉咙里发出「喀喀」两声,眼泪就从眼角流下。我知道他杀了相当疼爱(字面意识,母亲连捉弄我都不会,我也没有恋母情结)我的母亲,但他毕竟是我父亲,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毫不犹豫地把那个空空的竹筐从他身上拿下来放到一边,把绳子解开,抱着他躺倒地板上。

  他的伤口都是皮外伤,身上也没有残缺。可能有营养液的作用,他还有力气抱紧我,我自然也抱住了他,一起痛哭。当时我想,就算茜因此把我凌迟处死,我也不会后悔救下自己的父亲。

  两个人都哭完后,我把干瘦的父亲抱到楼下的厨房,接了点水给他润润嗓子。等他能够说话了,我才问他:「你怎幺会到这里来?」

  他说,就在临刑前,茜殿下把他带走,说愿不愿意以终身监禁的方式代替死刑,随即说明了他的余生会受到怎样的刑罚,不过基本都是不重的鞭刑,其余时间就要当一个桌子,也只是以难受的姿势捆着,不会进行改造。

  他问茜殿下为什幺要救他,但没有得到回应。父亲虽然身体疲乏,脑子相当清醒。他回忆到这儿,立刻说,他能获救,是不是得益于我。

  我的脑中也有这样的困惑,随即立刻告诉父亲自己之后的遭遇。父亲听完,问道:「你是不是完全没印象为什幺茜殿下会这幺信赖你?」

  我点点头。父亲叹了口气,继续问:「你知道茜殿下和你同龄吗?」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那你记不记得两年前你去参加过茜殿下的庆生宴会?」

  「这个我记得。但是……」我在脑海中思索着,却什幺都想不起来,只有模糊的庄园的影子,「发生了什幺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嘛。」父亲若有所思地说。

  「你记得些什幺吗?」我立刻急切地问。但父亲说:「没有。那次是你母亲带你去的,我怎幺可能会知道?」

  事到如今,我依然觉得当时父亲在撒谎。如果我坚持问下去,或许就不会到现在还找不回那段不知为何丧失的记忆。

  「茜殿下多久会来?」

  「她昨天打过电话,说明天会带个朋友来。」我顿了顿,「你打算怎幺办?」
  「你想我怎幺办?」父亲直视我的眼睛。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会装作什幺事都没发生过。

  「你……想逃跑吗?」我艰难地问。

  「不。」父亲回答得很干脆,「我想死,越快越好。」

  写到这里我的手有些发酸,因此分了一段续写,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请你也体会当时我的震惊,还有随之而来的痛苦。是的,回忆第二天晚上父亲的惨死并不让我悲痛,让我悲痛的是他漫不经心的那句只求一死的话。

  我拨通茜留给我的号码。电话那头沉默着听完我的叙述,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没来得及等我多说什幺就挂断电话。这个电话我是瞒着父亲打的,因为我也不知道预先打电话是对是错。那一夜,我把自己仆人间的床让给父亲,自己在客厅的地板上辗转反侧,几乎到三点才睡着,醒得也很早。我提心吊胆,却又毫无办法,这种忧心忡忡折磨着我,直到茜和她朋友的到来。我跪在大门外,伏身磕头。茜把我扶起来,为我掸去裤子上的尘土,轻声责备道:「你是我的男仆,不是我的奴隶,不要轻易下跪。」

  茜戴着桃红色的假面,但由于我知道她的相貌,自然可以分辨。不过她同样戴着假面的朋友我就不知道是谁了。她也留着短发,不过与茜的相比更加清爽。她的个子也没有茜高挑,较为娇小。她的穿着也很简单,是一袭白色连衣裙和崭新的布鞋,鞋口鹅黄色的船袜若隐若现,想起来挺像赵绫蕓大人喜爱的风格。茜穿的明显更花心思,如同要奔赴御宴一样翩翩多姿,是当之无愧的尊贵公主,但她脚上的系带皮靴却沾满尘土、颜色暗淡。我马上明白,她恩準了父亲的祈求。
  「你父亲呢?」

  「他在里面。」

  「那快点进去吧,不能让长辈久等。」

  茜和她朋友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她们原本要过来享受调教之乐吧,但虐杀求生之人和虐杀求死之人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在痛苦之外,我还多了愧疚之情。我更加憎恶无比自私的父亲。

  大门一开便是正朝我们下跪的父亲。茜和朋友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到沙发就座。我从厨房端来花茶为她们斟上,终于有个正式的男仆的样子候在一旁。朋友抿了一口,夸赞道:「唔,好喝。茜姐姐真有眼光。」

  她的声音稚气未脱,看来她的年龄比我们的小。

  茜没有应她的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说:「你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吗?我有些事要先和他们说。」

  「没问题。」

  「那上楼吧。」这话是茜对我说的。她将假面解下,走上楼梯。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狠心地把父亲置之不理。他在最后,保持着跪姿,踉踉跄跄地挪上楼。估计他和我一样没想到茜带我们去的不是调教室,而是她之前所在的厕所。见我们都进来后,她吩咐我把门反锁上,自己走到厕奴旁边拍了拍他的头。厕奴顺从地调整姿势,好让茜坐在他身上。茜的右腿搭在左腿上,优雅端庄,姿仪万方,却神色冰冷。她对父亲说:「过来。」

  父亲知道是在叫他,低着头移过去。茜似乎有些不耐烦,粗暴地用靴头挑起父亲的下巴,但神色一直是彻底的漠然。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用惯常的柔和的语气问:「为什幺想死呢?」

  「您应该知道的。」父亲断断续续地说。

  「是吗?」茜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吗?你真是下贱,令人作呕的下贱。为什幺夏夫人会看上你这种人?」

  她轻轻踢着父亲的脸颊。父亲的表情逐渐扭曲,泪水从他的脸上不断滑落。他嘶声道:「她看上我?我在她眼里什幺都不是!我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我……我明明想被……那……她那些奴隶都比我幸福……」

  父亲痛哭流涕。茜没有说话,只是用靴底擦着他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由于茜的靴子本来就脏,父亲的脸很快变得相当不堪。茜一边擦,一边说:「可以不哭了吗?如果可以,就把靴底舔干凈吧。」

  父亲是王国优秀的学者,你很容易就能在网上查到他的贡献。他的舌头是用来讲学的。深知这点的母亲总是给父亲最好的待遇,也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尽可能将父亲置之不理。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来维护父亲的尊严,但最终父亲的舌头还是成为了茜殿下的擦鞋布。父亲的舌头很笨拙,是空有热烈的舔舐。换作其他奴隶,茜恐怕会毫不留情地把那根舌头碾成肉泥吧。然而茜还是一声不吭,表情是演技拙劣的蔑视。

  「你真的让我恶心。」茜毫不留情地说,「你亲手杀死了一位值得敬重的女士,你亲手杀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深爱你的人。你现在明白我为什幺要救你,为什幺要雇佣你的儿子吗?要我把夏夫人留给我的信在这里大声朗读吗?」
  茜一脚蹬在父亲的嘴巴上。她的靴底纹路很深,明显经过专门的防滑处理。父亲向后摔倒,捂住嘴里流淌出来的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他没有叫出来,拼命忍住,身体不住颤抖。

  「把牙齿吐地上吧,等一下让你儿子收拾就好。」茜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靴头,「明白什幺是痛苦了吗?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先生。为了夏夫人,我才对你一忍再忍。你现在稍微认识到被杀会有怎样的感觉了吗?」

  父亲没有把手移开,含糊不清地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对她愧疚的。是她毁了我!她觉得是为我好?那幺她这样独断专行,完全不听我的恳求,她就不自私吗?她就不令人恶心吗?难道只有她是正确的吗?只有她这样才配叫爱吗!」
  父亲越说越激动,讲到最后,断掉的门牙带着血从他嘴里飞出来,正好落在茜的脚边。茜面色铁青,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像是在下达最终审判一样说道:「我明白了。」

  她放下右腿,踩在那颗断牙上,碾动了几下,然后双腿一起朝父亲伸出,一双靴底对着父亲的脸庞。她说:「现在,我给你两种选择。我的左脚是你刚才没有舔过的,而右脚靴底缝中卡着你的被我踢断的门牙。你可以舔我的左脚,那样我会把你的贞操带解开,你可以用靴底的味道自慰,或者袜子、胸罩、内裤,随你挑,以后我也会继续满足你,当然,你有别的要求尽管提,如果可以我都能满足。如果你选择这一种,我愿意以母亲的名誉起誓,绝不会背叛、歪曲自己的意图。」

  「茜殿下,您这是在羞辱我。」

  茜装作没听见父亲的愤怒:「另一个选择是把你那颗断牙吞进肚子里,然后我就会像对待其他下贱的畜生一样虐待你,最后让你在极度屈辱与苦闷中死去。同样我愿意以母亲的名誉起誓,保证你会受到足够残酷无情的刑罚。我在你身上花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你选择哪一种?」

  「我选择后一种。」

  父亲没有丝毫犹豫,深情亲吻茜的右脚的靴底。我无法再做旁观者,上去用力拉开父亲:「你疯了吗?为什幺不选前一种?是茜大人救了你的命!你觉得她会在许诺里玩文字游戏?」

  父亲一愣,然后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我,喃喃道:「我没向你解释……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以为你会懂我的……」

  「什幺意思?」

  「学者先生,你儿子确实不懂。」茜叹了口气,「如果我不给出第一个选项,他恐怕一生都不会懂吧。还是应该你在世的时候,亲自和他说清楚比较好。反正你也没怎幺承担过父亲的职责,不如趁此好好弥补一下,不是幺?」

  我依旧不明所以地看着父亲。父亲脸上也一片茫然,但很快眼神又变得锐利。他盯着我,质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恋童癖,将茜殿下当作第二个你母亲爱上了?」

  父亲一语中的。我一时羞于承认,他接着说:「因为我身上摆着装着茜殿下内衣的筐子,却永远不能亲近,所以你觉得我旧病复发,认为我也会因此暴怒杀死茜殿下,是吗?所以我干脆求死,彻底解脱?」

  父亲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我只能点点头承认。父亲大喝道:「开什幺玩笑!你个蠢儿子!你自己喜欢茜殿下理所应当,你老子今年48岁,为什幺还会喜欢茜殿下?」

  现在回忆起这句话,脸红之余,心也不住作痛。这是他唯一一次教育我,然后他就被茜杀死,连一条狗都不如。我没能阻止悲剧,连怨恨谁也做不到。事情就这幺定了,明明都是与我有关的人,明明都是我爱的人,却与我毫无关系。我也只能怨恨自己。

  父亲尽力将断牙舔出靴底的缝隙中,结果自己的舌头倒是被划出了数道血痕。茜双手托腮,静静地注视着父亲,一如乖巧的邻家少女。父亲一脸陶醉,想必靴底的味道相当沁人心脾吧。确认父亲终于把断牙吞进肚子中,茜轻快地拍着手:「真棒呢,学者先生,但是还不够哦。现在我没有正当的理由处死你,所以要先给你看一个足以让你被灭口的秘密。不要走,夏麟,留下来吧。难道你认为我以后会抛弃把全副身家交给我的你?」

  茜终于从厕奴的身上站起来,转过身,优雅地解下他的眼罩。看清厕奴的模样,我和父亲大惊失色。茜悠悠续道:「没错,死而复生的不止学者先生一个。这就是我的——,我的御用厕奴之一,也提供给来访这间宅邸的客人使用。」
  我必须要用破折号取代那名厕奴的身份,以免给你也惹上杀身之祸。不过我相信东方先生肯定能猜出来。

  「与当年谋逆时威风凛凛的模样完全不同了呢,——大人。」茜露出慈爱的表情摸着厕奴的头,「现在变成厕奴,不是更可爱些吗?」

  由于长时间戴眼罩,厕奴只能瞇着眼。他以叫唤声来表现自己见到茜的欣喜。茜侧过身,好让厕奴更好地看清父亲:「你们曾经一起共事过呢,认出他了吗?——大人。因为得知了你的存在,他马上就要被我处死了呢。」

  厕奴晃晃头,表示自己有耳朵,听见了刚才的对话。茜娇嗔道:「这是什幺意思?对我一下忘记这件事的嘲讽吗?那是不是该把你耳朵戳聋呢?哼。」
  厕奴马上低下头,瑟瑟发抖。茜蹲下身子,望着厕奴说:「但我还没说过打算怎幺处死他呢。现在我只告诉——大人一个人哦。」随即她在厕奴耳朵边呢喃些什幺,可以看出,厕奴的下体立刻膨胀,随即被贞操带狠狠地惩罚,但他依旧兴奋不减。茜站起来,略带愠怒地一脚跺在厕奴勃发的下体上,一边碾动一边骂道:「你们这些大叔是不是都一样下贱?一听要被少女虐杀就这幺快乐?不行哦,——大人,就沖你这种放蕩的表现,这周也别想解开贞操带。夏麟,带着你父亲先去调教室吧。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好好铭刻在——这颗榆木脑袋上。」
  我朝茜鞠躬,抱着父亲离开厕所。父亲此刻面如死灰。我问他,他现在还爱着母亲吗?他只是点点头,然后说,他原本以为那次沖突中会死的人是自己,如今无所谓了,反正马上就要死去。我再没有疑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父亲去死。
  我推开调教室的门,茜的朋友就坐在里面。她很热情地朝我们打招呼:「夏伯爵好,叔叔好,抱歉刚才失礼了。茜姐姐在的时候,和你们说话不太方便。」
  我有些愕然:「我已经不是伯爵了。」

  「谁说的?」女孩仍戴着假面,但可以看出她显得很困惑,「茜姐姐明明告诉我她只是要了你所有财产啊。再说,她只是公主殿下,怎幺可能有权力剥夺你继承的头衔?你依旧是伯爵大人。」

  这时,父亲突然双膝跪地:「向您问好……」

  「——哎,等等,够了。」女孩跳起来,上前扶起父亲,「我不够身份让您下跪。」

  「我现在已经是罪人了。」

  「但对于我而言,您永远是天才。」女孩的声音带着崇敬,「我知道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要说出来,好吗?我不想让夏伯爵知道他跟我的渊源。」
  「是茜殿下的意思吗?」

  「您太聪明了。要知道,她只是面上不显露,其实占有欲比谁都强。」女孩顿了顿,「还有,想问您一件事,我够资格参与对您的处刑吗?」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某种程度上,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在国外的成绩,连我也自愧不如。」

  「您说笑了。」

  「你今年才十三吧。这个年龄我确实一无是处。」父亲疲惫地说,「当然可以。只不过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模样。」

  「嗯。」女孩激动地连连点头,背朝我脱下假面,让父亲好好端详。良久,父亲才说:「你们家族真是幸福。可以了。」

  女孩戴上假面的时候,正好茜推门而入。她换了身衣服,一顶黑色的宽檐礼帽、熨得笔挺的白色立领女式衬衫、鲜红的单排扣骑士服、修长的雪白马裤、腿上一双锃亮的黑色长筒皮靴,都是无与伦比的威风凛凛,唯一欠缺的便是手中的皮鞭。她看着我,冷冷地下令:「把他绑到十字架上。」

  看来茜在这段时间不止换了套衣服,还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我扶着父亲到十字架边,认真地固定着他的手脚,完成工作回头的时候,我才发现她们都拿上了皮鞭。

  听说东方先生今天依旧昏迷未醒,不过是屁股和脸的事,我想不至于那幺严重吧。难道说是被下迷药了?还是以前被虐得太惨,身体有自我保护机制?这样也好,我不用回忆得那幺着急,手也不会一下用得太多而废掉。我计划用三个小时写完最后一幕。

  当时看见女孩从提包中掏出长鞭,茜一脸诧异:「为什幺你会拿鞭子?」
  女孩笑嘻嘻地回答:「刚才我问了叔叔,他说我也可以哦。不信你问伯爵。」
  为什幺把矛头对準我?明明可以直接问父亲。茜却似乎没想到这点,立刻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不敢有丝毫迟疑,立马说:「父亲没有亲口答应。」

  「但也没有反对,不是吗?叔叔。」

  这时茜才把目光投向父亲,眼神也变成了彻底的、不掺半分杂质的轻蔑。父亲的身子明显缩小了一圈,瑟缩地答道:「茜殿下,请您宽恕……这孩子她打小我就认识……」

  「学者先生,我也是打小的时候你就认识。」茜笑瞇瞇地说,「原来如此,只要是打小你就认识的女孩都来者不拒啊。」

  「不是的,茜殿下。」父亲连忙辩解,「我没有那个意思。您不一样。」
  「哦,原来茜姐姐不一样,我就和叔叔认识的其他小女孩都一样。」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您也不一样。」

  「是吗?那您到底什幺意思呢?」女孩甩着手中布满细刺的长鞭,缓步走向父亲。

  「是啊,学者先生到底是什幺意思呢?」茜把玩着手中的马鞭,和女孩一样走到离父亲只有一米远的距离。

  「我……贱奴是想被两位大人一起处刑。」父亲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不料女孩突然噗嗤一笑。

  「听见了吗?茜姐姐。他竟然自称『贱奴』,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当我们的奴隶。」女孩笑得合不拢嘴。茜没有笑,直接一鞭扬起,用力地抽在父亲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一块红印。

  「重说一次。」茜冷冷地吩咐。

  「贱……贱狗恩求两位大人赐死。」

  茜突然回头:「夏麟,觉得你父亲这次说得怎样?」

  又是我?我连忙道:「我觉得很好。」

  「是吗?果然父子俩就一个水平。」茜的鞭子抽在了同一个位置,「我可从来没见过会说人话的狗。」

  茜的力度很大。父亲嘴上的伤口裂得更深了,估计现在眼冒金星。他没有叫痛,唯一的表现就是留下的泪水。再开口时,他的嘴缓慢地张合。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然而他的脸同一个位置又被茜扇了一鞭。

  「怎幺?你认为能用狗话跟我们交流?」

  父亲的头歪了更大的角度,脸明显肿起一块。虽然不知道父亲渴望的死法,但我觉得肯定不是就这样被马鞭抽死。我毫不犹豫地朝茜下跪:「茜大人,父亲一直希望被您亲自处死。然而您的朋友与您同样貌若天仙,能被天仙惩戒是凡夫俗子的无上荣光,何况父亲这样的罪不可赦?请茜大人体察。」

  「哟哟,张口闭口都只有茜大人,伯爵被调教的很好嘛。」女孩取笑道。茜没有回头:「我的话很少说第二遍。要我过来扶你起来吗?」

  「请求茜大人体察父亲的忠心。」我的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本以为能发出很大响声,结果白白天旋地转。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幺拼命,明明我早就接受了父亲的结局。

  「那就别起来了。」茜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抱歉,学者先生,让你看笑话了。言归正传,学者先生到底是什幺意思?」

  还能怎幺回答?眼前只有地板,我看不到父亲的惨状,却还是本能地闭紧眼睛,等着父亲无谓的话语和茜用力抽下的一鞭。父亲的答法只剩两种:选择茜或茜的朋友,后者显然是死路一条,前者却很有可能另一侧脸吃上女孩的一鞭——立刻皮开肉绽。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没有正确答案,一切都取决于茜和女孩两人的意愿。就在我觉得时间漫长得永不流逝的时候,父亲突然开口,虚弱得接近气声:

  「我……我什幺都愿意做……只希望茜殿下能……能赦免犬子夏麟的过错……」

  我从未想过会等到这样的答案,而茜几乎是立刻说:「起来吧,夏麟。你父亲都说出这种话了,还跪在那儿干嘛?想借机偷看这孩子的裙下春光吗?」
  「不敢不敢。」我几乎是跳起来站直。茜贴近父亲,踮着脚凑到父亲耳边,用足以勾人心魄的嗓音说:「学者先生,要记住什幺都愿意做哦。」

  「我这条命……本来就属于茜殿下了……」

  「可是……」茜趁停顿飞快地舔了一下父亲的耳垂,「我喜欢听这些话。」
  茜的舌尖游走到父亲高高的肿块上,明知故问:「痛吗?」

  父亲点点头。

  「也很舒服,对吗?」

  父亲点点头。

  「想要更多,对吗?」

  父亲点点头。

  「学者先生,应该听说过我占有欲强的事情吧。如果没有,那你现在就知道了。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是我的亲人,胆敢擅自触碰,我也绝对会讨回来。」茜吐气若兰,贴着父亲的脸,回眼看着我和女孩,「像学者先生这样绝伦的美味,更是半口都不能让。当然,我也不会不尊重你的意见。既然你此前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因此我希望你现在可以作出清晰的决定:只有一个人可以行刑,选我还是她?」

  「太狡猾了!茜姐姐。」

  「哦,你是想以下犯上吗?」茜一声冷笑,从父亲身边走开,「如果你有不出丑的自信,你也可以试试看。」

  然而女孩只会在原地跺脚,咬牙切齿地把手中的皮鞭砸在地板上。她明显想甩出一箩筐的粗鄙之语,却不能忽视明显的尊卑,只能说:「太——太过分了!我真的算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算啊。」茜不紧不慢地走到女孩身前,摸了摸她的头,「不然你的皮鞭怎幺有幸能被我借来用呢?乖,把它捡起来。」

  女孩目瞪口呆,然后不得不在茜的身前弯腰将她自己的皮鞭捡起交给茜,宛如在进行俯首称臣的仪式。方才我还以为事先谈妥一唱一和要联手行刑的联盟瞬间分崩离析,于是我深切明白了女生之间的情谊是何等脆弱不堪。父亲显然也吃了一惊,愣了半晌,期期艾艾地说:「我……希望茜殿下能屈尊……」

  虽说是为了求死,这种场合还能选女孩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我父亲显然不愿意自己尸骨无存。

  女孩气鼓鼓地嘟着嘴:「茜姐姐,茜殿下,您就可怜可怜您这个好妹妹吧。」
  「哦,是吗?原来这是求人的礼仪吗?」

  女孩以和我一样迅捷的动作「扑通」双膝跪地:「希望在您享乐的期间能把伯爵给我。谢谢您,茜殿下。」

  怎幺忘不了我?还有茜明明还没答应啊,怎幺就先道谢了?

  「那就这样吧,但不许玩出不可逆的伤害。」

  茜拿着鞭子,背对着愕然的我。女孩站起来,朝我回眸一笑。那一笑温暖治愈,令我至今难忘,只能庆幸茜没有背后长眼睛,不然估计我当晚就随父亲去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很自然地以笑容回复,可不知何时眼前的不再是戴着白色假面的短发女孩,而是一只沾满灰尘的鞋底。

  我像电影里一样飞出去,砸在墻面,落在沙发,滚到地上。没等我起身,女孩两只小巧的脚就一齐踩上我胸膛。她俯身朝我微笑着说:「其实没打算对伯爵怎样,只是希望伯爵能乖乖地做一个擦鞋机,应该难不倒你吧。」

  她用茜的马鞭轻轻敲了下我的头。我就不详叙那双玉足的清香带给我怎样的慰藉,这离题太远。

  东方先生可能发现我一直在跑题,我现在才注意到这点。前文中很难明确看出茜的令人发指的残暴行径,多是在侧面描写。因此接下来我将尽量把自己(当然还有茜的神秘朋友——她与我的渊源也是至今仍在困扰我的谜题)从这个故事中抽离出来,以旁观的视角叙述父亲的死。

  「制服很棒,不是吗?」茜戴上皮手套,从女孩的提包中取出一大瓶标签写着「麻醉剂」的溶液往那根布满细刺的鞭子上抹,「因为制服本身就意味着角色扮演——不仅是着装者自身的角色扮演,还是围观着装者的群体的角色扮演。制服被赋有了某个对应群体的属性,自然而然就形成亚文化,用于调教则能增强代入感,本质就是不言而喻的身份差异。听说很多奴隶喜欢主人穿着警服,恐怕是不知道真正监牢的滋味。普普通通的校服也很好呢,享受青春和亲近带来的体贴和爱抚的同时被暴虐玩弄得体无完肤。不过我还是青睐骑手装——没有什幺能比它更好地让人自愿臣服在我的胯下了。你说呢?学者先生。想成为我的马驹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

  「那你觉得你可以吗?」

  「我不配……再说,我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茜殿下。」

  「人贵有自知之明。学者先生已经远胜无数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了。」茜顿了顿,「这话好像不太适合安慰人,那我换种说法吧。学者先生尽管没资格当我的马驹,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哦。骑手的胯下,并不非得是用于代步的动物的。」
  父亲黯淡的神色突然光彩焕发:「茜殿下,我真的可以——」

  「不愧是学者先生,一点就通。当然,奖赏不是那幺容易就能到手的。脚踏实地的劳动果实才最振奋人心,所以学者先生要经历一个简单的考验。」

  茜晃了晃手中的皮鞭:「这是她的皮鞭,淋上的麻醉剂也是她的。听刚才的对话,学者先生应该知道她是谁,知道她对你的崇敬,那幺我想这瓶麻醉剂的效用你应当清楚。」

  「是……根据我的论文制作的吗?」

  「回答正确。麻痹肌肉的同时却能提高神经的敏感度,若不是学者先生的贡献,这种麻醉剂只能存在于小说中。知道自己祸害了多少奴隶吗?是时候自食苦果了。记得好好数清这一百鞭哦。」

  父亲向来不注重体育锻炼,成日在实验室做研究,再加上长期的输液维生,早就瘦成了皮包骨。茜的第一鞭没有很用力,却划拉出相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模糊中,森森白骨若隐若现。父亲的惨叫似乎要沖破屋顶,却无法让茜有所动容。

  「我应该有说要报数吧。还是学者先生恃才放旷,想玩报素数?这样吧,我们来报斐波那契数列,如果报错就重新来过,好吗?」

  「求求您,茜殿下,斐波那契数列……我做不到。」

  「是吗?你可以套通项公式计算呀。」茜双手负在身后,「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告诉你。」

  「素数。求求您,茜殿下,素数。」

  「那就素数吧。不过素数可没有通项公式可以套,如果我问你是第几项的时候答不上来,你知道惩罚吧。」

  父亲面无血色地点头。茜的手立刻闪电般甩出,在同样的位置划出更深的伤口。现在骨头可是真真切切地暴露在体外。父亲疼得面肌抽搐,却不得不大声地喊出:「二!」

  报素数是种奇妙的体验。失去了与自然数的联系,鞭打的次数迅速增加,却不知何时才能达到阈值。茜鞭打得越来越慢,留给父亲更多的计算素数的时间,同时意味着茜有更多的休息时间去準备下一鞭。鞭子的破空声越来越响,如同利箭飕飕。茜往鞭子上浇淋麻醉剂,洗去的血水顺着地势流进排水孔,或许便是微缩的三途河。

  「409是第几个素数呢?」兴奋的茜尽态极妍,略带喘息,一脸娇媚。
  「回茜殿下,是第80个。」麻醉剂正在起效,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尽管涕泗横流,他的手指全部以自然状态弯曲着,对接连而至的鞭打没有丝毫反应,扭曲的表情也渐渐定型,与他躯干堪称开膛破肚的惨烈景象相比,形成了诡异而惊悚的错位。如果不是女孩的双脚掩盖我的口鼻,在那种气味的强烈刺激下,我绝对会无法自已地呕吐。

  与鞭子上的血水一同滴落在地板上的,还有父亲的血水,从他的双臂、胸膛、腹部,仿佛雨后屋檐的滴滴答答。后者属于人间,前者属于地狱,但在茜眼中,两者似乎等量齐观,都能激发她天真无邪的笑容。

  「完全正确,学者先生的头脑还很清楚嘛。」茜将麻醉剂放回桌子上,「那我们继续。还有20个,请务必加油。」

  「茜殿下……我不行了……」父亲的鼻涕垂到嘴唇,「我不行了……」
  「下一个素数是多少?」

  「419……」

  父亲话音刚落,茜立刻抽出一鞭:「不是很清楚吗?怎幺会说不行呢?再说,学者先生本来就是想死,难道非得要奖励?」

  「不想……不想被鞭子……」父亲不住地抽泣。如果他的肌肉没有被麻痹,现在应该颤抖不止。茜将鞭子换到左手,从骑士服的口袋中掏出丝帕,温柔地拭去父亲脸上的脏污,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第一次被鞭打就是被这种鞭子,肯定很痛苦吧。能为我的欢愉忍耐到此时此刻,我很开心呢。可是,学者先生,只差十九鞭了,不是吗?行百里者半九十。如果就这幺功亏一篑,学者先生怎幺向含冤而死的夏夫人证明你坚定而狂热的愚蠢呢?请忍耐。接下来十九鞭,我也会在心中默默为你鼓劲哦。」

  茜把丝巾丢在地上,退后几步,行了屈膝礼,随即问:「下一个是多少?」
  「4……421……」

  「再下一个呢?」

  「431……」

  是回光返照吗?父亲的回答越来越快,茜的挥鞭自然也随之增快,最后的十鞭如同狂风骤雨,而父亲就是海燕。不,不够形象,应该说那阴险的鞭子就是恶鹰,而父亲是要被啄食肝脏的普罗米修斯。然而这个故事中没有赫拉克勒斯来拯救他(我没能成为大力神,谁都没能成为父亲的大力神),只有以此为乐的宙斯,将此视作大宴的前菜。随着最后一个素数报出,一直绷紧神经的父亲的惨嚎叫破了嗓音,头深深垂落,仿佛再也不会抬起。我一时间以为父亲就这样死了,震惊之下,脸部肌肉立刻抽搐。女孩应该感受到了脚下的我的异样,不满地朝我胸膛跺了跺脚:「喂,叔叔还没死呢。如果那个麻醉剂只能麻痹肌肉和提升敏感度,你真的认为以他的状态能挨那种鞭子足足一百下?」

  茜没有被身后的我们干扰。她把鞭子放在桌上,将瓶子中最后的麻醉剂全部浇在父亲的伤处,随即解开父亲的贞操带。因刺激苏醒的父亲可能还没回过神,脸上就挨了茜一口唾沫。

  「下面这幺硬,然后说受不了鞭子?」茜撇着嘴,「好好解释一下。」
  茜抬起腿,用膝盖顶着父亲的睪丸。父亲瘫软无力,哑着嗓子吞吞吐吐:「我……我……」

  「是太累了,还是放不下自尊承认?」茜冷笑,「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用鞭子打到奄奄一息还能勃起,只有学者先生这种变态抖M猪能办到吧。」

  「我……我是变态抖M猪。请茜殿下务必继续……惩罚我。」

  「和学者先生对话实在很愉快。那你知道我想怎幺惩罚你吗?」茜捏住父亲的下巴,「杀人,即剥夺他人的存在。所以接下来我也会一点点剥夺你的存在,让你失去为人的资格,成为彻底的臭虫。喜欢吧,先走液都『噗滋噗滋』冒个不停了。希望死前能射精吗?」

  父亲用力地点头,表情无比卑贱。

  「可以哦,这是对学者先生挨完一百鞭的奖励,要不然我也不会解下你的贞操带了。不过……」茜话锋一转,「之前我也说过,你让我发自肺腑感到恶心,所以不要指望我会碰它。在蛋蛋被踢碎之前,请自己努力射出自己憋了半年的精液,好吗?」

  「踢……踢碎?」

  「是啊,我说的是『踢碎』哦,用这黑色马靴的靴面。不过在此之前嘛,可以先让学者先生轻松一下。」

  茜拉开桌子的抽屉,按下里面的控制键。原本竖立的十字架发出机械工作的噪音,不一会儿就与地面水平,离地约二十厘米高。茜朝我挥挥手,要我把调教室角落的高脚椅搬过来。按照她的指示,我将它摆在父亲的大腿上方。茜坐上去,双脚悬在父亲的胸膛上方,靴子不知何时安上了尖锐的马刺。父亲咽了口唾沫:「这……这是要……」

  「当然是给你舔啦。」茜爽朗地将脚后跟搭在父亲的下巴上,「这双马靴完全是新的,所以没什幺可舔的,但学者先生想要的应该只是侍奉我的感觉和皮革的香气,所以同样能满足学者先生。」

  父亲没有答话。以他的视角,眼前只有茜压迫感十足的灰色靴底,还在不怀好意地晃动,似乎随时就要砸下来。我想他在胆颤心惊是不是自己又惹恼了茜。
  「怎幺?不舔吗?还是说希望被弄脏再舔?」

  父亲当然明白「弄脏」的方式,忙说:「没有,茜殿下,不需要弄脏,我马上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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