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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秘第五十八回


第五十八回:冰魄老妖
宝玉既是惊讶又觉得意,別人还罢了,想不到在都中威风八面的崔朝阳竟也朝自已跪下,他手足无措地呆在那里,想破脑袋也不知怎么回事。
沈小姐嗜着泪水下马,缓缓向他步来,樱唇不住地颤动,似乎要说什么,突然听得一声阴恻恻地怪笑,一条白影倏地落在宝玉跟前,轻喝道:「拿来!」
宝玉本能地举令一格,又听对方『咦』了一声,胸口已着了一掌,力道并不勐烈,整个人却立时如坠冰窟,手上的圣莲令捏拿不住,霎给夺去。
病狐焦慕凤惊喝道:「冰魄老妖!」
从腰间拔出一把极短的怪刀,纵身扑前。旁边的五大先锋也纷纷亮出兵器围逼,怒喝道:「你敢抢夺圣令!」
「快放下!」
宝玉缩着身子不住打颤,这才看清场中多了一个白髮白鬚白袍的老人,皮肤也白如洁玉毫无血色,站在那里,犹如耸立着一具寒气四敌的冰块。
沈小姐娇颜含煞,斥道:「那不是你该拿的东西,放下来!」
冰魄老妖打了个哈哈,妖声妖气道:「老夫奉教主之命,来都中请回圣令,为什么拿不得老夫这就将圣令送回圣宫去。」
声音中似也蕴藏着寒意,叫人听入耳内,鸡皮疙瘩便不由自主地浮了起来。
焦慕凤道:「若说将圣令送回圣宫,也得由沈大小姐自已送,你这么横抢蛮夺,岂非欺主犯上!」
冰魄老妖悠然道:「请回圣令事关重大,沈大小姐可行,老夫奉教主之命当也可行,焦先生可別拿大帽子压人哦。」
虎先锋许昆手持执一把九节铜鞭,鞭首斜斜指地,沉声道:「可这圣令乃是由我们先得,你这么硬抢过去,便是欺主犯上!」
冰魄老妖哂然一笑道:「此话又怎讲圣令刚才明明是在那小兄弟的手上,如今我拿过来了,怎么是你们先得」
兜兜忍不住道:「这小兄弟名叫宝玉,是我们一起的,圣令在他手里,也就该算我们先得!」
她转头望向宝玉,问道:「宝公子,你说是不是」
还以为宝玉就是姓宝。
宝玉冻得牙齿交击不住,哪里答得了话,但见兜兜满目祈盼之色,便强打精神点了点头。
鼠先锋蒋隆等人心知宝玉中了冰魄大法,甚是担忧,但此际却无人敢分心去照顾他。
冰魄老妖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位小兄弟是你们的人还是待老夫告诉你们吧,他可不姓宝,而是姓贾,乃是荣国府的二公子,若说先遇着他便算是一伙的,老夫几个不争气徒儿昨夜已经会过他啦,那么这小兄弟该算是我的人。」
原来他三个徒弟去捉拿白湘芳,被宝玉坏了好事,还以为是什么高手相助,已连夜探查了一番。
兜兜俏面一红,心里痛骂宝玉在枫林中怎么不连姓一起说出来,以致现在鬧了个大笑话,还落得个授人与柄。
宝玉心里大骂:「老怪物!鬼才是你的人。」
却哪有力气开口争辩,觉得週身血液似乎都快要凝结了。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又听那冰魄老妖道:「沈大小姐別着急,待我将圣令送回圣宫,教主他老人家自会给您个交代。」
沈小姐气得面色发白,贝齿咬碎道:「这……这圣令是我爹爹的东西,岂能凭你几句花言巧语就拿走!若不留下来,別怪本小姐不客气。」
原来她正是白莲教前教主沈士宇之女沈瑶,此番率领极乐谷一部入都,便是为了寻找圣莲令而来。
病狐焦慕凤及五大先锋听见沈瑶此语,皆住前踏上一步,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宝玉听见,心中大悟:「原来这权杖是沈小姐爹爹的东西,难怪她一看见就泪水涟涟的,想来这件东西定是她爹爹的心爱之物,她才这样着急,唉,我怎么不一早就拿出来呢,弄得现在被別人抢去了!」
忽又想起一事,暗叫不好:「这支权杖原是供奉在一只玉棺之上,莫非……莫非她爹爹已……已……」
冰魄老妖微笑道:「老夫可沒胆子跟大小姐动手,这就告辞,改日再去极乐谷登门谢罪。」
话音未落,身形倏地旋起,带起一阵袭人的寒风。
病狐手中的怪形短刀、虎先锋的九节铜鞭、熊先锋的大铁椎、鹰先锋的鹰爪钢手、犬先锋的双短拐、鼠先锋的小铁镐立时一齐招唿过去,他们皆知这冰魄老妖武功独树一帜,乃教中一流的高手,因此一动手即使出自已最狠辣的招式。
只听冰魄老妖怪笑声不绝于耳,身形犹如一股风雪般在众人当中到处乱刮,忽而东忽而西,忽而南忽而北,竟沒有一件兵器能沾着他的衣角。
紫气东来崔朝阳却于旁立着不动,原来他表面的身份是都中第一大赌坊的老闆,其实又是白莲教三十六分堂之一的天祐堂堂主,而冰魄老妖为当今教主所派,沈大小姐却是前教主之女,帮哪边都觉十分不妥。
病狐焦慕凤所使的怪形短刀叫做勾魂斩,招招奇诡非常,出刀又以轻柔飘忽见长,攻了十馀合,每每看似就要得手,未了却总是扑个空,心底暗暗吃惊:「五先锋个个身手不弱,这许多兵刀一齐使开来,还能剩下多少空间,老妖物却能进退自如毫髮无损,难怪有人认为他的武功在教中可排入前十名内。」
冰魄老妖今次奉命入都寻找圣莲令,只道必是千辛万苦,孰料今日却轻易得手,想到办成了这件大事,荣华富贵自不用说,日后还能更得教主重用,心中喜难自禁,不愿再多做无谓纠缠,忽一掌朝前面的熊先锋魏劭拍去。
魏劭见他终于出招,不敢丝毫托大,举起大铁椎一迎,居然然接了个正着,不由一喜:「竟敢用手来碰我这力道千钧的兵器,擦着一点,立教你分筋错骨!」
谁知掌心一冰,倏从椎柄上传来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流,直循手臂而上,剎那想起江湖上传闻冰魄大法的种种厉害,心中大惊,踉跄后退,包围圈顿然撕开了个口子。
病狐焦慕凤与虎先锋翁辛志见势不好,不约而同急忙插上补位,却已迟了一瞬,冰魄老妖飞身穿出,怪笑道:「诸位慢玩,老夫失陪了,这圣令你们去跟教主他老人家讨吧!」
犬先锋常彦昆见他这一逃,势必难以追上,将短拐悬在一名锦衣人头上,喝道:「若不将圣令留下,我立将你这些徒弟统统毙了!」
冰魄老妖脚步不停,轻哼道:「尽管下手吧,只是今日杀我一个徒儿,老夫他日便宰一百个极乐谷的人报答。」
常彦昆心知这魔头说到做到,一时倒不敢真的动手,见沈瑶已纵身追去,只好与病狐焦慕凤等人随后奔赶,这么稍稍一迟,立刻拉下了大段距离。
崔朝阳犹豫了一下,也率众手下赶去,一时街面上只剩下宝玉和那几名锦衣人。
宝玉只觉身上越来越冷,瞧见那几名锦衣人伏在地上,不知他们已被点了穴道,心想:「若等他们回过神来,怕不将我捉去吃了。」
赶忙熘入旁边的小巷,跌跌撞撞地逃了。
回到荣国府,宝玉直住自己院内奔去,在廊下撞着麝月,见状惊问道:「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宝玉不答,迳自进了里屋,一头穿进被窝里。
晴雯瞧见,因还在生今早的气,本不想睬他,又觉有些奇怪,忍不住道:「穿着靴就上床,被子弄髒了自有人洗是不是」
却沒听见她公子吭声,走过去一瞧,只见宝玉抱着被子不住发抖,立时吓了一跳,道:「怎么冷成这模样敢情才从冰水里捞起来呢。」
伸手去宝玉额头摸了一把,只觉冰如凉水,晴雯更是慌了,朝外边急唤道:「袭人袭人。」
手已被公子拉住,一把拽进被窝里去了,立怒道:「又要胡鬧么,快放手!」
宝玉颤声道:「冷死我啦。」
睛雯见他面如白纸,不似装模作样,心里一软,便由他抱着,哭丧着睑道:「你倒底怎么了」
这时袭人已同麝月跑进来,见状一怔,凉问道:「怎么了呢」
晴雯满面羞红,从宝玉怀里挣脱出来,惶急道:「不知得了什么病症,身上冷得冰块似的,我们快回太太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袭人上前摸摸宝玉额头,也吓了一跳,就要去外边叫小丫鬟去报与王夫人,却被他拉住,牙齿交击道:「不是病,你们莫惊动別人。」
袭人急道:「这还不是病身上半点热气都沒有啦。」
宝玉只觉週身皆冷,唯独胸口略为暖和,心中一动,忖道:「白姐姐受了这样的伤,我用那气流帮她医治,她便好了些,何不用那气流来医自已试试看呢」
便对袭人几个道:「你们莫慌,再等一会,若是不好,就去回太太,先倒杯热茶来喝。」
睛雯忙去倒茶,袭人想了想:「明儿便是中秋,此时报与太太,必是闺府惊动,的确麻烦之极。」
当即冷静了些许,叫麝月去弄热水,自己又去柜子里搬了一床绵被出来,都盖在宝玉身上。
宝玉努力凝神静气,默默思念那神奇气流,过不片刻,一股暖流便从胸口注入体内,果然立见成效,身上寒意顿时大减。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宝玉身上寒冷几乎去盡,回过神来,见袭人与睛雯正一人一边扶着自已灌热茶,神情皆是极为关切,想起她俩这几天正跟自己鬧别扭,难得享受如此温柔,心中偷偷大乐,仍装做半生不死的模样,将茶慢慢喝了,一臂从被底伸出,悄悄将睛雯柳腰抱住,口中呻吟道:「我要死啦。」
睛雯本要挣开,一听公子的话,眼圈立红了,任他抱着道:「別乱说,不过一时之症,稍加调理,自然就好。」
袭人也是泫然欲泣,抽噎道:「早上出去时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
宝玉道:「你又不理睬我,怎么知道我早上怎么样」
袭人俏面微微一红,道:「我哪里不睬你了,早上……早上……」
下面的话却说不出口,原来宝玉早上将睛雯拉入帐内时她已经醒了,心想一大早便这么来劲那还不算好好的么。
睛雯飞霞满面,若在平时,早对宝玉大发娇嗔了,但此刻满怀皆是柔情关切,怔怔道:「莫不是早上衣服穿得太少,出去着凉了」
宝玉凄然道:「兴许是吧,唉……若你们都不理睬我了,我活着也沒什么意思。」
这淫人面上哀声叹气,心中却十分憋情恣情恰意,晴雯肯让他这么乖乖抱着,真是稀罕无比的事。
袭人急道:「谁不理睬你啦,不过因为你老是回来太晚,跟你鬧鬧儿罢了。」
宝玉道:「那你是理睬我了」
另一臂也从被底探出,将她腰儿搂着,乐得几乎快笑出声来。
袭人点点头,一注清澈的泪水已沿着脸庞滑下,柔情万端道:「我哪里会真的不理睬你呢,你快快好起来吧,以后不再鬧你了。」
宝玉心满意足,转头望向睛雯,道:「那你呢理不理睬我」
睛雯道:「我我哪有不理睬你。」
宝玉盯着她,趁机大耍无赖:「若我还跟……还跟你那样,你……你生不生气」
睛雯耳根红透,挨了半响,方细不可闻道:「不……不生气。」
宝玉心头荡漾,还要趁机便宜她们俩,见麝月端了一脸盆热水跑进来,飞快地绞了条毛巾,递与袭人道:「快趁热敷一敷,或许会舒服些哩。」
望着床上的公子,眼中也尽是无限的关切。
宝玉心中大为感动,再不忍让她们担心下去,拿起袭人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笑道:「你们都对我好,我一下就好多了,你摸摸我还冰不冰」
袭人感觉他额头已有微温,不禁十分欢喜,破啼笑道:「果然好些哩,你別动,只在被窝里暖着,我再去唤人熬碗姜汤来喝。」
转身出去了。
睛雯双手合什,瞑目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小爷你真真吓死我们了。」
宝玉道:「我真的好了,不信你也摸摸。」
又捉了她的绵手儿放在额头。麝月问道:「怎么会这样的」
宝玉笑道:「料是今早衣服穿少了,你过来摸摸我要不要」
麝月见他笑得奸诈,只离他远远的,嫣然摇头道:「已有两个摸过了,我再摸一摸,只怕便得烫起来哩,那又不好啦。」
睛雯一听,赶忙把手儿从公子掌中抽出,羞不可奈地挣出他臂弯,站起来道:「一碗姜汤也弄这么久,我瞧瞧去。」
一道烟熘出去了。
宝玉躺在床上,思忖今日所遇的种种奇事,彷彿做梦一般,勐想起明儿便是中秋,可卿说不定会过这边来,忆及半月前的水轩销魂,不禁痴了。
这夜所梦,尽是与可卿婉转缠绵颠莺倒凤。
次晨,宝玉早早便起床,在屋里东摸摸西弄弄坐立不安,不时唤小丫鬟去打听东府的人过来沒有。
袭人只好跟着起床侍候,睛雯却仍赖在被窝里,夔眉道:「小爷,东府那边纵然过来,也沒这么早呀,您安静一会儿成不成」
宝玉心里思念可卿,哪能静得下来,道:「好好,我到外边去,免得你瞧着眼烦。」
出了院子,漫无目的地乱逛,穿过花厅,瞧见园子里搭了戏台,勐想起秦锺说过的那个驰名夭下的琪官儿,心道:「哎呀,忘了求老祖宗去请那蒋家班哩。」
正在出神,忽见佳蕙跑来,道:「东府那边过来了。」
宝玉忙问:「那……那蓉哥儿媳妇来沒有」
佳蕙瞧了他一眼,心中奇怪:「怎么別人都不问,却单单问她一个」
答道:「不知哩,是听李嬷嬷说的。」
宝玉摆摆手,迳往老太太处赶去。
进了屋,见地上已站满了一众东府那边的姬妾媳妇,正由尤氏领着向老太大请安,宝玉把眼急急一扫,已瞧见那魂萦梦绕的人儿,心中一颤,既是欢喜又是迷醉,直到鸳鸯过来叫了一声,才惊省过来,听她道:「一大早就犯迷煳呢老太太唤你过去哩。」
宝玉忙到贾母跟前请安,这时恰逢薛姨妈与宝钗来了,便趁着众人说话偷瞧可卿,见她正住这边望来,目光触着自已的视缐,又低下头去了。
热鬧了一阵,王夫人说:「屋子里人多了气闷,大家到园子里看戏去吧。」
于是众人拥着贾母出屋去了。
宝玉混在人群里,悄悄靠近可卿,想与她说说话儿,谁知她却只顾低头走着,紧紧跟在尤氏身畔,毫无可趁之机。
园子里早已摆了十来席,备了酒果茶点,正席旁边放了一只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上边靠背、引枕、被褥俱全,一头还摆了一张极轻巧的洋漆描金小几,几上放着茶吊、茶碗、漱盂、洋巾之类,乃是专为贾母所设。
众人坐下,贾母请薛姨妈点戏,薛姨妈又让与尤氏先点,众人相互推让一阵,才点了《刘二当衣》、《满床笏》等几折贾母爱看的热鬧戏。
宝玉坐得离可卿甚远,更无机会亲近,心里急得有如热锅蚂蚁,在那里悄自长吁短叹,怔怔地看了一会戏,几个姐妹离座过来,探春道:「宝哥哥,这些戏早就看熟了,接下几折也沒什么新鲜的,我们要去那边玩儿,你来不来」
宝玉正感沒趣,偏又捨不得离开,道:「你们先走,我过一会再去。」
好容易才熬至近午,凤姐儿问贾母午饭要在哪里吃,贾母懒得动,道:「就这儿吧,省得来回挪。」
凤姐儿忙与李执吩咐丫鬟婆子摆碗安着,张罗厨房上菜,众人便在园子里用了饭。
宝玉闷闷不乐,趁人沒注意,连喝了几杯烧酒。
饭毕,凤姐儿笑道:「这会儿刚刚热鬧过,睡不着觉的,不如我们斗牌罢」
贾母一听,正合心意,应道:「好啊。」
转头对尤氏道:「难得你们婆媳俩过来,做一处玩玩吧。」
尤氏笑道:「我是非得睡会儿中觉不可,要不下午睁不开眼睛的。」
指了可卿,说:「让这孩子给你们凑数去。」
贾母便不勉强,凤姐又请了薛姨妈,一起回到上房,小丫鬟听说主子们要玩牌,忙在桌上铺下软毡,四人坐定,洗牌告么,玩了起来。
宝玉苦苦等到中午,心里盼着众人散去后,能有机会跟可卿说话,这时见她又被拉去陪老祖宗玩牌,差点沒哭了出来,这痴人在园子里呆了半响,还是不甘就此作罢,便又跟进贾母屋里去,强颜笑道:「我帮老太太看牌,免得被凤姐姐混去了。」
贾母自是十分喜欢,拉他在身边坐下。
凤姐儿笑骂道:「老祖宗不知已赢了我多少去,你还要帮着,难道眼里只认得老太太却不认我这姐姐么」
薛姨妈对她笑道:「应该的应该的,等你孙儿也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自然明白这道理沒错。」
贾母笑搂着宝玉,道:「等你猴子的孙儿也这样大的时候,都不知何年何月了。」
凤姐儿知老太太取笑自己不生儿子,脸上微微一红,笑道:「哎,认了认了,別人闷声发大财,我只闷声破大财罢啦,免得输了钱又招惹难听话,何苦呢。」
贾母呵呵笑道:「你若觉得不忿,自己快快去生一个儿子出来,也不用瞧別人的眼红了。」
局间众人谈笑风生,可卿却只是瞧着牌,偶尔嫣然浅笑,半点不敢住宝玉处望去。
凤姐儿跟可卿素来最是要好,互相深知性子的,见她竟沒有趁机打趣自已,不似平日的活泼鲜辣,心中微感诧异。
宝玉装作帮贾母看牌,初时尚有些节制,到后来只是痴痴望着可卿,口水差点儿沒掉下来,不想被凤姐儿瞧见,心中愈觉奇怪,再去看可卿,见她似乎神不守舍,牌也是乱出,放了好几回瞎炮。
不知薛姨妈是否也觉察了,忽瞧瞧宝玉笑道:「你今儿倒有些奇怪,怎么只守在这里,不跟姐妹们玩去」
凤姐儿也意味深长地笑道:「我都奇怪呢,等着糖儿吃么」
老太太便道:「不用你侍候了,换鸳鸯来帮我看牌得啦,酒气那么重,适才定是偷喝了不少酒罢睡一会中觉去。」
宝玉心里有鬼,满面皆烫,听她们这么说了,再不好意思赖下去,便向几位长辈请了安,依依不捨的离开,出去时犹回头偷望了可卿一眼,见她耳根似乎兀红,心中不禁一荡。
宝玉到了外边,满怀皆郁,暗叹道:「卿卿好容易才过来一次,但今日看样子是无望单独见面的了,唉……还是无缘吶,老天爷啊老天爷,既然无缘,为何偏偏又让我们梦中相会呢,教人这样难受!」
总不甘心走远,只在贾母屋子附近来回踱步。
上房内四人仍继续玩牌,可卿屡屡点炮,输得一塌煳涂,贾母却胡了最多,乐呵呵的十分高兴,本来惯睡中觉的,此际竟无半点倦意。
这时李纹从园子里忙完进来,立在贾母旁边陪着说笑。可卿忽道:「大嫂子也来玩会儿,我输得头都昏了,去洗把脸再来。」
贾母笑道:「哎,放你去睡觉了,眼睛都乱晃呢,不用再来陪我们啦。」
宝玉一走,可卿就自然了,笑道:「我只洗把脸就回来,老祖宗赢了钱不让人翻本么」
贾母笑得合不拢口,道:「你来你来,等你哩。」
可卿出了上房,先去旁间洗了脸,又走到外边,沿着穿廊缓缓走了一圈,唿吸院子里的新鲜空气。
其时已是午后,除了几个在屋里侍候的丫鬟婆子,別的下人大多睡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可卿在廊下看了一会笼子里的画眉,不知怎么,心中一阵怅然若失,方要回屋里去,忽听后边有人小声叫道:「卿卿,你可出来了,等得我好苦啊。」
可卿娇躯一震,不用回头,已知是谁叫她,心脏几乎都快蹦出来了,却咬了咬唇儿,仍住屋里走去。
宝玉好容易才见她出来,怎肯就此放将回去,忙一把捉住她的手儿,急道:「我们好容易才遇着,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
可卿全然不理不睬,绷着脸甩了甩手,宝玉只紧紧地握住,惶然道:「到底怎么啦说与我听,也好帮你解解闷。」
可卿小声道:「你放手,我还要进去玩牌呢。」
宝玉心中凉透,道:「你不愿见我了么那只须明明白白的说一句,以后我便再也不鬧你了。」
可卿半响不语,突然转身娇慎道:「适才你傻了么,若被她们看出端倪来怎么办」
宝玉顿然大喜,心想原来是为这个生气,忙陪笑道:「她们只顾玩牌,怎会发觉呢。」
可卿道:「呆子!別人还好,凤婶婶人精儿一个,你那样子又怎么逃得过她的眼睛。」
想起刚才屋里的情形,心中仍有馀悸,不由又羞又恼。
宝玉嬉皮笑脸,凑近低声道:「別生气了,下回我一定小心。」
可卿俏脸生晕,道:「还想下回,下回我就不过来了。」
她虽然说得端庄,但那神态举止,自有一股天生的风流妩媚透出,瞧得宝玉几乎痴了,情不自禁张臂将其抱住,柔声道:「你若真的不再理睬我,明儿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可卿嫣然一笑,旋又绷了脸,道:「我不理睬你了。」
宝玉心神荡漾,勐一口罩住她的樱唇,不由分说,便强索香吻。
可卿挣扎了几下,身子就软了,双臂绕在宝玉的脖子上,如火如焰地与他一起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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