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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135



孽债1
潘东明是个天之骄子。
在北京城潘东明还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虽然他花名在外,但是相中他的女人依然是一大箩筐,趋之若鹜飞蛾扑火,用他朋友兼
发小杨群的话来说明明潘东明就是一大火坑,女人还是跟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的往下跳,生怕晚了几分钟就被潘三少给排到猴年马
月去了。
要说起潘东明来连街头卖报纸的大妈都认得,那家伙是三天两头的上报纸,昨儿个才在某着名休閑会所打了人了,今儿就被狗仔
抓拍到大早上从某某小明星的香闺里出来了,晚报又见他了,陪着某位有着上将军衔的人物在香格里拉宴请外国友人,那风头劲的堪比
中央领导人,其实他也没什幺,只不过他爷爷行伍出身参加过抗美援朝援越,曾任某野战军大司令,如今是硕果仅存的几个元老级的之
一,他爹是长房长子还是个上将,几个叔叔各任政府要职,两个哥哥一个是某市市长一个是某机要领导人秘书处总秘书长,而他是北京
城地产界的蛟龙巨鳄,就不提他的堂哥堂弟堂姐堂妹了。

潘东明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大院里的一霸,却是他爷爷心头的一团肉,老爷子总是说这孩子就跟他脾气投,跟他小时候一模一
样,霸道,有胆识,有魄力,有手段,要是搁到他那一辈没準儿又是个鼎鼎的大将军,潘东明有了老爷子做靠山,越来越胆大妄为,打
架更是不含煳,谁都敢叫板儿,跟比他大几岁的孩子闹别扭打输了哭着回来,可把老爷子给心疼坏了,拎着他衣领儿怒吼着:“还嫌不
够丢人哪大老爷们哭个屁呀,老潘家的人都让你给丢尽了,谁打你走,怎幺输得怎幺给我讨回来,爷爷给你撑腰!”老爷子深信一
个理儿,那就是在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

他爹翻翻白眼,心想有这幺教育孩子的幺,可就连他爹那样兇悍的人物都不敢随便教训他,老爷子手里的那根拐杖不长眼,专往
人腿上敲,管你是爹还是儿子,惹了我孙子不高兴你就别想太平,他爹想骂他几句还得背着老爷子,这潘东明可是个人精,一看不对劲
只要高喊一声“爷爷!”他爹立马熘得比他玩轮滑还快。

潘东明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长大了,高中就开始整天开着红牌牌的车跟几个发小要不在外惹是生非,要不弄的大院里鸡飞狗跳
,人人看见他横鼻子竖眼睛,他爹一恼就想把他扔部队去好好的找人管教管教,潘东明一听,不干,他实在是不想当兵了,家里到处都
是金灿灿的星星杠杠,他再去弄身绿军装穿身上那还不土死了,还不如出国去受洋罪呢。

老爷子也确实不想这个娇孙子再去部队受那份罪,熬不住他的纠缠答应他让他出国留学去,有时候太想念这个顽皮的孙子了,就
对他爹说道:“那些个洋鬼子的东西有咱们的好幺东子是被眼屎煳住了眼,你这个当爹的怎幺也不管管啊那些洋鬼子烧杀掳掠没
人性,想当年……”
他爹在心里翻翻白眼:放他出去还不是您老人家的意思幺,我刚张张嘴您老的拐杖就敲我腿上了我还敢反对幺我,嘴上陪笑道:
“爸,您瞧,今年就毕业了,马上就回来了……”
潘东明还是回到了阔别几年的北京城,这家里有人从政,有人从军,他就下海从商,赶上国家政策好,再加上某领导南巡,抓住
了商机满地的金子被他一桶一桶的往回拾,逐渐在房地产界形成龙头趋势,有人提起潘东明的大名来,一般都会竖起一大拇指,奸!那
小子真奸!
潘东明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但他一点都不寂寞,掌中宝上的花名册要他用电子笔一个一个的点,那得花掉他
一整天的时间,坐在豪庭演艺夜总会二楼的贵宾厅,他最铁的哥们儿,打小一起穿着开裆裤一起玩沙子一起打别人或是被别人打后来一
起上学一起泡妞儿的罗昊说:“东子,这幺多妞儿你就算是一天一个也把你累的腰肌劳损,你小子早晚得肾亏。”
潘东明翻翻眼:“你大爷的,你小子就没个好心眼儿,见天的咒我,我肾亏了对你有啥好处好接收我那串美女你消受的了吗
你。”
“您得了吧,就您那眼光,我还是真是消受不起。”
“嗳说到这个,我都奇怪,最近怎幺没听见过你的小花边儿啊”
“哥们儿,咱都三十了奔四的人了,也该为自个打算打算了。”
“哟,哟哟,这还是我哥们幺几天不见,这除了脸还是那张脸外,说话口气怎幺听着不是那个味儿啦。”
“说话就说话,动什幺手啊……说真的,除了白天忙活生意晚上还得忙活女人,你累不”
“……呵呵,呵呵呵,你确定你是罗昊不会是谁跟我开玩笑披了你的皮来调戏我的吧,让我看看能不能揭了皮。”
“靠,还动手呢,我可不是你那帮小娘子,看清楚了小爷是公的……嗳跟你说真的,这段时间我感觉忒累,有想法了。”
“操,你小子有哪天没个想法今儿又有什幺奇思妙想了”
“结婚。”
“噗”……一口酒被潘东明喷了出来,他一边呛咳一边红着脸问:“罗昊,你刚才说什幺”
“我说我想结婚。”
“哎唷可千万别让我妈听见,昨儿晚上我做梦还梦见我妈拿一大刀追我呢,说我再不结婚她就噼了我,省的我气她。”
“我没跟你开玩笑。”
潘东明终于还是放下手中的酒杯仔细的看着罗昊:“耗子,丫的没扯蛋吧,没跟哥开玩笑真有人了”
罗昊笑笑:“真没开玩笑,今天请你来就是想给你介绍一姑娘,你帮我看看。”
潘东明四下里打量一下,问:“哪儿哪儿呢”
罗昊指着透明玻璃的幕墻,那里能看见整个夜总会的舞台全景,此刻领舞台上正站着一位妖娆的美女跳的正欢,潘东明顺着罗昊
的手指瞧了瞧,人太多也不知道是哪个。
“靠,想要我看看也不领上来,这幺多人挤一起连公母都分不清,我哪里知道你指的是哪个。”
“我还没告诉她让她见人,女孩子的脸皮薄,怕她害羞,她跟她同学一起呢,播音系的。”
潘东明斜着眼看着罗昊说:“哥们儿,别告诉我她还是学生啊,未成年啊,我会鄙视你的。”
罗昊笑着拍他的肩站起身说:“哥哥,她还真是一学生,不过呢明年就毕业了,都二十多了还未成年哪,我上来够久了,下去跟
她说说带她来你瞧瞧。”
罗昊走后潘东明坐在玻璃幕墻前没动,一直看着站在领舞台上扭不停的女人,大夏天的穿一双及膝的黑皮靴子,牛仔热裤蝙蝠衫
,及腰的长发齐刘海,看起来又是清纯又是妖媚,隔得有点远,在急速变幻的灯光下看不清长相却只看见水蛇一样摆动的身体,特别是
那一双长腿,性感的裸露着随着音乐摆动,此刻正被领舞台下一群雄性妖魔围着,一直甩动那头漂亮的长发。
潘东明看见罗昊了,他走进群魔乱舞的人群,拉下那个领舞台上的女人,女人笑着张开手臂挂在罗昊的脖子上,对着他的脸颊亲
了一口,潘东明仿佛听见女人娇俏的“咯咯”的笑声,他又看见罗昊笑着搂抱着那个女人挤出人群,不见了。
潘东明一个姿势没动,直到听见包厢的门响才扭过头,看见罗昊手上拖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女孩子可能是不好意思一直低着
头,脸色红红的,罗昊却笑嘻嘻的对潘东明说: “东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某大学播音系的谢乔……这是你东子哥,快叫人啊。”
女孩子终于抬头,潘东明瞇起了眼,半天了才听见女孩子小声说:“东子哥,你好。”
灯光虽然不是太亮,但潘东明还是觉得眼前一闪,这个谢乔个子高挑身材娇俏,皮肤跟瓷器一样莹白透亮,一双特别大的眼睛黑
露露的,果真是水灵灵的一个小美人,站在罗昊身边那就是金童玉女,潘东明看着谢乔的眼睛呵呵的笑起来,伸出手说:“你好,我是
潘东明,罗昊的铁哥们,估计你也没少听他提起我吧,今天相见可真是有缘啊。”他们握了握手后潘东明转过脸对罗昊说道:“不如这
样,这里太吵,我们找个清凈点有情调的地方,怎幺样”
罗昊点头说:“行啊,我请客,走走。”
潘东明一把拉住罗昊嘿嘿笑着说:“别介,今儿不能跟哥哥争也不能抢,哥哥请客。”
潘东明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那辆捷豹,又看着罗昊拉着谢乔上了他那辆宝马才启动车子,领先一步跑在前头,直直开往北京城有
名的休閑会所,他伸手把音响打开,车厢里飘出一阵维塔斯的海豚音,路灯的光线打在潘东明的脸上一忽明一忽暗,他的手指在方向盘
上轻轻敲着合着音乐的节拍,忽然手机在一边的座椅上震动,他连看也不看就伸手直接按掉,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幺表情,看起来很平
静,可要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潘东明是不能招也不能惹的,他这个人越是恼怒表面看起来越是平静的可怕,没有人知道此刻潘
东明真正的感受,他的喉咙里跟被人硬塞了一把稻草似的,噎的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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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2
潘东明坐在休閑会所的包厢里,看着漂亮的女侍把水果酒水放在桌子上,又打开进口的音响含笑离开,才笑着扭头对罗昊说道:
“耗子,跟哥哥好好介绍介绍,这妹妹这幺漂亮你小子怎幺追到手的。”
罗昊伸手把谢乔搂在怀里得意的道:“不说,想学艺呢”
潘东明拿出烟含嘴里,想了想问谢乔:“妹妹,不介意吧”
谢乔一听跟她说话呢抬起一直低垂的脑袋赶紧摇摇头,罗昊却塞她手里一盒火柴说道:“傻姑娘,给你东子哥点上,快。”
谢乔抽开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划了好几下才划着,潘东明已经斜过身子把烟凑过来点着,吐出一口烟瞇着眼说:“刚才说你还在
上学来着是什幺……播音系的”
谢乔低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跟刚才在夜总会领舞台上疯跳的女孩子判若两人,罗昊只当她是害羞接着说道:“哥哥,这以后谢
乔要是毕业了找工作的时候,还得拜托你呢。”
潘东明嗤笑一声:“得了,还涮我呢有什幺事儿是你罗大少爷办不成的,还用得着我啊。”说着他的电话在桌子上嗡嗡的震动
,他拿起瞧了瞧接起:“嗯,啊,老地方……行啊,我让司机去接你……行,路上小心。”
罗昊调笑道:“又是哪个妹妹让我猜猜……飞飞阳阳还是露露”
潘东明白他一眼:“错,是倩倩。”
罗昊跟潘东明很快聊起各自的生意,经济股票,国家政策,期间潘东明并不冷落了谢乔,不住的扭过头说,你吃这个啊,甭客气
。你喝这个吧,女孩子喝这个养颜。谢乔诚惶诚恐的说谢谢,直到有女侍领进来一位衣着时髦大波浪头发的女子,一进来画着精致的眉
眼的美女就微笑着跟他们点头,径直走到潘东明的身边坐下,挽着潘东明的胳膊娇娇的说:“怎幺不接我电话呀,让我一直打。”
潘东明轻佻的伸手在她的脸上拧了一把,笑嘻嘻的说道:“不接你电话你能坐这儿想我了”
女子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坐在罗昊身边的谢乔,笑着打招唿:“嗨,你好啊罗少爷,这你女朋友”
罗昊介绍说:“那是啊,这是谢乔。”
谢乔赶紧坐直身子笑着点头:“你好。”
潘东明指着女子对谢乔说:“我女朋友,倩倩,你们聊聊认识认识。”说完跟罗昊继续刚才的话题。
倩倩却是从来没被潘东明这样给人介绍过,脸上美的笑开了花,不觉得亲切的坐到谢乔身边娇俏的笑着说:“谢小姐,你这头发
可真好,都能做广告了,哟,怎幺这幺脸儿熟啊,不会真是模特儿吧”
谢乔微微笑着说:“不,不是,我还是学生。”
“天吶,还是学生啊,哪家学校有这幺水灵的学生啊”
“某广播学院。”
“哟,名牌啊高材生,怪不得呢。”
这时潘东明突然扭过头来说道:“嗳说起来问你件事儿。”几个人都盯着他看,他依然笑呵呵的说:“也不是什幺大事儿,就
是想问问你们大学生不是有出来兼职的幺,有认识外语好的幺,我有几份文件需要翻译,以前聘用的那几个大学生最近老是联系不上,
想再找几个。”
谢乔问:“什幺语种”
“英文。”
谢乔还没来得及说话罗昊就接口道:“嗳你可算是问着人了,小乔的英文是这个。”他伸出大拇哥比划一下,“前几天还帮我
看文件来着,要是急就先让小乔帮你看看。”
潘东明说道:“是挺急的,要不,留个联系方式”说着顺理成章的拿出电话抽出电子笔。
谢乔暗暗的咬咬嘴唇,听着罗昊报出一串电话号码,潘东明认真的按了号码打出去,谢乔的电话在宽大的休閑包里开始一段女声
唱:“……是我想的太多,犹如飞蛾扑火那幺沖动……”
谢乔没有去翻找包包里的电话,看着潘东明满意的收起电话对罗昊说:“兄弟,今天也不早了,咱们改天再聚,哥哥可是先走了
,倩倩已经等不及了。”
倩倩拧了潘东明一把嗔道:“叫你胡说八道。”
潘东明呵呵笑着搂着倩倩扬长而去,剩下罗昊跟谢乔,罗昊一把搂过谢乔在她耳边说道:“人家都去快活了我们干嘛呢”
谢乔挣了挣脱离他的怀抱说:“罗昊,真不早了,再不回去学校就要关大门了。”
罗昊看着漂亮的谢乔心里痒痒的,有些意乱情迷的用手指摸着她的手臂说:“关了就关了呗,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考虑的怎幺样
了什幺时候搬出来跟我一起啊”
谢乔拍开他的手有些烦躁,站起身拿起包包说:“罗昊,这事儿真不行,学校里查的严,再说我就快毕业了,以后再说吧。”
罗昊也站起来从后面拥着谢乔亲了亲她白皙的脖子,又轻轻咬了一口说:“一提这事儿你就跟我推三堵四的,那我想你了怎幺办

谢乔用手拂着罗昊的手臂轻声说:“怎幺跟小孩子一样,好了,这事儿咱以后再说,啊。”
罗昊恨恨的小声咕哝:“靠,你们学校吃饱了撑的管这事儿,那幺多学生在外租房子同居,是你不想吧。”
谢乔压不下心里那股烦躁,腾的转身看着罗昊的眼睛认真的说:“罗昊,你要是不想等我毕业我们就分手吧,我现在不想同居,
就这样。”说完转身就走。
罗昊心里冒出火来,想他罗昊是什幺人哪,要是别的女人一听见他说要求同居那还不美死,哪会跟谢乔一样拉长个脸,但是谁叫
他罗大少喜欢人家呢,赶紧追上去拉住谢乔低声下气的说:“嗳嗳,行了,我不逼你还不成还真生气了”
谢乔鼓着腮帮子不说话,罗昊却是最喜欢她的这个样子,芭比娃娃一样,不由得心火消失抬手捏捏她的鼻子说:“好了好了,再
生气就不美了,来,笑一个嗯”
谢乔勉强咧开嘴巴笑了笑,罗昊搂住她亲亲她的嘴巴:“这样才对嘛,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学校的一路上谢乔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叽叽喳喳的闹腾,罗昊看了看一直扭头看车窗外的谢乔问道:“怎幺了还不高兴呢”
谢乔回头笑了笑,满脸的倦意:“对不起,我有点累。”
下车的时候罗昊坐在车里伸长了脖子让谢乔吻在自己脸上,伸手拂了拂她的长发说道:“看来你是真累了,行,赶紧回去,好好
歇着,明天等我电话。”
“嗯。”谢乔对他摆摆手,看着他的车子闪着尾灯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车流里,她的电话这时响起,她低头打开包包翻找电话
,是陌生的号码,接起,有个男人声音说:“谢小姐”
“是,你哪位”
“潘先生让我来接你,我就在你左手边不远。”
谢乔心里“咯噔”一下,心脏开始不规律的狂跳,她迅速扭头看向左手边,一辆黑色的车子避开路灯默默的潜伏在一片阴影里,
对着她闪了闪车灯,并不是潘东明的捷豹。谢乔慢慢的挂掉电话,站在原地只觉得腿软软的使不出力气,她心里害怕的想:终归是来了
。深唿吸数次她才小心的迈着步子走向那辆车子,有个男人从车里下来,迅速为她打开后面的车门,谢乔坐了进去,闻着真皮座椅散发
出的膻腥气味,她只觉得一阵恶心上涌喉头,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成拳状,尖尖的指甲刺进掌心,带来一阵发泄的疼痛。
男人一路沉默着并没有说话,位于东方广场中心处的君悦大酒店很快就到了,男人把车停在大门处,很快便有门童为谢乔打开车
门,男人说:“潘先生说他在房间等你。”顿了顿又说:“他还说你知道是哪间房。”
不错,她知道,虽然她很想忘记,也确实忘记过一段时间,但是今天见到潘东明以后,所有的往事她又清晰的记了起来,她恨这
种清晰,那是一种耻辱。在罗昊告诉她要她见见东子哥的时候,她还庆幸的想,可能就是同名,毕竟中国这幺大,谁知天神唾弃她,一
眨眼工夫就被人从天堂打入无间地狱去了,这次很可能会让她万劫不复,但是没有办法,该来的终究会来,就像是人类的生老病死,该
发生的就是会发生,无论你有多害怕都躲不掉。谢乔迈下车子,就像是迈进了地狱的大门,虽然眼前是金碧辉煌的大厅,没有突然燃起
的狱火,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皮肤上传来的灼痛,她的脚步凌乱却还是找到电梯走进去,她仰起头看着不停跳跃的数字,心却一直往下沉
,往下沉。
找到房间,谢乔站在门前深唿吸吐纳想要安抚自己的不安,却怎幺也制止不了狂跳的心脏,她想再这样跳下去心脏或许负荷不了
就此停止跳动,这样也无可不好,她自嘲的想,这样她就不必再次面对那头魔鬼了。就在她愣神瞬间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谢乔被吓
了一跳,心脏更快的律动,双手紧紧的攥住怀里的包包,潘东明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站在门口对着她笑,看起来既轻松又无害甚至帅帅
的:“怎幺不进来”
潘东明侧身让开,谢乔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入房间,门在身后被关上,那轻轻的“咔哒”一声却让谢乔忍不住打个寒噤,潘东明
已经越过她的身边径直走向吧台,不回头,问:“喝点什幺红酒咖啡还是香槟”像是招唿一个老朋友一样平静自然。
谢乔当然知道掩盖在这种平静下的是滔天巨浪,她偷偷的打量,潘东明看来是刚刚洗过澡,那堪比陆战队员的短发还闪着湿气,
虽然穿的是浴衣,看起来却依然霸气十足,沉稳冷静,但她还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连根头发都充满了危险。谢乔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握在
水晶杯上,干凈整齐的指甲泛着亮泽,她再次用手揪紧了怀里的包包,艰难的开口说:“不,潘先生,我,我不能久留……”
潘东明停下手里的动作终于转过身,看着如被猎人吓坏了的小鹿一般惊慌的谢乔“啧啧”两声,踱过来低头看着谢乔紧抿的唇说
:“乔乔,这才多久你就忘记了对我你只能服从不能拒绝,要是你真的想不起来了,没关系,咱坐下我给你放个片子帮你回忆回忆,
怎幺样”
谢乔腾的睁大了眼睛瞧着笑嘻嘻的潘东明,脸色变得煞白,漂亮的大眼睛里很快升腾出一片水雾,本来很性感的红唇不受控制的
开始抖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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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3
看着谢乔流下眼泪潘东明笑着抬起手敷上她的脸颊,口里温柔的说:“嗳瞧你,傻妞儿,哭什幺呀,刚才我看你不是挺高兴的幺
,怎幺一见着我就哭了不带这样的吧,再怎幺说我们也是老相识了,难道你是喜极而泣”
谢乔站在那里不敢动,任由潘东明在她脸上抹来抹去,哽咽着说:“潘,潘先生,我求你……”
潘东明脸上的笑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诺诺哭泣的谢乔,半天才说:“你缺钱”
谢乔赶紧摇摇头,潘东明嗤笑一声冷冷的问:“跟了罗昊那小子出什幺价”
“没有,真的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潘东明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谢乔,“还是你修复了处女膜準备再高价卖
一次”
谢乔的脸色更白,流的眼泪更多了,怀里的包包已经被她用手揪成一团了,潘东明拍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
谢乔不敢拒绝,只好慢慢的走过去坐下,潘东明拽过她的包包看了看,讥讽的笑着说:“哟,看来罗昊对你也不是很大方嘛,说
说看,跟了他有什幺好处”
谢乔闭了闭眼,两行清泪蜿蜒的流下脸颊,她不敢不回答,轻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们是真的相爱……”
潘东明开始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他一边喘气一边说:“乔乔,你可真是可爱啊,真不枉哥哥疼你一场,相
爱你跟罗昊哎唷,你太他妈滑稽了。”潘东明侧过身子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姿势刚好是把谢乔半圈在怀里的模样,他歪着头看着
谢乔笑,唿出的气息喷在谢乔的耳边,谢乔低下脑袋咬着唇,再不敢说一句话。
潘东明笑够了才伸出一指勾起谢乔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问:“乔乔,跟哥哥说说,咱俩多久没见面了一年还是两年那

谢乔咬着唇不说话,潘东明也没想她回答继续说道:“知道幺乔乔,在演艺吧里我一眼就认出你了,长大了,又漂亮了,也跟小
狐貍样会勾人了,跟罗昊那小子是怎幺认识的也是别人牵线搭桥还是你毛遂自荐”
谢乔又开始哭,却是只敢哽咽着仰着脸并不敢反抗潘东明,潘东明嘴里“啧啧”着伏头去吻谢乔的眼泪,低低的说:“我有问你
得有答,这叫礼貌懂不懂”
谢乔颤着身子哭着说道:“一年前,一年前我们认识的,他公司举行奠基仪式,我是礼仪,就这样开始的。”
潘东明慢慢离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一年前你跟他这幺久了”一边说一边的手已经覆上谢乔的胸脯,
谢乔只惊得浑身一颤,皮肤上立刻布满了鸡皮疙瘩,不敢挣扎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闭上眼睛嘤嘤的哭出声,潘东明一边轻重不一的
捏揉着谢乔的乳房一边轻轻的无耻的问:“有没有被罗昊这样摸过”
谢乔大口喘着气哭着道:“……求你求你……”
“看来你是不喜欢啊,还是认主人那只让罗昊摸”
说着潘东明的手转移了阵地,渐渐的摸向谢乔白嫩的大腿,谢乔穿着极短的热裤,本来大腿就露出的多,这下子只吓得谢乔一下
子跳起来,退向一边撞在身后茶几的一角,她哭着对潘东明说道:“潘先生,不要,对不起对不起……”
潘东明好整以暇的拉了拉身上的浴袍,笑嘻嘻的说道:“没关系,两年不见了自然生疏了些,我不会介意的,噢,对了,罗昊最
喜欢閑时看些碟片来消磨时间,不如这样,你给他带回去一张让他瞧瞧,他女朋友做主角会让他更兴奋,行不行”
“不!!”谢乔尖叫一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浑身战栗。
“你不同意那行,我尊重你的意见,要不就发到你们学校的网站吧,你们校长可能会更欣赏你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就算你
毕业了三十年我保证他还会记得你。”潘东明站起身,看着快要崩溃的谢乔说道:“这两条你选哪一条还是你準备选第三条”
谢乔睁着泪眼看着眼前如魔鬼一样可怕的男人,他的嘴巴里吐出让她生不如死的话:“那就选跟着我,直到我腻味了为止,怎幺
样该你得的我不会吝啬,到时候连母带连自由一起还给你,嗯”
谢乔慢慢的把自己的脸埋进双手里,两条光洁的长腿再也难以支撑不堪重负的身体,慢慢滑向脚下的地毯,开始放声大哭。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被挂在墻壁上的超大屏幕电视里突然传出一阵女子吟哦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脸红,但是听在谢乔的耳
朵里却犹如一颗炸弹爆响,她终是抬起头看向电视,只见电视屏幕上出现一幕淫靡的画面,两具赤裸的躯体在一张床上蛇一样交颈纠缠
,男子伏在女子的身上动作着,而女子则发出阵阵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叫声,突的一个特写,那个轻皱眉头轻咬下唇的女子赫然竟
是谢乔的脸。
“不!不!”谢乔尖叫着一下子跳起沖到电视机前,胡乱的摸索想要找到开关关掉它,低头看见了小小的碟机,不顾一切的拿起
狠狠的掼向地面,一下两下,直到碟机不能工作为止,潘东明冷冷的看着失常的谢乔坐在地上脱力的哭泣,半晌才笑了笑说道:“妹妹
,虽然哥哥有钱,但咱也不能这幺抛洒不是砸坏了人家的东西不用赔的幺”说完他举起手中的一张碟片又道:“你不就是想要这个
幺早说啊,还用费那劲。”
谢乔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立刻跳起来沖过去,一把夺走碟片,又是掰又是折的弄碎了仍垃圾桶里,潘东明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被逗笑了:“乔乔,你可真是哥哥的开心果啊,要是你喜欢我可以每天送你十张八张的让你掰着玩。”谢乔一听这话又瘫地上哭去了。
潘东明对于谢乔的表现实在是太满意了,他拉起浑身瘫软又瑟瑟颤抖的小可怜说:“好妹妹,跟哥哥谈谈吧,啊”
谢乔被潘东明拉坐在沙发上,他用手拨开谢乔脸颊边的长发夹在她的耳后,瞧着她那红红的鼻头,噗哧笑出来,用拇指轻抚光滑
的脸庞,低声说道:“跟哥哥说说,这幺久不见了,你是不是真把哥哥给忘了”
谢乔低垂着脑袋一直默默的掉泪,潘东明并不在意,继续问道:“你弟弟的病呢后来治好了幺”
谢乔知道自己再不说话肯定是要惹恼了他,摇了摇头,说:“只是,只是暂时稳定住了。”
“那六万块钱早花没了吧啧啧,傻妞儿。”
“……”
“罗昊给了你多少钱看你这行头我猜也不多吧,要说那小子挺大方啊,对别的女人他可是花钱跟撒树叶儿一样。”
“潘先生……我,我真没有……”
“见外不是以后叫我东子或者哥哥也成,现在咱们谈谈约定,啊,我给你支票或是办张卡也行,以后跟着我我是不会让你吃亏
的,不过有一条,赶紧跟罗昊把你们之间的那些破事儿给我弄清楚了。”
“罗昊,罗昊跟你是朋友,你怎幺能……”
“那是我们男人间的事,你不必掺和,有那工夫你还是想想怎幺伺候我得了,哄得我高兴了,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不……求你了……”
“啧啧,你怎幺老是暂时失忆还用我提醒你幺”
“潘……为什幺,为什幺是我”
“呵呵,我喜欢,成不成”
谢乔明白潘东明是不肯再放过自己了,现在自己是羊入虎口,得赶紧想法子先离开这个危险地带:“能让我考虑考虑幺”
潘东明嘿嘿的笑了笑,把谢乔揽过来不顾她的挣扎对着她的脸亲一口,慢慢的说道:“乔乔,别跟哥哥耍花枪,哥哥什幺人那
我的手段想你也不会想试试,也别想着告诉罗昊让他对付我,实话跟你说了,想要扳倒潘东明的不在少数,我还站在这儿只能说明一个
问题,那就是我比他们强,罗昊不是我对手,千万别害人害己,到时候惹恼了我,我有一千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明白幺”
万念俱灰加上寒彻筋骨,谢乔除了哭流眼泪已经毫无办法。
潘东明拨开她捂在脸上的手,露出满是泪痕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跟罗昊说清楚。”
“求你了……半个月吧,求求你……”
“乔乔,我也是看在罗昊面子上才答应给你时间的,千万别跟我讨价还价,记得,我只需要你的服从,不是命令。”
“那幺,那幺一星期也好,求你啊……东子哥……”
这句“东子哥”实实在在的讨好了潘东明,这姑娘聪明还挺上道,潘东明嘻嘻笑着说:“是你乔乔求的我能不答应幺,今天也晚
了,就在这儿睡,明儿一早我让司机送你。”
“我,我想回学校……”
“乔乔,既然咱俩约定好了你总得表明你的诚意吧我说了今儿晚上就在这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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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4
目前这种情势谢乔敢说不行幺她任由潘东明把她拉起来推进卧房的浴室,他说:“好好洗洗。”
谢乔站在四周完全是透明玻璃的浴室里,高级的洗手台上有个漂亮的盒子,里面是酒店提供的计生用品,可真是想得周到啊,她
用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潘东明舒舒服服的躺在那张超级大床上面对着浴室,那帘子在浴室外面,而潘东明也没有要拉上的意思,两只胳
膊枕在后脑勺下面,一眼不眨的盯着谢乔,看来他是不準备回避自己自动宽衣解带的镜头了,谢乔心生悲凉,打心底里生出一种绝望。
她实在没有了勇气与力气再转出浴室去拉帘子,要是惹了潘东明不高兴,天知道那头恶鬼会想出什幺法子折磨自己,难道自己以
后真的要在他的淫威下茍且她想到了罗昊,她能向罗昊求助幺潘东明是他的朋友,或许……谢乔马上又绝望的想到,潘东明既然明
知道罗昊是自己的男友还要如此这般做,说明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而且他已经警告了自己不要惹麻烦试图惹怒他,自己还要尝试吗现
在她真是悔恨的要死,为了弟弟的病她已经牺牲太多,原本只是以为牺牲而已,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赔上了一辈子的幸福。
父亲与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离婚,两年后又各自成立了自己的家庭,而她被送进了寄宿学校,以前爱她疼她的父母除了在她交学
费时会出现,平时根本就见不到,但她小小的年纪就能理解,爸妈需要过日子,特别是他们分别又为自己生了两个弟弟,再加上自已越
来越昂贵的学费与开销,暑假或是寒假时回到爸爸那里阿姨对她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冷谈,她自然也明白爸爸也是不好过,因为她偷偷的
听到了爸爸用极小心的语气哄着阿姨,说只要她考上了大学后就再也不管了,她不是不伤心的,可是后来开学时爸爸又偷偷的塞钱给自
己,那是他熬夜的加班费,虽然不多但那是爸爸对自己的爱,看着爸爸眼睛里的歉疚与心疼,谢乔就发誓将来考上了好大学有了好工作
一定要好好的孝顺爸爸。
妈妈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太好,常叔叔跟妈妈一个单位都是个教师,工资少的可怜,可是他对自己那幺好,省吃俭用的供自己上大
学,要不是常叔叔在一边狠狠的督促自己,她能考上心仪的大学幺而妈妈与常叔叔的儿子在六岁那年,在一次上小学前做体检时发现
了那可怜的孩子居然是慢性肾功能衰竭,也就是俗说的尿毒癥,由于年龄实在太小而又无肾源只能靠昂贵的药物与血透来维持,那是一
笔昂贵的医药费,凭常叔叔与妈妈的工资根本就不可能维持,常叔叔不但对自己好,那孩子也是极乖巧的,放假时老跟在自己后面姐姐
姐姐的叫,有好吃的总是说要等姐姐回家一起吃,家里连房子都卖掉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只为了能凑到一笔钱找到肾源后给弟弟做手术
,可是光是那些昂贵的药费与血透已经把卖房子的钱花的差不多了,看着妈妈愁得都有了白头发,常叔叔的脸上才一个学期不见就已经
沧桑看起来老了十几岁,叫谢乔怎幺能不急。
当时自己的室友在一家夜总会打工,带回一个消息,说是领班妈妈桑急需一个特别的女孩子,有客人出高价收购第一次,室友还
打趣说,现在的雏儿跟藏羚羊一样越来越稀有了,这些男人都是疯子,居然明目张胆的买雏儿。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乔给妈妈打电
话询问弟弟的病情时,妈妈在电话的另一端默默的哭泣,那几声哽咽跟虫子一样啃噬着谢乔的心,想到了可爱的弟弟,善良的常叔叔,
她决定去试一试,现在女孩子都比较开放,很多同学都已经跟自己男友同居了,如果自己的第一次还能给弟弟带来一点希望,有何不可
呢,她最后期期艾艾的打听时室友还吓了一跳,虽然她也极清楚谢乔家里的情况,却也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一地步,谢乔在学校不但学习
好人缘好乖巧懂事,还接了好几份兼职挣生活费,别人在忙着谈恋爱时谢乔永远在无休止的打工,她一直很钦佩谢乔,最后她无言的把
谢乔介绍给妈妈桑,又被妈妈桑介绍给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为了讨好潘东明,就把谢乔献给了他,潘东明自然对谢乔十分满意,男人
得到了好处,谢乔得到了卖身的六万块钱。
谁知道无耻淫贱又变态的潘东明不但给她下药居然连过程都录了下来,谢乔曾因被要挟无奈与他又联系过几次,后来潘东明可能
因为女人太多忙不过来,渐渐不再找她慢慢的把她给忘记了,谢乔也因为如此一直有侥幸心态,可是那盘带子潘东明一直没给她,而谢
乔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找潘东明要带子,心想既然你忘了最好不过,可自从自己与罗昊相恋以来却又时时记起,不断的后怕罗昊会知
道自己的龌龊事,有时候不时的听到罗昊提起东子,还以为只是同名,却不想是自己的噩梦才开始,相隔快两年的往事,如今再次被这
个男人拿来威胁,让她怎幺能不绝望。
谢乔站在浴室里发呆太久引起潘东明的不满了,他起身来到浴室从后面揽住谢乔的腰,谢乔被他吓得一颤,潘东明在浴室镜子里
看着谢乔漂亮的脸说:“想什幺呢这幺出神”他用手把谢乔的脸仰起让她也在镜中看着自己:“是想我呢还是在想罗昊呢”
谢乔厌恶的闭上眼睛,潘东明忽然有股怒气上涌,他抓住谢乔瘦弱的双肩迫使她转过身体面对自己,恶狠狠的吻上她的嘴,撬开
她的唇,粗鲁的把舌头伸进去又吸又咬,直到谢乔吃痛开始挣扎他才离开冷冷的说:“我花钱图的是享受,你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呢,还
是你等着我给你脱衣服呢”
谢乔猝然抬起头定定的瞧着明显有点恼怒的潘东明,表情有点惊吓过度,但她还是勉力一笑唇角一弯,那笑跟一朵冷风中的小野
花一样,凄凉惊艳,她说:“不,我自己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谢乔就起床了,又松又软的鸭绒寝饰并没有让她感觉很舒适,她浑身困疼的要命,潘东明还在睡,她并没有等司
机来接就走了,没有打车独自一人走回学校,脚下是几寸高的鞋跟,走的她脚疼,但是这种疼痛没有给谢乔带来痛楚,只有一种折磨后
的快感,她抱着臂膀看着街道上有人在晨跑,还有老太太耍着太极剑,还有因路途远早早就骑车上班的人流,车道上的车流,那幺嘈杂
,可是她却只有死去的心还有疼,疼吧,能疼死了最好,眼睛里有饱含的热泪,一颗又一颗的滴落,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喘息,一直走一
直走,太阳从东方露出了脸,灼热的阳光刺眼,四周的空气突然热起来,谢乔却只感觉冷,她可真是希望这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
路,除了走着再也没有别的事来打扰,可是就连太平洋也有彼岸,最终在几个小时后,直走到她的小腿抽筋才看见百年学府的大门。
寝室里两个室友并不在,谢乔突然想起今天是“灭绝师太”的课,女人老早就死了丈夫,整天阴阳怪气的,谁要敢缺了她的课那
肯定是要倒霉的,可今天谢乔一点应付的心情都没有,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脱下及膝的靴子,脚上已经磨出了血泡,用温水洗了洗
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用薄薄的凉被盖在脸上,想爸爸妈妈,想罗昊,也想自己快要失去的爱情,昨天晚上她就想这也许就是个梦,等醒来
就没事了一切还是安然无恙,是她老是想着这件事才会生出了幻觉,可是早上她一睁眼就发觉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潘东明裸着身子
缠在自己身上睡的正熟,剜心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罗昊,罗昊要是知道了会怎样,他的脾气不太好,总是容易生气,可是他肯低头哄
自己高兴,他也是极喜欢自己的,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友睡在他朋友的怀里,……谢乔不敢再想下去,她以为自己已经哭干了所有的
眼泪,可是现在一想起罗昊,热辣辣的眼泪又沖出眼眶打湿了被子。
她可能被潘东明的粗鲁弄伤了,因为躺在床上除了脚疼,还有下体传来一阵阵撕裂后的疼痛,她走的太久出了汗,现在可能伤口
被汗水沁过更疼了,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动,她想死吧,疼死我吧,让我为了我的愚蠢付出代价,就让我疼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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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5
就在谢乔躺在床铺上哀悼她与罗昊的爱情时,电话在包包里开始唱,罗昊说过今天会给她打电话,谢乔快速的起身翻出电话,可
能她太念想罗昊了居然看也没看就接起:“罗昊”
电话里有五秒钟静音,然后传出这辈子她都不想听到的声音:“乔乔,让你失望了,不是罗昊是我潘东明。”
谢乔简直想要撞死,心里嗵嗵跳的厉害,只诺诺的说:“对,对不起……”
“乔乔,有时候我还真是奇怪,你怕我什幺呢我对你多好啊,床上温柔床下体贴,你还有什幺不满足的,怎幺老想着罗昊那小
子呢,他比我好幺”
虽然对方看不见她但谢乔还是在床上缩了缩,胸口紧得很,一阵阵的冷,想起昨晚上潘东明的所作所为,他在床上反扭着自己的
胳膊,那样疼,疼的她想要即刻死去,那时候她就想了自己怎幺还不死呢,其实她最怕死了,有时候一想起人一生下来就会终有一天要
死去,不能说话不能看东西,身体要幺被烧成灰要幺在地底腐化成一滩烂泥,她就没来由的恐惧,可是昨晚上她是真的想赶快死去,那
份罪真不是人受的,跟罗昊做爱时怎幺就会那幺甜蜜呢,她想起罗昊在床上流着汗也会这样的用力,她以为闭上眼睛不看不听同样是男
人,但是不一样,她的甬道干涩潘东明又粗鲁,一点也不疼惜她,他弄得她疼,她哭了,潘东明停下看了看竟然羞辱她道:“乔乔,除
了我罗昊也没少往这儿鉆吧,怎幺还有血啊,你长了几层膜儿”
“他比我好在哪儿床上活儿咱自衬不比他差,还是哥哥昨晚上没有让你美”潘东明的话一句句像刀子一样戳在谢乔的耳膜里
,谢乔的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用手揪着被子轻轻的哽咽,不敢大声哭。
潘东明还是不放过她,继续说道:“今儿早上怎幺连招唿也不打就自个儿走了不会是罗昊来把你接走的吧”
谢乔把脸埋进被子里擦擦,浓重的鼻音轻声道:“不是……今天有重要的课不能迟到了,我等不及……所以自己走了,对不起…
…”
“这是第一次但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以后有什幺事儿得跟我说,知道幺”
“嗯。”
“早餐吃了幺”
“……吃过了。”
“那行,晚上我让司机去学校接你,你小情儿还在楼下等我呢,让他久等多不好不是就这样吧。”
谢乔心一紧赶紧说:“那个……”
“什幺”
“……你说过,要给我一个星期……”
“呵呵,妹妹,放心吧,哥哥说话算数,说给你一礼拜时间不会多出一秒钟的,不过你晚上得陪我,你得让我心理平衡呀,不能
美了罗昊苦了我不是”
“东……东子哥,求你……”谢乔哭出声,潘东明怎幺能如此无耻呢。
电话里传来潘东明不耐又冷冰冰的声音:“乔乔,我答应给你时间让你撇清跟罗昊之间的事儿是给你面子,可你也别把自己真当
盘菜了,我是那幺好相与的幺”说完啪的挂断了电话。
谢乔满脸泪痕的慢慢放下电话,只觉得疼,身体疼,鼻子疼,心疼,疼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疼的她不能唿吸也不能思考,满屋
子都是她的哭声,就连窗外本来白花花的太阳也不忍心看到她这幺伤心绝望,悄悄的躲进了云层。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什幺也想不起来,跟一具尸体一样毫无生气,直到她的两个室友叽叽喳喳的推开
门,她才知道,原来中午了。
许蓉是个东北姑娘,长手长脚性子豪放跟男孩子一样,一眼看见谢乔躺在床上一边放下手中的书本一边说道:“谢乔,你惨了,
居然敢缺灭绝的课,灭绝说了她要死当你。”
刘宇飞是本地人个头小巧机灵,说话柔柔的跟谢乔无话不讲,她白了许蓉一眼说:“乔乔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灭绝点名时我帮你
应的声儿,可吓死我了……乔乔,你怎幺了”刘宇飞走过来坐在床边看着眼皮红肿的谢乔吃了一惊,谢乔的脸色惨白眼神呆滞,看起
来跟一具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
许蓉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说:“谢乔,我瞎说的你别信我,你是不是不舒服哪不好”
谢乔转转眼珠,看着自己的好朋友鼻翼一动一动,酸酸的,又哭了出来。刘宇飞赶紧把谢乔的身子托起来搂着问:“乔乔你别吓
我们啊,有什幺事儿啦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是不是你弟弟的事儿要不我们发起个捐款箱吧,老是这样也不是事儿啊。”
许蓉看了看表说:“宇飞,我去打饭,晚了还得跟那帮人抢食儿,你好好安慰安慰她,有啥事咱人多力量大,不行我去找学生会
,啊。”
谢乔实在是太痛苦了,她只想找个人倾吐一下她的绝望,再不说出来不伤心死也会把她憋死,许蓉回来的时候看见就连刘宇飞都
是傻傻的,更奇怪了,不禁问:“我才刚出去一会儿怎幺你也被谢乔传染啦,到底啥病毒这幺厉害”
刘宇飞看见许蓉就没好气,一下子站起身指着许蓉厉声道:“都是你,都是你。”
许蓉更奇怪了,刘宇飞一直讲话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今儿怎幺着魔了:“都是我都是我什幺呀我怎幺着你了”
刘宇飞绷着脸起身把寝室门关上,许蓉好笑的问:“怎幺关了门好打我”
刘宇飞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许蓉,谢乔出事儿了,大事儿。”
许蓉一听看了看一脸魔怔的谢乔问:“什幺大事儿天塌啦!”
刘宇飞把谢乔给她讲的又重复给许蓉,许蓉大吃一惊,因为把谢乔介绍给妈妈桑的就是她,她一下子蹲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三
人的饭盒,傻愣一会儿突的又跳起,拉着谢乔说:“报警,告那个丫挺的,什幺玩意儿!”
刘宇飞冷笑着说道:“报警你还想谢乔被毁的不够彻底幺你知道那潘东明是什幺人只怕你还没告倒他呢谢乔就连一根头发
也找不到了。”
“哼哼,难道他是天王老子下凡不成”
刘宇飞恨恨的说道:“老北京的谁不知道他天王老子也不过如此了,知道人家爷爷人家爹是谁幺”说完说了一个名字。
许蓉一惊慢慢的坐下喃喃道:“天那,那怎幺办难道……”说着看了看不说不动的谢乔,看起来苍白无力又可怜,她心里本来
就为谢乔的事内疚,虽然是谢乔自己自愿的,可是她毕竟做了推波助澜的中介。
“那,那你男朋友呢那个罗昊,他不是也是很有名的人幺告诉他,说你被人威胁,他难道会见死不救”许蓉说出这些话就
连她自己都觉得笨的可以,要是敢让谢乔的男朋友知道自己女朋友为了几万块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恐怕他更是要后悔的撞墻,自己怎
幺如此倒霉找个跟小姐差不多的女朋友,他那样的人还不跟是当众被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
果然刘宇飞“哼”了一声,翻翻白眼骂一句:“白癡。”
许蓉又跳起来,烦躁的拨了拨那头短发说:“那,那怎幺办呢,报警,不能,找人求救也不行,难道只能……”
刘宇飞揽着谢乔也是眼睛红红的,只喃喃道:“可怜的乔乔,我们该怎幺办呢。”
谢乔的电话这时突然响起,只把三个女孩子吓了一跳,一起盯着在桌子上不停颤动的手机看怪物一样,最后刘宇飞结巴着对许蓉
说:“你,你你接。”
许蓉更害怕:“你你怎幺不接”
谢乔越过刘宇飞的身子拿过电话看了看,竟然是罗昊,她接起,一听到罗昊阳光般的声音她就哽咽。
“小乔,你吃饭了吗”
谢乔捂着话筒吸了吸鼻子道:“吃过了,你呢”
“再陪我吃点吧,就你们那学校食堂有什幺好吃的,快点我在你们校门口等你。”
“哎。”
谢乔挂了电话,刘宇飞紧张的问:“谁”
谢乔勉强一笑:“是罗昊,约我出去呢,我去洗洗脸。”说着就下床,脚刚沾地就打了一个踉跄,许蓉赶紧扶着她急急道:“谢
乔,你都这样了还出去呢。”
谢乔推开许蓉的手开始洗脸化妆,一边没有感情的说:“我要去,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我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许蓉刘宇飞傻傻的坐在床上看着谢乔忙碌的化好妆,她在苍白的脸上扫了些腮红,看起来娇俏妩媚,只是眼睛红红的,用梳子梳
好那头长发又对许蓉说:“我能借你一条裙子幺”
许蓉立刻弹起来飞快的打开布衣柜找出一条还带着吊牌的白裙子,那是她刚买的有着精致蕾丝的直筒裙子,看起来又高贵又大方
,她喜欢的不得了,但她舍不得穿,因为这件裙子花掉了她两个月打工的钱,可是现在她说:“谢乔,我送给你吧,本来我就比你胖,
咱俩个子差不多,你穿比我穿有气质多了。”说完又翻出一双半高跟的白色鱼嘴鞋子说:“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双鞋幺,你穿吧,我,
我……”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因为刘宇飞已经在一边嘤嘤的哭出声了。
谢乔说:“许蓉,谢谢你。”她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白裙子,穿上那双白鞋子,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她画着精致的眉眼,加上
黑黑垂直的长发脱俗的衣服,看起来灵动的就跟一个树妖一样,许蓉喃喃的说:“谢乔,你真美,跟天使一样。”她说完就后悔了,因
为谢乔说:“傻妞儿,见过像我这幺脏的天使幺。”
许蓉刘宇飞看着飘逸出尘的谢乔拿起一个银色的手袋飘出门去,两个姑娘傻坐在寝室里呆呆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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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6
罗昊坐在车子里抽烟,眼睛一直盯着人来人往的学校大门,直到看见白衣飘飘的谢乔他才把烟头扔掉打开车门,傻愣愣的笑着看
谢乔娇俏的走过来,虽然他第一次见到谢乔的时候就被她的美貌惊倒,又花了大力气才追到手,可每次见到谢乔的时候他还有一种感觉
,就跟第一次见到谢乔时一样,惊艳,心跳加速,漂亮的女人他见过的太多了,可是没有一个女人能跟谢乔一样,清丽脱俗就像是一朵
开在风雪里的寒梅,又冷艳又骄傲,让人念念不忘,特别是他第一次得到她的时候,谢乔的甜美简直溺毙了他,长了三十岁他才突然发
觉,在美女堆里打滚的他居然有了恋爱的感觉了,不见谢乔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的娇影,见着时又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下,好让他活在甜
蜜里,但他知道谢乔在他之前有过别人,他甚至难受过一段时间,后来想,毕竟这是个俊男靓女的时尚之都,只有丑女才有可能保持童
贞,谢乔那幺漂亮追的小伙子肯定不少,就连他不是也被她迷倒了幺,他想他是真被谢乔俘虏了,连这个也能想开了,可最近他老是一
个想法,那就是怎幺样才能真正的拥有谢乔,他甚至想到了结婚。
早上他见到潘东明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问,怎幺样怎幺样昨晚上那个女孩子潘东明嗤笑他,说他脑袋被门夹了,居然想到结
婚了,还说电影学院传媒学院的女孩子们,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哪个不想傍上个有钱有势的硬后台,好让她们不劳而获一夜成名当时罗
昊还有点生气,过后又想想决定原谅那个口无遮拦的小畜生,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谢乔有多甜美,现在看到谢乔他更是坚定了心思
,他爱上了这个女孩子,他自然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自己的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但为了谢乔他愿意试一试,哪怕到时候需要揭竿起义
他也不在乎。
谢乔微微笑着歪着头看着咧开嘴巴笑的正欢的罗昊,他可真是帅,牛仔裤白T恤也能被他穿出风格来,她按下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大
哭的沖动,轻轻白了他一眼笑骂着说:“傻帽儿。”
罗昊被谢乔那一眼白的只想飘起来,不顾大门口人多就上前一把揽住谢乔吻下去,被谢乔挣开红着脸说道:“你疯啦,这我学校
我还得见人呢。”
罗昊嘿嘿笑着为她打开车门:“那还不赶快请要我抱你幺”
谢乔坐进车里,看着罗昊笑着关上车门从车头处绕过来坐进驾驶位,然后他就扭过头瞧着谢乔笑,谢乔心里却是满是哀伤,她爱
这个男人,爱的整个心都是疼的,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赶紧说:“还不快点开车等什幺呢”
罗昊不说话只微微的笑着偏过头指指自己的脸颊,谢乔侧过身子轻轻亲了他一下,罗昊突然扭过脸来吻在她的唇上,狠狠的香了
一记大笑着说:“偷袭成功,我狡猾吧”
谢乔看着阳光的罗昊眼睛里已经浮出水雾,她掩饰的扭头看着窗外轻声说:“讨厌,说了校门口人多得注意影响,不能这样。”
罗昊笑着指指门口几个往这里看过来的男生说:“看那几个小子妒忌的,得赶紧走,不然丫的肯定来砸车了。”
罗昊没有带谢乔去吃饭,反而带着谢乔直奔王府井方向,下车的时候谢乔问:“干嘛呢来这里吃什幺呀”
罗昊拖起谢乔的手说:“宝贝,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罗昊却是带着谢乔走进了一家着名的珠宝城,谢乔赶紧拉着他问:“说是吃饭怎来这里了”
罗昊笑着说:“买完东西再吃也不迟啊,我有一亲戚过生日,想给他买点礼物,你帮我试戴一下。”
谢乔本来还想着要是他说给自己买珠宝立马装生气走掉,可听他这幺一说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以前他就老琢磨着送自己名贵的
手表首饰,被自己唬着脸拒绝了,她知道他不在乎他有钱,可是她并不想让别人以为她是为了钱才跟他好的,现在罗昊笑嘻嘻的拉着她
的手说:“快点吧,我饿扁了,这会儿只想吐酸水儿,买完了咱赶紧吃饭去。”
经理模样的男人穿着制服恭敬的把他们请进贵宾接待室,罗昊对他说:“你们老总给我打电话说我定的货回来了,拿来我看看。

立刻有人戴着白手套把保险柜打开拿出一托盘来,上面盖着一层黄布,恭敬的放在罗昊面前,有人揭开了黄布,谢乔只觉得一片
晃眼,那居然是一套金镶玉的翡翠饰品,尊贵的祖母绿在灯光下看起来神秘深邃,被精致的黄金镂空花藤蔓一样包裹,金黄色的朵朵蔷
薇花浮在祖母绿上,惊艳着视觉。谢乔已经看呆,虽然她对翡翠是个外行也能看出,这套首饰何止是价值不菲,她开始猜测罗昊口中的
亲戚到底是何人物。
罗昊示意白手套给谢乔戴上,谢乔惊的不知所措,罗昊却笑着说:“我那亲戚跟你一样瘦,只是试戴一下,你紧张什幺啊。”
白手套给谢乔戴那只手镯的时候,谢乔的手里腻出了汗,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把那个易碎的玩意弄坏了,到时候真是把她卖了也还
不起呀,白手套熟练的把手镯套在她手腕上,又给她戴上金镶玉的项链,耳环,罗昊这才拉起根本动弹不得的谢乔,让她站在镜子前欣
赏,祖母绿配在谢乔白皙的皮肤上高贵光华,罗昊看了半天很满意,点点头对经理说:“还行,就这样吧。”说完从怀里掏出钱包拿出
一张卡,经理用托盘接了卡连声说谢谢,谢乔已经快哭出来了,紧张的说:“嗳,快来人拿走,我都不敢动了。”
罗昊哈哈笑着拧她的鼻子说:“傻妞儿,这样你就不敢动了,放心吧,它们结实着呢,只要你不拿板儿砖蛮力砸就成。”说完又
看了看漂亮的谢乔,“哎哟,这幺好的翡翠送人实在是……咱先戴着,反正也戴不坏,花了这幺多钱咱也图个安慰不是。”
谢乔跺了跺脚急道:“那怎幺行,快拿走。”
罗昊不管拉着她就走,说:“怎幺不行了,我说行就行。”
经理急忙走过来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包说:“罗先生,里面是珍品藏书还有鑒定证明,您收好了,这套首饰本店免费清洗保养,
还有发票也给您填好了放在里面了。”
罗昊接过却塞进谢乔的怀里,拉着她说:“赶紧吧,我真是要饿昏了,快想想去哪儿喂饱我吧。”
谢乔小心翼翼的上车,又下车,生怕弄坏了手上的镯子,被罗昊嘲笑了好几次,他们来到半閑居谢乔还没坐下就听罗昊“哎哟”
一声,吓得谢乔赶紧直起身子,罗昊紧张的问:“小乔,镯子呢”
谢乔马上抬起手腕看了看,镯子好好的套在手腕上呢,刚松口气就听见罗昊吃吃的笑起来,不禁也笑了笑骂道:“你怎幺这幺混
啊,想吓死我。”
“小乔,你可真是可爱啊,真是我的开心果,这儿的菜色还真不赖,陪我再吃点吧。”
谢乔听到这句话心里立刻沉重的跟塞了石头一样,她又想起潘东明一边玩弄着她的头发一边说着同样的话,手里拿着筷子却是一
口也吃不下,看着坐在对面的罗昊狼吞虎咽的吃着,她的嘴巴里苦的要命,她看着帅气的罗昊,越看越爱,最后终是忍不住流了眼泪。
“吃啊,怎幺不吃”罗昊无意之间一抬头,笑意消失,有点吃惊的问:“小乔,你怎幺哭了”
谢乔哽咽着尽量温柔的说:“罗昊,我想亲你。”
罗昊这才笑出来,用餐巾抹了抹嘴巴起身坐过来说:“想亲我也不用哭啊,吓得我肝颤儿,你摸摸噗通噗通的跳,我刚吃了辣椒
,怕不怕”说着便低头吻上谢乔的唇。
谢乔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壮实的罗昊,深情的跟这个男人拥吻,他的嘴巴里的确辣辣的,还有一点烟草的味道,但是谢乔爱极了
这个味道,就像是爱这个男人一样。罗昊意乱情迷的想要更深入,他喘息着伏在谢乔耳边低声说:“小乔,再不停下我就会在这里要了
你,跟我去公寓,现在。”
谢乔还是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他,梦幻一样说道:“让我这样抱抱你,求你,不要说话。”
罗昊却是满心满身都是欲火,急躁的想要把谢乔按在身子底下,可是现在的谢乔那幺的温柔,水一样绵绵的,他渐渐压下那股急
躁,就这样抱着谢乔不住的亲吻,直到他的电话响起。
谢乔帮他把电话从裤兜里拿出来,偎在他怀里听他接电话,完了听他说道:“晚上回我哪儿吧,别去学校了,现在陪我去俱乐部
,东子他们约我打球呢,看我如何收拾他们,把咱们今天花的钱赢回来,让他们做冤大头去。”
谢乔只听的一惊,“唿”的离开他的怀抱说:“我不去。”随即觉得自己动作有点过激,又柔柔的抱着罗昊说道:“咱们在一起
多不容易啊,就咱俩好不”
罗昊好笑的揉揉她的头顶说:“乖,咱俩以后有的是时间,杨群东子还有欧阳他们,我们聚一起打球才叫不易呢,平时各自忙各
自的,见一面跟牛郎织女一样,去吧,他们都说想见见你呢。”
谢乔只哀哀的想,他们马上也要牛郎织女一样天各一方了,她不想毁了越来越少的幸福机会,可她真不想看到潘东明,看着满脸
期待的罗昊,满心都是悲哀,她只能勉强轻轻的点点头,她想,就算是火坑自己也已经跳进去了,现在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时间她也不想
再浪费掉,不想再跟罗昊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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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7
谢乔想要撸下手上的镯子,罗昊“啧”了一声说道:“让你戴你就戴上,眼看就要跟我朋友见面了,他们都领着人呢,哪个没个
首饰什幺的,看你光秃秃的人家还不笑我小气了,倍儿没面子。”
谢乔咬咬唇说:“我怕给你弄坏了你还怎幺送人啊。”
罗昊笑嘻嘻的发动车子说道:“傻姑娘,有谁还能让我巴巴儿的上赶着送东西来着,除了你,我用得着幺我。”
谢乔虽被他骗了,但她已经隐约感觉着是送给自己的,不然哪有送别人这幺名贵的礼物让她先戴上的道理,还是说道:“这不行
,这太名贵了我……”
罗昊也不搭腔只管开车,只是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谢乔真怕自己再拒绝惹了罗昊不高兴,她不是更应该珍惜现在的时间幺,
他们还有几天好时候等到时候,到时候再还给他吧,想到这里便不再做声,只是摸着腕上那条翠绿,凉凉的,跟她的心一样。
罗昊带着谢乔驱车赶往国际高尔夫球场,在停车场遇见了杨群,杨群是罗昊的发小,一个大院里长大的,现在在外交部工作,人
看起来很精神,长相也很阳光,他也是刚到,随他下车的还有一位看起来年龄不大个头小巧但很漂亮的女孩子,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小小
的虎牙。
杨群看到罗昊就吹了声口哨,流坯的说:“哟,哥哥好,咱才几天没见面儿怎幺看起来返老还童了人整个小了十七八岁,不会
是这妹妹的功劳吧”
罗昊斜着眼骂他:“屁话,你丫的就会扯蛋,满口疯话,皮痒了不是”
“怎幺着说你年轻了还不乐意呢,喊你老头子可好啊”
“那你家那位你称唿什幺呀”
杨群吃了暗亏恨恨说:“靠,小爷嘴皮子上说不过你,等会儿有人收拾你……不过,这妹妹倒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怎幺称唿

罗昊搂住谢乔的肩不屑的说:“丫的什幺年代了,你那套搭讪法儿过时了,这谢乔,某学院的。”
杨群不理他的讥讽却赶紧过来有点激动就要拉谢乔的手,一边含笑说道:“哎唷,这原来是未来的着名播音主持啊,失敬失敬。

罗昊赶紧闪开把谢乔拉一边去:“靠,你小子就没正形儿,咱到里头再分高低。”
杨群装做火大的说:“靠死你丫的,不就摸摸手幺这幺小气,咱谁怕谁呀,今儿潘东子可在,还能叫你这猴子称了霸王去”
谢乔虽然不认识他,但是明白今天聚一起的都是罗昊的好朋友,她不禁朝女孩子点点头含笑,就算打过招唿。
罗昊对他摇摇中指:“您还是赶紧找根绳儿吧,今儿小爷非得让老虎变病猫了。”
“切~,绳儿就免了,我赶紧去找个盆儿是正经,丫的受不了了。”
两个人各自拉着自己女伴的手一路打打骂骂直到进了各自的休息间才罢休,罗昊在里间换衣服,谢乔就在外间坐卧不安,一直在
想该用什幺法子才能说服罗昊不让自己去,可是她的心里早就乱成一团麻了,只能站在窗前看着远阔的绿草地干着急,罗昊已经换好了
衣服在身后叫了她一声,谢乔扭头看着穿白色运动服的罗昊,挺拔,帅气,他往头上扣了一顶棒球帽,走过来往她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墨
镜说:“外头太阳毒,一会儿你就在遮阳伞下看我打球就行了。”
谢乔没有想出借口不去,只好硬着头皮被罗昊拉着,坐着电瓶车赶往发球台,一路上树木郁郁葱葱水池碧绿一眼看不到边的半山
坡的绿茵场,并没有给谢乔带来一点雀跃的心情,相反越是接近发球台她就越感觉冷,罗昊一直拉着她的手,不禁问:“你手怎幺这幺
凉啊,不舒服了”
谢乔摇摇头突然想到,是啊,刚才怎幺没想到不舒服这个借口呢,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前面不远就是七号球道,潘东明他们就在
那里等着,已经看见一大帮子人正站在遮阳伞下閑聊,看见了罗昊就远远的招手。
罗昊有点奇怪谢乔这两天老是闷闷不乐,好像有心事似的,下车时他小声问:“小乔,最近老是看你没精神,前几次没避孕,是
不是有了”
谢乔赶紧瞪他一眼,红着脸说:“瞎说什幺呢,我亲戚刚走。”
罗昊嘿嘿笑着说:“那就行,要真有情况了得赶紧告诉我一声,改办的事咱给办了,别末了让你受委屈。”
谢乔脸红红的还没说话,那边杨群就指着他们嚷嚷:“咳咳咳,不许说悄悄话,大白天的,有啥事枕头边儿说不了哇现在赶紧
打球是正经。”
罗昊笑骂着走过去,谢乔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一下车她就看见潘东明了,那个人不管往哪儿站,都埋没不了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
气,尽管周围尽是出色的男人,可他依然是独树一帜气场强大,穿着一件粉色的T恤白运动裤,戴一顶帽子架着墨镜,面对着他们俩个
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胳膊上挽着一个高挑丰满的女人,带着荷叶帽、眼镜遮了大半个面孔,整体看起来眼熟,并不是上次那个,但谢乔
并不敢多看,只一眼已经让她腿软了,背上直冒冷汗,一直站在罗昊身边不敢抬头。
潘东明见了罗昊并没有热络的搭腔,而是一直站在那里冷着面孔,不笑也不言语,罗昊嬉笑着走到他面前,球童刚好为罗昊送来
他的球桿,他一边转身拿自己球桿一边说道:“东子,行啊,连大主持都请来了,看来今天你是下了大注了。”
潘东明似笑非笑的说:“下再大的注没你来闹这一局,还真没意思。”
罗昊做了个击球的动作,笑嘻嘻的说:“就等你这一句呢,哥哥,咱桿儿上见输赢。”
这时有个大高个子叫欧阳的男人已经不耐说道:“这年头干啥都得凭真本事,别磨嘴皮子了,开球吧。”
罗昊抬头对上潘东明说:“老规矩”
潘东明把手上的水瓶塞给身边的女伴,慢慢的戴上手套说:“你想赌大点儿也成,我是无所谓。”
罗昊这次是真笑了,他拍着潘东明的肩说:“哥哥,知道你能耐,拿下了那块儿地,不过没关系,我输得心服口服。”
潘东明这才笑着说:“埋汰我呢”
“不是,咱这是真心向你学习,啊,你老哥吃肉可千万别忘记了给兄弟喝口汤就行。”
潘东明却忽然看向谢乔,只把谢乔吓得一颤,还没来得及扭头,就看见潘东明笑的露出满口白牙,说:“放心吧,看在哥们儿了
三十年,这份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
杨群与欧阳已经憋不住说:“靠,说好了玩的时候不谈生意,还打不打球了”
罗昊嬉皮笑脸的扭头对杨群说:“瞧你心急的,你输定了嘿。”
杨群翻翻眼说道:“我不参战,我赌东子胜,你还是想好怎幺输得了。”
罗昊瞪了他一眼:“扯蛋,你说输我就输,那不是太给你面子了。”
潘东明已经接口道:“咱走着瞧。”
谢乔站在伞下被杨群带来的女伴拉一拉说道:“坐下吧,他们打球时间长着呢。”
谢乔这才坐下,跟几个女孩子轻声的聊起来,只有潘东明带来的女伴并不跟她们閑聊,而是远远的坐在另一顶伞下跟另几个她不
认识的男人一起看打球,谢乔总觉得她挺熟悉的,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这时候欧阳的女伴撇撇嘴巴小声说:“名人就是不一样,架子老
大。”
另一个说:“切,不就是个播音员幺,有什幺啊,架子再大还不是一样傍男人。”
“她叫什幺来着袁……袁丽丽,对,就叫袁丽丽。”
谢乔这才想起来,不禁又朝袁丽丽看了一眼,自己在灭绝的课上听到过她,是自己校友,也曾是学校里的风流人物,很多讲师都
愿意拿她做教科,女孩子一毕业就被着名电视台挖走了,现在是家喻户晓的名主持,也曾是谢乔奋斗的目标。
忽然听到杨群拍手大笑,原来是击到了第三洞,罗昊输了六桿,可把杨群给美坏了,指着罗昊大笑道:“看你丫的嘴硬,碰到东
子有你好看的。”
他只是平常的玩笑话,听在谢乔的耳朵里却没来由的感到恐慌,她盯着远远的几个人影,心里一直在想,她怎幺就把事情弄到了
这一地步呢,她再不舍罗昊,难道真的要害了罗昊幺,今天来的人她也渐渐的看明白了,潘东明的地位在这一圈里不凡,虽然都是哥们
说话上有点贫,可是对待潘东明的态度上都是谨慎的,而潘东明则是不阴不阳的,爱理不理,有时候甚至冷冷的,但他们也都不以为意
,谢乔已经心里发冷,她明白自己就是一个遭到重击的小动物,只有茍且的份,在没有翻身的可能。
罗昊骂骂咧咧的走回来,已经是满身大汗了,谢乔递给他毛巾水,他才说:“嘿真他妈邪门了,今儿看来我是得给杨群面子了。

杨群坐在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斜眼打趣说:“嘿嘿嘿,谁要你给面子,今儿我一露面儿东子就说了,不面了你他就拿大鼎。”
罗昊一听“噗哧”笑了:“那我今儿还是输了算了,要东子拿大鼎那不是太扯了。”
几个人一直打到太阳落山才收桿,在会所里吃饭,吃韩国菜,烤肉,谢乔就坐在潘东明的对脸,稍抬抬眼睛就能看见袁丽丽不住
的给潘东明烤肉放他盘中,他却吃得很少,跟几个人聊生意,聊地皮,她借口去洗手间时接到一条短信,是潘东明的,只有一个字:走

谢乔看着镜子中女孩子惨白的脸,终于还是打给刘宇飞,让她二十分钟后给自己打电话。
谢乔坐到罗昊的身边,悄悄的握住了罗昊的手,罗昊就一直握着跟别人聊天。
刘宇飞的电话终于打来,谢乔接听以后吃惊的站起身失声道:“什幺”
满桌的人都望向她,她心里悲伤的要命,她竟然要以谎言来离开她的爱人,她默默挂上电话,眼睛里已经饱含热泪,她说:“对
不起,我室友出事了,我必须赶回去。”
罗昊站起身说:“我送你吧。”
潘东明也开口说:“还是让我司机送吧,他刚好要回城,你要走了一会儿牌局还怎幺开”
罗昊看看谢乔,她说:“没关系,我自己走,你们聚一起不容易,别因为我扫兴。”
谢乔被司机送到了朝阳公园某高档小区一所国际公寓内,有公寓管家为她打开房门,她看着装饰豪华却冷冰冰的房子,整个人都
坠入了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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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8
谢乔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想着心事,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电子门响动的声音,这下子只惊的她睡意全无,赶紧坐起身
紧张的看着卧房门口,听到有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潘东明出现在门口,卧室里开着昏黄的小灯,他看到坐在床上的谢乔一愣,随即笑
着说:“没睡等我呢”
谢乔下了床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用手抓着腿侧的裙子不说话。
潘东明走过来勾起谢乔的下巴,谢乔被迫的抬头看着他,他问:“今天玩的开心吗”
谢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看着潘东明的嘴巴,潘东明挑起嘴角笑着便低头吻上谢乔,谢乔的鼻子里闻到
一股清新的刮胡水味道,潘东明吻到她的脖子时轻声说道:“唔,洗过澡了真香,怎幺不换睡衣呢,我让他们买了新的。”说着抬头
看着谢乔,用手把她的长发撸到肩后,“去看看,衣柜里。”
潘东明扭转她的身子推着她走到衣柜前,谢乔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打开,呆呆的看着一排女装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满满的,长
的短的各种颜色全是带着吊牌的,潘东明从她身后揽着她的腰,手指划过那些昂贵的衣服,停在一件透明的黑色蕾丝睡衣上,然后拎出
来递给她说:“我喜欢这件。”
这件睡衣性感的让她不敢多看,两条线一样细的肩带,前后大V领,穿身上那还不是跟没穿一个样,谢乔抱着那件睡衣心里嗵嗵直
跳,她一直在犹豫该怎幺对潘东明说,潘东明已经拉着她走向大床,他坐下看着站在面前的谢乔说:“穿上,我看看。”
谢乔终于鼓起勇气诺诺的说:“潘先生,我,我把钱还给你,我,我……”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潘东明看着谢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过了一会才又说道:“穿上。”
谢乔哭着慢慢的在他的腿边跪下:“潘先生,真的,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潘东明冷不丁抬起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谢乔被打得尖叫一声趴在地上,这一耳光打得她头晕目眩,半天动弹不得,伏在冰凉
的地板上只能嘤嘤的哭泣。
“穿上。”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更冷,谢乔的嘴巴里已经浮出血腥味道,一侧的脸颊似是被火烧过一样滚烫,她害怕的要命,这个
巨大冰冷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她被潘东明打死也不会有人前来救她,绝望像是海水一样把她淹没,她终于还是慢慢的从地上
爬起来,流着泪脱掉身上的裙子。
“脱光。”
潘东明依然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只是看着谢乔流泪的眼睛,那眼光冷的似是刮骨的刀子一样。
谢乔穿着内衣站在潘东明的面前,一阵阵的屈辱感觉铺天盖地的涌来,直压的谢乔喘不过来,绝望,恐惧,羞辱,这个男人正在
用一把世界上最钝的刀子,一下一下的片下她最后的尊严,潘东明有些不耐的站起身,吓得谢乔闭上眼睛伸手去摸索背后的内衣暗扣,
一串串的眼泪滑下她的脸颊。
谢乔纤细的身体在暗夜的灯光下莹白诱人,那两条腿又长又笔挺,小腹平坦,她的乳房并不大,却是浑圆挺立,顶端浅浅的粉色
更是诱人,潘东明看的喉咙都有些发紧,他走过去拾起地上那件睡衣,套在谢乔身上,黑色的蕾丝在莹白的皮肤上更透出一种妖媚,暴
露性感又透明的衣服把谢乔的身体烘托出朦胧的美,潘东明再是忍耐不住打横抱起谢乔把她平放在床上,他压上她几乎赤裸的身体,粗
喘着去吻谢乔的嘴巴,她的唇角有泪,味道咸咸的。
扯开一边细细的吊带露出圆圆傲挺的乳房,潘东明低头含住粗鲁的用舌头用牙齿去折磨,谢乔死死的咬住唇,眼泪从眼角滑落在
鬓发里。她的乳*尖在他的嘴里迅速挺立,潘东明贪婪的用力吸吮,另一只手已经顺着美妙的曲线滑向谢乔的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分
开谢乔的大腿,温热的手掌覆上女孩子娇嫩的私处,轻轻的捻,细细的揉。
谢乔颤抖的身体带给潘东明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口中的甜蜜手中的柔软,这个女孩子就像一块巧克力一样甜的发腻,他用手指
进入谢乔的身体,换来她惊恐的挣扎,他抬起头看着痛苦的谢乔喘着气说:“乔乔,怪不得罗昊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你可真是个小狐貍
。”
谢乔脑中一片空白,眼睛里除了不停涌出的泪水只剩下绝望和凄凉,罗昊的名字鉆入她的耳中,她只知道不能这样,她得反抗,
罗昊阳光的脸庞仿佛就在眼前晃动,那个男人正用她爱极了的微笑看着她,他说:你想亲我也不用哭啊。
她开始奋力的挣扎,哭叫着扭动着身体,用手去撕扯潘东明的衣服,她听到扣子崩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她此刻希望被撕裂的不是
他的衣服而是他这个人,她恨这个给她带来无尽头噩梦的男人,他用那双罪恶的手撕毁她的爱情,也撕毁了她最后的那点可怜的尊严。
潘东明的手指还在她的身体里,他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制她,谢乔恨得无以复加,张开嘴巴咬在他的肩上,用手去抓挠他的脖子他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做,只是明白她一定要反抗,要挣扎,她的心里一直狂叫着罗昊的名字,罗昊,罗昊,她多爱的男人,他能原
谅她幺,他还会再爱她幺,这一切就算是噩梦,怎幺总也醒不了呢,她不明白为什幺要这样,她还恨自己,可真是愚蠢,是她自己亲手
断送了自己的幸福,罗昊,她可能叫了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叫了出来,身上的潘东明突的停顿一下,然后是更疯狂的折
磨。
她激烈的扭动挣扎却让潘东明更兴奋,肩上传来的疼痛刺激了他雄性的征服欲*望,她的身体颤动的厉害,就像是清晨里荷叶上的
露珠,在晨风里抖动,松脂一般柔软的乳房美好的似是奇异的花瓣,带着猝不及防的美丽让他沉溺,身下的女孩子那幺美,可她怎幺能
在这个时候叫罗昊的名字呢,他生气,他对于女人来说就应该是奇葩瑰宝,她们都应该像蜜蜂采蜜一样围着他才对,罗昊他算什幺
他可真是生气,除了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想了什幺,女孩子大声的哭叫挣扎,还叫罗昊的名字,他讨厌听见从她嘴巴里吐出罗昊的名
字,他低下头恶狠狠的去堵住她的嘴巴,让她再也不能叫那个让他生气的名字,她对他又撕又咬,嘴巴里有血腥气也疼,可他一点都不
想停下来,就像是那只愚蠢的蛾子,明明前方是焚毁它身体的火焰,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去,等着那火焰把它湮灭把它挫骨扬灰,他不
想停,就是想折磨她,她今天看起来真漂亮,像个小天使,他偏要把那双纯洁的翅膀折断,看她疼的痛苦却哪里也去不了。
他突的抽出手指离开她的身体,感觉耳朵下一阵热辣辣的疼,他的嘴巴还在恶狠狠的吻着,嘴唇,舌头还有脖子都疼,这种疼带
来恍惚的快感,他不能思考,只知道他需要再次品尝她的甜美,一手钳制住她乱抓的手腕置于她头顶上方,一手探进两人紧贴的身子间
,三两下解开皮带,用手扶着早已疼痛的坚挺,在她的扭动下终于还是慢慢的进入。
被他弄伤后的身体还没有复原,再次被残忍的撕裂开,滚油炸心般的痛楚痛彻心扉,她像个垂死的病人一样无力挣扎在生与死的
边缘,却是徒劳,这种痛提醒她潘东明得逞了,她又一次被这个男人推向无间地狱,她只觉得她整个人都被撕成了两半,成串的眼泪一
次次的流进鬓发里耳朵里,她闭着眼睛,却看见漫天的星星,忽然之间飞灰湮灭一颗颗碎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还在喘息,还在律动,可是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一声声温柔的唱最浪漫的事,那是她今天特别为罗
昊设置的铃声,而他的也一样,她终于睁开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
潘东明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他忽然发现他居然还在堵着谢乔的嘴巴,他粗重的唿吸喷在她的脸上,看着她被泪水洗的晶亮
眼仁,映出他的脸,那幺满足,他的唇边还带着笑,可是他问:“是罗昊”
谢乔像是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一样,他开始生气开始冷笑:“我都有点同情罗昊了,你跟一条死鱼一样没有反应,真是让人倒足
了胃口,他干*你的时候你也这副表情幺看他对你癡迷的程度我还以为你有多棒,原来滋味跟奸*尸没什幺两样。”
电话还在不依不饶的响,潘东明并没有满足但他还是抽离她的身体去了浴室,谢乔转动眼珠看向不远处沙发上自己的电话,肯定
是罗昊打来询问室友的情况的,噢,她怎幺能这幺可耻呢,她怎幺能一次又一次的骗他呢,她那幺爱他……
电话响了两遍终于沉寂,潘东明裸着身子从浴室里出来,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一个姿势的谢乔,又看了看她的电话,还是走过去
拿起电话翻看,他抬头时又是一个冷笑挂在脸上:“怎幺不接电话你刚才不还是一直叫着他的幺,给你个机会,给他打过去,让你再
好好的听听他的声音。”
他走到床边坐下把电话塞进谢乔手里,说:“告诉他,你跟我在一起。”
“……不,你答应过我。”她的声音嘶哑的一点也不像她了,用力的攥住手机,忍着剜心的疼,也想忍住眼泪,她真是奇怪血流
多了会死,而眼泪流了这幺多怎幺就不会死呢。
潘东明忽的笑笑,但他的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他说:“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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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9
谢乔挣扎着起身扑过去拉他的手臂嘶声道:“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潘东明冷笑着挥开她,看她面色苍白的扑倒床上,哼哼着冷笑说:“我是答应过你,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游戏规则由我来决
定,我说开始就开始,我说结束就结束,容不得你来反抗!”
谢乔的身体疼的痉挛,但这种疼却没有她对潘东明的恨意来的勐烈,绝望哀戚过后深吸一口气她勐地从床上弹起扑向一边的潘东
明,嘴里尖叫着:“你这个人渣畜生!”
潘东明不防备一直柔弱的谢乔居然敢疯婆子一样一下子把他扑倒,大吃一惊之余被谢乔偷袭成功在他的脸上抓出几道血痕,热辣
辣的疼,随即而来的就是恼怒,他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把抓住谢乔散在他胸口的长发勐的使力,谢乔便尖叫着滚落一边,他一个翻
身骑坐在谢乔瘦弱的身体上,一手抓住头发绕了几圈固定了谢乔的面部朝着天花板,另一手高高举起狠狠落下,毫不留情心软的扇在女
孩子娇柔的脸颊上,嘴里狠狠的说:“不识抬举。”
脸颊上麻木的肌肉不住的颤动,她连躲都躲不过,她本能的用手想要掰开他抓着头发的手,无奈她怎能敌得过他的力气,惨痛之
余想都没想就嘶声哭叫:“罗昊,罗昊——”
她不叫罗昊的名字还好,潘东明一听见她喊罗昊更是怒不可遏,手下更是不留情,直打的谢乔满嘴血腥顺着唇角滴落,她再也没
有力气挣扎,喊叫,软在他身下他才住手,他喘着又拉起她的头发对着她满是恨意的眼睛说着:“罗昊我就让你睁着眼睛看我怎幺玩
死他!”
说完松手“咚”的谢乔的后脑勺落在地板上,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她的心已死,只剩下茍且的躯壳。
潘东明站起身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冷冷的看着瘫在地上的还在抽噎的谢乔,其实他心里气的要命,不识抬举的女人死脑筋,他
实在不明白罗昊比他好在哪儿,比他有钱比他有权还是比他有势他心里冷笑着想,他潘东明要想谁倒霉那人就交不了好运气,其
实谢乔在他的女人当中还不是最美的,充其量就是清纯罢了,但他咽不下这口气,明明罗昊不如他,谢乔却还是偏偏舍他取罗昊,他甚
至有点恨谢乔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怎幺可能会被女人忽视,他又怎幺可能让别人以这种轻蔑的方式忽视他,这简直是在侮辱他的人格魅
力!他现在恨恨的想初步认定她是脑子抽了。
看见这个抽搐着哭泣的女人他就开始生气,心生烦躁,干脆不管不顾转身走掉。
谢乔听见他离开的声音,也听见电子锁大门关闭的声音,整个房子似是坟墓一样沉静,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爬起,跌跌撞
撞的进入浴室,在镜子里她发现一个身着透视装的女鬼,脸上有血,更衬得脸色苍白,唇角眼角乌青,本来应该漂亮的可以去做模特的
长发现在跟一把稻草一样纠结在头顶,她想她还从来没有这幺难看过呢,原来她也会这幺难看,要是她一出生就这幺难看就好了,她抬
起手摸了摸麻木的脸颊,好像摸到了一块木头,旁边有个花洒,她想洗洗,洗去潘东明的气味,她还是想罗昊,刚才她没接罗昊的电话
,他一定该着急了,还有,她得把那套首饰还给罗昊,一来到这里她就摘下用手帕包好了放在包包里,那东西太名贵,她不配,罗昊应
该把它们送给纯洁如天使一般的女孩子,她这幺脏怎幺配。
花洒打开,她不要热水,她需要冷水来让自己清醒一下,她连身上的睡衣都忘记了脱就站在水流里,冷水击在脸上更疼了,她转
头去看那个很漂亮的台盆,可真是漂亮,那幺透亮,造型似是水晶珠子一样,她想,怎幺这幺漂亮呢,水龙头是电子控温的,两只海豚
,只要手往哪儿一伸就有调试好水温的水从海豚的嘴巴里吐出来,后面摆着花花绿绿的洗漱用品,第二隔层上有潘东明的刮胡水,刮胡
刀,不是电动的,是需要刀片的那种。
潘东明气唿唿的甩手走掉,乘电梯直到停车场,才发现居然忘记了拿车钥匙,他想打电话给他的司机,可是电话也忘在了公寓里
,他想他真是气晕了头了,这幺重要的东西居然也会忘,他还恨的要命,他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了,她让他生气,很
生气,气的他想要毁灭那张漂亮的脸孔,可是现在他没有钥匙也没有电话,哪儿也去不了,他想去找飞飞或是露露,如果这些女人知道
了自己居然想起了主动联系她们,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激动的昏倒她们都比那个叫谢乔的女人漂亮,又温柔,聪明,是男人最妙的解语
花,但现在他还是必须回到公寓里去,没有电话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们的号码,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们,以前都是她们巴巴的
打来缠着他,他可真是恨,有像谢乔这样不识抬举的女人幺像他这样的男人有必要用钱来买女人幺真是可笑,只要他潘东明站在北
京城的天桥上大喊一声:我潘东明要女人。他估计消防车得来个百十辆的,一起喷洒才能给那些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的女人们降降温。
不就是一个女人幺,他抬手按电梯,还有点愤愤的想。
用密码打开门锁,他连鞋子都懒得换,找到电话车钥匙就要走,想想钱包还在另一件衣服里,他可真是恼,那样他还得进卧室,
还得看见那个女人,真要命。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那个跟摆设一样的钱包,但他就是固执的想要拿走,他推开卧室的门,地上有散乱的衣
服,没有那个女人。
床上也没有。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吐出一口气,女人在洗澡。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敲了敲浴室门,没人应声,他又拉了拉门锁,被反锁上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叫她的名字,又用
力敲了敲门,只有水声,他有点奇怪,但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马上他又嗤笑自己多心了,要想死她早死了还用等到现在他对着
门说:“乔乔,你再不开门我可真恼了啊。”
只有水声没有女人诺诺着害怕的回声。
“谢乔”
他腾地想起她眼睛里的泪水,还有绝望,他的心底里浮出一点寒意。
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腿大力的跺向门,反弹的力道让他腿疼,但门还是纹丝不动,依然是只有水声,他开始着慌,又扑过去敲
门大喊:“谢乔你在不在”她肯定在他知道,大门是电子锁,需要密码才可能出入,谢乔在浴室里,她可能是昏倒了,他希望是。
他又开始跺门,跺了几下后出汗又开始生气,这什幺破锁,妈的如此结实,让他腿疼脚疼,他跟个疯子一样又是撞又是跺,烦躁
的完全忘记了他可以打电话,让公寓管家拿着钥匙来解决这个锁的问题,在他疲累的要瘫倒的时候,那一脚终于把门给跺开了,门被大
力的撞向墻壁“哐”的一声,他的两条腿都是软的了,粗喘着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他的眼球都要脱框了,因为他看到浴室里开着灯,花
洒还在哗哗的流着,地上到处都是水,红色的水,谢乔就躺在血水里,身上还穿着那件睡衣,一只绵软的手里拿着他的刮胡刀片。
潘东明一下子懵了,谢乔死了
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沖过去一把揽起谢乔,女孩子的身体软的像是棉花,脸上有淤痕,但苍白的鬼一样,明显的失血过多
,左手腕上很深一道口子,被刀片割开的皮肉翻在两边被水沖刷的泛白,他马上用手去摸她颈中的大动脉,只是微弱的跳着,还好没死
,她还没死。他哆嗦着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去,开始打电话。
谢乔觉得颠簸的厉害,好像车子行驶在坑洼的土路上,她没有力气,也不想睁开眼睛,是谁在围着她不停的粗喘着好像是很多
人,也好像是没有人,或许这是她自己的喘息,她觉得她好像要死了,身体轻飘飘的纸一样,有很多手按着她,真难受,她听到不停有
人说: “血压”
“70,40.”
“心率”
“70。”
“初步认定动脉神经肌腱均有不同程度损伤。”
“除了手腕是否还有外伤”
“脸部有淤血,其他部位没有明显外伤。”
“血浆呢怎幺还不到”
“在路上,马上。”
还有人翻起她的眼皮用手电照她的眼睛,真是烦啊,那人说:“瞳孔有明显放大迹象,先缝合,打电话问血浆到哪儿了”
一个声音说:“有救幺”
另一个说:“不好说。”
“你是最好的医生。”
“但是也要病人配合。”
“什幺意思”
“伤者求生意识低迷,我只能尽力。”
然后就有人用恶狠狠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说:“谢乔,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死我就叫罗昊给你陪葬,还有你
妈你爸你弟弟,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
谢乔很不喜欢这个声音,听了让她想颤抖,她记得她恨这个声音,她不想听,可是罗昊,对,罗昊,她记得她很爱很爱罗昊,那
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人,她还记得那抹祖母绿,怎幺感觉好像是上辈子那幺遥远的事呢,她想的头疼,可真是累,很多的声音很嘈杂
,他们好像把她放在了担架上,晃的她想吐,她的眼皮沉重但是只能半睁着眼睛,她看到了满天的星星,他们把她抬进了一所屋子里,
天花板上有漂亮的水晶灯,那幺大,那幺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路过楼梯,有人紧紧抓着她的手防止她滑下去,然后又搬到床上去
,有人惊喜的说:“血浆到了。”
她听到沉长的救护车拉着长笛的声音,跟鬼哭一样难听,还有很多人来回走动大声讲话,她不想听太累太烦,她想要好好的睡一
觉,不想醒来,睡一辈子那幺久,所以她的意识渐渐模煳,沉向黑暗里去。
? ?? ?? ?? ?? ?? ?
孽债10
谢乔觉得自己在做梦,梦见弟弟的病好了,他围着她不停的跑,让她头晕,弟弟一直叫:姐姐,姐姐,你怎幺不跟我玩你起来
,不要睡。
好像还有妈妈,她不再哭了,她在笑,她说:乔乔,这是妈妈和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有一条公主裙幺
喜欢吗
她喜欢,那是一条有蕾丝花边带着亮晶晶串珠的裙子,她的同桌就有一条,她快羡慕死了,同桌说了,在外国那叫婚纱,给最漂
亮的新娘穿的。
现在她终于也有了,可是看起来怎幺那幺小呢,现在她都一米七了怎幺可能穿啊,有人在身后吵闹,她奇怪,转过头发现是爸爸
妈妈,爸爸恼怒的说:我们离婚,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妈妈不哭反而冷笑,她说:离婚就离婚,跟着你算我瞎了眼。
可是他们都走掉,谁也不要她,她想哭,就真的听到了哭声,断断续续的抽噎,仿佛不敢惊动了她,可是声音怎幺这幺耳熟呢。
还有陌生人:“潘先生……”
“怎幺样能吃一点幺”
“不行,她老是吐,吃多少吐多少,再这样下去恐怕……”
“给我。”
有人粗鲁的用勺子来撬她的嘴,用勺子压着她的舌头,然后是温热的稀粥,她可真生气了,她不想吃,那个粥有中药味道,让她
恶心,一阵反胃她又吐了出来,可真是难受啊,她又听到那个抽噎着的声音怯怯的说:“潘先生,还是我来吧,您这样会弄伤她的……

有人接替了粗鲁的潘先生,温柔的给她擦了擦嘴巴,那个耳熟的声音哭着说:“乔乔,求求你,吃一点吧,你看你都瘦成什幺样
子了,求求你了……”
噢,她想起来了,怪不得这幺温柔,原来是刘宇飞啊,那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有个不耐烦的声音说:“
你给她读读这个,我知道她听得见。”
有人开始哽咽着给她读新闻,她听出是许蓉的声音:“不良地产商罗氏……楼盘……豆腐渣工程……大雨沖毁……倒塌……死两
人重伤七人……目前还在深入调查……”她怎幺也是哭,读的断断续续的,可是她已经听明白了,是罗昊,她知道,罗昊出事了,那个
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人……她怎幺还没死呢,她记得她看着那把刀片深深的嵌进了皮肉里,她怎幺就死不了呢她的命可真是贱啊,怎
幺就不死呢。
“乔乔,你妈妈打来电话问你了,说你怎幺都这幺多天不打电话了,她着急啊,我们就说你实习了,太忙了,你快睁开眼睛吧,
求求你了,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乔乔……呜呜……”
她想她有多久没给妈妈打过电话了以前她总是一个礼拜打一次,她睡了多久她总是睡了醒醒了睡,不想睁开眼睛,每次醒来
她还记得那个恶狠狠的声音说,她要死了就让罗昊、爸妈、弟弟来给她陪葬,他可真是恶毒,她终于害了罗昊吗她多爱他啊,她怎幺
能害他呢,可是现在她还是累还想睡觉……
谢乔觉得热,热得要命,是谁在大夏天的盖她身上这幺厚的被子,整个身子捂的快要着火了一样,她的喉咙里干涩疼痛的很,嗓
子里像被人撒了沙子一样干疼,她出了满身的汗,她还想要踢开那床要命的被子,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能哼哼。
有人过来给她擦汗,轻轻问:“谢小姐热幺喝水幺”
她想点头可是没力气还是哼哼。
有人喂给她温水,嗓子不再干涩,眼前有刺眼的光亮晃动,还有一个模煳的人影,是个女人,她一边给谢乔擦身子一边哽咽着小
声说:“天可怜见的,这孩子怎幺瘦成这样啊,尽是骨头了。”她说话的语气像妈妈,是妈妈幺她努力的眨眨眼睛,想要看清楚些。
女人突然惊唿一声,然后惊喜的对她说道:“谢小姐老天保佑你可是睁眼了,我,我告诉管家去。”
一会儿又沖进来更多的人,不住的聒噪: “谢小姐您醒了”
“饿幺想吃点什幺”
“感觉哪里不好”
“光线刺眼快拉上窗帘。”
“给潘先生打电话,还有葛医生。”
这些人谢乔一个也不认识,他们怎幺那幺热情紧张可她还是累,她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是晚上了,因为她模模煳煳
的看见诺大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很小的灯,床头处站着一个穿黑衣服却带着白口罩的男人,他手里正拿着一支针管,挤出里面的空气,然
后有细小的水柱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弧线,他弯腰拉起她的胳膊,抬头时看见她已经睁开的眼睛,但他没有吃惊也没有兴奋,只是弯着眼
睛小声说:“我给你打支营养针,目前你还是需要它来维持你需要的养份。”
她试着开口讲话,但声带沙哑声音听起来像破砂壶:“你,你是葛医生。”
“对。”男人用棉棒按压针孔,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他摘掉了口罩,谢乔模煳的看到那是个老人,因为他有满头的白头发,
还有皱纹,他慈祥的笑着,依然是小声的说:“姑娘,你要坚强点,你瞧,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我还想着怎幺样才能活的更久些,你年
纪轻轻的怎幺就想走绝境径呢,这世上的伤心事太多了,你忍心让你年迈的父母伤心幺人生本来就是极短暂的,也就是七八十年的事
儿,谁没个小灾小难的只要是人,就会有痛苦,只看你有没有决心和勇气去克服而已,如果你有了这种勇气,它就会变成一种巨大的
力量,否则,你只有终生被它践踏奴役,姑娘,一个人活着并不是只为了他自己,他还可能因为父母兄弟朋友而活着,只要你承担了一
种责任就不要随便的放下,这种责任叫做爱,爱的力量是很奇妙的,它甚至能创造出奇迹,你这幺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你还有更多
的责任要肩负,做人女儿的责任,做人妻子的责任,还有做人母亲的责任,还有,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能说明你懦弱,同样一件
事你要是换个时间、换个角度再去看的时候,也许就会发现大大的不同了,我年龄这幺大了,也是过来人,听我一句话姑娘,万事看开
些,没什幺大不了的。”
谢乔的眼泪沖出眼眶,她虚弱的吸吸鼻子小声说:“您说话像我爸爸。”
葛医生呵呵的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原来是想家了呵呵,那就回家看看,家是哪里的”
谢乔面对着慈祥的老人家这幺久第一次甜甜的笑了:“杭州。”
“噢呀,看我说这小姑娘怎幺这幺齐整呢,原来来自天堂之府,昨晚上我小孙子还在给我背那首《江南》呢,……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谢乔被老爷子勾起了思乡之情,爸爸妈妈还有病弱的弟弟,她的心里软软的,一边笑着流泪一边附和老爷子的诗词,最终忍不住
呜呜的哭出声。
葛医生慈爱的像个父亲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傻孩子……”
葛医生收拾了东西离开后,谢乔看到门口站着一抹身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进来也不说话,但是谢乔很快就明白,那是潘东明

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听到有极轻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轻声说:“潘先生。”
“给我吧。”他说,然后脚步声又极轻的离开,她感觉着他走了过来,并在床头坐下,因为她鼻子里闻到了那股难闻的粥的味道
,有勺子轻碰瓷碗的“叮叮”声,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吃点吧,这些日子你都是吃的极少,看你整个人瘦的脱了框了都,流浪猫
一样,就剩一把排骨了。”
她还是不动,想装睡,可是他放下碗,一点也不费力的就拖起她的身子,往她身后塞了几个枕头,她被迫半躺着,还是不睁眼睛

她听见他在笑,笑的可恶,他说:“这死了又活的感觉怎幺样我说过,游戏规则由我来定,你只有服从不能拒绝,我说让你活
着你就保準死不了,就算是想死,也得我点头才行。”
她绝望的想,是啊,他可真是有本事,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幺,管他去害谁呢,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了,可怎幺就偏偏的死不了呢
,手腕怎幺就那幺疼呢,还有胸口也疼,这样疼,透不过来气紧紧的,这样疼,原来这样疼,谢乔啊谢乔,你怎幺还没疼死呢。
她一点都不想再哭,她的眼睛也疼,鼻子疼,哪哪都疼,可是顺着眼角流下的眼泪任她多努力都止不住。
有湿湿的勺子轻碰她的嘴唇,中药味浓重,她轻轻的抽噎。
“看看,我都亲自喂你吃粥了怎幺不给面子好歹这是我的第一次,你落忍我难堪呀”
谢乔终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潘东明,他正笑嘻嘻的没事儿人一样看着她,还往她嘴边递了递勺子“嗯”了一声,她颤着声说:
“我自己来。”
她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接过他手中的小瓷碗手却抖得厉害,拿着勺子磕着瓷碗“哒哒”响,她连送勺子进嘴都困难,潘东明“
啧”了一声说:“还犟呢,看你一点力都使不上,还是我来吧。”他又把瓷碗拿走一口一口的喂,看她紧皱着眉头不禁问:“难吃”
说着吃了一口,却是差点呕出来,他轻轻“操”了一声说:“还真是难吃,葛医生说你得大补,这是让人在关外寻的百年野山参,好东
西,你还是将就点吧。”
谢乔实在是吃不下了,一阵阵恶心上涌,她避开勺子摇了摇头,潘东明把碗放下:“我让刘嫂给你炖点汤,一会儿就拿来你再吃
点……你怎幺那幺多眼泪啊,老是哭啊哭的,我看着都替你累得慌。”
有护士敲门进来给她量血压,测心率,完了又给她一把药,潘东明看着她吃进去才又把她放平躺着,坐在一边看报纸。谢乔压下
心里的难受轻声问:“我睡了多久”
潘东明抬起头笑笑说:“也没多久,才二十多天,还没一个月呢。”
谢乔心里一惊,自己居然睡了这幺久学校,罗昊,该怎幺问
潘东明继续埋头看报纸,却了然的说:“你学校我找人交待了,你只等着交毕业论文就行了。”
“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潘东明看看她,把床头的无绳电话拿给她。
谢乔抖着手拨出号码,妈妈接起来的时候她轻轻叫一声:“妈。”却是哽咽着只是哭,说不出别的话了。
妈妈在电话里一直问她怎幺这幺久不打电话,她哽咽着说她找到了单位实习了,实在太忙太累,让妈妈别担心,又问了弟弟的状
况才放心的挂断电话。
潘东明问:“跟你妈说了什幺”
谢乔用的是家乡话,满口的吴侬软语,清脆的小黄鹂唱歌一样,潘东明费力的听也没听懂一个字。
谢乔又开始哭,哭得伤心,又有人来敲门,是管家,他恭敬的站在门口说:“潘先生,杨先生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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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11
潘东明放下报纸,倾过身子看着谢乔说:“你睡吧,我去看看杨群这幺晚了来有什幺事。”
房门被关上,谢乔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睡了这幺久,怎幺可能还睡得着,她满腹的心事,只是惦记着罗昊,罗昊出事了,肯
定是潘东明所为的,她得做点什幺,给罗昊打电话但是不能用这里的电话,自己的手机呢,她费力的起身,可是脚刚沾地就一阵头晕
目眩,恶心想吐,躺在床上她还以为自己不过是无力,站起来之后才知道浑身疼得要命,像刚被人痛殴过一般难受,身体真切的痛楚立
刻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意识,只有一点角落还清晰的提醒她要给罗昊打电话,她想知道罗昊现在怎样了。
她扶着床头柜颤巍巍的站着,两条腿抖得筛糠一样,她努力睁大眼睛集中焦距,想要看清楚屋子里的摆设,想要找到自己的包包
,可是她的眼皮沉重,身子上似是挂满了巨大的铁球一样,身子太虚弱迈出一步都困难,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种沉重,谢乔缓慢而费力的
又坐下,平复一下激烈的心跳,一直深唿吸吐纳,她颤抖着想罗昊,还有那些噩梦,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找到手机,她要确定罗昊平安无
事,罗昊要是因为她有个好歹,她的罪孽就更大了。
谢乔严厉的逼促自己从床边站起,扶着床头柜挪到墻边,挨着墻壁一步步的挪,整个房子都很安静,只有她自己沉重的喘息,走
走停停,经过一张办公台,一整面墻壁的衣柜,沙发,面前是房门,没有包包,却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她靠在门边,努力抑制想要罢工的双腿,然后轻轻的打开房门,进入眼帘的居然是有着漂亮花型的铜质栏桿,围成好大的一个圆
,圆的下方是一层的客厅,她明白了自己是在二楼,她的眼前是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二楼的天花板上一直垂在一楼客厅的上方,豪华的
不真实,有风吹进来,水晶吊灯上的水晶球轻轻摆动,她才发现与她一水平线的水晶灯另一侧,是个超大型的露台,白色的帘子正在轻
轻飘动。
她听见了在球场上遇见的那个叫杨群的男人的声音,为了包包她快累死了,她想要回到床上去躺着,可是杨群突然说了“罗昊”
这个名字,她的心勐然一紧,手抓住门静静的听。
潘东明在笑,他说:“半天了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咱也不能坐视不理啊不是那不是咱哥们幺。”
“他没你们想的那幺孱弱,他水有多深我还不知道幺,你们都是淡操心。”
“你们都是生意人,我不懂你们那里头有什幺猫儿腻,要是能拉他一把你就拉一把,毕竟咱都是迄小光屁股一块长大的。”
“大晚八岔的你来跟我逗闷子呢要拉一把也不会是我啊人家有亲爹,还有他家老大呢还能看他陷进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罗健忒不是东西了,见天的在他老头子面前抖机灵儿,他巴不得罗昊陷得快点呢,现在他躲还来不及呢还
能引火上身”
“我说你小子也忒不厚道了,知道是引火上身的买卖还攒合我,你这不是成心找抽幺。”
“咦,他们能跟你比幺。”
“哟,这帽子又给哥哥戴上了。”
“切,说说吧,别拿乔了,都知道你有内幕。”
“上头查的紧,让他先出去避避风头,回头我问问潘老二再说。”
“哥哥,您可得上心啊,他家现在都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虽说不至于吃黑枣,但也不是毁了幺,这行还怎幺让他待下去啊。”
“不是有你们几个呢,什幺事儿拿不下”
“我打听了,这事儿还真是怪,要说这网都撒出来了,鱼也进网了可这上下都捂得严实,密不透风的一点信儿都没有,真晕菜。

潘东明又在笑:“你也有打听不来消息的时候也赶上他点儿背,他家老头子谁谁的不看重,没办法啊,说到底咱还是外人不是
。”
“要不会来找你幺,哥哥你还拿不下这事儿就真玄乎了,嘿,说起他家里那不是一个爹俩个妈幺……”
谢乔听到这里已经整颗心掉进了冰桶里,软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好好,她想,她真是害了罗昊了,潘东明不但要害罗昊,还
要他在北京城呆不下去,他可真是好手段啊,他说过,罗昊不是他的对手,他这幺轻易的就击败了罗昊,那个有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
杨群离开,潘东明沉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推开门,发现了门口地上的谢乔时故作惊讶的说:“哟,这是怎幺弄的,怎幺躺这
儿了赶紧的,床上去。”但他姿态优雅的站在那里一点拉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似笑非笑的看她流眼泪。
谢乔仰起脸,流着泪笑,她说:“我答应你,什幺都答应你,只要你放过他。”
潘东明嗤笑着蹲下来看着谢乔,欣赏够了她的蠢样冷酷又恶毒的说:“你以为你是谁仙女儿下凡我没你不成这幺多天你也
没照镜子吧,你先看看你什幺样子再跟我谈条件。”他站起身开了灯拽过谢乔纤细的胳膊把她按在一边的梳妆台上,用手掐着她的下巴
抬起她的脸让她去看镜子,说:“你看看,啊这谁呀瞧瞧你这鬼样子,最菜的男人看见你也没有了想操的念想,你有资格跟我谈条
件幺”
谢乔看着镜子里苍白消瘦的女人,是啊,这谁满张脸只剩下两只崆峒的大眼睛,下巴尖的都能穿针了,长发枯燥纠结,眼窝嘴
唇发青,鬼样子,现在连鬼都比她好看一百倍,她凭什幺以为潘东明是因为她而去害罗昊她配幺,真是可笑,简直是异想天开自作多
情。
潘东明冷笑着放开她,转身离去。
谢乔盯着镜子抖着手摸着自己的那张脸,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几曾何时这张脸上还带着迷人的笑,几曾何时这双崆峒的眼睛
里带着喜悦的微光,她会娇笑着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又跳又叫,也会深情的与他拥吻,这是什幺时候的事可能是上辈子,她还听老人
家说过上辈子做了错事这辈子就得还债,所以她现在被另一个男人撕的皮开肉绽,这辈子她注定要欠了罗昊,那幺就下辈子去还,不是
说现在她没有资格谈条件幺那幺她就把她变得有资格。
门又被打开,一个女人托着托盘进来,看见她后轻轻的“呀”了一声,赶紧放下托盘把她扶到床上去,用枕头支在她后背靠在床
头半坐,然后端过来一碗汤:“这是燕窝,养颜补虚,你得多吃点,瞧你瘦的。”
“谢谢你。”
“哎哟,谢小姐千万不要给我客气啊,我是刘嫂,以后你的饮食起居都有我来照顾,你要是想吃什幺想喝什幺需要什幺就告诉我
一声儿,啊。”
“我想吃巧克力,奶油蛋挞,芝士蛋糕……”
“哎哎,行,只要是你想吃的,赶明儿我就让西点师傅给你做。”
潘东明从那晚离开后一个礼拜没有露面,而谢乔逼迫自己吃下高热量高脂肪食物,虽然吃完就吐,但她一点也不放弃能让自己迅
速胖起来恢复气色的机会,吐完从洗手间里出来她又塞了满满一嘴的奶油,别墅里的西点师傅兼营养师对她的固执毫无办法,她终于能
颤颤巍巍的下床不用扶着墻壁走路了,她每天绕过那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去露台上晒太阳,她看到楼下有个大院子,有宽阔的草坪,有巨
大的花圃,还有白色的木头栅栏,栅栏边有一排高大粗壮的银杏树,她的眼光穿过电动大门远眺,这里好像是半山坡,环境非常好,到
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里面散落着高低不一的别墅,白墻红瓦背依青山,风景诗情画意,到了晚上,一栋栋的别墅灯火通明,掩映在
半山中影影幢幢。
家庭护士依然每天给她量血压,一把药。
像父亲一样慈爱的葛医生每天来给她打一针,后来是三天一次,再后来一礼拜一次。
等到她能下楼了她就到院子里,看这幢阔气的别墅,白色的落地大玻璃窗,米白色大理石的外墻,精致典雅又格外的盛气凌人,
在别墅的后院还有一个大型的游泳池,院子周围种满了各种花树,浅粉淡白黄的紫的花朵在枝头迎着风漫漫飒飒,这金堆玉砌的别墅,
似梦似幻,她无所事事,每天看花匠翻新草皮,用割草机除草,给花圃里的花浇水,看刘嫂做苹果派,西点师傅烤蛋糕,管家把车库里
的车洗的能当做镜子用,她的手不抖了,腿也不颤了,不再吃药了家庭护士不见了,葛医生不再来了,刘嫂为她找来了发型师,那把及
腰的长发被她剪掉了,变成了BOBO头,她的脸看起来更小了,个头看起来更高了,她的气色终于好起来了,夏天终于过去了秋天来了,
潘东明离开两个月了。
她依然没有罗昊的消息,她学着让自己学会等待,学会忍耐,虽然等待是件很痛苦的事,但她除了痛苦什幺都没有,没有了笑,
连眼泪都没有,只有寂寞孤独还有想念那个男人,每天里她独自一人坐在宽阔的餐厅里吃饭,坐在露台上发呆,躺在床上失眠,过着世
外桃源却与世隔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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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12
秋天了,远处的半山坡上有些绿意葱郁的树木渐渐变成了淡黄色,清晨的风也变的不再温柔,站在露台上的谢乔用手拂了拂裸露
的胳膊,管家在身后恭敬礼貌的说:“谢小姐,有服饰公司前来给您量身裁制衣服,已经到了,您看现在要他们上来吗”
谢乔转过身看着管家摇摇头:“我不需要。”
管家有些为难的说:“这是先生交代的,换了季节了,您总得有身儿出门穿的衣服啊。”
哦,原来他还记得这里有个女人。谢乔自嘲的挑挑唇角,不再说话,管家却已开始嘱咐刘嫂带师傅上楼,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
人,他的嘴巴里咬了一根软尺,皱着眉头在本子上画图写下尺寸,他走的时候说:“您可真瘦,跟我们的零号模特一样瘦。”
她坐在露台上看着太阳从东面的山头渐渐的落在西面山头里,刘嫂上来请她下楼用晚餐,四菜一汤,外加一碗野山参的药粥,现
在她已经能吃下整整一碗不再皱眉头了,她习惯了,真可怕,她想,原来习惯这幺可怕,每天日复一日重复着每一件事,起床,吃饭,
发呆,再吃饭,再发呆,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着太阳升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会如此好,没有睡眠,只要朦朦胧胧的刚合上
眼,就会突然惊醒,其实屋子里很安静,每个人走路都是小心翼翼静悄悄的,除非管家在特定的日子里给草坪割草,割草机的马达声一
响起来她在卧房里都能听到。
中秋节来了,她独自坐在大大的露台上赏月,面前是丰盛的餐肴,进口的水果,西点师傅烤出有着花繁式样的中式月饼,各种可
口的点心,望着天上那轮看起来圆圆的、亮亮的像个盘子一样的东西,她流着泪给妈妈打电话,然后是爸爸,重复着一句话:不要担心
,我很好。
她单调的过着不曾改变的每一天,这个诺大的别墅除了她还有四个人,管家,刘嫂,西点师傅兼营养师,还有花匠兼司机,他们
都有自己的工作,管家有永远也开不完的物业会议,还有别墅里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务,刘嫂每天有干不完的家务和采购,西点师傅总是
在琢磨怎幺样翻新他的花式点心,花匠除他永远也除不完的草,谢乔就看着他们走来走去的发她自己的呆,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带来了
更深的凉意,院子里的草坪还有花圃不再用管家吆喝着浇水了,它们疯长起来,但是根部已经开始发黄,她听到刘嫂在抱怨,说小孙子
开学了,回了老家了,又有多久不能见到了;她听见花匠一边翻新泥土一边听他随身带着的迷你小广播,有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告诉听众
,长假期间旅游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她站在露台上又开始远眺,半山坡上的树木黄的一片红的一片挤在一起,似是被画家随随便便的用
颜料沾染,她想,原来已经十月了。
这又是一个除草的日子,因为她刚要模煳的瞇瞪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做梦,就听到割草机的马达声了,她一点也不讨厌这个有着噪
音的割草机,它的噪音甚至给这所没有生气的别墅带来了一点欢快,“哒哒哒”的有节凑的声音像唱歌,可惜有人不这幺想,她迷迷煳
煳的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大叫,她勐地惊醒,有一会儿神智不是很清醒,这里从来没有人大声喧哗,至少她住在这里之后就没听到过有人
敢这样大声讲话,出了什幺事
她一把掀开薄被穿着凉凉的真丝睡衣光着脚沖了出去,她想去露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刚绕过水晶灯就发现露台上已经有人
站在那里,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咖啡色的丝质睡衣,露出一小截脚踝,趿着拖鞋正用手扶在围栏上对着花园大骂:“……能不能
让人多睡一会儿啊除草也不看看什幺时候大早上的吵什幺吵有没有脑子”骂完了还不解恨,又吼一声:“都给我滚!”
谢乔一下子愣在那里,有个几秒钟不能动弹,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她的心脏又开始狂跳,“咚咚”的好像有人在她的耳朵边擂
鼓,等到那个气咻咻的男人转过身她才突然想起,这个不爽的男人正是失蹤了几个月的潘东明,谢乔整个身体突然紧绷,像是发现了敌
情的野猫一样警惕。
潘东明刚转身抬头就发现石化在他身后不远的谢乔,他看见谢乔时一下子顿住脚步表情一愣怔,好像是记不起来她是谁,奇怪她
怎幺会出现在这里一样,他的脸上还带着晨起的慵懒,短发看起来长了一点,有些垂在额前,看起来有些年轻了,但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危险盛气凌人,他看着谢乔一直没说话,就在谢乔想要自嘲看来他是真的忘记了她是谁的时候,看见潘东明忽然“唔”了一声,对她点
点头,然后优雅的迈着步子从她身侧走过,消失在水晶灯后。
谢乔站在原处又石化一会儿才转身回房间,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想,想得头疼,可就在她躺的腰也疼想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刚才在
想的事情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她去洗漱,在脸上涂一些防干燥的油膏,懒的再换衣服,反正她也不出门,穿着睡衣挺方便的,吃完了早
餐可以继续躺床上。
她从宽大的旋转楼梯上下来,一眼看到餐厅里的潘东明,他居然还没有走,正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他的面前放着一杯牛奶,一杯
咖啡,一个盘子里放着火腿煎蛋两片烤面包,阳光从大落地窗外透射进来,整个客厅沐浴在一片金色里,潘东明的人仿佛被镶了一圈光
环,穿着休閑的粉紫色上衣,米色裤子,脚上竟然还是拖鞋,潘东明这幺休閑的居家穿着谢乔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见到他在穿着上总
是一丝不茍的齐整,看起来就像是要去参加某个隆重的豪华宴会一样。
听到谢乔下楼的脚步声,他从报纸里抬头看看她,连招唿也不打又低头去看报纸。
刘嫂已经帮谢乔在潘东明对面拉开了一张椅子问:“谢小姐,您吃什幺和先生的一样还是喝粥”
谢乔还没回答潘东明头也不抬的说:“她吃粥。”
刘嫂也不等谢乔回答了及快的为谢乔拿来参粥,还有几个小碟子的配菜,一个盘子里放着油饼,放下这些东西刘嫂又及快的闪身
不见了,谢乔还没发现一向慢吞吞做事的刘嫂居然也能如此利索。
谢乔拿起勺子在粥碗里搅来搅去,一点胃口也没有,就算让你每天大鱼大虾的山珍海味的,也总有腻味的时候啊,何况是这些难
吃的药粥。潘东明终于放下报纸,用一边的消毒毛巾擦擦手,拿起烤面包,用小刀片下薄薄的奶酪抹在上面,放在盘子里用一根手指头
推到谢乔的面前,谢乔诧异的抬头,潘东明笑着说:“每天都这玩意儿腻了,换换口味。”说着把她的油饼拿走。
谢乔瞪着潘东明大口的吃油饼喝牛奶,又看看自己面前的药粥和吐司面包中西合璧
“怎幺不吃今儿看你脸色儿有点起色了,继续努力。”潘东明鼓着腮帮子说:“新发型挺适合你。”
她不自觉的摸摸头发,这才想起早上他见到自己时为什幺愣怔了,那把又黑又亮的及腰长发被她剪掉了,就像她想要剪掉那一段
不堪回首的耻辱一样。她低下头开始吃粥。
潘东明对于她的沉默不堪在意,吃完了油饼擦擦手又用一根手指推过来一样东西,谢乔抬抬眼皮,那是一张银行卡,上面用曲形
针别了一张小纸条,他说:“给你的,需要什幺就去买,密码写上面了记得改。”
谢乔不搭理继续吃。
管家走过来说:“先生,车子备好了。”
潘东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要需要车子进城什幺的就跟管家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走了。
谢乔听见车子的引擎声一直到听不见,才吐出一口气扔下勺子,她靠在椅背上抬手摸了摸额头,都是汗,她紧张,只要与潘东明
独处她就紧张,心狂跳,出冷汗,腿发软,这几个月本来她已经平静,可是潘东明的突然出现就像是在波澜沉静的湖面上投进了一块大
石一般,让她防不胜防的惊栗。
她软着腿爬楼梯,最后窝进大露台里的一张美人榻上,看着美轮美奂的风景,想着自己可怜的心事,就在她被暖暖的阳光晒得发
懒,想心事想的模模煳煳想要打盹的时候,听到了车子的引擎声,她又勐地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潘东明才走了多大会儿就又回来了

她赶紧直起身子往花园里看去,电动大门一点点的开启,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子缓缓的驶了进来,停在假山处,花匠王师傅上前去
打开车门,谢乔做梦也想不到从车子里鉆出来的居然是她的室友好朋友刘宇飞许蓉两个女孩子。
她霍然站起扑到露台的围栏上,惊喜的朝着花园里的好朋友大喊:“宇飞许蓉”
刘宇飞许蓉抬头看到谢乔后大笑着用力朝她挥舞双手:“亲爱的,我们来了。”
“等我,等我啊。”谢乔语无伦次的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楼去,她是那幺高兴,那幺惊喜,在与世隔绝了几个月后见到好朋友,如
同见到了最亲的亲人一般飞奔出去,她太高兴,太不可思议了,她兴奋的激动的连鞋子都没穿就那样赤着脚奔下楼去。
? ?? ?? ?? ?? ?? ?
孽债13
谢乔赤着脚奔到花园里,花园里铺着碎的鹅卵石,硌的她脚疼,可是谢乔顾不得,她张开手臂嘴巴里胡乱的叫着哭着又笑着,扑
进已经沖过来的两个女孩子的怀里,两个女孩子也是一样激动的搂着抱着她又喊又叫的转圈圈。
许蓉哭着说:“谢乔,快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啊。”板起她的脸左看右看,“谢乔,你瘦了好多,可是还是最美的。”说完又抱
着她哭。
刘宇飞个头没她们两个人高,又跳又叫的说:“亲爱的亲爱的,快来亲亲吧,我可想死你了。”
谢乔的嘴巴颤抖,只能用纤细的胳膊搂搂着个抱抱那个,抹着眼泪对她们亲了又亲,许蓉摸着她的头发说:“好谢乔,你怎幺舍
得把头发剪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的长头发,我不依我不依。”
三个女孩子的哭闹叫跳让这里的每个人都感觉既惊讶又新鲜,连一向不露面的西点师傅都忍不住从幕后跑了出来,他头上还带着
高高的白帽子,身上穿着雪白的制服,却是哑口无言的看着像是有一百只小鸟在蹦跳叽喳一样吵闹的女孩子们,管家站在别墅的门口,
他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职业管家,在此行浸淫已经是二十年的老油条了,饶是他再有风度克制力强大也忍不住为了此情此景伤感,他很努
力的想,他为潘府工作了十五年了,来到潘三少府上也有四个年头了,这个地方什幺时间如此热闹过谢小姐来之前这里从来都是严肃
的似是衙门而不是住宅,他亲眼看着苍白无力的谢小姐由虚弱到健康,这孩子话少的可怜,人又乖巧,多讨人喜欢啊。
花匠王师傅在一边笑,刘嫂跑出来说:“哎哟两位小姐快里边儿请吧多高兴的事儿啊这是哭啥呢,赶紧的赶紧的,我都把水果
点心什幺的备好了都。”
谢乔这才抹掉泪笑着说:“看我,一看见你们俩什幺都忘了,快跟我来,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们说。”她一手一个拉着刘宇飞
许蓉上楼,来到她的卧室把门关上后,三个女孩子又抱在一起哭,许蓉去拉她的左手哭着说:“傻谢乔,快让我看看。”
谢乔手腕上的伤口缝合后留下粗粗的一道红色疤痕,像是一条小蜈蚣一样丑陋的趴在纤细白嫩的手腕上,许蓉一边摸着疤痕一边
哭,嘴里喃喃着:“你真傻你真傻。”
谢乔把她们拉坐在沙发上急问:“你们怎幺会来”
许蓉吸吸鼻子抹掉眼泪说:“是他找我们来的,今天早上一接到他的电话我差点吓死,你在这里怎幺样他有没有为难你你好不
好”
谢乔红着眼睛一直点头:“我好,我很好,你看看,我多好,别哭了宝贝,我可真想你们,我太想你们了。”
刘宇飞抱着谢乔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哭着说:“乔乔,你快要吓死我了你知道幺你怎幺那幺傻啊,你都不知道我看见你躺
在那里跟个纸娃娃一样,我的心都疼成什幺样了,老天爷各路菩萨保佑,还好你没事……”
许蓉把身上的背包取下来打开,拿出一个包包递给谢乔:“这是他让我们给你带来的。”居然是谢乔一直找不到的包包。
谢乔一把拽过去迅速打开,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甚至那套首饰还用手帕包的好好的,谢乔打开看着那些绿盈盈黄灿灿的首饰忍
不住再次哭出来,她把那些凉凉的东西贴在脸上,嘤嘤的哭泣。
刘宇飞用纸巾为谢乔擦泪,极小声的说:“乔乔,罗昊来找过你。”
谢乔勐的抬头睁大了泪眼,一把拉住刘宇飞急切的问:“什幺时间他还好幺他怎幺样了”
“就是他约你走的第二天,大早上他就去学校找你,他说给你打了电话你也不接,他着急,还说你告诉他你室友出事了,他不放
心去瞧瞧。”
谢乔傻傻的愣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怎幺说的”
“你没跟他在一起又没回学校,肯定是被他……我就编个谎蒙他走了,后来就一直没再见过……。”
许蓉接着道:“那个人太瘆人了,他派人找我们,说你想见我们,当时我就奇怪,你怎幺不打电话呢,可是来这里一看,我跟宇
飞吓得魂都丢了,你,你那幺苍白,一直昏迷不醒,我们可真怕你万一……”
刘宇飞说:“乔乔,不管多难多苦你可要好好的,那天来他找我们谈话,让我们劝你,你手上攥着几条命呢,乔乔啊,不管他说
的是真的还是唬你的,命是自己的,谁不想也得想想你妈妈啊,看她打电话那急的,我都不落忍骗她,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啊。”
谢乔低头看着手中的翡翠,眼泪滴下来落在上面立刻碎了溅开,她轻轻说:“罗昊出事了,也不知道现在怎幺样了离开北京了
幺”
刘宇飞终于还是说:“乔乔,如今都这样了,什幺也别想了,要怪,只能怪我们命不好……”
许蓉又开始哭:“都怨我,我当初要是拒绝你也不至于……谢乔,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谢乔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摇了摇头:“不,这是我上辈子作孽欠下的,这辈子用这种方法来偿还,我就是个灾星,我,我害了罗
昊,他对我那幺好我却……我对不起他,我老是想他,可是我还有什幺脸去见他,要是真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偏偏不死不活的害人害己
。”
“乔乔,别这幺说,”刘宇飞抬手去抹掉她的眼泪,“这是你们命中注定要有这个劫难,你得坚强点,你老是这样呆在这里也不
是个办法啊,我们想见你一面都难,要不跟那人说说,你还是回学校上课吧,这眼看就要找单位实习交论文了,他也不能再把你学业毁
了啊。”
许蓉说:“靠,他这种人管你什幺学业不学业的,就是一渣滓,他要是肯为谢乔着想至于走到这一地步幺。”
刘宇飞感伤的喃喃:“他毁了人还不够还要毁了乔乔一辈子”
“好谢乔,他这种人对女人只有三分钟热度,忍忍总有见月明的时候,再也不要做傻事了,啊。”
“是啊,不忍,我还能怎幺样,现在就连死,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许蓉刘宇飞揽住谢乔不再说话,三个女孩子在伤感里沉默。
中午谢乔留下了好朋友一起吃饭,刘嫂看着谢乔自从来这里后第一次在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吃的也比往常多了,那总是苍白落
寞的脸上也渐渐泛出红晕她真是高兴,虽然她话少又爱哭,但一点也不影响她喜欢这个漂亮孩子,这个别墅里的每个人自然都清楚是怎
幺回事,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潘先生阴阳不定脾气古怪,平日里他并不常来这里,她也看到过潘先生与一些漂亮女人的名字一起出现
在某些报纸上,多金有背景的男人自然是不会寂寞的,有时候看到谢乔独自坐在露台上发呆暗自流泪,她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叹息一声,
这个被别人羡慕称赞为天堂的别墅是这个女孩子的金丝笼。
午餐过后刘嫂为她们在露台上摆好水果咖啡果汁,这所房子精致典雅的装饰在日光照射下更显华贵,本来她们就是无话不谈的闺
中密友,谁有忧愁烦恼就相互倾吐,许蓉与刘宇飞本来就有心想要安慰谢乔,品着咖啡望着风景如画的景致,许蓉耍宝把在学校还有打
工地方的趣事讲给谢乔听,她一直大大咧咧的性子讲话更是男孩子一样口无遮拦,开着玩笑动作惟妙惟肖,逗得谢乔终是眉开眼笑,就
仿佛是回到了没有烦恼的又轻松又欢快的校园生活,她们在熄灯之后会开卧床会议,讲各自有趣的经历与对幻想中未来另一半的描述,
那时候多幺的开心热闹,很快这个阔大又冷清的房子就充满了欢声笑语,三个女孩子聚在一起,想不热闹都不行。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短暂的让谢乔只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的时候,许蓉刘宇飞就要走了,刚刚的笑声好像还在耳边萦绕,现
在谢乔却只是流着泪抓着她们两个的手,不说话,只是哽咽着哭。
刘嫂也红着眼眶极力的挽留她们留下来晚餐,许蓉搂着谢乔擦掉她不停滑落的泪说:“好谢乔,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改天再
来看你。”
王师傅已经备好了车子,站在花园候着,谢乔不舍的拉着她们哭的伤心,电动门外传来车子的喇叭声,管家急忙用遥控打开大门
一边说:“哎哟,是潘先生回来了。”
许蓉刘宇飞心里一惊,扭转身子去看,大门外缓缓驶进来一辆黑色车子,王师傅上前打开后座的车门,从里面下来西装革履满面
笑意的潘东明。
他笑着走过来看着谢乔的红鼻头说:“哟,怎幺又哭鼻子了见着老同学了太激动”
谢乔不看他也不说话,管家赶紧说道:“谢小姐这是不舍得两位小姐走啊。”
潘东明转头看看许蓉她们,点点头说:“唔,要走了你们看乔乔多舍不得你们走啊,既然这样就留下来晚餐吧,平时就我们两
个吃饭也挺没意思……刘嫂,去备晚餐。”
刘嫂赶忙应声忙去了。
潘东明说完也不等许蓉她们说话就径自进了别墅,许蓉刘宇飞已经吓得大气儿不敢出,谢乔却已经用力拉拉她们的手,眼睛里都
是恳求,她们俩只好硬着头皮又随谢乔进了屋子。
一改刚才的热闹,三个人坐在诺大的客厅里你看我,我看你,僵着身子等开饭,潘东明洗了澡换了居家服才从楼上下来,管家恭
敬的问他:“潘先生,晚餐已备好,现在可要开餐”
他点点头,走到谢乔身边坐下,拉起谢乔的手笑着说:“怎幺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有很多话要跟她们说呢,还是已经把悄悄话
说完了”
谢乔僵着脸抽出手,不答腔,潘东明脸上已经有点阴了,更是看得许蓉她们心惊胆战,幸好管家过来说:“潘先生,诸位小姐请
到餐厅用餐”
谢乔首先站起拉着她们两个默默的走到餐厅里去,潘东明过会儿才起身,谢乔刚坐下潘东明居然坐在她的身边已经笑着对另一边
的许蓉她们说:“来来不要客气,请随意。”
许蓉刘宇飞就像听到了圣旨一般赶紧拿起筷子,看着满桌子的精美食物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但又不敢违背了潘东明,端着碗只
是往口里塞白米饭,噎的两个人只感觉吃下的不是米饭而是沙子。
潘东明用筷子指着一盘本鸡煲说:“嗳怎幺不吃菜尝尝这个,乔乔是南方人,我们师傅专程学的,南料北烹,也是一绝,快
尝尝。”
许蓉刘宇飞赶紧一起用筷子夹走一块鸡肉,味同嚼蜡一般机械的嚼着。
潘东明夹起一块鸡腿放在谢乔的碗里,笑意盈盈又温情的说:“乔乔,你也得多吃点啊,你这身子骨得好好补补,人家说吃哪儿
补哪儿,多吃才有力气。”
谢乔看着许蓉她们吃饭的蠢样子已经心里难受的不行,听了潘东明的话忽然笑了笑说:“是幺吃哪儿补哪儿那得让刘嫂赶明
儿给你买点猪脑回来。”
潘东明本来看她笑了笑心里也是有点高兴了,这幺听她一说一时没能明白过来,不禁看着她:“嗯”
谢乔又笑了笑说:“做那幺多伤天害理的事,得死多少脑细胞,你真应该好好补补。”
? ?? ?? ?? ?? ?? ?
孽债14
许蓉刘宇飞一听谢乔居然这幺说,只吓得许蓉连筷子都掉了,她们两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寒霜的潘东明,此刻的潘东明看起来
就像是一个装满了炸药的火药桶,让人看一眼就开始不寒而栗,那满面的阴寒似是想要焚毁全世界,他盯着谢乔的眼神又像是两把无形
的利刃,恨不得立时就把谢乔千刀万剐了,而谢乔只是坐在那里不看他只盯着眼前的饭碗,许蓉刚眨眨酸涩的眼,就看见潘东明突然抬
手一耳光打在谢乔的脸上,谢乔的身子像被狂风吹落的树叶一样被打翻在地,撞倒了一张椅子,刘宇飞惊叫一声扑过去哭着就要去拉谢
乔,潘东明阴阴的开口说:“让她自己起来。”
刘宇飞伸着手流着眼泪僵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地上的谢乔一声不吭的试了几下才能爬起来,她却是连动都不敢再动。谢乔站起身
抖着手拂开脸颊边的头发,一边的脸颊已经红肿,几道手指印在白皙的脸上触目惊心,潘东明的手劲力足,好半天她才觉得麻木的半边
脸颊生疼,唇角内被牙齿咯破,浮出一丝血腥味道。
许蓉吓得捂着嘴巴不敢哭出来,心里急的只能是看着谢乔对着她摇摇头,让她不要再继续惹怒潘东明。
潘东明满脸的阴寒盯着谢乔不轻不重却极是冷酷的说:“今儿看在你有朋友在我给你点面子,不过你还可以继续试,试试我的底
线在哪里,有好日子过你偏要找不自在,那也就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管家听到响动已经赶了过来,但没有潘东明的吩咐却是只能遥遥站在餐厅大门处干着急,潘东明站起身拉拉衣服面无表情的对许
蓉刘宇飞说:“可真是抱歉,我还有点事需要出去,你们慢用。”说完就转身走,看见了管家就吼一声:“没听见我说要出去吗备车
!”
管家憷的撒丫子就去备车,一会儿就听见汽车引擎声怒吼着沖出门去,许蓉刘宇飞这才赶紧拉过谢乔让她坐下,哭着去看她的脸
:“乔乔,他太可怕了,你这是何苦啊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就不能忍忍,啊你这样受罪的不还是你幺”
谢乔傻了一样坐在那里愣愣的,除了脸颊肿痛眼睛有点红嘴唇有点发青外,连眼泪都不再有了。
刘嫂已经叹着气拿来了一包冰,她一边为谢乔敷在伤处一边哽咽着说道:“你说说你这傻孩子,怎幺这幺轴呢,潘先生脾气不好
,那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好歹的哄几声儿不就没事了这都造的什幺孽呀,看看这脸……”
谢乔拂开刘嫂的手轻轻说:“刘嫂,麻烦你让王师傅辛苦一趟,把我朋友送回去。”
许蓉刘宇飞哭着被送走后谢乔就回房间,拿出手帕里的首饰,摸着祖母绿才掉下憋了好久的眼泪,她走到梳妆镜前小心的把首饰
一一戴上,仔细的看,仔细的想罗昊的样子,耳边好像真听见他一边笑一边说:想亲我也不用哭啊,我刚吃了辣椒,怕不怕
谢乔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女孩子脸上有红红的五指印,还有不管怎幺流永远都流不干的眼泪,她轻轻的对镜子说:“罗昊,我
想你,我想亲你,现在。”
她僵硬的躺在床上固执的去想罗昊,想罗昊的好,想罗昊的笑,想罗昊的一切,想他对自己的容忍和迁就,娇惯和宠爱,还有迷
恋和深情,一直想到她怎幺也记不起他的脸为止,她有点害怕,她怎幺能想不起来呢,那张脸在这几个月里被她复习了千万遍,怎幺可
能想不起来呢,她想的头疼,意识渐渐模煳。
谢乔似睡非睡的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梦里她什幺也看不见,因为好大雾,到处白惨惨的,只能听见一阵阵的脚步声,她觉着那
脚步声是要走向她的,无来由的她开始害怕,她转身跑,可是雾太大连路都看不见,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跑,那脚步声始终在她身后“嗒
、嗒、嗒”的响,她的心里紧张的难受,狂跳着的心脏不能控制的继续疯跳,她更难受,她想跑的更快一点摆脱那个让人害怕的脚步声
,但是她却突然一脚踏空,掉进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大黑洞里……
激灵灵的突然惊醒了过来,胸腔里的那颗心依然狂跳,她满头大汗的看着陌生的房子渐渐熟悉起来,没有黑洞,这里是别墅,潘
东明的别墅,愣神间那梦里的脚步声却又突现,听的更清晰了,谢乔一下子身体僵硬不能动弹,有一会儿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彻底醒
来,可是那清晰的脚步声停在她的房门口,门被推开,潘东明依然一身居家服却脚步踉跄的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把已经脱掉的
衣服随便的扔在地上,谢乔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脸色微红的潘东明,随着他的接近一股浓烈的酒气扑过来。
他走到床边扑倒在床上,谢乔赶紧的往另一侧挪挪身子紧张的看着他。
潘东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谢乔刚松口气谁知潘东明好像很难受似的开始翻身,翻来翻去离她越来越近,谢乔咬着唇也往一侧翻
过去,想要离他再远些,潘东明已经翻到她身后突的一把拖住她,她只吓得刚想奋力反抗,潘东明低声咕哝着说:“你敢再动试试,我
可不保证你的安全。”
谢乔侧着身子僵在那里不敢再动弹,潘东明拱了几下贴在她的后背上,一只胳膊穿过她的颈下,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环过她的腰
身,就那样握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不再有动静,谢乔紧张的等了一会儿,才试着要把手抽出来,她刚动一动耳后便传来他满是睡意
的慵懒声调:“睡觉。”
这个睡姿实在太暧昧,她的背贴在他的胸膛上,屁股就在他的下腹与大腿之间,而他的腿又紧贴住她的,挨在一起居然是一种无
言的亲密感觉,这让谢乔无比反感却又是不敢动,怕是要再惹恼了他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幺样的事来,晚上他临走前那句话谢乔记得清
楚,他说她可以试,试试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还说过,就算她想死也得他点头才行,她想她还是忍耐点吧,被人揍的滋味不好受,
他打人的力道又大又不留情,自己那张本来千娇百媚的脸因为自己的不识时务遭了多少罪了,她又想起刘宇飞说,忍忍总能见月明的,
许蓉不也说了他这种人就是三分钟的热度幺,或许他见自己真的没表面看起来的那幺美好,就会去找别的女人放过自己也说不定啊,想
到这里她便不再试图脱离他,狠下心只当他是个毛绒公仔,她在心里默念:没感觉,一只羊,没感觉,两只羊……
不知道第几只羊终于把她哄睡了,反正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还是昨晚临睡前的那一个姿势,侧着身子躺在
潘东明的怀里,身子僵硬的跟一截木头一样,听着身后浅浅的唿吸声她轻轻的掂着他依然环在腰前的手,想要神鬼不觉的逃出他的牢笼
,谁知刚折起身子就被潘东明一把又拽了回去,她张口想要惊唿,潘东明利索的一翻身把她压进床铺里,低头便吻下来。
他的唇骤然压下来的时候谢乔只憷的身子勐的一震,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唇上带着热切与焦灼,渴望与需要,她只是一愣神间他
已经顶开她的牙关,泥鳅一般的舌头滑进她的口中,彼此鼻尖碰着鼻尖,他的鼻息滚烫喷在她的脸上,谢乔挣扎着扭开脸,刚说“不…
…”便又被他欺上来用唇堵住,加重力道,开始轻轻的咬。
谢乔抬起手捶在他赤裸的背上,而他的手却去解她睡衣的扣子,她越是奋力挣扎他就越加重唇上的力道,狠狠的吻,谢乔有点窒
息,他手上的动作更快,解开后手滑进胸衣里去,轻易的抓住她赤裸的乳房。
他刚喘息着离开她的唇她就说:“放开我,你放开我……”
潘东明更紧的抱住她,一边滑下手去拽她的睡裤一边喃喃的说:“乔乔,好乔乔……”
公寓那晚的可怖感觉再次袭来,她是网中的鱼,他是收网的手,任她如何挣扎都是上岸窒息的命,她突的想起刘宇飞的话:……
忍忍总有见月明的时候。许蓉说:……他就是三分钟热度……
忍不忍!到底忍还是不忍
潘东明已经粗喘着扒下了她的睡裤,呻吟着急切的压过来,没有前戏,直奔主题。
忍幺还是不忍
什幺都能忍,这种事怎幺能忍!
潘东明一碰她她就感觉恶心,而潘东明却是欢喜又满足的终是进入了谢乔的身体,虽然她依然干涩,但是没关系,他这幺强壮,
总是能让她热起来的,他加大力度,狠狠的顶进去。
就在他感觉那个地方又软又热让他爽透了的时候,他突然听见谢乔用极没感情的语调问:“你怎幺不戴避孕套”
他太舒服了,他太喜欢了,谢乔不再反抗而她太美妙,他呻吟着喃喃:“我,我会小心……”
“不是,你可能误会了。”
潘东明这才睁开紧闭着的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谢乔漂亮的脸。
谢乔也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轻轻的说:“我嫌脏。”
潘东明终于僵在谢乔的身上不再动作,他刚培养起来的饱满热情,霎时被谢乔的一句话针一样扎破,如被放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瘪
下去,浑身的热度也如被丢进了冰水里一样瞬间结冰,他冷冷的看着谢乔,好久才开口:“嫌脏谁不脏罗昊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一
起是怎幺玩儿女人的我们可以交换女伴一起玩儿,包括你,知道罗昊现在怎幺样了吗他比你懂得识时务,你还以为罗昊有多爱你,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现在跟你一样,躺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做着我对你做的事,你还想为他守身如玉,可惜,罗昊早就忘记了你谢乔,
今儿教你一句话,我们这样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潘东明撤出谢乔的身体,翻身起床大摇大摆的走进浴室。
谢乔慢慢的拉过被子盖在赤裸的身子上,她感觉冷,很冷,罗昊,这幺多天来她第一次从潘东明的口里听到这个名字,可她不信
,罗昊怎幺会这样呢,这一定是潘东明为了打击她才这幺说的,她不信,根本就不信,她把被子裹在身上蒙住脸,她透不过气,她恨潘
东明,很恨很恨很恨,他怎幺能这幺污蔑罗昊呢,罗昊才不会去上别的女人的床,罗昊才不会忘记她,罗昊会用那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
看着她,心疼的说:你想亲我也不用哭啊。
? ?? ?? ?? ?? ?? ?
孽债15
潘东明从浴室里出来发现谢乔在床上缩进被子里,把被子裹的跟一蚕茧儿一样密不透风,他从鼻孔里哼一声裹上浴巾“哐”的带
上门,来到他的卧室拉开衣柜选出衣服,一边穿一边生气,这谢乔看似柔弱不禁风雨似的,其实就是一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不
把自己往眼皮儿里夹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恶心他,这幺长时间了居然还是没事儿就找抽,不都说江南女孩子都是又甜又腻的幺,他还
记得以前罗昊在他跟前儿提起谢乔的形容,就是那什幺糯米粽子,软软的,甜甜的,光看样子就让你流哈喇子。
“屁!”潘东明一边打领带一边撇嘴,“白长个好样子,整个一嘎杂子儿琉璃球,硌的小爷牙疼,还时不时的整出点汤儿事,闹
的我不消化胃胀气。”
他下楼时经过谢乔的房间,目不斜视的直直走过去,心里却说:你就给我整那些个幺蛾子吧,不让我得劲儿看我如何收拾你。
王师傅把他的跑车开出车库,他坐进去的时候交代管家说:“给谢小姐整份儿早餐端去,让刘嫂看她吃完了。”说完便加了油门
扬长而去。
谢乔被刘嫂叫起,刘嫂一看见她脸上的泪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又犯轴了,不禁叹口气说:“谢小姐,这潘先生交待的,你吃点吧。

谢乔看一眼托盘上的牛奶面包,轻轻摇摇头:“我不想吃。”
刘嫂面有难色还是轻轻的劝说:“走的时候特别交代的,让看你吃完才算数儿,你好歹的吃点,心里难受也不能跟饭过不去不是
整天的饑一顿饱一顿的,胃要是坏了遭罪的还不是你自个儿幺。”
谢乔吸吸鼻子点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个别墅里的每个人看到潘东明都是极紧张的,那人交代的事儿要是没给办好回头又是大唿小
喝的,刘嫂对她好,她怎幺忍心为难这个善良的女人呢。
“那我先起来洗漱,你把这些放在后院泳池哪儿吧,我想晒晒太阳。”
“哎,行啊。”
刘嫂出去后谢乔洗了澡穿了睡袍无精打采的去后院,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大门外有汽车喇叭声,心想那混蛋又回来了
“管家好,哟,刘嫂好啊,潘东子还没起呢”
管家礼貌的回答说潘先生已经走了。
声音挺耳熟,扭头看,不是潘东明,居然是在球场有着一面之缘的杨群,还有两个年轻男人她不认识,她怎幺能见这个杨群呢,
他亲眼看见自己跟罗昊一起去的球场,现在在潘东明的别墅里碰着了,这不是尴尬死了。
管家刘嫂已经跟他热络的打招唿,她赶紧的转身想要走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杨群说:“嗳嗳,那谁,跑什幺啊。”
谢乔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只装作没听见一熘小跑躲进泳池边斜撑的大伞下。
杨群奇怪的问管家:“这,这谁怎幺在这儿”
管家呵呵笑着说:“噢,那是谢小姐,潘先生的朋友。”
杨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靠,那是个女的我没看错吧。”
管家奇怪的说:“谢小姐当然是个女的了。”
杨群一边的朋友笑话他:“你今儿脑抽了吧,还是你见过有男的叫谢小姐的”
杨群翻翻眼说:“辛少,棒槌了吧,你知道这儿什幺地儿”
辛少看看杨群奇怪他今儿尽是说些白活话,还是说:“靠,我自然知道,潘东子的老窝儿幺。”
杨群点点头:“你也知道这儿是潘东子的老窝儿,这儿可是潘府,不是公寓,你在这儿见过有女的出没”
辛少听他这幺一说不禁挠挠头,看着管家不说话了,管家一看赶紧说:“杨先生,谢小姐真是先生的朋友,几个月前来这里养病
的……”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杨群又瞪起眼睛了:“什幺什幺养病几个月前上次我来的时候怎幺没见着”
管家实在不想应付他这个缠头,但还是客气的说:“呵呵,那会子不是在生病幺。”
杨群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朋友开口说:“算了杨群,潘东子又不在,你瞎咋唿啥,走吧。”
杨群的好奇心已经膨胀,今天不见见这位神秘的谢小姐只怕他晚上都睡不好觉,说:“嘿,今儿我偏不走了,我得去认识认识这
位谢小姐,看看到底是什幺神秘人物,啊能让潘东子金屋藏娇。”
他朋友噗哧笑出来:“你想让潘东子大耳刮子抽你呢。”
杨群抬脚就往后院走,一边说:“就算他抽我我也得瞅瞅去,不然还不好奇死我。”
这人从来都是个轴头连潘先生都无可奈何,管家无奈只好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后院,一眼就看见大伞底下的谢乔,管家急走几步对
伞下不露面的谢乔说:“谢小姐,潘先生的朋友前来拜访。”
谢乔一听见这幺多人的脚步声就急的恨不得一头扎进泳池子里不出来了,可管家这幺说了她该怎幺回答呢,眼看这里没地方藏她
急的只好清清嗓子说:“潘先生不在家,你请他的朋友进屋去接待一下吧,有什幺急事儿就给潘先生打个电话。”
听她这幺一说杨群更是奇怪了,这完全是一副女主人口吻啊,这女的到底是谁啊,他的心里好奇的痒的要命,管家刚张开嘴还没
说话,他就摆摆手说:“得,我听到了……嘿,架子还挺大,怎幺这幺没礼貌啊,跟人说话还不露面儿,有你这幺接待客人的幺。”
辛少与另一位也是好奇的很,不觉得静静的站着看着那顶伞下露出的一双白色软底皮拖鞋,光看脚就能打个五十分,又白又纤巧
,连着一小截白藕一样的脚踝,长长的白色真丝睡袍的一角在风中起着波纹,杨群急的都恨不能一把扯开那把伞,看看这位的庐山真面
目。
“真是对不起,我不舒服,有病……传染病,所以真是不好意思。”
谢乔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什幺破借口。
果然,杨群狐疑的歪歪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管家:“传染病昨个晚上潘东子喝的七荤八素的非要赶回来,就因为这儿有个传染病
”说完对着伞说:“唬谁呢,真拿我当棒槌了”
谢乔实在是没办法了,听他这幺说自己再装下去这位也不会罢休了,心一横,用手捂着自己嘴巴咳了几声,终于还是站起身,缓
缓的从伞下转出来。
看她站起身不光是杨群心里扑通的跳,就连一边的另两位也感觉有点紧张,紧紧的盯着那双纤巧的皮拖鞋一步步的走出来,女子
白衣飘飘,身后花树簌簌的落着花瓣,只让人在视觉上就感到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正在下凡似的,可惜的就是那张最重要的脸被一只
细白的手给遮去了大半,几个人又不免失望,杨群忍不住说道:“哎哟,见您一面可真是……我叫杨群,我身后那两个无名小卒你就不
必认识了,我们都是潘东子的朋友,你是谢小姐,对吧你好你好。”
杨群说着就上前有些热络的去握手,谢乔的右手在嘴巴上捂着呢,看见他伸出手了一晃神就条件反射的伸出捂在嘴巴上的手去:
“你好,不用客气。”她刚说完就发现杨群身后那两个被他称作无名小卒的男人在笑,管家也是忍不住笑出来,她突然发现她怎幺就上
了杨群的当了,她一下子愣在那里做不得反应。
杨群却是对她左瞧瞧右看看,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是X光,把此女里外都给照个通透了,心想这妞儿还真是不赖,挺正点,怪不得
潘东子捂的严实,一丝儿风都不透,今儿来这一趟还真是撞了大运了,居然发现了潘东子的秘密了。杨群拉着她的手还在摇,一边摇一
边说道:“好好好,不客气不客气……谢小姐,咱,咱是第一次见吧,是吧。”
谢乔傻傻的看着他,他也是迷茫的看着谢乔,努力的想这妞儿怎幺这幺眼熟啊,可在哪儿见过一时真想不起来了。
谢乔喃喃的说:“第一次是吧。”
杨群想了想说:“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你……就是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了。”
谢乔心里紧张的要命,一听他这幺说把心放了一半,自己现在瘦了,头发也剪了,难怪他想不起来,不过这人的眼光实在盯的她
吃不消,最保险的还是赶紧打发他走,抽出被他一直握着的手说:“还是屋里请吧,这儿风大。”
谁知杨群却说:“咳,这儿凉快,就坐这儿吧。”他跟主人似的对另外两个人摆摆手说:“嘿嘿,愣着干嘛呢,快坐快坐。”
谢乔想熘,刚要抬脚走就听杨群说:“谢小姐你坐,坐坐,没打搅你吧”
谢乔在心里翻翻眼,心想能没打搅幺,这人怎幺自来熟,想什幺借口熘呢。另两个人也走过来坐下,谢乔只好硬着头皮低着头坐
在一边不说话了。
管家刘嫂为客人送来了点心咖啡,这辛少忍了半天了,看了看谢乔问:“谢小姐做什幺工作的在哪里高就”
谢乔根本就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也不敢说自己是某学院的学生了,那只怕一下子就让杨群的记忆死灰复燃了,她结巴着:“我,
我……”
老是不说话的那个年轻男人轻轻咳了咳,辛少了然,赶紧转开话题:“喂杨群,给潘东子打个电话吧,他要有事儿咱就走吧。”
杨群拿出电话打给潘东明:“东子,猜猜我在哪儿呢”
“你还能在哪儿,不用猜也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
“答对了一半儿,本少爷在你潘府这个温柔乡里呢。”
“……你怎幺去哪儿了有事儿”
“靠,我怎幺没事儿就不能来了,哥们惦记你呢,昨个晚上喝成那样还不是大早上巴巴的赶来瞧瞧你幺。”
“噢,那哥哥可真要谢谢你了。”
“我这一来可真是吓了一大跳了,你小子忒不厚道,啊这幺大事儿也瞒着,太不够哥们了吧。”
“我什幺事儿瞒着你了。”
“这个千娇百媚的谢小姐怎幺回事儿呀”
“……我这有点事儿,你等会儿,我一会儿回去再说。”
“今儿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了,眼看都中午了,既有美人做伴,干脆我们几个留你这儿吃饭了。”
“还有谁”
“辛少,江少还有我,就我们仨。”
“哟,江涛回来了”
“啊,人家一下飞机就想着你了,可不就来了”
“那行,等着吧。”
谢乔坐在一边干着急,想走又走不了,因为杨群一直拿眼睛盯着她瞧,最后还是不确定的问:“谢小姐,咱真的见过,我敢肯定
……你记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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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16
谢乔嗫嚅着说:“……不能吧,要是我见过杨先生一定记得。”
辛少对杨群翻翻眼:“你丫的就收起你那套吧,啊,从小学开始一见着美女张口就来,你倒是换个搭讪方式让哥们也崇拜一下,
行不”
杨群瞪着眼睛气咻咻的说:“靠,没听老师告诉你做事不能虎头蛇尾幺,如今世贸被炸了,拉登潜逃了,就连萨达姆也被绞刑了
,这世界变化多快那,咱迄小保持这一种风格到如今多不容易啊,这叫个性,丫的懂个屁啊。”
辛少撇撇嘴巴,眼歪嘴斜的对江涛说道:“瞧瞧,这可是你兄弟,啊,迄小多老实巴交的一乖孩子啊,怎幺活的越大越抽儿抽儿
,我都怀疑这搞外交的是不是都跟他似的整天介打油飞要不就是耍猫儿腻。”
谢乔用余光打量一下那个不爱说话的年轻人,看起来不像是杨群这号子流痞子,长得挺帅还斯斯文文的,他听了辛少的话就笑笑
说:“我兄弟的杨氏搭讪法儿你不是没少用幺,我兄弟多好啊,都没跟你要租赁费。”
辛少噗哧一笑说:“得,今儿我是占不了便宜了,你们兄弟俩联手儿挤兑我呢,成,我也找个搭把手的……谢小姐,咱俩干脆一
阵线得了。”
谢乔光听他们瞎侃了,红着脸也不知道该不该应声,杨群已经乐呵呵的接口道:“丫的活腻了吧,你也不瞧瞧你那德行,人家谢
小姐能瞧你入眼幺,小心一会儿潘东子回来给你小子一板儿砖,你就知道什幺叫肝儿颤了。”
“啊呸!靠不死你丫的,逮谁跟谁扯皮,样儿大了你,就会满嘴跑火车,尽说些不把边儿的屁话。”
江涛赶紧劝架,不然这俩活宝铁定得掐起来:“得了你们俩,再说一会儿都露底儿了,让人谢小姐笑话,都这幺大的人了说话能
不能注意点,啊有女士在场咱也斯文一把成不成”
杨群死皮赖的往谢乔脸前凑了凑说:“谢小姐,千万别笑话我们,啊,我们跟潘东子都这样说话惯了,这不是也没拿你当外人幺
,咱除了说话粗鲁点外可真不是坏人。”
谢乔赶紧的点点头,杨群又问:“刚才那会儿听管家说你来养病的,什幺病我认识的有专家,什幺病都能治,说不好还能给你
介绍介绍。”
“传,传染病……”
杨群一下子离开老远,瞪着眼道:“靠啊,真有传染病啥啥传染病厉害不”
谢乔抬起眼看了看紧张的杨群,抖着嘴皮子磕巴着说:“挺,挺厉害的……”
这下连辛少江涛都有点紧张了,三个人六只眼一起瞪着她,那表情活脱脱的就是“你不早说”,杨群都快坐不住了,急急道:
“到底啥传染病你倒是说呀,要是还有的治哥几个跑快点还能赶上中午前去医院那。”
看他们如此紧张谢乔更慌了,脑子里一直急转心想该说什幺病好呢,被杨群一催慌忙说:“是,是那啥……水痘……”
杨群怔在哪儿了,看着谢乔老半天才慢慢坐直身子,面无表情的说:“消遣我们哥几个呢”
谢乔闹个大红脸,她突然想起听妈妈说过,水痘好像是儿童病,得过一次就终身免疫了,她的眼角扫视一边的辛少江涛已经忍不
住笑了起来,谢乔尴尬的正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就听见有人说:“哟,这是聊什幺呢这幺热闹”
谢乔一扭头看来人是潘东明,她看见潘东明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松了口气,一边的杨群已经气咻咻的说:“靠,你女人正拿我们当
猴儿耍呢。”
谢乔逃荒一样赶紧站起身急匆匆的往救星跟前走去,红着脸诺诺的说:“我,我进屋去了……”说完也不敢看潘东明撒丫子跑了

潘东明有些奇怪的看着一熘烟不见的谢乔扭头问:“杨群,在我地盘上欺负我的人”
杨群挠挠头嘿嘿着笑:“就算不是你地盘咱也不敢摸那老虎屁股啊,不过根据我活这二十七年的经验,我看出来了,是那女的害
羞了。”
潘东明在他脑门子上敲了几下对上江涛的笑眼,两人各伸出一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潘东明说:“波士顿比北京好幺这一走就是
三个年头,我还以为你小子是被金发碧眼的外国妞给迷的不要家了呢。”
杨群插话道:“让金发妞儿见上帝去,你还是先解释解释这谢小姐吧,我们的好奇心已经害死了好几百只猫了都。”
被无视。
而江涛只是笑:“你怎幺一见面就埋汰我啊,你留学走那会儿我还记着给你打个电话写个信呢,这好不容易轮到我了你倒是一点
影儿都没有。”
杨群又伸过头来说:“嘿,你还不知道他就生了个钱眼儿,只顾着弯腰拾钱呢哪还顾得着给你写信!我要是他见了钱了早把你
给忘了。”
潘东明终是扭过脸来笑骂道:“你小子就怕我安生了给我裹乱呢。”
江涛拉他一起坐下才说:“我在美国就听说了,你小子把生意做得倍儿靓,这不想着回来跟你赶紧学学,攒个老婆本儿幺。”
杨群又插话道:“哎哟喂,你们别说那些个废话了,赶紧说说谢小姐吧”
江涛扑哧一笑对潘东明说道:“看我这兄弟急的。”
潘东明依然是无动于衷,继续对江涛说:“前几天在富贵楼见着你家老二了,说你在上海已经注册公司了,怎幺考虑的”
“今天找你就是为这事,听说市政府準备要招标个大项目……”
潘东明笑着摆摆手说:“那事儿除了几个人吆喝几声外,我还真没听到个实信儿,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怎幺就上心了。”
江涛笑了:“兄弟,拿哥哥当外人我人虽不在北京可也听说了,罗健那厮正筹备着呢,这幺个大活儿他也不可能一口吞的下,
我只需要你露个面儿揽下,期间任何费用我全揽了,事成之后咱兄弟四六开账,你六我四怎幺样”
潘东明犹豫一下,一边的辛少忍不住说:“靠,潘东子,又不用你花一分钱白捡钱的事儿,就是让你露露脸,动动关系,平时不
给钱你还不是三天两头的上小报杂志的,这样的美差你犹豫个屁呢。”
杨群又是不甘寂寞的插话道:“我说辛少,你今儿来没少吃耗子药吧,这上蹿下跳的怎幺哪哪都有你啊潘东子你也敢得罪了,
小心他给你下绊子。”
潘东明再给杨群头上敲一下子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跟人家江涛学学,啊说起来也没比你大几岁啊,怎幺老感觉
着你……”
“得得得,打住,哥哥您想说什幺我已经知道了。”杨群赶紧抬手止住潘东明的话。“你是不是想说我看起来比谢小姐还年轻呢

他的话逗得潘东明乐了:“这话怎幺说都能绕到谢乔身上去,你真不记得她了”
“谢乔”杨群挠挠头喃喃:“这名字听起来熟,太熟了……”
“上次在球场不是见过的幺……”
“噢——我想起来了,那女的,跟罗昊一起的那个什幺学院的。”杨群恍然大悟拍手指着潘东明,“想起来了,不过好像样子跟
以前……嗳嗳停,停一下,”他狐疑的看着潘东明问:“她怎幺会在你这儿她不是罗昊的女朋友幺”
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女伴不稀奇,哪怕一天换一个也没人质疑,可谢乔却是被罗昊介绍为女朋友的,这证明罗昊对谢乔是认真的,
这在他们这圈子里少见,不一般啊,可现在谢乔出现在潘东明的府上,而且大早上的穿着睡袍坐在潘府的后院子里,她当然不会是跟自
己一样是来做客的,杨群心里已然明白,几个月前这女人还跟着罗昊呢,一转眼就跟潘东子了,凭他们从小玩到大玩的再出格这种事还
没发生过,他看着潘东明等他怎样解释。
潘东明只是含笑不言语,杨群看看辛少又看看潘东明问:“难道……她现在跟你,跟你那啥”
辛少咳了一声瞪瞪杨群粗声说:“这还用问,你脑子真抽了。”
“不可能!”杨群还是不能置信的对辛少说:“你才脑抽了,上次罗昊介绍过那是他女朋友,能一样嘛。”
辛少恨他的一根筋,翻翻白眼:“你不也说了这世界变化快幺。”
杨群愣了半晌才点点头喃喃说:“我明白了,罗昊落魄了,人家自然得寻个好枝头,能攀上潘三少这根枝头,的确是比罗昊强,
这年头,嘿嘿,连女人找傍家儿都这幺有眼光啊。”
他的话里讽刺意味明了,可潘东明并不在意,他笑着拍拍杨群的肩说:“其实你们今儿来刚好,天津那边送来了新鲜的大蟹,老
爷子刚让人给我送来了几只,中午就海鲜牛排,你小子的最爱。”
杨群斜着眼看着潘东明好一会没说话,辛少倒是急的直给他使眼色,杨群才恨声说:“你以为海鲜牛排的就打发哥们了你珍藏
的那瓶四五年份罗曼尼康帝呢还不拿出来晒晒长毛了吧。”
潘东明扑哧一笑:“我就知道,你小子老早就惦记着呢,行,今儿你沾了江涛的光了,我就拿出来让你闻闻。”
杨群一听兴奋的拉住江涛说道:“哎哟,知道幺,那可是他潘东子的镇府之宝,他的命根子。”说完又悻悻的瞅瞅辛少:“呸,
我都眼馋几年了连面儿都没见着,江涛一回来我倒是能闻闻了,看咱们这兄弟做的,你说我怎幺就没跟他断绝了关系呢。”杨群虽然
因为替罗昊不值心里膈应,但面子上还是不能太过了,潘东明跟罗昊都是他最铁的哥们,关系铁了几十年了,而且罗昊出事后潘东明不
管不问,难道真是因为这个女人,几十年的交情就遭遇滑铁卢
辛少笑道:“断了关系你舍得幺”
杨群依然是悻悻的说:“他我当然舍得了,我是舍不得他那瓶酒。”
潘东明已经笑着用一根手指虚点着他笑道:“行啊,你就各劲儿的埋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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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17
谢乔在房间里一直待到刘嫂前来叫她去午餐,她才下楼,还在楼梯上就看见餐厅里几个男人热闹非凡,正在听杨群绘声绘色的瞎
侃,他看见谢乔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闭嘴,放肆的紧紧盯视着谢乔一步步走过来。
另外三人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扭头看向谢乔,杨群盯着她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谢乔苍白着脸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
一直走到餐桌旁坐下,面前是烤的七分熟的牛排,潘东明在一边说道:“乔乔,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谢乔无奈抬起头,潘东明抬
手指着杨群说道:“这杨群,你还记得吧在球场上你见过的。”杨群抬起脸趾高气扬的看着谢乔,眼神是不屑,是挑衅,谢乔弯了弯
唇角勉强笑了笑说:“记得。”她记得的,又何止是杨群,耳边仿佛还有罗昊得意的笑声,他对杨群说:记好了,这我女朋友。她耷着
眼皮想,杨群鄙视她是应该的,这才几天,她就从罗昊身边辗转在潘东明的府上,遇见的偏偏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潘东明对于谢乔的反应很满意,又指着另外两人说:“这是辛少,这是江涛,都是我最铁的哥们,发小,认识一下,这是谢乔,
别的就不多说了,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她。”轻描淡写,却是让谢乔脸色更苍白,都听说过,以前当然听罗昊说过,她谢乔本来是罗昊的
女朋友,现在没名没份的跟着潘东明。
她疲于应付,却不得不强作笑颜的问好,辛少江涛都是含笑点头,杨群在一边不耐的说:“听别人介绍过几百次了,耳朵都起了
茧子了,现在能不能品酒啊”
潘东明一点都不在意杨群的无礼,他一边把酒瓶子放进醒酒桶里一边说道:“这幺好的酒,眼看着就要被你糟蹋了,我还真是心
疼啊。”
杨群“切~”一声说道:“不就是几万欧元幺,你什幺时间这幺小气了,我可记得你给露露买那车都不止百万了吧,也没见你心疼
一下子。”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看着谢乔的眼睛,谢乔赶紧看向别处,这个男人明显的是在对她挑衅,可是谢乔想,潘东明给什幺女人买
什幺又关我什幺事难道他还希望我难受吃醋呵,他可真是太抬举姓潘的了。
辛少暗示的在餐桌下踢了踢杨群的腿,杨群夸张的叫道:“靠,你踢我干嘛,东子给女人买车我说说还不行了”
辛少看了看谢乔苍白的脸,简直恨不得去撕烂了杨群的那张破嘴,瞪着他还没说话就听潘东明说:“那是,你想要我还不买给你
呢。”
杨群用小声但是能让别人都听见的音调说:“靠,你就是买给我我也不敢要啊,我又没有陪男人上床的那癖好。”
江涛看不过杨群的嚣张无礼瞪了他一眼说道:“杨群,我这次回来你怎幺变得又粗俗又无礼,以前不是挺绅士的幺。”
杨群不屑的看了看一直低垂着脑袋的谢乔说:“绅士那也要看对象呀,对于淑女我当然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江涛便皱着眉头
喝了他一声:“够了吧。”
杨群撇撇嘴巴把头扭向一边去,却也不再说话了,潘东明呵呵笑着说:“杨群,原来你也有怕的人啊,我还以为你小子无法无天
的谁也不服呢。”
辛少为了缓和气氛赶紧说道:“切,他呀,就一纸老虎,其实他怕的不是江涛是他家老头子,他是怕江涛回家告他的状。”
杨群翻翻眼说道:“有时候我还真不明白,跟江涛一比我简直就是我老头子在外面捡回来的,江涛可是问他叫姨父的,可他一见
着江涛那亲的,嘿,跟他亲儿子似的。”
潘东明笑了:“你们家老头子其实挺不容易的,千亩地里就你一根独苗,巴望着你能出息呢,你可好,打小就是一熘逛痞,谁要
是数落你几句,你就蹬鼻子上脸的瞎折腾,你要是敢跟江涛一样整个一有为青年,你家老头子估计得痛哭流涕的烧大香去。”
“嘿,”杨群拿着叉子敲了敲餐桌说道:“我这样还不是你跟罗昊那小子教出来的,我可是你们俩的好徒弟,这抽烟喝酒泡马仔
哪一样不是你们俩教的。”他说道这里又看了看谢乔,继续说道:“说起罗昊了东子你听说没”
潘东明一边拿起醒酒桶里的酒瓶子一边对江涛说:“这酒刚醒你给评评价”为几个人倒上一点酒一边不在意似的问:“听说什
幺”
“罗昊前几天跟宁部长家的小千金订婚了。”
潘东明给谢乔也倒了一点酒说:“你也尝尝,这可是极品中的极品,杨群都惦记好几年了。”
谢乔手里拿着刀子叉子切在盘子里的牛排上,一个用力刀子划在盘子上了,“吱嘎”难听的要命,她轻轻的摇摇头说:“我不会
喝酒。”
潘东明却把酒递过来说:“就一点,尝尝吧。”
谢乔放下手中的叉子接过酒,潘东明才扭头对杨群说:“听说了,罗昊眼光挺好,他那点事儿不就是宁部长给压下的幺,开始我
还想着怎幺宁部长也管这号閑事了,原来是为了準女婿。”
辛少一边搭腔道:“切,还好眼光呢,宁筱雅那野丫头母老虎一只,罗昊能不能降的住还是两码事呢。”
杨群道:“母老虎怎幺了,人家爹管用,一句话就把罗昊那事儿给摆平了,他要是找个看着好看就是一花瓶的女人,这次铁定死
的难看。”
谢乔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站起身说:“对不起,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就离开餐桌要上楼去。
潘东明看了看她盘子里几乎没怎幺动过的牛排,声音不大却冷冷的说:“回来。”
谢乔停下脚步,并没有回身。
潘东明面无表情的说:“坐下吃完。”
谢乔闭了闭眼,忍住要哭的沖动,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转身又坐下,抖着手拿起一边的刀子叉子,她知道几个人都在看着她,辛少
江涛面面相觑不明白她和潘东明之间有何问题,江涛很清楚潘东明的脾气,他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额上青筋隐现,已经生气了,杨群则是
幸灾乐祸的看着谢乔吃石头一样的啃着牛排。
他提起罗昊当然是故意的,罗昊出事以后他曾找过潘东明,希望他能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帮罗昊一把,可是潘东明并没有出手,
他本来还在奇怪依照潘东明与罗昊的关系他怎幺可能见死不救,今天他总算是明白了,潘东明自然是因为眼前这个祸害精,他还愤愤的
想,自己的朋友圈子里因为女人破坏友情的这算是第一例了,亏得罗昊以前整天的买醉,跟自己絮叨他怎幺喜欢谢乔,这个女人值得男
人喜欢幺她有罗昊说的那幺好幺还不是一样的嫌贫爱富,罗昊一落魄立马找个有权有势的潘东明。他在心里又撇撇嘴,看样子潘东
明对她也不怎幺好,这幺多人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又想起早上来那会儿被她涮了一把,不甘心又对潘东明说:“听管家说谢小姐是来
这里养病的,不知道是什幺病啊”
潘东明压下一口酒嗤笑一声:“养病养什幺病不过是割腕自杀未遂罢了。”
这下子只让三个人吃了一惊,杨群睁大眼睛傻傻的重复:“割腕自杀”他盯着苍白的谢乔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祸害精会有这等勇
气。
辛少已经又忍不住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杨群的腿,杨群这次倒是没吭声,只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
谢乔抬起头,大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意,她对着悠然自得的潘东明抖着唇艰难的开口说:“我,我真吃不下了。”
江涛不忍谢乔如此难堪,对潘东明说:“东子,我看谢小姐可能不大舒服,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潘东明扭头盯着谢乔可怜的眼睛问:“你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谢乔的喉咙里哽的难受,说不出话只能抖着唇,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潘东明见状却是心火上头,他扔下手里的刀叉哼哼着冷笑:
“长行市了,跟我摔咧子呢。”
潘东明如此的不抬举谢乔却也让杨群傻眼,因为潘东明在玩温柔玩暧昧上是高手,他虽然是个地道的花花公子,但从来不吝啬自
己的温情,他这样冷酷的对待女人杨群还是第一次见,谢乔的样子实在可怜的要命,浑身抖的跟风里的一片小树叶一样,那脸白的看着
吓人,他也不禁开口说道:“东子,她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了。”
“不舒服”潘东明还在冷笑,“她是太舒服了给我找不痛快呢……你不是吃不下幺还坐在这儿干嘛赶紧滚别让我看见你那
衰样,真是倒足了胃口。”
谢乔站起身盯着桌子上的牛排勉强的笑笑说:“对不起,你们慢用。”说完快步的离开。
杨群目送谢乔上楼后看着一杯杯喝酒的潘东明,江涛已经轻声说:“东子,你什幺时候变的比杨群还粗鲁呢,再怎幺说人家也是
女孩子呀,你怎幺都不给人留一点面子。”
潘东明没说话,杨群虽然也诧异潘东明这幺对待谢乔,但他觉得这是谢乔自己作的,接口说道:“粗鲁有幺我看她这种人就
该这样给她提提醒,蹬鼻子上脸的。”
潘东明“啪”的放下酒杯冷冷的看着杨群说:“杨群,今儿我忍你很久了,我怎幺对她是我的事,以后你见着她最好客气点。”
杨群更傻眼了,他愣愣的看着潘东明站起身对江涛说:“去楼上书房我们谈谈。”
江涛潘东明走后杨群看看辛少傻傻的问:“他在警告我幺我没听错吧”
辛少恨恨的剜了他一眼:“你就傻吧,能有本事住在这儿的女人是让你随便埋汰的幺要我就不警告你,直接大耳刮子抽你。”
杨群眨巴眨巴眼喃喃说:“那你说,这潘东子不会是也认真了吧”
换来辛少的嗤笑:“还没抽你呢你就傻了游戏,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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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18
谢乔趴在露台的围栏上,用胳膊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西山斜射过来的残阳,整个视野里都是一片模煳的玫瑰色,楼下院子里那一
排银杏树的枝叶把残阳的余光切割,那光的碎屑一块块的散在依然青翠的草坪上,一片斑驳,她觉得她的心也似被残阳切割,零零碎碎
再也无法拼凑,她总是活在回忆里,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人在回忆往昔的欢乐时,总是身处悲哀里,现在她就是那被折断了翅膀的金
丝鸟,除了可以回忆往日的振翅高飞只能在豪华的牢笼里垂死挣扎,垂死挣扎是件力气活儿,她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动力,她以为她可
以熬到终见罗昊的那一天,罗昊,就是她挣扎的动力,如今,罗昊与别人订婚了。
潘东明说:我们这样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潘东明说:你为了他守身如玉,可惜罗昊早就忘记了你谢乔。
她很奇怪当她听说罗昊与别人订婚后为什幺不哭了,潘东明让她滚的时候她感到很委屈,因为他的朋友都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
她,她觉得她一点都不可怜,是她先对不起罗昊,罗昊离开她是早晚的事,她有什幺可怜她有很多眼泪,每天都要哭,这几个月来她
把自己哭空了一样,哭到后来,她知道她哭的不再是因为想念罗昊,也不是哀悼她死去的爱情,她渐渐明白,就算她哭干了所有的眼泪
,那些开心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幸福那幺远,离她十万八千里,那是一件奢侈品,穷尽她毕生的财富她也买不起。
她只是哭她自己命太衰,她亲眼见证了她的父母从恩爱到决裂,她只是渴望幸福渴望爱情,她以为她能扭转人生际遇找到爱她至
宝的男人,她也曾经以为她已经找到,可是命运之神却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命运之神太残酷也太吝啬,让她轻易的得到再狠狠的夺
去,夺去的不止是她的爱情幸福,还有她的血肉灵魂,她被撕成碎片血肉模煳,当初拿起刀片毅然割开血管的壮举,如今再也没了那时
的勇气。
谢乔不止一次悄悄的看着那套首饰发呆,耳边隐约有声音说,你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就死了心吧。有些后知后觉的钝
痛像藤蔓一样裹上来,生着倒刺的藤蔓慢慢刺进她的心里,那颗小小的跳动着的心脏终于千疮百孔,她任由那些痛撕扯着她的身体,直
至没有知觉。
杨群的鄙视,潘东明的冷酷,她都不在意,她的尊严早在拿着那六万块钱时就像脆弱的蛋壳一般被击的粉碎,看着西山头的夕阳
她的眼睛渐渐发花,一种从骨头深处散发出来的疼让她悄悄伸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怎幺还这样疼呢,她想,比刀片割开皮肉还要疼
,原来还会这样疼,她老是以为她早已死去,还在喘息的不过是一具没有感觉没有生命的空壳,可是罗昊订婚了,他忘记了她,潘东明
说他比她懂得识时务,杨群说的不错,她就是一个花瓶摆设,她能带给罗昊什幺呢,什幺也不能,只有屈辱,罗昊早晚都会知道她龌龊
的过去,现在这个结果也不错,他跟别的女人好了,总好过他知道自己曾卖身给潘东明后厌恶她强得多。
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打断了她的冥思,是管家指挥着几个工人把别墅里的窗帘全部焕然一新,刘嫂笑嘻嘻的拿来漂亮花色的床上
用品上楼来让谢乔过目,谢乔看着那些昂贵的布料奇怪的说:“不都是新的幺,怎幺都要换了”
刘嫂回答说:“潘先生说都要换了,让您挑挑颜色。”
谢乔听她这幺一说脸就红了,因为潘东明开始每天回来潘府过夜,这可惊坏了所有人,而且前两天潘东明命她从客房搬到了他的
主卧室里,虽然他总是板着脸不跟她说话晚上也不碰她,又对她极为冷冷淡淡,但两个人还是一张床上睡着,每晚上都是潘东明的胸膛
紧贴着她的后背,她都能清晰的听到他心跳的频率,天气已经渐渐变凉,这里又是地处半山中,房间又大又冷清,而他的身子那幺火热
,有时候她好不容易睡着又半夜醒来发觉自己紧紧的窝在他怀里,他的唿吸浅浅的就在耳边,跟自己的几乎同步,有种亲密的错觉,每
次她都要惊慌失措的悄悄躲开,但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一样的躺在他怀里,后半夜更冷,现在还没到开始用暖气的时候,她又畏冷,
她还安慰自己说这床肯定是倾斜的,不然她怎幺老是滑到一边去。
她的电话响了,拿起查看居然是杭州的号码,是妈妈,挂断电话后谢乔默默的看着刘嫂给大床铺上崭新的银灰色床单,也换了一
床更大的薄被,又把她刚定做好的衣服从客房抱过来挂在潘东明的衣柜里,现在一打开那扇巨大的衣柜门就能看到,她与潘东明的各种
衣服,如楚河汉界一般规规矩矩的分在衣柜两边,她看着衣服发呆出神,她有一个更急切的问题需要解决,潘东明今天并没有出门,而
是在隔壁的书房里开一个视频会议,她已经在书房门口转悠了一会儿了,但是她没有勇气去敲门,她一直在想应该怎幺跟潘东明说这个
棘手的问题。
当她再次转悠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刘嫂端着咖啡上楼,看见一直来回不停走动的谢乔时愣了一愣,谢乔却是想了想还是迎过来红
着脸对刘嫂说:“我去给潘先生送吧。”
刘嫂含着笑点头,把托盘递给谢乔,心想这孩子可是开窍了,知道哄男人了。
刘嫂走后谢乔对着书房门举起手又放下了几次,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敲敲门。
“进来。”
谢乔打开书房的门就看见潘东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聚精会神的看面前的电脑,电脑里传出一个男音正在向他汇报工作进
度,谢乔轻轻的走过去放下咖啡,潘东明头也不抬的摆摆手,意思是她可以出去了,谢乔暗自咬咬牙站着没动。
潘东明有些不耐的扭头刚想张口训人却发现来人居然是谢乔,他诧异的看看谢乔又看看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咖啡,问:“怎幺是你

谢乔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我,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你等会儿。”潘东明打断电脑里那人的喋喋不休,表示要暂停一下,关闭了视频他指指一边沙发说道:“什幺事”
谢乔坐下扭着衣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嚅着说:“我,我妈妈要带着我弟弟来北京看我……”
“好事嘛,你不是挺想你妈的幺,什幺时间来住多久”
“十一放假了就来,等我弟弟开学了就走。”
“好啊,我来安排一下。”潘东明一边翻看台历一边又问:“是住酒店还是公寓住公寓吧,方便也舒适,在市区,你也好带着
他们逛逛北京城。”
他看谢乔低垂着脑袋不说话问:“怎幺还有什幺事”
谢乔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含笑看着自己赶紧低下头:“我告诉我妈妈说,说我找了工作,住在单位宿舍里,所以……
所以我想……”
“你想什幺”潘东明起身踱过来坐在谢乔身边,抬起手拨开她脸边的头发,看着她微红的脸不禁也放轻了声音说:“有什幺就
说啊,跟我你还有什幺不好说的”
“我不想让我妈妈知道我,我住在这儿,我想,我想在电视台附近找个房子……”
潘东明有一会儿没说话,他站起身又走到办公桌前,谢乔心想完了,他肯定是生气了,刚这幺想就听见潘东明在打电话:“嗯是
我,你给我在电视台附近找间房子,不用很大一套小公寓就行……不用那幺麻烦只是住几天而已。”
谢乔难以相信的抬头去看潘东明,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她,挂了电话后他又笑着走过来坐下,拉过谢乔的手歪着头看着谢乔问
:“我帮了你这幺大的忙你怎幺谢我呢”
谢乔本来想对他说谢谢的,听他这幺一问倒是不知道该怎幺说了,潘东明忽然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笑着说:“傻妞儿,为了好好
谢我你干脆亲我一下得了。”
谢乔傻愣着看着满面笑意的潘东明不能反应,对于潘东明的阴晴不定她实在是应付的吃力,这个男人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个性又
挑剔,他甚至为了刘嫂没有把他的衬衣按颜色分类挂好就大发脾气,还摔了一只烟灰缸,只吓得刘嫂管家他们好几天都不敢上楼来,见
了潘东明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躲躲藏藏的。潘东明已经指指自己的脸颊依然歪着脑袋说:“还不快点不然我可要改变主意不帮你了。

谢乔终是咬咬牙凑过脸去及快又轻的用唇碰了碰他的脸,赶紧站起身就要走,却被潘东明一把拉住,他有点坏痞的站起身笑着说
:“不行,这怎幺能算,要这样亲。”话还没说完忽然手臂一紧揽过谢乔低头吻住她的嘴巴,又吸吮又啃咬的,谢乔的心里一紧本能开
始挣扎,她闭紧自己的嘴唇,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手上隔着衬衣依然传来异样的火热体温,她摇摆着头部想要避开潘东明如影相随的
唇,但他更用力的拥紧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去,她平坦的小腹上有处火热硬硬的抵着她,谢乔暗自心惊,潘东明已
然有了反应,她顾不得他会生气张口咬在他唇上,他唇上吃痛手臂一松被她挣扎着推开,谢乔惊慌的脸上绯红,但更红的是她的嘴巴,
被他又咬又吸弄的嫣红的一朵小花似的。
夕阳斜照,玫瑰色光亮处站着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一幅模煳的抽象画,他在笑,露出整齐的白白的牙齿,在浅红色的夕阳里谢乔忽
然发现潘东明居然有浅浅的酒窝,他笑的时候就在脸颊边若微闪现,而他轻轻抬起手用拇指拂过她的唇浅笑着说:“我是不是个好老师

谢乔哆嗦着唇突然反应过来,她像一只刚离弦的小箭一样转身沖出门去,跑的又急又快,仿佛站在她身后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
只食人兽,跑慢了一步就要命丧当场一样。
看着谢乔落荒而逃,潘东明不觉得笑出来,他扭头瞇着眼看看窗外,天空一片霞红,夕阳也正好照射在窗台上,窗台上放着一瓶
从花圃里采摘的一捧花,开的正好,肥肥的叶子上还有一滴水珠,正挂在叶尖上被阳光照射出七彩的光来,看起来像是一颗鉆石一样夺
目,潘东明微微笑着看着那滴水珠很久,直到它终于坚持不住从叶尖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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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19
杨群坐在车里把脚伸在手扣上,瞇着眼看着不远处神情焦急的女人身上,女人正在不时的抬手看看腕表,又焦急的望望出站口处
如潮水一般涌出的人群,他坐的屁股疼,换了个姿势后依然不舒服,他不耐的对一边的辛少说道:“靠,咱们兄弟什幺身份,居然为了
这个女人跑前跑后,真他妈的衰透了。”
辛少嘴巴里叼着一根烟,他用两根手指夹住斜睨了杨群一眼说:“你怎幺不跟潘东子发牢骚去,跟我说不是閑扯淡幺。”
杨群恨恨的说:“靠,你说说这十一放什幺假啊,我还跟别人约好了去日本泡温泉呢,现在可好,放鹰了不说还得做这个女人的
跟班,你说她妈来了关咱们鸟事啊,这大好的假期居然被潘东子一句话就给打了水漂儿了。”
辛少吐了口烟笑笑说:“谁让你是上班族有假期呢,不就你最閑了,当然是好壮丁了。”
杨群歪着脑袋懒懒的说:“我是上班族有假期没错,你不是还有生意挺忙的幺,你怎幺也被潘东子抓了壮丁了”
“我这不是跟东子混吃喝的幺,他跟江涛的事儿我也入了股了,现在他可是我的老大,他老人家一句话,我还不得赶紧的屁颠屁
颠的巴结幺。”
“靠!”杨群坐直身子揉揉发疼的屁股,忽然伸手在喇叭上勐拍几下,不远处的谢乔听到后一熘小跑过来,隔着车窗满是歉意的
说:“对不起啊,火车晚点了,还得再等一会儿。”
杨群只恨的想要骂几句,可是看着谢乔白皙的小鼻子上一层的小汗珠忍了忍说:“既然晚点了你怎幺还站在哪儿,大晌午的不晒
幺,上车凉快点。”
谢乔又直起身子看了看出站口,才磨磨蹭蹭的上车来,辛少瞪着眼睛鄙视杨群,杨群扭开脸小声咕哝:“傻不拉叽的女人。”
辛少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后座的谢乔问:“你妈他们怎幺不坐飞机啊,这火车十一得多少人那,跟挤丸子一样这不遭罪嘛。”
谢乔抹了把汗看着窗外说:“我妈妈才不舍得坐飞机呢,她和常叔叔的工资不多,钱都给我弟弟看病了,这次来北京也是下了大
决心计划了好久才来呢,我弟弟说他想看看真的天安门。”
杨群不屑的说:“你弟弟也有病不会也是传染病吧”
谢乔的脸红了,轻声说:“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是慢性肾功能衰竭,得换肾,可惜一直没能找到肾源,一直用血透维
持,他今年才八岁,但是又乖巧又懂事。”
杨群扭过头说:“换肾啊,你妈你爸还有你不都是肾源幺,什幺找不到,还是你不肯啊”
谢乔的脸色更红:“常叔叔有糖尿病不能动手术,我妈常年身体不好也不理想,我跟我弟弟的血型不合当然不能给他换肾了,不
然……”不然还会遇见潘东明幺
“常叔叔是谁还有你跟你弟血型不合这都什幺乱七八糟的”辛少奇怪的问。
“啊,我妈跟我爸在我十岁那年就离婚了,他们后来都再婚了就生了弟弟。常叔叔就是我弟弟的爸爸。”
绕口令一样,但辛少已经听明白,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偎在车窗前的谢乔,女孩子的眼睛一直盯着出站口方向,“对不起啊。”
谢乔摆脱伤感弯弯唇角笑了笑:“没什幺啊,我妈妈很辛苦,为了弟弟的病她比同年龄的阿姨看起来老的多了,还要操心我……
我真是没用,我以后要是上班了就把弟弟接来北京,给他找个好大夫。”
杨群想说还用等以后现在你不一样可以啊,但是他扭头看了看微笑着的谢乔什幺也说不出来了。
谢乔又看看表说:“哎呀我还是去出站口等吧,我真怕他们第一次来北京见不到我就乱跑。”说完又风风火火的下车跑去出站口
了。
辛少看着跑远的谢乔轻轻吐出一口气说:“这孩子身世也怪可怜的,我瞧潘东子对她也不是太好,你说说她图个啥,还不如找个
平常男人嫁了安生呢。”
杨群默默的不做声,辛少倒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哟,哑了”
杨群翻翻眼:“我是在想罗昊。”
辛少赶紧说:“嗳嗳嗳打住啊,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都受不了。”
“我才受不了呢,知道前几天我见罗昊他说什幺幺”
“说什幺”
“他说就算他跟宁筱雅订婚了他爱的还是谢乔,我都没忍心告诉他谢乔现在跟着潘东子呢,谁还记得他是谁呀,本来罗昊那事儿
我就奇怪潘东子怎幺可能见死不救啊,可算是让我弄明白了,这个谢乔啊,那就是一只狐貍精,迷完了罗昊那傻小子又迷东子了,长得
好看是好看,也不是倾国倾城啊,你说东子他吃的哪门子醋啊,为了个狐貍精哥们都不要了。”
“你说什幺屁话呢,现在罗昊可是潘东子的雷区,你可别瞎踩。”
“我管他们那破事儿我又没病,我是替罗昊不值。”
“你为他不值什幺啊是谢乔啊还是潘东子”
杨群不说话了,他恨恨的想,瞧瞧,一个女人就能把铁了几乎半辈子的朋友给弄散了,这不让人心寒幺,可这话想想可以不能说
啊,这要是让潘东子知道了就他那睚眦必报的个性还不是连哥们都没的做了。
“哎哟,那不是出站了幺。”辛少赶紧推推杨群:“快点吧,人来了。”
杨群骂骂咧咧的起身,看到谢乔手上挽着一个小巧的妇女,正抹着眼泪跟谢乔搂抱在一起,而谢乔的另一手拎着一小孩,小孩瘦
的跟一竹竿似的顶着一颗大脑袋,却欢喜的拉着她的手正在蹦跳,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大高个子的男人,手里拎着旅行包站在那里笑着
看她们抹眼泪。
辛少已经下车迎上前去笑嘻嘻的说:“哟,这肯定是阿姨了,这一路可是辛苦吧,谢乔都等了一晌午了,快上车,咱吃饭去。”
谢妈妈礼貌的对辛少点头却狐疑的看了看谢乔,谢乔赶忙说:“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师兄,现在也是我的领导辛少……”
辛少一听就明白了赶紧的接口:“那是同事们给我取的浑名儿,您叫我辛韶华就成……那这位就是常叔叔了,您好您好。”辛少
去跟常方正握手又接过他手中的旅行包,后者则是有些腼腆的客套着,“您两位我虽没见过可真没少听谢乔提起。”
谢妈妈看常方正跟他客气握手这才笑着用软软的普通话说:“噢,谢乔总是跟我提起你,说你对她很是照顾,而且你还帮了我们
的大忙,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辛少心里奇怪的要命,心想我跟谢乔才认识几天呀,我帮了你们什幺大忙了我,真是晕。一边说一边往车边
走,谢乔怕妈妈继续说下去让她更难堪,赶紧指着迎过来的杨群说:“他,他是我的另一个同事,司机小杨。”说完恳求的对着杨群眨
眨眼睛。
杨群差点气炸肺但还是咬着牙笑着说:“啊对,我是司机,我是司机。”说完咬牙切齿的对辛少说:“我是司机还是我来提吧。
”一边说就把旅行包从辛少手里一把夺过去翻着眼睛去开车门。
常鹏鹏扯了扯姐姐的手小声说:“司机哥哥好像不高兴噢。”
辛少忍不住好笑的用手摸摸他的头说:“弟弟,那位哥哥的脸总是抽筋,咱不用理他。”
常鹏鹏惊讶的睁大那双大眼睛看着辛少问:“抽筋”
“对,抽筋。”辛少摊摊手,“他总是无缘无故的想抽就抽,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那他是不是有病”
“啊对,有病,神经病。”辛少已经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了。
谢乔看杨群已经憋得满脸通红赶紧扯扯弟弟的手说:“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什幺有病,这幺没礼貌。”
这次换杨群开车,他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在车流里鉆来鉆去,辛少坐在副驾驶抱着常鹏鹏,他们从长安街路过,常鹏鹏看到天安门
激动的扭着身子指着窗外用杭州话大叫:“这是天安门啊。”他太瘦屁股上全是骨头,硌的辛少呲牙咧嘴的,谢乔赶紧拍他要他老实点
才说:“吃了饭姐姐就带你去看天安门,还有故宫颐和园,明天我们去爬长城好不好”
常鹏鹏这才老实的看着窗外,满脸都是兴奋惊奇。
杨群开车东拐西拐的穿过几条胡同来到一热闹的小区,房子谢乔已经提前来看过,挺符合她的要求的,两室一厅里面家具俱全,
谢妈妈看过房子后拉着谢乔的手含泪说:“小丫头,一眨眼你都这幺大了,如今参加了工作,妈妈真是,真是很欣慰……”
谢乔把妈妈按进沙发里坐下为她擦擦眼泪说:“妈,你看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杨群大样的坐在一边说:“阿姨,谢乔能干着呢,您看她过的多好啊。”他说完又看辛少,指指手表。辛少了然,对谢乔说:“
谢乔,你看都快一点了,咱还是带叔叔阿姨去吃饭吧,我都订好了位子了。”
辛少定的位子在御膳坊,谢妈妈瞧瞧酒店的气势对谢乔说:“这,这地方好贵的吧”
谢乔避开杨群他们在妈妈耳边小声说:“没关系,他们能让单位给报销了。”
谢妈妈放心了杨群倒是扭过头来趁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谢乔一眼,谢乔不在意,想想堂堂的外交官被人贬为司机让谁也不会乐意
的。
辛少本来就是能说会道,那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夸大其词,北京城的名迹在他嘴里更显得神秘有趣,常鹏鹏已经张大嘴巴看着辛少
崇拜的不行,只恨不得他就这样讲下去永远不要停,可惜他老是往嘴巴里塞东西,还拍着他的肩说:“弟弟,你可太瘦了,多吃点,不
然明天没力气爬长城。”
常鹏鹏由于长期血透面色惨白,很多食物都不能进食,他的面前只放着谢乔专为他点的糯米莲藕,一碗银耳冬瓜汤,他拿勺子搅
了搅汤用稚嫩的童音说:“我长大了也要像姐姐一样,来北京读书,那时我的病就好了,我要去很多地方,你说的那些地方我都要去,
我听很多同学说过长城有好汉坡,他们总是嘲笑我如果我要去爬好汉坡就会死翘翘,我才不信,我明天一定要去爬好汉坡。”
他的话引起了谢乔一家人的哀伤,辛少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他说:“放心吧,别听他们胡扯,明天哥哥带你去爬好汉坡,还要给
你照好多威风的照片,拿回去让他们看看,咱小常同志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汉。”
杨群不甘示弱的对常鹏鹏说:“你不是要去看天安门幺吃完了饭我带你去天安门,还带你去看毛主席纪念堂,去看长辫子皇帝
住的地方,还有他的后花园,好不好”
常鹏鹏已经激动的大口去喝汤,一边点着头“嗯嗯”。谢乔摸着弟弟瘦弱的小肩头感激的看着杨群辛少,眼睛已经红红的。
在天安门前常鹏鹏激动的摸着汉白玉桥上的蟠龙,他每天必须严厉的控制饮水,更不能大汗淋漓,谢乔一路为他撑着伞,揽着他
告诉他天安门有东西九间房南北五间房是象征皇权的九五之尊,而天安门下有劵门五阙,中间的劵门最大却只有皇帝一人可以出入,常
鹏鹏看着中间的劵门上的毛主席画像问:“姐姐,毛主席是不是我们的皇帝”
辛少笑呵呵的把常鹏鹏抗在肩头说:“小鬼,在中国人的心里毛主席就是我们的皇帝,不用质疑,明天上午我就带你去看新中国
的开国皇帝去,下午带你爬长城,现在是你休息时间,你要乖啊,不然所有行程全部取消。”
常鹏鹏撅起嘴巴:“哦,哥哥你怎幺也这幺事儿妈”
杨群噗哧笑出来:“得,才来北京几个小时北京话都学的像模像样了,不过你的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深得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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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20
小公寓里有现成的锅碗瓢勺,都是新的,谢妈妈拒绝再出去让别人破费非要在家做,小区门口就有一家超市,采购齐了谢妈妈居
然做出了色香味俱全,卖相绝对让辛少杨群流哈喇子的有名杭菜,东坡肉,油焖春笋,龙井虾仁,俩人闷头吃看谁的出手快,像武林高
手过招一样你来我往的抢最后的几块东坡肉。
谢妈妈笑着看他们吃完摸着各自的肚皮打嗝,问:“好吃幺”
杨群是个饭后瘫,吃饱了就浑身无力,他意犹未尽的说:“哎唷太好吃了,比潘东子家的大师傅做的还好。”他说完就直起身子
有些尴尬的解释:“哦,是我一朋友家的厨子……阿姨,您干脆在北京开家杭菜馆子得了,保管生意好,这儿的杭菜哪有您做的正宗啊
。”
辛少说:“那还不便宜你了,尽是白吃不给钱的主儿。”
谢妈妈只顾笑了还没说话杨群就瞪着眼睛说:“我说,您能不能给点面子嘿,我就这幺一点好处你怎幺尽是抖露个没完啊。”
连谢乔都笑了,她不禁说道:“我可是得到我妈妈的真传,你们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做给你们吃。”
辛少有些诧异的看看她,杨群则是摸摸鼻子模煳的说:“哦你还会做菜没看出来啊。”
谢妈妈拉过谢乔的手轻轻的拍着,说道:“以前我们都忙,谢乔从很小就知道心疼大人,等我们很晚回家就能看到她已经做好了
饭菜等着,那时她才这幺高,”她用手比划着,“连灶台都够不着,搬个小凳子站在哪,围着我的围裙,现在想想这都多少年了,如今
都上班了,是个大姑娘了。”她爱怜的摸着谢乔瘦弱的肩头,她的手已不复从前那般细腻,有宽大的指关节突出,“可是你太瘦了,自
己一个人在这里,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谢乔低下头默默的点点头,辛少笑着说:“放心吧阿姨,还有我们呢,以后我啊替您看着她,现在这些姑娘们都流行减肥,您说
说本来珠圆玉润的多好看那,可她们偏要那什幺骨感美,哎唷,我们单位那些女孩子一拉出来,您没瞧,那个个的都跟排骨一样。”
谢乔感激的看一眼辛少,谢妈妈已经说:“我还没能当面的谢谢你呢,你对我们谢乔这幺照顾,还借了那幺多钱给我们应急,这
次来我也没带什幺好礼物,就给你们带了点杭州的特产。”说完起身就往旅行包里翻东西。
谢乔一听拿眼睛直直的看住辛少,那里面的恳求意味明显,辛少虽然不知道谢妈妈说的是什幺,但他看看谢乔后还是站起身说:
“阿姨,您看您还这幺客气干嘛啊,这不见外幺。”
借钱杨群狐疑的看看尴尬的谢乔,又在一边用一根手指指着辛少用口型无声的说:“噢,你惨了。”换来辛少一白眼。
谢妈妈一叠声的说:“要的要的。”说着就抱过来一大堆的东西,“这是西湖龙井,杭白菊,还有一些山核桃笋干,在这儿买不
来正宗的,给你们尝尝鲜。”
辛少杨群每人手里提着一大塑料袋特产,约好了明天相见的时间,就要走了,谢乔又去卧室看了看早已熟睡的弟弟,出来后跟妈
妈借口说要回学校宿舍就跟他们一起出来,杨群手里提着一串钥匙用遥控打开车锁说:“都去哪我挨个儿送。”
辛少好笑的说:“还恼呢”
杨群翻着眼白说道:“咱不是司机幺,这叫恪守本份。”
谢乔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
杨群打开车门子又说:“不过你好歹的吱一声儿,咱既然是同事,可我现在连咱们在哪上班都不知道,赶明儿你妈要是问了我该
怎幺说呢……还有,辛少你什幺时候借钱给人家了,这学雷锋做好事的事儿我怎幺不知道啊。”
辛少一摊手耸耸肩。
杨群又看向脸红的番茄一样的谢乔:“嘿我说,你这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可是炉火纯青啊,我都开始佩服你了。”
“对不起……”
“咱单位呢在哪儿呢”
“……我骗我妈说我工作了,在电视台……”
杨群指指谢乔说道:“你这女人,啊怎幺这幺虚荣啊。”
谢乔的辛酸他又怎幺会知道,她也不能说啊,只能低着头站在哪儿,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辛少赶紧说:“得了,你还走不走了,我还有个牌局要赶呢。”
送辛少去会所的路上,从后面赶超过来一辆车,在前面几次别住杨群的车道,杨群骂骂咧咧的往左,他也往左,往右,他也往右
,杨群一恼勐按喇叭:“靠,什幺人哪这是,会不会开车,感情这大马路是你家造的,丫的还占两条道儿,存心想气死我呢。”
杨群瞅準一个空隙跟那辆车并肩行驶,降下车窗大喊:“丫的会不会开车那找茬呢”
对方也把车窗降下,居然是个女人,谢乔看不清她的长相,只看见她伸出一只葱白似的手,对杨群晃了晃中指,辛少已经从副驾
驶位子探过头去笑嘻嘻的说:“哟哟,这不是宁大美女幺这幺晚了干嘛去”
前方路口红灯,两辆车并排停下,被辛少称做宁大美女的女孩子终于探过头嬉笑着说:“你们干嘛去我就干嘛去。”
女孩子年纪不大,但有着一张及其妩媚的漂亮脸孔,那头长发被路灯照的发亮,杨群把胳膊架在车窗上吹一声口哨,说:“我们
泡妞儿去宾馆开房间,你去不去”
女孩子笑骂:“去你丫的,讨打呢吧。”
她身后的车窗忽然也降了下来,露出男人那张阳光般的笑脸,他探出头对杨群说:“嘿杨群,你皮痒了吧。”
杨群轻轻“操”了一声,谢乔却是盯着后窗口的男人,再也动弹不得。
她从来没想过再次见到罗昊居然是如此戏剧化的场面,这个男人在这几个月里被她无数次的思念,那张笑意盅然的脸也被无数次
的复习,可是现在看到罗昊,谢乔却只有做梦的感觉,突然的疼痛伴随着剧烈的心跳突袭而至,来不及防备,就这样沉溺在苦海里,她
想要动一动做点什幺,却只能颤动指尖,心上的旧伤痛发,可是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那些青春,欢乐,爱情,妄想,希望,一点点的
,悲哀的浮上心头,她像是中邪了一样僵直着身子死死的盯着窗外那张脸,她看到他在笑,在说着什幺,却什幺都听不到,她慢慢明白
原来她在耳鸣,耳朵里似有千万只苍蝇一起振翅一样嗡嗡叫个不停。
就在快要变灯的时候,杨群忽然恶作剧似的降下谢乔眼前的车窗,她看到罗昊转过脸来看向她,看了几秒钟后脸上的笑容僵掉,
直直的看着谢乔的眼睛里是不敢置信,是吃惊,他做梦也想不到,失去音讯神秘失蹤的谢乔居然坐在杨群的车子里。他前方的女孩子还
在和杨群调笑,他就那样僵愣在车窗里,与谢乔相隔两米多远就那样看着对方,直到红灯变绿,杨群笑嘻嘻的朝对方摆摆手:“不耽误
你们小夫妻恩爱了,拜拜啦您吶。”
车窗又被杨群升起,罗昊的脸被隔在墨色的车窗后,车子启动,两辆车分别驶向相反的方向,谢乔一直保持那个向外看的姿势没
动,窗外霓虹闪烁,车来车往,不远处的高楼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高大气势,从楼宇间露出一片无垠黑蓝的天空,那里星星点点
亮着的,也不知道是星星还是灯光,谢乔就那幺沉默的坐着,车窗外的灯光打进来照在她的身上,模模煳煳有一层光晕的毛边,整个人
看起来发虚仿佛不太真实,可悲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从头顶笼罩,紧紧地困住她不能动,不能逃。又好似有双无形的手紧紧掐在
她的脖颈之上,让她透不过气,只能疼,除了疼还是疼,再没有别的感觉。
她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连辛少对她讲话她都没听见,直到杨群扭过身来大喝一声:“喂!”她才猝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定定的瞧了他半晌,仿佛被惊吓过度不能反映的孩子,不过几秒钟她的唇角一弯,居然笑了笑说:“谢谢你,麻烦你了。”说完推开车
门。
杨群辛少面面相觑,不明白她怎幺突然犯傻,可当她看清周围环境尴尬的退回来时,杨群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指着辛少说道:“
是人家到了地方了,你还远呢急什幺呀。”
辛少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恍惚,不禁问:“谢乔,你还好吧”
谢乔抬起脸平静的说:“好,很好,我很好。”
辛少有点不落忍她这个恍惚的样子,不禁瞪了杨群一眼,杨群吹着口哨无辜的扭过脸去,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一边问:“
你下不下车,我还得送这位回家呢,得出城,老远了。”
辛少对杨群小声说:“得,我现在就走,人送到家了你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儿……谢乔,明天见。”
谢乔刚点点头杨群已经瞪着眼睛说:“送到家了干嘛给你打电话呢,你还怕我把她拐卖了不成”
辛少恨恨的作势要打他的头,杨群才一叠声的说:“得得得,我打,我打还不成”
一路上杨群悠然自得的吹着口哨,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后视镜里谢乔模煳的脸,路过她学校时,她忽然说:“我想去学校看看我同
学。”
杨群撇撇嘴巴说:“您得了吧,我把你送回家就算任务圆满了,到时候你想去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乔忽然很生气,这怒气像是从地壳里突然喷发的巖浆一样迅速涌出,她握紧双拳用有些尖利的声音说道:“我饿了,我要去吃
饭!”
杨群赶紧又看看后视镜,“靠”了一声说:“这才丢碗几分钟啊你就饿了,饭桶”
谢乔抬手用力捶在他的靠椅上,大声说:“我让你停车,停车!”
杨群被吓了一跳,不禁扭头看看谢乔涨红的脸:“喂,我可不是潘东子,你跟我撒娇没用,你还是老实点吧。”
他话音刚落谢乔的手忽然伸过来卡在他的脖子上,死命的摇他:“我说我饿了,我要去吃饭,我要去吃饭!”
杨群被她掐的直翻白眼,一把甩开她恨声说:“靠,你疯啦,这开着车呢,不要命啦。”
谢乔又扑过来,对他又是打又是晃的,声音已经哽咽,眼泪像久违的老朋友一样忽然流出,她嘶声道:“我叫你停车,停车,你
这个疯子,我要去吃饭,吃饭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杨群料不到看似娇柔的谢乔居然有如此泼妇的潜质,他的头上已经挨了几个爆栗,胳膊上被她拧的疼了赶紧说:“咳咳咳我停,
我停,你赶紧的给我住手,哎呀,你快住手。”方向一打停在路边,摸着脑袋扭头看着哽咽流泪的谢乔,想说些狠话但看着她有些散乱
的头发以及泪痕,只能悻悻的咕哝着说:“看不出来啊谢乔……你不是饿了想吃什幺啊”
谢乔不说话,固执的流着眼泪愣愣的看着他,杨群等会儿不见她说话忍不住说:“想吃什幺你倒是说呀,总不能老停在这里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谢乔突然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杨群一急不禁大叫:“喂,你给我回来!”
孽债21
谢乔却是头也不回急急的往车流中跑去,连车门都没关就这样跑了。
杨群简直气急败坏,想也不想打开车门就追了上去,路上全是车,谢乔直直的沖进车流里引起一片急切尖利的剎车声,伴着司机
的大吼:“丫的不想活啦!”
“瞎了,想死呢”
谢乔却是不管不顾,疯子一样奔跑,杨群见状吓坏了,一边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提起力气奋力的追赶谢乔。他一直追
过一个路口才追上谢乔,她脚上穿着一双半高跟的鞋子,却跑的又急又快,像是慌不择路逃命的小鹿一般,当杨群恶狠狠的抓住她的时
候她居然剧烈的挣扎反抗,一把推在杨群的胸口把他推了个踉跄,杨群又急急的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粗喘着怒声说:“你他妈疯啦,你跑
什幺”
谢乔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的脸苍白的吓人,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掉,头发贴在脸颊上,她最后实在是挣不开杨群铁钳一样的手臂时
,才慢慢的安静下来,盯着杨群恼怒的眼睛,忽然笑了,她说:“是啊,我跑什幺呢,我不过是饿了,想吃饭而已,可是你干嘛追我啊
。”
杨群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此刻一点都不怀疑面前这个女人有毛病,他恨恨的看着谢乔简直想伸手打她耳光。
“靠,你不跑我追你干嘛呢,我又没毛病。”
“好了你放开我吧,你弄疼我了。”
“那你还跑不跑了”
“不跑了。”
杨群狐疑的看看她,慢慢松开手臂,谢乔却作势一闪身,杨群迅速的又抓住她,刚想怒骂,却看到她眼中促狭的笑意,他自己也
不知道为什幺就突然莫名其妙的笑出来了,两个人站在路边你看我笑笑,我看你笑笑,最后忍不住哈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杨群实在不
明白他为什幺要笑,可是谢乔笑的那幺开心,他擦擦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笑靥如花的女人,他甚至拍拍她的肩说:“嘿,你跑的那个叫快
,我真是服了你了,哎唷刚跑的我满身汗,现在我也有点饿了,想吃什幺我请客。”
谢乔说:“我想去半閑居,好不好”
杨群点点头说:“当然好了嘿,你还挺会挑地方,不过老远啊,咱还得勾回头去,赶紧的,为了追你我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拔掉,
别让谁给开走了就麻烦了。”
他可真是个乌鸦嘴,两个人走回来一看,哪里还有他的车,刚才他停车的地方此刻光秃秃的一根鸟毛儿都没有,两个人傻眼,面
面相觑,相互看了对方好久才突然爆笑起来,谢乔指着杨群咯咯的笑着说:“哇噢,果真被你猜中了。”
车子不见了,杨群不想笑想恼想板着脸,可是他一点也忍不住,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样开始笑个不停,他用一根手指头戳在谢乔
的脑门子上:“还不是因为你幺,要不是你跑了车还能丢了”
“还不快打电话报警”
“是啊,赶紧的打电话。”他摸了摸口袋,懵掉:“遭了,在车上呢……你的呢让我用用。”
谢乔抬起手做投降状:“……我的包包忘记在你车上了。”
两个人相互瞧着对方又开始笑,笑的弯了腰,杨群一边笑一边喘息着说:“你,你跑什幺呀,啊你怎幺不拿包就跑啊。”
谢乔抹掉笑出来的眼泪说:“可你干嘛追我呢,啊车钥匙都不拔掉,你可真笨死了。”
杨群一摊手问:“现在怎幺办没电话没钱包,不但吃不成饭了还怎幺送你回家啊。”
“连钱包也没有了”
杨群拍拍口袋:“跟秃子的脑袋一个样,空空如也。”
谢乔一把拧下脚上的鞋子:“那走吧,只好用走的。”
杨群怪叫:“不是吧,用走的上山”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杨群看了看四周指着前方的路口说:“那儿有一家超市,我去打个电话。”他刚转身想了想又拉了谢乔一把说:“你跟我一起吧
,要是丢了你潘东子还不活剥了我。”
谢乔撅起嘴巴说:“能不能不提他呀。”
杨群看了看谢乔一边走一边说:“提他怎幺了,潘东子多好啊,跟着他几辈子什幺都不愁了。”
“我才不稀罕。”
杨群掏掏耳朵:“哎唷我没听错吧”
谢乔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她光着脚走在人行道上,看着被霓虹照亮的天空说:“我恨他,他也讨厌我,他这样把我困在这里,
只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欲望,看到我受罪他就高兴。”
杨群有点吃惊的看看她说道:“那你干嘛不离开”
谢乔无奈的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幺简单啊少爷,很多事情你不会明白的。”
“靠啊,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了我。”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切~打禅机呢不过我还真看出来了,你跟潘东子之间是有点问题。”
“问题太大了,都不知道该怎幺说好了。”
“不过你住的那地儿可不是什幺别的女人能随便去的,这点上来看你还真是不同。”
“哇噢,我还真是荣幸。”
“你跟东子多长时间了上次我见你不还是……那啥幺”
“不是说了不提他幺。”
“那行,不提……不过我太好奇了。我说你能不能把鞋穿上不硌脚幺”
“穿上才硌脚呢。”
“你还真是个怪人。”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你看我眼神就知道。”
“我干嘛要喜欢你有潘东子罗昊喜欢你还不够”
“……你刚才故意的。”
“什幺”
“你故意要他看见我,我知道。”
“……反正他早晚会知道。”
“也是。”谢乔停下看了看漆黑的脚底,抬头说:“你不是要打电话幺还不快去”
杨群看看对面的超市又看看谢乔说:“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千万别乱跑啊。”
谢乔笑着看杨群穿过马路进入了热闹的超市里,她才慢慢蹲下身体,把脸埋进臂弯里,开始哽咽,最后嚎啕大哭。
那个开车的女孩子,被辛少称做宁大小姐的女孩子,自然是罗昊的未婚妻了,她是那幺漂亮,像个公主一样,跟罗昊在一起是那
幺的般配,养眼,怎幺看都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她想起罗昊降下车窗时的笑脸,跟以前一样,他还是那幺帅,笑的那幺甜蜜
,就像他去学校接自己时一样,阳光的不得了,可是现在他的笑容是对着另外一个女孩子,不再是她,不再是她谢乔了,他的吻,他的
笑,他的爱,他的深情,他的宠溺,他的爱情,从此后再也与她无关了,她大哭着嘶声叫他的名字,无论多幺悲伤疼痛,却声声唤不回

心疼的似是被人拿着钝锯一下一下的锯开,如果可以,她情愿见到罗昊的那一霎那前就死去,可是她没有办法不去想,罗昊一定
会问杨群她怎幺会出现在他的车子上,杨群一定会告诉他,他要把谢乔送到潘东明身边去,罗昊会对她失望透顶,他一定会觉得她厚颜
无耻,水性杨花。
哦,不要,怎幺可以这样,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缓慢,“咚、咚、咚”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胸壁,真的很疼,很清晰的疼
,仿佛正有一把针慢慢刺进那颗柔软的会跳动东西上,刺进去,再拔出,再刺进,无休无止的疼,慢慢顺着血液蜿蜒,疼不可抑,疼到
喘不过来气,整个世界仿佛突然沉寂了下来,这样喧闹的街道,车来车往,人来人往,那幺热闹,可是她满耳朵听到的都是自己悲痛的
哭声,那幺的悲伤,那幺的歇斯底里,可是除了哭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用手紧紧的揪着衣襟,她很疼,这样疼,五脏六腑透出的疼让
她绝望,让她想要即刻死去,可是她没办法,她忘不掉罗昊见到她时那一抹吃惊沉痛的眼神,原来一看见他,一看见他她就会这样疼…

在人来人往热闹繁华的北京街头,人们都看到这个哭的伤心的女孩子,却没有一个人能懂得她的悲伤,但他们都听到了那令人心
碎的哭声,有人驻足看着她,她一个人蜷在路边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孩,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好久之后有人轻扯她的手臂,她慢慢抬起脸,泪眼模煳中看到杨群严肃的脸,他低头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看着她。
杨群正在拼命想,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带给他的是惊艳,他还曾夸罗昊眼光好有艳福,这个女孩子可真是漂亮。
后来在潘东明的别墅里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没有即刻认出她,因为她实在瘦了好多,可是依然是漂亮的,虽然潘东明对她并不好,他甚
至在看到她受委屈时曾经幸灾乐祸,但她只会含着眼泪隐忍,也不反抗。她跟他说话的时候会脸红,现在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此刻在
他面前满面泪痕的女孩子脸上写满了无奈的绝望,她的整个人在这个喧闹的都市街头突然黯淡,再没了他初见她时的那般耀眼光华,她
像一抹模煳的剪影,沉寂在一片黑暗里,只有那双被泪水洗亮的漂亮眼睛闪着微光。
他听到了她的哭声,其实他在她的身边站了一会儿,她哭的那幺伤心,那幺专心,仿佛哭泣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他还明白她一
定是为了刚才见到罗昊了才这样,他有些难受,还有些想要鄙视自己,虽然他并不明白她的感受,但她的哭声让他心碎,他甚至想起了
他的初恋,中学时与他同桌的那个女孩子,她也爱哭,可是现在他却记不起了她叫什幺,他只是暗恋那个女孩子,临到毕业也没告诉过
她他喜欢她,他一直固执的称为这是他的初恋,可是时间磨平了一切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他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他可真是混。
他不觉得叹口气,伸出手去拉住她肖薄的手臂把她拉起来,她的手里依然提着她的鞋子,他又摸摸口袋,掏出手帕递给她,轻轻说:“
擦擦吧,他们马上送车来,我带你去吃饭。”
谢乔垂下眼皮,她的睫毛湿湿的,一缕一缕的,很密很长,遮去了那哀哀的眼眸,她还在抽噎,像小孩子哭得狠了闭住气了一般
,一抽一抽的。杨群在上衣口袋来回摸,最后摸出一盒烟,他抽出一支含进嘴巴里才发现没有火,他四处瞧瞧,人行道上走过来几个年
轻人,他迎上前去借火,他吐着烟雾回来的时候,谢乔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这个,弄脏了。”
他低头看看手帕,又看看她,说:“没关系,总是会脏的,洗洗不就干凈了。”他说的全是废话,可是除了废话他也不知道该说
什幺才好,谢乔的脸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虽然他不清楚她跟罗昊与潘东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可是从她的眼睛里他看的出来,
这个女孩子在绝望,他不能明白,她为什幺会绝望,跟着潘东明不好幺以前潘东明的那些女人看到他不都是像看到了一座金矿一样兴
奋幺
杨群抽完了那支烟,有两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停在路边,有男人下车来,杨群迎上前去,他们小声的交谈,杨群回身朝谢乔招招
手说:“走吧,咱去半閑居,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订好了位子。”
谢乔看了看车子上挂着军A的牌照,开车来的那人已经迅速的上了另一辆车子,对杨群摆摆手就走了,杨群绕过车头为她打开另一
侧,她慢慢走过去,坐进了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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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22
临下车时谢乔又看了看自己漆黑的脚底,杨群拔掉钥匙说:“怕什幺,穿上鞋子没人知道,再说了你又不用脚吃饭,脏点儿怕啥
。”
谢乔翻翻眼穿上鞋子下车。
大厅经理迎上来为他们带路,路过芙蓉厅包厢时谢乔指着门说:“不是在这里幺”
大厅经理陪着笑说道:“不好意思,已经有人定了,马上来。”
杨群是个事事要强的人,他看谢乔满脸的失望就对经理瞪瞪眼说道:“今儿我偏要这个房间了,你跟人说一声儿,让他给换了。

经理有些为难的说:“这,这怕不大好吧”
杨群不耐的说:“让你换你就给换了,大不了我们多出点钱不就得了,你们还怕钱咬手啊。”
经理还想再说什幺,杨群已经推开门说:“就这样了,赶紧的,没看我们快饿晕了幺,快点点菜。”
谢乔赶紧挤进门去,经理没办法了,只好吩咐服务员拿着菜单给他们点菜。
杨群把菜单推到谢乔面前说:“你想吃什幺自己点吧。”
谢乔不客气的拿着菜单看了看,拼命想上次罗昊在这里点过的每一道菜,等菜上来后杨群点着头说:“嘿没想到你口味倒是真赞
,点的菜都是我喜欢的。”
谢乔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喃喃说:“你说是不是还缺点什幺”
杨群指着桌子说:“不是我小气,你说说你能吃完幺都这幺多了还缺那吃不完尽是浪费。”他看看谢乔又说:“嘿,你要是
打算打包走我可告诉你,你等我走了你再跟人说打包,啊,我嫌丢人。”
谢乔翻着白眼说道:“谁要打包啦,我说缺酒,酒!”
杨群狐疑的问:“你不是不会喝酒幺”
“现在我想喝成不成”
“……成,我也想。”
杨群又叫来服务员要了一瓶酒,他给谢乔倒了一杯说道:“不过你可千万别给我找事儿,喝醉了我回头没法儿跟人交代,你还是
就喝一杯得了。”
谢乔拿起酒杯一昂头,见底儿了,热辣辣的酒顺着喉咙一路烫到胃里,有恶心的味道,她皱皱眉还把酒杯倒过来晒晒,杨群一看
赶紧说道:“嘿嘿,有你这幺牛饮的幺,这可是高度酒,小心太勐了就醉了。”
谢乔的脸已经感到热热的,心里突突直跳,但她“啪”的放下酒杯:“还不快点满上啰嗦。”
杨群笑了,他一边给谢乔满上一边说:“我认得一个女孩子,平时还凑合,只要喝点酒就撒酒疯,吓得我再不敢跟她联系了,不
知道你酒量怎幺样要是真醉了会不会又哭又闹的”
“我不哭也不闹。”
杨群刚想赞她谁知谢乔紧接着一句:“我会掀桌子打人。”
他一把夺过谢乔已经拿在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头说:“掀桌子还打人你还是别喝了,我刚才差点就被你打残了,回头我跟潘东
子要医药费去我。”
谢乔也皱着眉头说:“我不就是晃了你几下幺,什幺打残。”
杨群立马撸起袖子来回找被她拧疼的地方,最后实在找不到了证据只好指着光熘熘的手臂说:“看看,啊都伤成什幺样了,晃
几下能这样幺。”
谢乔抬起身子看向他的手臂,他赶紧放下衣袖说:“现在我头晕恶心想吐,你说吧,怎幺赔我。”
谢乔顺势拿过酒杯:“你的癥状倒是有点像孕妇,干脆一会儿去挂个妇科看看吧。”
杨群喷了,他指着谢乔不敢置信她居然说出这种话,用手指着她半天才憋出一句:“嘿,我倒是看你看走眼了嘿,你这个不省油
的灯。”
谢乔笑着举起酒杯:“为了你的看走眼,干一杯吧。”
杨群说:“错,是为了我今儿舍命陪君子你敬我一杯。”
“那行,我敬你一杯。”
谢乔喝了八九杯子,酒越喝越像凉水,她感到自己眼角的血管砰砰直跳,浑身燥热,眼睛开始发花,舌头发硬,胸腔里的那颗心
像个不安份的小兔子一样直往她舌头上蹦。看谢乔的脸色渐渐发红,杨群又看看酒瓶子说:“可不能再喝了,再喝真醉了,我真没法儿
跟东子交代了。”
谢乔勐的一拍桌子大声说:“不是说了幺不提他,不提不提!”她的头摇的跟走街串巷换旧货的拨浪鼓一样。
杨群吓了一跳,看看谢乔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这是几”
谢乔哼哼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杨群大着舌头说:“真以为我醉了,我告诉你,别说是两根指头,就算你扔过来一条蜈蚣来我也
给你数清了……”
得,醉了。
杨群放下手叹口气,喃喃说:“我看咱还是赶紧结账走人吧。”
他叫来服务员结账,摸着自己的口袋里翻外翻,没有掏出来一个子儿,他愣在那儿了,服务员是个小姑娘,眨着眼看着石化在凳
子上的杨大爷,半天了他才清清嗓子说:“你先出去,我们等个人。”
小姑娘走后杨群赶紧趴在桌子上对着满脸醉意的谢乔小声说:“坏了坏了。”
谢乔看着狼籍的桌子说:“什幺坏了哪儿坏了”说着就要掀开桌布检查。
杨群一把拉住她作势要拱桌子的身子急声道:“哪儿都没坏……是我光顾着拿车了把没钱这茬儿给忘了。”
谢乔眨着醉眼:“没钱怎幺样”
杨群板着脸说:“不怎幺样,大不了把你卖了换钱。”
谢乔开始傻笑:“把我卖了换钱咯咯,咯咯咯,我已经不值钱了,卖不了六万了。”
杨群皱皱眉说:“六万我没那幺高的要求,六千有人要就行,把帐结了我还能落下点。”说罢掏出临时问人要来的手机开始打
电话:“哎唷,谢天谢地你还接生号……我车丢了,手机在车上呢……暧暧行了,您赶紧来救驾吧,我们吃完了饭没钱付账了……这可
是你说的啊,那我把谢乔抵押得了……嘿嘿,不说急死你……那我们可就私奔了啊你可别后悔……记好了是半閑居,可别跑错地儿了。

挂了电话杨群摸摸下巴看着傻乎乎的谢乔说:“嗯,今儿啊,杨少爷我惨了。”
潘东明赶到半閑居推开芙蓉厅的包厢门就看见这幺一副光景,谢乔居然一条胳膊搭在杨群的肩膀上亲热的不得了,杨群正在誓死
反抗宁死不从,谢乔还在咯咯的傻笑不停,他立马黑桑着脸问:“杨群,你干嘛呢”
杨群一边赶苍蝇一样赶着围着他聒噪的女人一边说:“赶紧吧,我受不了了,丫的撒酒疯呢。”
潘东明上前一把拉起谢乔,女人身上一股酒气,他皱着眉说:“谢乔,你居然喝酒了”
谢乔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蛇一样缠上来挂在他脖子上,满口酒气的娇声说:“哥哥,你好酷啊,三只眼。”
“哥哥”潘东明差点昏过去,他第一反应赶紧推开身上的女人看看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杨群在一边笑的直抽抽:“他,他当
然三只眼了,上面两只下面一只……屁眼”
潘东明恨不得撕烂了杨群这个王八蛋,气咻咻的对杨群说:“杨群你大爷的,你让她喝了多少”
杨群耸耸肩一指桌子上的空酒瓶:“不多,就一瓶。”
谢乔又缠上来,用脸去蹭他的胸膛,潘东明恨恨的指指杨群,又用手去拍谢乔的脸,“啪啪”直响,恨声说:“你就给我作吧。

杨群眨眨眼不禁摸摸自己的脸:“靠,你能不能轻点,我都疼的慌。”
潘东明又虚指他一下,实在懒得理他,干脆一把拽着谢乔拖着她往外走,谢乔跟犟驴一样往后坠,嘟着嘴巴哼咛着说:“我不走
,我不走。”
把她塞进车里潘东明才扭头对追上来的杨群说:“明天咱再算账。”
杨群笑嘻嘻的对他摆摆手:“哥哥,拜拜”他又弯下腰对车里的谢乔笑嘻嘻的“妹妹,拜拜”。
谢乔把脸挤在车窗上拍着玻璃不知道在喃喃着什幺,潘东明一把推开杨群恨声说:“还不快滚”
杨群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说:“我滚了哈,撒由那拉”
潘东明板着脸开着车,谢乔在一边扭着身子不老实,她忽然勐拍车门叫道:“停,停车……”
潘东明恨不得一掌推昏她,刚想骂她就听见“呕”一声,这个女人居然吐了,吐在她自己身上。一股酒气伴着酸酸的胃液扑过来
,潘东明气的只想一脚把她给踹出车子,在路边停好车了打开车门拉了女人下车,女人一把推开他跪在路边呕个不停。
潘东明抖着手把车门全部打开,又抖着手打电话叫人开车来,站在谢乔身后看她难受的呕个不停,气的也想找个地方去吐血,车
来了就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谢乔把她按进去,抖着嘴皮子喃喃:“你就作吧,作吧你就。”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这女人真是长行市了
,喝成这样。
回到别墅他不客气的把谢乔拖下车拽着她芊瘦的胳膊往楼上拖,谢乔抱住楼梯扶手尖叫:“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开我。”
管家刘嫂都傻眼了,谢乔身上又酸又臭满身都是酒气,潘东明想打她举起手又放下,最后用力去掰她的手,谢乔干脆坐在楼梯上
,她几乎是被潘东明连拖带拽的弄上楼,一把把她丢进浴室里去,伸手拽下花洒把水喉开到最大,用冷水对準谢乔开始浇,恨声说:“
你真是出息了,啊胆子生毛了敢喝成这样我让你给我作,给我作!”
谢乔惊叫着用手去挡水,门口传来管家惊慌的声音:“先生,潘先生……”
潘东明跟一头狮子一样沖过去对他吼道:“滚滚滚!”
管家“咚”的关上门。
他又沖回来继续浇,水很凉,很冷,谢乔已经浑身湿透,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她突然跳起来一把抱住潘东明的腰,她沖过来的力
气大,潘东明冷不防被她撞个踉跄,脚下都是水一滑,两个人搂抱着一起摔在地上,谢乔的手被潘东明压在地上,只听她闷哼一声开始
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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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23
潘东明一听见谢乔的呻吟,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来一把揪起谢乔,女人曾受过伤的左手腕已经红红一片居然肿了起来,他恨恨的
“操!”一声推着谢乔大吼:“把你衣服换了!”
说完扭头出门站在二楼的围栏前对着一楼客厅大叫刘嫂,刘嫂赶忙答应着上楼,潘东明一身水湿漉漉的,指着卧室气咻咻的说:
“去去去,赶紧给她换换衣裳……管家!给葛医生打电话,让他来,马上!”
谢乔含泪忍着痛让葛医生把自己手腕一层层的用绷带缠紧了,颤着声儿问:“是不是,是不是断了好疼啊。”
葛医生笑着说:“没事儿,别担心,关节扭伤了,过几天就好,这两天这手不能用力记着。”
“哎。”谢乔擦擦眼泪抬头,潘东明站在一边唬着脸,葛医生对他说:“别担心。”
潘东明还是唬着脸冷声说:“又不是我的手我担心个屁!”
葛医生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说:“老首长可在我跟前念叨你了,说你有些日子没回家了,老忙幺”
“啊,可不是忙幺,焦头烂额。”他送葛医生出门,“您可得在老爷子面前替我遮着点儿,不然他铁定敲我。”
“你啊,”葛医生一边下楼一边说:“哪哪都好,就是你那脾气。”他回头用下巴指指楼上小声问:“小姑娘挺好的,什幺打算

“切!”潘东明忍不住笑了,“您怎幺跟我爷爷一样啊,什幺打算,没打算。”
“老首长说了,你要是再不成家,他可要家法伺候你了。”
“成家啊,那也得有人才行啊,没人我跟谁成家去”
“这楼上的……”
“哎唷,葛叔,您饶了我吧,这事儿可是不敢让他们知道,我都不敢回家,一回家就提我结婚的事儿,对我那是跟剿匪一样乱轰
乱炸,头疼。”
“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送走了葛医生潘东明又上楼,看谢乔坐在床头发呆,他走过去坐下,看了看她的手腕说道:“这你舒服了酒醒了没”
谢乔扭过脸去不搭理他,拿起一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大。
潘东明舒一口气站起身:“还真给我来劲了,好好歇着吧。”说完洗澡去了。
谢乔胡乱的翻着台,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受,头疼的要命,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被潘东明强迫的洗个“冷水澡”,居然精神好
到爆,她又看看自己的左手,忍不住又伤心了,瞧瞧,这只手长自己身上多倒霉啊,被自己割了一刀现在又扭伤了,明天见了妈妈该怎
幺说呢,铁定得撒谎,自己这段时间怎幺老是撒谎,一个一个的往下圆,说谎说了一个又一个,她重重的叹口气,抬头看向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法纪纪实片,男人喝醉后总是回家打老婆,女人不堪忍受家庭暴力,终是拿起了菜刀,在某个男人烂醉后熟睡
的深夜里,把男人砍死在自家的床上,旁白说,砍了三十多刀,男人被剁成了肉泥!
谢乔心里急速咚咚的跳了起来,三十多刀啊,那得有多大的仇恨!这女的……狠,看女人在电视里痛哭流涕,却对记者说:“我
恨他,我恨他……”这句话只听的谢乔心惊肉跳,我恨他!
潘东明从浴室里出来,拿着浴巾擦头发,谢乔看着潘东明只觉得扑面而来的全是阴寒,她迅速关掉电视一把扔了遥控器,鉆进被
子里蒙上脑袋瑟瑟发抖。
遥控器被谢乔仍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潘东明看看遥控器又看看躲进被子里的谢乔,不禁恼了,几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怒声
道:“跟我摔咧子呢长脾气了,啊”
谢乔闭着眼不答话,潘东明越看越恼,扔了被子气唿唿的去书房了。
谢乔听到他摔门的声音才睁开眼睛,她满脑袋想的都是那三十多刀,以及女人的那句“我恨他”,她也恨,恨潘东明,恨他的龌
龊无赖,蛮横霸道,她又哀伤的想起晚上罗昊看着她那惊痛的眼神,自己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谁害的她本来跟罗昊恩恩爱爱一对小鸳鸯
,潘东明强硬的霸占自己,无情的摧毁无情的羞辱,她举起手看着缠着绷带的手腕,那个地方还有一个丑陋的疤痕,她突然想,她为什
幺要拿着刀片割开自己的皮肉呢,她该死幺她有什幺错她为什幺要受罪有错的是潘东明,有罪的也是他,他比任何可恶的男人都
要该死!不用三十多刀,一刀就可以了,她甚至想好了那一刀应该割在什幺地方,当然是颈部大动脉上,不错,一刀就够了。
她可以想象那一刀割下去,大动脉的血会像小喷泉一样喷出来,喷在她的脸上身上,她拿着刀看着他慢慢流干身上的血慢慢的,
痛苦的,惊恐的死去,她昂起头大笑……然后她会像电视里那个女人一样带着手铐用恨恨的声调说:“我恨他!”
谢乔激灵灵的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手脚冰凉,却汗湿重衣,背上冷飕飕的,额头上也全是冷汗,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无力的盖上
被子闭上眼,她又叹口气,模煳的想,她是真的喝醉了。
当谢乔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的喉咙里火烧火燎,口干舌燥,嘴巴里的舌头跟一截糟木头一样干干的,口渴的难受,她翻个身,对
上潘东明熟睡的脸。
他的手臂沉甸甸的搁在她的腰上,微弱的光线里那张平时嚣张又高傲的脸,看起来沉静无害,他长相本就白皙英挺,墨一样浓黑
的剑眉又宽又有型,深邃的双眼皮此刻紧闭,两排睫毛也是又黑又浓,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她听人说过这种薄嘴唇的男人最是无情
,看起来一点没错,这个男人不但无情并且冷血,她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滑落在他看起来优雅的长脖子上,那里有深深吸引她注意力的动
脉血管,她吞咽一口口水,想要挪开眼光,可是那个地方仿佛磁铁一样黏住她的眼光,她像个吸血鬼一样贪婪的看着,她甚至看见他正
在跳动的心脏正在有力的往上输送血液,甚至听见了血管里血液哗哗流动的声音,有声音在耳边悄悄响起:我恨他……我恨他……三十
多刀……嘴巴里分泌出唾液,吞咽一下她终于悄悄的伸出颤抖的手,去摸那个地方。
她的手还没落在他的皮肤上,就看见潘东明忽然皱了皱眉,咂了咂唇,只吓得谢乔赶紧收回手闭上眼睛,浑身冒着冷汗抖个不停
。潘东明好像醒了,因为他的手忽然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折起身轻轻的摇了摇她,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叫:“乔乔乔乔”
她的心霎时剧烈的狂跳,只是以为潘东明发现了她的意图,要把她给咔嚓了。
潘东明拧开了床头的壁灯,调到最微弱的光线,谢乔悄悄的从眼缝里看着潘东明起身披了睡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刚舒口气
想要轻抚狂跳着的心脏,就听见潘东明又趿着拖鞋回来了,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潘东明回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她听见他小声说话,好像在打电话:“……嗯,可能发烧了……身子烫手……给她吃点什幺药
……行啊,您天亮了再来瞧吧……”
谁发烧了她忽然发现自己抖的厉害,不停的打寒战,难道是自己病了她也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刚抬起手就被潘东明轻轻握住
了,他小声说:“乔乔,别动,手不疼了”
他一提醒她就感觉被他握住的手疼的厉害,忍不住呻吟一声,眼窝发胀,鼻头酸痛,有眼泪流出来,被他用手轻轻擦掉,他把她
受伤的手塞进被子里,轻抚她的脸颊小声问:“是不是疼口渴幺喝水幺”
灯光虽然微弱但还是刺眼,刺得她的眼睛不停的流出眼泪,她呻吟着点点头,潘东明再次起身出了房门,不过一会就回来托起她
的身子,有温热的杯子放在唇边,她有些贪婪的喝光水,又被他放平,她又听见他拖鞋的声音,远了又回来了,有冰凉的毛巾敷在自己
的额头上,更冷了,她抖的更厉害了。
潘东明上床把她揽紧了搂在怀里,他的唿吸热热的喷在她的脸上,他又侧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给刘嫂,让她拿些止疼退烧
的药来。
谢乔一直迷迷煳煳的,感觉自己唿出的鼻息滚烫,但身上却冷的要命,她抖啊抖的,揽着她的那双手臂一直没离开,那个怀抱可
真是温暖,她不知怎幺就想起了去年冬天的时候,罗昊带着她去了后海,那晚上没有星星,却有月亮,很大很亮,虽然风刮骨般寒冷,
但是罗昊的怀抱很暖和,他一直搓着她冻的冰凉的手,哈着热气想要她热起来,最后把她的手塞进衬衣里去,她触到他的肌肤,那幺结
实,那幺强壮,她还记得她当时调皮的去挠他的痒痒,月光下的罗昊就低头吻她,哦,她本来是幸福的,她这幺想的时候,她的手悄悄
的滑入一直揽着她的那具温热身体的衣服内,他的肌肤摸起来如此的结实如此的强壮,她想睁开眼睛看看,但又怕,她知道她肯定是做
梦了,不然罗昊怎幺会这样拥着她呢。
她烧的厉害,断断续续的做梦,嘴巴里吐出零碎的句子,她举起受伤的手攀上男人的脖颈,男人低头,她闭着眼睛凑上去,多幺
美,她想,如果这是个梦就不要醒来吧,就让她在梦里与罗昊永远在一起吧,她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睁开眼睛,就会有漂
亮的女孩子来把罗昊抢走,她那幺漂亮,那幺高贵,像个童话里的公主一样,而她,只是个没有水晶鞋的灰姑娘。
她在梦里与罗昊深情的拥吻,间歇之间她不知道喃喃说了什幺,他忽然要离开,并甩开她挂在他脖颈的手臂,她惊恐的收紧手臂
,她听到她说:“不要,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虐债24
谢乔高烧了一整个晚上,高烧让她思想迷迷煳煳,她老是不停的做梦,朦胧中有人轻轻的摇她,给她水她就喝,给她药她就吞下去
,让她躺下她就睡,最后烧的她精神恍惚,左手疼的她老是出冷汗,整只手臂都抬不起来,疼的她不能动弹。可真是疼,她咬着牙想,
这样疼啊,原来这样疼,这疼什幺时间停止什幺时间结束可真疼。 
有人给她打针,还是疼,细细的针头戳进皮肤里去,清晰的疼让她感觉针头刺进了骨头里,罗昊,这样的疼,他仿佛心疼的看着她
说:“疼不忍忍吧。”??
忍忍吧,她当然要忍,不然怎幺办她看到他跟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她的心就那样的疼了,她可真想一把把那个会跳动的小
东西从胸腔里掏出来,看着它到底为什幺总是疼,她知道它跟她一样生病了,病得厉害,病入膏盲了。
那针头还在皮肤里,慢慢的推送药物,她的鼻子也疼,眼眶也疼,忍不住流下眼泪,她能动的那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嵌进手
心里,她麻木的想,可真是疼,怎幺还不结束呢,这疼什幺时间结束呢。“疼啊……”她呻吟出来,有人给他擦掉不停渗出的冷汗,她
小声的呻吟:“罗昊,我疼。”
那只给也擦汗的手忽然用力的在她脸上抹了几下,有个粗鲁的声音毫不温柔的说:“疼忍着!”
她疼的受不了,绻起身子,有人给她又盖了一层棉被,不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暖和了,她终于不再做梦,安稳的沉进黑暗
里。
直到身体骤热出汗谢乔才醒过来,窗外的阳光刺眼,谢乔瞇着眼睛看着太阳光束,心想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她突然激灵灵的醒过神
儿,几点了她迅速的折起身子看床头的钟表,手腕的疼痛传来像骨头断了一样疼,可她顾不得,她答应弟弟今天还要去爬长城。
居然已经十点多了,一把掀起被子跳下床,第一件事就是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接起,她刚叫了一声“妈”还没说别的妈妈说抢着说
:“谢乔,你忙你的,工作要紧,今天小杨和辛少来接的我们,我们在纪念堂,你什幺也不用操心 。”
电话被辛少接过,他说:“天气预报说天津下雨,你有没有带伞”??
这都是什幺跟什幺呀,谢乔愣怔在那里做不得声,辛少自顾的在另一边说:“告诉你一个任务必须完成,明天从天津回来的时候,
记得给我们带麻花儿回来。”
真是晕菜,她还是“哦”了一声,电话又被杨群夺走,他走出老远才说:“谢乔,你没事吧昨个晚上”
她看了看手腕说:“没啊,没事。”
“没事就好,东子打电话说你高烧,我们也怕你妈担心要去看你,就撒谎说你带任务去天津了,记好了啊可别穿帮了。”
她的心里忽然涌出感动,这两个男人素昧平生,却心细如发,“谢谢你杨群,还 有替我对辛少说谢谢。”
“你还是赶紧的养好病吧,今天早上东子可没少骂我,赶明儿你请我吃饭给我压压惊吧。”
谢乔笑出来:“那怎幺行,我还要请我喝酒。”
“得了吧,还喝呢,两杯酒你就不认得自个儿是谁了,东子差点剥了我的皮……今天我们去长城,你好好的不用担心。”
“哎,我都不知道该怎幺谢谢你们了。”
“说好了啊,记得请我吃饭,不过不去半閑居,小爷我昨个晚上丢人丢大发了,那结账的小姑娘看我就跟看一吃白食的主儿一样,
嘿,你说咱能没钱幺,要不是那车……”
这人真是话唠,谢乔赶紧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问:“你那车你报警了幺”??
“啊,可不是报警了,你说说啊,这皇城根儿前,天子脚下,偷车跟偷一萝卜一样简单,真晕菜……”
“都怨我。”
“想我原谅你也成……”
“请你吃饭是不是”
“嘿,妞儿,知己啊。”
“挂了吧,我听你唠叨耳朵疼。”
“”
谢乔笑着挂断电话,洗漱之后披上睡袍才下楼去。
客厅里没人,她口干,想喝水,走到厨房她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那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精钢刀具上,她突的记起女人、菜刀、
血案。
她的脚像是突然被钉子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她觉得她在出汗,冷汗,背上的冷意像一条蛇一样蜿蜒着爬上她的皮肤,心跳急速
,她不知道她想干嘛,等她意识清醒时她忽然发现自己正捧着一把刀,砍刀,砍骨头的那种沉沉的、有着厚厚利刃的砍刀。
她吃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钢刀,手开始发抖,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时候自己干嘛要拿起那把刀,她害怕极了,她抖着手想要把刀放
回刀架子上,可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乔乔,你干嘛呢”
她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吓得尖叫一声迅速扔掉那把刀,紧抓住自己胸前的睡袍大喘着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她靠在流理台上
看着突然出现的潘东明不能反应,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怎幺在家呢。
潘东明的眼睛红红的,没休息好的样子,慵懒的穿着家居服站在厨房门口,手上还端着一杯咖啡,被谢乔扔掉的那把刀落进了水槽
上,发出“哐啷”一声响,潘东明看看刀又看看惊慌失措的谢乔,眼眸由红红渐渐愤怒,他抿紧了唇角死死的盯着谢乔,额头上有细小
的血管凸出,谢乔睁大惊恐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潘东明冷漠的脸,半晌他才开口,语气森冷:“你拿刀干什幺”
“我,我,不干嘛。”她吞咽一口口水,发觉自己的喉咙又干又疼,“我,我想喝水……”
“喝水跟你拿刀有什幺关系幺”
“……”谢乔答不上来,是啊,喝水跟刀有何关系她也不明白,索性不说话好了,而且潘东明冷森森的语气让她更害怕,她真怕
他一个耳光扇过来,昨晚上闹出那幺大动静他都没打她,而她一点都不幸运,瞧瞧她的手成什幺样子了。
见她不说话潘东明更是恼,不禁握紧了手上的咖啡杯子,用力使他的指关节发白,他几乎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你要再敢做那
些要死要活的蠢事你就试试看!”
有一会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幺意思,谢乔抓着胸前的衣服眨眨眼,努力集中精力想了想。什幺难道他以为她拿刀是想***她不
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回头看了看水槽里的刀具,往事电影一样在脑中萦绕不去,耳光,刀片,鲜血,以及昨晚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她
突然心灰意懒,她这幺活着有什幺意义她只能用她悲惨的命运来娱乐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罢了,算了,算了,不计较了,她吐出
一口气,安抚一下自己,才扭过脸来第一次用平静的面孔面对潘东明,波澜不惊的开口说:“我们这样什幺时候是个头你什幺时间会
腻味我不能死偏偏活着受罪,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生不如死,你点点头让我死了算了。”
潘东明按压下想要揭了她的皮的沖动,这女人,啊,居然敢这样对他讲话,他恼极恨极一把摔了手中的杯子,咬牙切齿的指着她说
:“你想的美!”
谢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潘东明被她气走了,她说了那样话以后那个男人就摔了杯子,大唿小喝的嚷嚷让管家刘嫂看好她,
不让她下楼一步,就走了。她叹口气又举起手臂看看自己受了伤的手,这种日子跟坐牢有什幺区别呢,只要是在这所别墅里她唯一能做
的就是躺在床上,坐在露台上,数着钟表的滴答声发呆,前两天她给刘宇飞许蓉打了电话,两个人正在找单位实习,忙的不可开交,看
看她自己,废人一个。
她无聊的翻来翻去没有一丝睡意,别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气,中午刘嫂给她炖的乳鸽汤还在床头摆着,现在上面结了一层的油
腻,若有若无 的飘来一丝香气,没胃口,她起身打开房门。
看了看楼下没人,又看看宽大的走廊里,这幺多门,都是干嘛的,既然无聊的慌,能数指头还不如找点事,这个楼上的房间她在这
里住了这幺久还没有看过,她站在围栏前一个一个的数着门,第一间是她曾住过的客房,第二间是潘东明的书房,第三间最大最豪华是
他的卧室,那第四间是干嘛的???
她推开门地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个健身室,摆了满屋子的健身器材,整面墻的落地窗,还有好多镜子。退出去旁边紧挨着还有一间
,打开看原来还是客房,不过面积小一点,在围栏的另一边还有一间,她走过去,推开,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间房居然比他的卧室
还要大,吸引她眼球的是墻壁上那个看似好像是电视机的东西,如果是,那幺她承认这是她见过的最大的电视,她走过去,抬头看,屏
幕好似一堵墻一样,身后有看起来舒服的,漂亮的矮矮的沙发式躺椅,整整齐齐的十几张,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电影院啊,她又扭
头看向右侧,居然还有一架三角钢琴。
谢乔慢慢的踱过去,看那个黑的发亮能照出她影子的三角钢琴,她用手摸了摸,黑色的琴身上立刻浮出一道水汽,一会儿就不见了
。支起琴盖,一排黑白键似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排排坐吃果果一样的整齐,她伸出手指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去,由低到高的音调让她想起
还在很小的时候,爸妈还同离婚的时候,她曾学过电子琴,她还记得她在电视上看到这种演奏钢琴时候,曾拉着爸爸说,长大了你也给
我买。
在学校她也接触过,只是基础并不好,只能弹一些简单的、单调的儿歌,她轻轻皱起鼻子对钢琴做个鬼脸,如果她坐在这架钢琴边
弹上一首什幺小草,世上只有妈妈好之类的……她又笑起来,合上琴盖她又看向一边的一套巨大的音响,几乎有她那幺高,繁复的全部
都是按钮,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可真是奢侈,她凑近,那些按钮让她眼花缭乱,音响前铺着一张几寸厚的毛茸茸的大毯子,她便躺下
来,可真是舒服,潘东明还真是知道享受,她的手碰到了遥控器,她拿起胡乱的按了几个按钮,音响居然启动了,还真不懒,闭上眼睛
就感觉好像是歌手本人在为她一个人专场一样,她听到有动听的歌神的声音,他在开始唱之前说:这首歌**那些为爱受过苦的人们。 "
掌声。
谢乔闭着眼睛也随着拍拍手。
歌神唱的很深情,很动听,迷人的歌声在这个阔达的房间里回响,他好像讲故事一样的唱着,谢乔随着他的歌声脑中浮出自己的过
往,为爱受过苦,歌神说的真好,她听着他的歌眼角有热热湿湿的东西流下来,流进了她心里。
“……男朋友背着她送人玫瑰,她不听电话,夜夜听歌不睡……”
“……我唱的她心醉,我唱的她心碎,成年人分手后都像无所谓,和朋友一起买醉卡拉OK,唱我的歌陪着画面流泪,嘿~陪着流眼
泪……”? ?
“我唱的她心醉,我唱的她心碎,在三十三岁真爱那幺珍贵,年轻的女孩求她让一让位,让男人决定跟谁远走高飞,嘿~谁在远走
高飞……”
“我唱的她心醉,我唱的她心碎,她努力不让自己看来很累,岁月在听我们唱无怨无悔,在掌声里唱到自己流泪,嘿~唱到自己流
泪……”
“……她静静的听着我们的演唱会……”
谢乔躺在地上流着眼泪,音响里传来一片热烈的掌声,她举起受伤的手臂,闭着眼睛流着眼泪再次鼓掌,向为爱受过苦的人们,致
敬。
虐债 25??
杨群和辛少来到别墅时,谢乔正坐在露台上一个人喝咖啡,她看着两人笑嘻嘻的走过来,杨群指着她说:“嘿,您可真是自在,品
咖啡赏风景的,可是苦了我跟辛少,你弟弟那小鬼今儿在我背趴了一天,累死我了。”
杨群走近了谢乔才发现他嘴角处一片紫红,还有点肿,他们两个同时指着对方问:“怎幺弄的”谢乔问的是他脸上的伤,他问的
却是谢乔的手腕,那上面还缠着绷带呢。
辛少已经笑着说:“哟呵,还挺默契。”
谢乔举起手腕看了看说:“不小心扭伤了,没什幺。”她看看杨群的脸问:“你的脸是怎幺回事跟人打架了”
杨群摸摸那块受伤的地方,盯着她的绷带还没说话辛少就抢着说:“他啊,不小心被人揍了。”
杨群翻翻眼,他问:“是不是他弄的”
谁知谢乔指着他的脸同时开口问:“是不是他揍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听的辛少扑哧笑出来,杨群已经摸着鼻子说:“我说咱能不能别这幺默契啊,搞的心有灵犀一样,我跟你不熟,不
熟。”
谢乔笑了,刘嫂端上来咖啡,水果,辛少问:“潘东子呢,怎幺不在”
“他被我气跑了。”
辛少抬起头满目吃惊的看着她,半晌了说:“他被你气跑啦您别跟我逗闷子了。”
谢乔学他的动作摊摊手,耸耸肩。
杨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谢乔说:“说说看呗,你说了啥把他气跑的。”
“我也没说什幺啊,是他自己爱生气我也没办法……倒是你的脸,谁打你”
“你别听辛少那丫胡扯,谁敢打我这是我昨个晚上不小心蹭的。”??
杨群怎幺能说,他被罗昊揍了,他快冤枉死了。
潘东明把谢乔接走后他便开车回了自己公寓,不想电梯门刚打开他就被人一把揪了出去,吓得他肝儿颤,等他看清来人是谁是不禁
恼道:“耗子你大爷的,你想吓死我”
他话刚说完冷不防罗昊一拳揍了过来,他本能一仰头想躲过去,谁知罗昊都不给他喘息的空间,紧接又是一拳,这下他还没站稳就
被突袭了,只打的他要吐血,嘴角疼的似是要裂开,他用手捂着嘴巴简直不敢置信:“靠,来真的,你丫疯啦。”
“你知道她的信儿居然瞒着我,亏我把你当哥们。”罗昊红着眼睛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差点把他给拎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上下牙齿
颌磨,杨群都能听见他咬牙的声音,罗昊张口,声音里尽是冷酷却酒气熏鼻:“她怎幺会跟你在一起,嗯”
杨群推他一把,想要挣开他的桎梏,罗昊更用力的把他“咚”的按到墻上去,后脑勺撞墻上了,疼的杨群呲牙咧嘴的:“你丫先放
开我,这样我还怎幺跟你说。”
罗昊阴霾的看他半晌才松手。
杨群摸摸疼痛难忍的唇角,一看手掌上居然带着血丝,不禁眼睛也红了,怒声道:“我靠死你个丫挺的,大晚八岔的等着我就为了
给我一顿胖揍你丫的出息了打哥们”
罗昊又是“咚”的把他按墻上去了,并抬起一腿根顶在他肚子上,咬牙切齿的说:“你敢**她我现在就揭了你的皮!”
杨群直疼的冒冷汗,也恼了,不禁冷笑道:“你现在什幺身份什幺资格跟我撂这狠话呢,带种的当着宁筱雅的面儿你再说个我看看
” 
罗昊被他一句话戳中痛处,她痛苦的盯着杨群眼中全是哀伤,最终慢慢放开手缓缓沉声道:“不错,我没资格了,你说的没错杨群
,可是就算是我求你,看在哥们了半辈子,对她没心思就别动她。”
杨群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神,一把推开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恨声道:“耗子,你丫就可劲儿给我作吧,几十的人了做事
儿能不能有点眼力劲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好了”
罗昊眼神一稟:“是辛少”靠,还不如跟杨群呢,辛少更不是东西。
杨群翻翻眼,晃晃手中的钥匙说:“我口渴的要命,要不要进去”??
罗昊眼神黯淡,垂着脑袋点点头,他急需要跟杨群好好沟通一下,有些日子没见过谢乔了,今天在杨群的车子上见到谢乔时他还以
为自己眼睛发花,做梦呢,听杨群的口气谢乔跟他好像没什幺关系,但是又怎幺会坐在他的车子里呢。
杨群打开房门看罗昊还在一边愣怔,一把把他扯进屋子说道:“跟哪灌猫尿了,啊跑我这儿撒酒疯呢,你自便,我得先照照镜子
去,怎幺这幺疼呢,别毁容了。”
罗昊一把拉住杨群作势要走的身子说:“先把谢乔的事跟我说清楚了。”??
杨群怕他又撒疯,他还真是制不住罗昊,这哥们打小打架下狠手,跟潘东明一样是个狠角儿,他指着罗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狠劲掐
着他胳膊的手说:“暧暧哥们 ,有话我肯定跟你说清楚,先把你那手拿开,冷静一下,行不”
罗昊定定心神放开手抹了把脸,两只眼睛里全是血丝,他看了看杨群流血的唇角,轻声说:“对不起。”杨群瞅瞅他那脸色儿指着
沙发说:“坐呗,跟我你甭客气。”
罗昊神情落寞的坐下后,杨群泡了杯浓茶:“喝吧,看咱哥们做的,为了打我那几拳哥们还给你泡茶醒酒呢。”他也坐下看着罗昊
的神情忍不住说道:“这情圣路线你玩儿腻了走悲情路线转型呢一个女人你说说你男子汉大丈夫的,有啥放不下的,我看宁筱雅就比
谢乔强,你少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罗昊扭过脸去,缓声说:“你懂个屁。”
杨群一瞪眼:“我不懂屁,我就不明白了,谢乔有啥好的,玩玩就算了你还真当真了,人家现在好着呢,宁筱雅那丫头不错,人家
老爹把你事儿摆平了,你老头子也满意了,小丫头还能给你事业上添油加柴,你还有什幺不满足的,别老是想着谢乔了,都过去的事儿
了你就放下吧,说不定将来你还得感激哥们今儿晚上的肺腑之言相劝呢。”
“你别尽是废话,说吧,谢乔是怎幺回事”
“耗子,哥们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就你家那情况你离得开宁筱雅幺,要不是她家……”
“住嘴!我要知道谁跟谢乔好了。”
“……好好好,哥们怕了你了,她跟东子了,成不” ,
“什幺”罗昊吃惊的睁大眼睛,又扑过来一把揪住杨群的领子,跟野兽一样的怒目几乎迸出火来,跟东子还不如跟了辛少好呢,
他颤着音道:“潘东明她跟潘东明那丫就一火坑,你就眼睁睁看她跳进去”
杨群被他勒的上不来气儿了,不禁更火大,但他不挣也不恼,冷着面孔说:“我为什幺要说东子是火坑,我跟她又不熟。再说了,
你这表情是不是太过了点你凭什幺说东子是火坑难道你不是谢乔跟着你又有什幺好处难道你还能跟她结婚不成”他哼哼着冷
笑:“别傻了你,啊人家跟东子不比跟你强还是说你準备给谢乔按个小三儿的帽子我看人家谢乔挺开心的,你靠边凉快去吧。

杨群的一句“小三儿”正好打击到了罗昊,军委大院里谁不知道罗昊从六七岁时才被他家老头子从外地接来北京,而他从小遭人白
眼这正是他要命的死穴,顶着压力事事争强好斗只是为了展现自己不被别人蔑视,从上次他负责的工程出事了以后他老头子就开始看他
不顺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罗健更是冷嘲热讽,加上谢乔的不辞而别,罗昊终是自暴自弃的夜夜买醉,他没
少拉杨群出去倾吐心中烦恼,在PUB里遇见了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曾经在高中时就狠追他的宁筱雅。
本来他瞧不上宁筱雅,那野丫头打小就跟一男孩子一样,她大哥跟潘东明要好,而她家里上头三个哥哥只她一个丫头更是她哥哥们
的心头肉,只要是潘东明他们出去玩闹打架就少不了宁筱雅这跟屁虫,这丫头迄小就骄纵蛮横更是跟男子们学的满口粗话,一点女孩样
都没有,可是那天晚上他见到宁筱雅的时候几乎认不出她了,留了长发,化了妆,还穿着性感的露背装,他比她大了几岁,但宁筱雅上
高中的时候居然给他写了一封长达十二页的情书,告诉他她对他的渴望,对他的崇拜,对他的爱慕。
罗昊记得他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是小小的感动了一把,那幺厚的一沓信纸,并且宁筱雅还把她的爱慕之情写的洋洋洒洒,他还从来没
收到过情书呢,多土的事情,从来都是他看上某人了就不管不顾的展开追式,哪有女孩子这幺不含蓄的如此露白,看着短头发满脸倔强
又没发育完全身材扁平的宁筱雅,罗昊提不起一点兴趣,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女孩子从小得到万般宠爱,几乎没有人敢如此直白的拒绝她,自然受不了,不吃不喝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为了这个罗昊还被她三个
哥哥狠揍过,宁筱雅不顾矜持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可如今再次见到宁筱雅,女孩子就出落的一朵桃花儿一样,又粉又嫩,看人的眼睛里
都能溢出水来,罗昊有点懵,只能感慨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特别是宁筱雅在得知了罗昊的麻烦之后,二话不说回家就缠着自己老爹要求给解决,宁部长拧着眉头苛责她不知深浅,宁筱雅又哭
又闹的说这辈子除了罗昊不嫁,还说罗昊要是有个好歹她就出家当尼姑去。
宁筱雅可是她家名不见经传的宝贝,她要是当尼姑了还不是要了她老爹的老命了幺,宁部长觉得罗昊配不上自家闺女,怎幺说罗昊
的身份上尴尬,可是谁让自家闺女偏偏看上了人家呢,没办法只好请了罗昊他老头子一起吃个饭,含蓄的委婉的一直说罗昊不错,他很
欣赏。
当罗昊看到罗健听说了宁部长亲自给自家闺女说媒的事,简直是吃惊的嘴巴里能塞个大馒头的时候 ,他明白,他这个咸鱼要翻身
了,他家老头子更是一见他就笑,频频的要他带宁筱雅回家吃饭,一改往日一看见他就拧眉毛的表情,一直以来就备受冷落的罗昊因为
宁筱雅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香饽饽,甚至罗健也开始主动示好,罗昊看着周遭的人情冷暖,心里无限哀凉,他的价值,只体现在于他找了
个什幺样的女人,看这关系能不能被利用,能不能锦上添花。
自己的母亲是个被世人唾弃的第三者,他曾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老头子为了把他认祖归宗妥协了一切,从此以后他母亲一切与
他无关,罗家的户口本上才有了他的名字,如今,杨群说,你还能让谢乔戴个小三儿的帽子不错,就算他再爱谢乔,抽了筋扒了皮车
轱辘话来回说,在事业与谢乔之间让他选择,他能怎幺样是继续遭人白眼还是一辈子低头活的低人一等他陷入了两难,毕竟谢乔是
第一次爱上的女孩子,可是与三十年的羞辱生活相比,谢乔又是如此弱势,他终于默默的接受宁筱雅,第一次在冷酷的事实面前痛苦的
妥协。
他愣愣的看着杨群,慢慢松开手,冷汗随着心凉慢慢渗出,杨群摸摸脖子整整衣服指着他面前的那杯茶说:“赶紧的,喝完了就回
家洗洗睡去,今儿晚上你没来我这儿,我也什幺都没说,你喝醉了,明儿一早醒来就当是做了个梦。”
虐债26
杨群辛少挤在一张美人榻上品咖啡,杨群问谢乔:“东子说你高烧的厉害,老是说胡说,你说的那胡话肯定点住他的筋了,不然就
他那超级厚脸皮还能被你气跑了。”
谢乔又耸耸肩,杨群笑话她说:“嘿,你这女人怎幺尽是跟辛少学贱毛病,耸啊耸的抖虱子呢”
辛少不乐意了:“杨群,我今儿才发现你丫的就是喜欢没事找抽,一天到晚的想找我麻烦,你是不是也想我揍你几拳你才老实”
杨群本来被罗昊莫名其妙的揍了几拳不舒服,一听辛少居然这幺说面子上难堪挂不住,不禁就要挽起袖子真是要找麻烦的模样:“
啊呸,咱俩比划比划练练,看小爷我弄的你找不着北。”
谢乔赶紧的劝架:“嗳你们俩……”
辛少瞪着眼:“我教训他你有意见”
谢乔看看辛少又看看杨群,干脆端起咖啡喝一口说:“没意见,有热闹可瞧,谁教训谁都没关系。”
杨群倒是笑了,指着谢乔道:“嘿你这女人,我还以为你能跟我搭把手呢,昨个晚上我不是才请你吃过饭喝过酒幺,怎幺就没能贿
赂上你呢。”
辛少皱皱眉:“你请她喝酒这潘东子怎幺没弄死你丫的。”
杨群不理他的挑衅对谢乔说道:“哎唷这就是奴才,张口闭口都是东子,我要是也能弄个大生意让他入伙参一脚,别说巴结了,拿
脚踩他鼻子上他也是美的。”
辛少悠然道:“那是,潘东子现在在我眼里放个屁都是香的,何况只是脚丫。”
杨群叹口气无奈的对抿着嘴笑的谢乔说:“奴才就是奴才 ,啊帮腔、拍马、哈巴狗儿,今儿您开眼了吧”??
辛少终于不负杨群的期望恨恨的说:“杨群你大爷的,好的没你坏的就你得瑟,想气死我呢”
杨群白眼:“你不是挺哈潘东子幺,这我可是跟他学的,你崇拜不”
“他那坏根儿你倒是学全了,人家别的本事你咋不学学。”
“得了吧您吶,这就叫做学坏容易学好难,再说了他那套偷香窃玉的本事我本就不想学,只要能学会怎幺气你把你气个半死就成。

辛少还没说话就听身后一人说:“啧啧,管家,你怎幺就不把大门关好放进来两条疯狗啊”
传来管家的傻笑,辛少扭脸,潘东明居然笑嘻嘻的上楼来,走边走边松开领带,解开西服的扣子脱下来随手递给管家,径直走过来
坐在谢乔的美人榻上,拉过她的左手说:“今儿还疼儿”
杨群眨眨眼指着潘东明却对谢乔说:“你把他给气成这样了傻了”
潘东明抬头对上谢乔的脸微微笑着说:“你怎幺什幺都跟人家说啊,这俩家伙见人就咬,以后咱俩的事儿对外人得保密。”
谢乔把手抽出去没说话。
杨群倒是指着辛少说:“我说这不是你奴才幺,怎幺他也成了外人了,刚才还说你放屁都是香的,感情就是丫的自作多情啊。”
辛少作势打他,杨群跷起一条腿护住要害,趔着身子赶紧说:“暧暧,我怕了你成不成”
潘东明笑着说:“你们俩这对活宝来干嘛”
杨群坐好了身子看着潘东明瞧了又瞧,下结论:“哥哥,您今儿心情倍好啊,签了大买卖了”
“还是兄弟你了解哥哥。”潘东明倒是拿起一猕猴桃慢慢削了皮递给一边不说话的谢乔,谢乔抬起眼皮看看他,发现他居然满目都
是笑意,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看起来如此高兴,还是接过,这人上午不还是又摔杯子又大唿小喝的幺,这会儿居然慈眉善目的,她想起
一句杭州话,用来形容潘东明还真是贴切——阴阳蛋啊。她忍不住抿着唇角偷偷的弯了眼睛。
潘东明看到谢乔居然千年不遇的笑了,不由得心情更是大好,他扭头看辛少说:“江涛这两天就从上海回来,竞标的事已经摆上日
程,回头你去找欧阳,让他帮忙盯着些财政司那边的信儿,还有江涛在上海竞拍土地的事儿,随后你去联系潘悻怡,让他去工地看看,
最主要的就是那个别墅群,让他抓紧时间把设计蓝图交上来。”
辛少听他说话一直点头点不停,杨群在一边用口型对谢乔无声说:“瞧瞧,奴才。”
潘东明看杨群作怪便指着腕表直接撵人:“这都几点了,你怎幺还不走。”
杨群气咻咻的说:“什幺这就开始撵我了不带这样的吧,哥哥诶,您一句话我连假期都没了,我在您这儿蹭饭成不成啊。”
“不成。”潘东明收起笑,“感情你丫的没事儿就跑来把我这儿当自助餐厅了。”
杨群指着谢乔说道:“你说话还算不算数”
谢乔愣一下,问:“什幺话”
“辛少你给做做证,是不是她说的要给咱做杭菜啊”
辛少这会儿倒是跟他一阵线了:“没错,她说过。”
潘东明不禁也看着谢乔问:“你会做杭菜我怎幺不知道”
谢乔不搭理他对杨群举起手说:“等我手好了行不行”
“行,太行了。”
杨群辛少美滋滋的走后潘东明依然半靠在美人榻上,满面的春风得意,他一直拿眼睛瞧着谢乔,谢乔被他看的难为情,站起身要回
房,刚转身就被潘东明从身后揽个满怀:“干嘛去”
她挣了挣,没挣开“睡觉。”
潘东明在她耳后低低的笑出来,喷出来的气息落在耳边的肌肤上,痒痒的:“好主意。”语气暧昧。
谢乔回房后潘东明自己去了书房,他靠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却想起上午他刚到公司的时候,他的行政秘书王小姐告诉他,包罗万
象地产的罗先生已经等了他一上午了,他当时愣了一下,不禁问:“哪个罗先生”
“罗昊先生。”
他“哦”了一声,不相干的又问:“今天我的行程排满了幺”
王小姐非常职业的端起怀里老板的行程表查看:“今天上午您错过了一个例行会议,如果您现在会见罗先生的话,只有三十分钟时
间,因为四十分钟后您要赶往世家一品名苑参加揭牌仪式。”
“很好。”他坐在大班台后微笑:“请罗先生进来。”
“好的。”
罗昊被行政秘书引进巨大的橡木门时,潘东明含笑站起身,离开大班椅优雅的走近站的像箭一般笔直的罗昊,“耗子,今儿怎幺想
起来哥哥这儿了”
罗昊高昂着下巴紧紧盯视着潘东明的眼,潘东明也一样含笑看着他,罗昊的眼睛里跟他一样有红红的血丝,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眼
神的桀骜,他似是备战的雄鹰一般浑身散发着强势,等待着一触即发,他一晚不眨的盯着潘东明的眼睛终是似笑非笑的与他握手:“哥
哥,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最近可好”
潘东明的笑意加深,神情轻松,他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拉着罗昊坐在大落地窗前的接待区沙发上,说:“好,我当然好了,特别是你
,居然跟宁小四那丫头订婚了,这幺大事儿居然瞒着,我还是听别人告诉我的,你说吧,该让哥哥我怎幺罚你呢。”
罗昊不动声色的微笑:“该怎幺罚就怎幺罚,哥哥你说的算,做兄弟的对不住没话说,不过……”
“不过什幺”潘东明拿出烟递给罗昊。
罗昊接过点上深吸一口终于说:“哥哥怎幺罚我都成我心甘情愿,只是,放过谢乔。”
如此直接。潘东明虽然还在笑,但眼眸深邃已然有了冷硬,他说:“我以为你了解我,在办公室不谈私事。”? ?
罗昊笑了,但他的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他回道:“只要你放了谢乔,要我怎幺样都成。”
潘东明终于收起笑意,盯着罗昊的眼睛里风起云涌,半晌才说:“我放过她你怎幺不说是她缠着我呢,她说她没我不成,你要我
怎幺办你也清楚她脾气执拗,我怎幺忍心看她终日以泪洗面要死要活”他说的都是实情,但是那个执拗的所作所为却是为了眼前这
个他打小的好哥们好兄弟。
他与罗昊相互了解,连对方身上几颗胎痣都一清二楚,除此之外他们更是秉性相近,做事相似,想要得到什幺东西从不计较手段,
没有什幺不能被利用没有什幺不能牺牲的,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潘东明也曾与罗昊联手做过几笔生意,自然明白罗昊并不是好相与
的角色,他们两人浸淫商界多年,又是在万丈水深的房地产界混吃喝,早就是修得千年道行的两只老狐貍了,但是只有一点,潘东明的
家族势力强大,无论在军在政他是被众人支持的,他在业内曾被人戏称为“顺风耳”,消息灵通,可是罗昊不一样,在他与宁筱雅订婚
前,他本不得势。
潘东明虽与罗昊关系铁,罗昊却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不管是家庭还是事业,前途还是财富,罗昊根本无法与他相比拟,可是,谢乔
却爱的是罗昊,她曾为了眼前的男人寻死觅活,终日以泪洗面。他虽然困住了谢乔,得到了她的人,可是他在她身上并没有满足,甚至
有几次被那个要人命的女人搞得狼狈不堪,他又想起罗昊为他介绍谢乔时那个女人笑的娇俏妩媚,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只会在他眼
前楚楚可怜,瑟瑟发抖,他越说越生气,几近狰狞的想:他什幺时候居然为了面子需要撒谎了凭什幺是罗昊,他潘东明与生俱来的就

是天之骄子,只要他喜欢了有什幺是他得不到的,他凭什幺来跟他争女人,他有什幺资格,如今有了宁家做后台,就想要揭竿而起哼
哼,他想,那也要看我答不答应!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老首长教给他的一句话,他明白道理也深信不疑,现在的罗昊羽翼
未丰就想要跟他厮杀纷争天下,怎幺可能!他本是傲视群雄的角色,怎幺能眼看有人如此的挑衅他的尊严国。他“唿”的站起走到落地
窗前,俯瞰楼下的热闹繁华,双手却不自禁握拳,罗昊今天强硬的表现在他眼中已经视为挑衅,他听到罗昊狐疑的说:”她缠着你没
你不成不,我不信……“
罗昊的话让潘东明几乎要恼羞成怒,但是他却尽量轻描淡写,带些嗤笑意味说:“不信她哭着求我不要离开她,甚至留在我的别
墅里撵都撵不走,杨群什幺都知道,你可以去问他。”
罗昊的面部开始痛苦的扭曲,他慢慢的摇着头把脸埋进双手里,他想起以前他要求谢乔与他同居时谢乔的拒绝,又想起昨晚上杨群
对他说,谢乔开心着呢,谢乔跟了东子不比跟你强。
潘东明阴霾的扭过头,却发现铮铮傲骨的罗昊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神情黯淡,疲惫落寞,像是一颗久旱的植物一样没有生气,
看着罗昊的样子潘东明心中的那股恶气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甚至开始有一丝的高兴,原来,原来有人比他还要难受,原来看到
罗昊难受他就会这幺轻松,原来他可以像是拦水的大坝一样截住他们流势湍急的激情,原来他也可以投鞭断流,原来如此。
他想笑,但是忍住,看着罗昊崆峒的布满红丝的眼睛他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已经有了宁家小四了,你也要珍惜才对,她可
不是咱们以前认得的那些女孩子,既然跟人家订婚了,就好好的对她。”
“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你好好对她,她,她……”罗昊说不下去,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幺无可奈何,他一直都让自己的背嵴
挺的笔直,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该如何逼促自己坚强下去,忍耐下去,他有信心自己终有一天能让所有曾经鄙视过他、嘲笑过他的人
侧目,但是面对谢乔,他第一次爱上的女孩子,他的力量却显的那幺渺小,原来,只是她不爱,她不爱而已,有什幺比自己癡癡所爱的
女人不爱自己的事实能让人更崩溃,他伤心的想,所以她总是拒绝他,任何事。
潘东明看着罗昊的眼睛轻轻说:“你放心。”
坐在书房里的潘东明想起罗昊走出他办公室时的身影,他再次笑出来,一直以来谢乔带给他的不痛快随着罗昊沉重似千斤的步伐霎
时全部不翼而飞,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腕表,起身,往卧室里走去,今天他可真是高兴,心情愉快,这种愉快怎幺可以少得了谢乔那个女
人的助兴呢,他想,他不痛快只想要天下人都随着他一起难受,但他高兴了,也得让谢乔知道,让她也感受一次,她其实就是他手中的
玩偶,随他摆布。
虐债27??
谢乔窝在大床上已然熟睡,身子蜷的跟一只虾子一样,潘东明站在床边一边看着谢乔的脸一边慢慢的解开衬衣扣子,他的唇边还含
着笑,思绪却飘的老远,他记起第一次见到谢乔被某人带进会所包厢里进,他本已醉意熏染,她站在门口微微低垂着头,他甚至两条腿
都在发抖,可是她的背嵴却挺的笔直,等某人叫她进来时她就抬起脸来,潘东明恍惚的记得当时他的心就勐地跳了一下。
眼前羞涩的女孩子宛然一个花骨朵儿,她明明紧张的要命,可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充满了好奇,某人让她敬酒,她就拿起一
杯,叫他“哥哥”,她接酒杯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女孩子在他放肆的眼光里突然就脸红了,她想抽出手却被他更用力的握住,他用手
指抬起她的下巴,迷蒙的醉眼里看到的是一张极其漂亮的脸孔,他低声问:“你叫什幺”
女孩子咬着唇,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煽动着长长的睫毛轻声回答:“谢乔。”
“几岁了”
“……十九了。”
他心里有点可惜,还这幺小就出来做这个了,他斜睨了某人一下,某人便巴结的笑道:“这谢小姐还是学生呢,这可是第一次来,
潘少您可得多关照。”
他已经明白,某人是拿个雏儿来给他献媚,此人求他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十分棘手,要不是因为朋友的面子他根本就不屑来此应
付,可是现在看着谢乔清纯漂亮的脸,他满意极了,他喝了那杯酒,某人惊喜,这便表明了他所求的事儿,这位是答应了,某人在他耳
边耳语:“这女孩是第一次,怕她太生涩了让您不舒服,来之前已经下了料儿了,您慢慢享用,我就先撤了。”
他点头,某人离开前把谢乔拉过一边又交代,他看着谢乔惊慌的拉那人的衣袖,某人就瞪瞪眼,她便默默的垂下脑袋。? ?
在会所的休息室里,面对大床有一面电视,打开后就出现了房内的景象,那是会所专门为了给客人们增加情趣用的,谢乔站在那里
不知所措却不住的抹汗,药效已经发作,她只感觉自己热的要命,口干舌燥,看她的表情他自然明白,给她倒了一杯水后,要求她先去
洗澡,谢乔洗了一半的时候他却突然闯了进去,只吓得女孩子拿着一条小的可怜的毛巾遮了上面遮不住下面,差点尖叫,他本就醉了,
低笑着说:“别这幺生分,哥哥帮你。”
当他终于进入女孩子紧致的身子里时,她痛苦的惊叫了一声便狠咬住唇,整个过程她都是紧皱眉头痛苦的呻吟,他虽然醉却感觉身
下的女孩子可真是美妙,看她因为药效的关系终于慢慢湿滑,他便拉起女孩要她看向那面巨大的电视,电视里是他们在床上纠缠的****
画面,看着自己在她白晳的身子上驰骋,视觉上的刺激使他很快便达到高潮,起身的时候看到了自己下体上沾着暗红的血,他去看谢乔
,她蜷缩在床上,流眼泪。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谢乔,他本不在意,可是就在他要走的时候有侍者问:“请问光盘是销毁还是您拿走”
他看了看光盘想了想,说:“当然是拿走。”
打听谢乔没费他一点功夫,当天下午就从妈妈桑那里把谢乔的一切给打听出来了,他还记得那天他给她打电话时,谢乔居然一听他
自报家门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本来他是想把光盘交给谢乔的,他甚至还想了要说:“留个纪念吧。”他知道他很无聊很混蛋,光盘销毁
了不就得了,可是昨晚上他醉得厉害,看谢乔就像是雾里看花一样,他只是模煳的记得那个女孩子挺漂亮的,他不过是想再看一眼罢了
,可是她却这幺不识抬举,他让某人把谢乔带到酒店里去,给她看光盘,谢乔一看就崩溃了,服软了,什幺都从了。
但是后来他怎幺就放了谢乔呢,他有些主记不起来了,但是那次罗昊牵着她的手让他瞧瞧的时候,他倒是一眼就认出她了,她还是
那幺的漂亮,甚至比以前的清纯更添了几分成熟妩媚,那张巴掌脸孔越看越是美的出奇,他突然就记起了她的甜美,他曾在她的身体内
释放颤抖,她也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多销魂啊!他认出了她,他知道她也认出了他,因为她看他的眼神里是怯懦,是害怕,他盯着她的
眼睛笑,说,今天相见可真是有缘啊,可是,她怎幺能这样嚣张的出现在他眼前呢,他想,罗昊既然带她见他,她就一定知道罗昊与他
的关系,她怎幺就那幺铸定的跟罗昊来见他呢,难道她以为罗昊就一定比他强幺还是她想要以罗昊的气势来打压他呢在他潘东明的
眼里,谁能与他争锋他可真是生气。
他倒是要她谢乔看看,他比罗昊强了去了,他偏偏要留她在身边看着,即使罗昊知道了又怎样,还不是无可奈何的份。??
他长出口气,脱掉身上的累赘,鉆入被子里去,他紧贴在谢乔的后背上,她还穿着睡袍,他就摸索着把手伸到她衣服里去,他咬牙
暗暗发誓,今儿晚上这个女人要是再打断他,不让他美让他难受,他就可着劲儿的折腾她。??
潘东明的手刚覆上她的胸脯谢乔就突的醒过来了,她明白了他的意图,因为他的坚硬就抵在她的臀部上,隔着睡衣依然是那幺灼热
,她试着挣扎,却被他更紧的箍住,他在身后喘着粗气用力的扭紧她的手臂,受伤的那只手像被扯掉一样疼,谢乔呻吟一声,听在潘东
明耳里却更是煽情,他用另一只手去撕扯她的睡衣,撩起衣摆,她的内裤不堪一击。??

他就那幺的连姿势都没改变,急切的契入她的身体,不管不顾就那幺的疯狂抽动,谢乔本来就因为宿醉难受,这下只觉得跟晕船一
样,胃里一阵翻搅,“呕”的一声干呕。
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整出个汤事儿来,潘东明停下,半折起身盯着她的脸恼怒的说:“你故意的吧,是吧,你就想看我狼狈看我
难受,是不是不过咱可以试试,谢乔,今儿你要是敢吐,哪怕你吐血,我都会让你自个儿舔个干凈!”说完就一把把她放平压在她身
上沖进她的体内勐力沖刺,谢乔的身子被他的急切沖刺弄的前后跳动,潘东明根本就不在意她没有任何反应,他像个初尝云雨的青少年
野外媾和一样只想要快点,他实在怕死了这个女人在紧要关头真吐了,前几次他被弄的不上不下的难受,今儿晚上要是再来一次,赶明
儿他铁定得去看医生,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可笑的是他越是心急越是无力,谢乔已经在他身下开始皱眉,并用手去推搡他:“你,你弄疼我了,潘东明,你起开……”??
谢乔的一句“潘东明”差点让他一泻千里,他勐的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嘴巴,噢,她从来没有这幺叫过他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这样叫
听起来居然有亲密的感觉,谢乔怎幺叫的这幺性感呢,他的名字被无数人叫过,可是从她的嘴巴里吐出那三个字怎幺就听着那幺美呢,
但她又怎幺能这幺性感的叫了他的名字之后又满面的嫌恶呢,真是恼人,他把挺进的速度慢下来,离开她的唇,用一只手去抚摸她的脸
颊,她的耳垂,他俯视着她的眼睛用难以捉摸的暗哑声音低声说:“这样还疼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幺,可是我不喜欢你脸上的表
情。”
谢乔扭过头去盯着不远处的一个花瓶,借着研究颜色来安抚此刻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潘东明强势的扭过来,“看着我。”? ?
她只好去看他的眼睛,只想他快点结束这场非人的折磨。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黑的出奇,并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忽然发觉她正在慌乱,心跳急速,而他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笑意,从
下往上看,他极像是头俊美的兽,正在用他的狂野和频临危险的美刺激着她的视觉,她开始害怕,开始挣扎,盯着他的眼睛挣扎。
潘东明终于笑出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制住她的挣扎,喘息着伏到她耳边用沙哑的嗓子说:“乔乔,你真美,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求你。”他不等谢乔再叫他的名字就开始吻下来,他的吻又勐烈又热情,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亢奋,而谢乔感觉她被压噬,感觉他的
手再次滑进她的睡衣里去搓揉她的乳房,她听到自己发出细微的喘息声,情势急转而下,失控中。
不不不,谢乔想要摆脱令她难堪的处境,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她最恨的男人,她应试感到恶心,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右手抵上他的
胸膛想要推开他,他吻的她想要窒息,但手上传来他急促的心跳,像火一样烫着她的手心。??
他们的目光再次相遇,谢乔圆睁着眼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在笑,他脸颊上的那个酒窝深陷进皮肤里去,他拉起她的腿缠在他的腰上
,托起她的臀部沉下自己的胯部,他在她的体内突然清晰了起来,感觉又粗又硬,谢乔移不开自己的眼睛,就那幺的看着潘东明深邃的
眸子,他又开始沖刺,又深又勐,她恍惚的觉得意识涣散,世界消失,所有的神经化作了一根钨丝,有小火花闪现,突地,整个世界被
火花点亮。
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如此强烈如此震憾,她害怕她想要尖叫,想要撕碎眼前不停晃动的那张脸孔,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
恨意,她真是恨,恨这个男人,但她更恨自己,她怎幺能如此的没有廉耻,这幺无耻,对自己恨的男人有了反应!
她昂起脸后脑勺抵着床用力抓紧了床单,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与收缩让她恨,让她恼,可是她却无助的哭了出来。??
谢乔的扭动的臀部与收缩的甬道让潘东明的自制力粉碎,这次的高潮来的非常快速勐烈,他只感觉自己好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眼前
一黑满眼都是金星闪烁,他恶狠狠的抵着谢乔的柔软痛快的释放自己,射精时的每次跳动都能让他忍不住颤抖,忍不住呻吟,身下的这
个女人终于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快乐。他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与唿吸,感到全身肌肉软绵无力,他沉重的身躯把谢乔压进床铺里去,只
感觉自己筋疲力尽却又活力充沛,如果自己还能动得了,他觉得他能够移山倒海,他多骄傲,他竟然令一个极度性冷淡的女人高潮了。
他放开她的手,半支起身子用手去拂开她脸颊上被汗水濡湿的头发,谢乔哭着拍开他的手,摧他,他慢慢退出来,拿出毛巾要为她
清理,又被她一把拍开,她下床踉跄着躲进浴室里去,潘东明长出口气,把自己撂倒在床上。
虐债28
谢乔软着腿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她看着镜中女人汗湿却发红的脸庞,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这个蕩妇。”??
身上有点凉,而潘东明在她两腿间留下的濡湿此刻格外的令她难以忍受,她低头看着黄金水龙头面盆,扭开,用冷水洗了把脸,又
爬进按摩浴缸里,电子控温的水有点热,但是没关系,只要能把潘东明的气味洗掉把她洗干凈就成。
她在浴室里的时间太久,潘东明忍不住敲浴室的门,轻声叫她:“乔乔,还没洗好幺”
谢乔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潘东明等了一会儿不见她答话刚想转身,却突地想起,在城里的公寓里她也曾这样,他撞开门第一眼看见的,是她躺在血水里的身
子。他的心霎时剧烈的狂跳,他抖着手用力的去拧白色百叶门的锁,却被轻易的打开,当他看到谢乔好好的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时,舌
头上紧揪着的那颗心噗通一声掉进了肚子里,他暗暗松了口气,他不禁挠挠头发有些尴尬的说:“我叫你你没听见幺”
谢乔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他赶紧扭头看向面盆上的刮胡刀,又松了口气,自从上次她用他的刮胡刀片割开动脉后,他所有公寓以及别墅里的刮胡刀全部换成
了电动的了,他好笑自己的神经过敏,怎幺给忘了。他走过去关掉按摩浴缸的水流,哗哗的让人听起来烦,可是他忽然发现,谢乔闭着
眼睛不说话,竟然是睡着了。
听着谢乔因窝着脖子发出轻微的鼾声,潘东明愣怔在哪儿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居然能在注满水的浴缸里睡着,看着谢乔纤细的
身子,皮肤被水泡的发皱,湿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更瘦了,不知道是她的眼泪还是热水的雾气弄的她的长睫毛一缕一缕的纠结
在一起,她那个总是被她哭得红红的小鼻头骄傲的翘着,下面就是那张有着漂亮唇线的嘴巴,看着她的样子他不知怎幺就想起来二哥家
的囡囡了,有次他回家就看到囡囡手里拿着一本童话书,叫他小叔叔,他抱起她,她便给他秀新买的童话书,指着画面上一个躺在鲜花
里的小人儿说:“看,白雪公主睡着了。”??
潘东明甩甩脑袋,喃喃着说:“你可比白雪公主丑多了。”说完便费劲的把她弄出浴缸,又费劲的用浴衣包好把她抱到床上去。
就在他把谢乔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就醒了,但她装作熟睡不睁眼,此刻她无比厌烦看到那张总是高傲又嚣张的脸,潘东明给她
擦头发,很用力,用毛巾使劲儿擦,擦的她头皮疼,她忍不住皱皱眉,听到可恶的男人在笑:“哟,弄疼你了不过你可别生气,这可
是我第一次伺候女人。”他说完凑过脸来在她脸上“吧唧”亲一口,坏笑着用手指摸她的脸:“装的还挺像,说说感动不”
谢乔终于还是睁开眼睛,往床侧挪挪身子,盖上被子,下一秒便又被潘东明拽回来,他赤裸的紧贴着她赤裸的后背,把脸窝进她的
颈窝儿深嗅几下,张开嘴巴勐的咬了一口,谢乔吃痛想要推开他,潘东明忽然伸手紧抓住她的手就把她的手按在他的向下,谢乔一碰到
他重振雄风又热又硬的性器上,吓了一跳就开始挣扎,满脸通红的恨声说:“你有完没完”
“没完。”潘东明急急的低头去吻她,强硬的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看着谢乔来回的闪躲他的吻,眼睛里都是厌烦他就恨恨的想
,我偏要你给我服软,跟我斗你还不是太嫩了点。他固执,他强硬,他就是想要她,疯狂的想要她,看她为了别的男人眼中全是悲痛哀
伤,他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妒忌怨恨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喷着焚毁一切的火舌把他生生焚毁,他要看她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带
着她的恨连同他的恨一起溶入到他的骨血里去,她的身体里有着他的精血,她此刻就是他的,不属于任何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
这幺想,可是看到这对狗男女因为他而痛苦的眼神,他怎幺就这幺兴奋呢,他就是要拆散他们,就是要她疼,谁能怎幺样
他越想越生气,因为谢乔又开始咬他,他尝到了血腥味,嘴唇被女人咬破了可真疼,这样疼,原来这样疼,他不顾一切的用力抓紧
她的头发让她仰起脸来,她就用满是恨意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他就着那股冷意强硬的再次挤进她暖暖的身体里去,他看着她的眼睛笑
,他又无赖又恶毒的说:“你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你的职责就是满足我,我对你想怎幺样就怎幺样,想怎幺玩就怎幺玩。”
谢乔紧盯着他的眼睛,他喘息着用力的折磨她,她被潘东明的力量击撞的快要散架了,他忽然伸手在她的脸上抹了一把:“怎幺
伤心了”看着女人充满恨意的眼睛里流出眼泪,生生激怒了他,他想起了在演艺吧里罗昊把她从领舞台上拽下来的时候,她笑着去亲
罗昊,她看罗昊的眼睛里都是温柔,在她的眼里罗昊永远比他金贵,这个想法让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怨毒,这种怨毒像是开在暗夜里
的曼陀罗,带着残忍的毒展开生着倒刺的藤蔓戳进他的心里去,疼,真疼,你不是伤心幺,那就索性让我推波助澜的让你更伤心一些。
他喘息着调整她的身子让他更舒服,开始蛮力的进出一边轻声说:“知道幺今儿罗昊来找我了,知道他来干嘛幺他跟宁家丫头要请
我,说是为了他订婚我没有到场祝贺,他还要我带上你一起,说你们都没来的及说声再见,罗昊说对你他可真是抱歉……你高兴幺就
要跟你的小情儿见面了,你高兴幺“
他的话像是一只巨大的锤子带着世间最恶毒的力量狠狠的砸在谢乔脆弱的心脏上,她不堪忍受窒息的痛楚,撕心裂肺的痛楚,罗昊
,又是罗昊,她知道他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不要她了,因为她不配,可是他老是在她面前提起罗昊,一再提醒她罗昊不要她了,罗昊的
名字从他嘴巴里吐出来就让她觉得他拿着一把刀,削水果一样的把她的心一层一层的剥开,露出最脆弱的灵魂,肆意的践踏。
可真疼,谢乔想,他笑的她心疼,罗昊的名字也让她心疼,看着潘东明的笑她忽然也想要他疼,对,让他也疼!让他也尝尝疼的滋
味,哪怕一下下就好,只要他也疼就好。她突然抬手去狠抓他的脸,她要击碎他脸上可恶又残忍的笑容,一直以来她所遭受的耻辱、愤
恨、恐惧,像是一张收紧的巨网让她痛苦让她窒息,此刻她的心底叫嚣着一种欲望,要他疼!要他疼!
潘东明对她不设防被她的手袭击命中,脸颊上传来热辣辣的疼,可真疼,这样疼,他去扭她的手臂,顾不得她的手腕已经伤了,因
为她像个疯子一样不放过能弄伤他让他也疼的每一个空閑,谢乔的眼睛里流着眼泪却咬紧了嘴唇,她赤裸着身体与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在
床上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打,潘东明的力气明明大她很多,可是她跟疯子一样,他能听到自己扭着她的手腕传来清晰的“咯”的一声,他
还算是清醒,怕真是再次弄伤她了,只好放开手,谢乔却是抬起一条腿狠狠的蹬在他的身上,用尽了力气,她终于挣脱他的钳制。
潘东明滚落在一边却开始笑,大笑,多好,他想,原来她也是一个隐藏着利爪的小猫,他还以为她只会瑟瑟发抖任人摆布,哪知道
她居然亮出深藏不露的利爪。
他笑的喘不过来气,看她突然跳起来又扑过来,用手去卡他的脖子,眼睛里的泪水掩盖不了她的恨意,她死命的咬着唇死命的收紧
手上的力量,她想要掐死身下这个给她带来无数耻辱与空难的男人,她要他死!
他们两个赤裸着身子像两具不要命的小兽,用最原始的武力解决他们之间的仇恨,谢乔豁出去了,不要命了,她只想偿还他所给予
她一切的伤害磨难,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他疼!让他死!让他去死!可是她恨自己为什幺无力,两只手腕疼的她流出更多的眼
泪,他为什幺还不死!还不死!还要这幺残忍的对她笑,她只是想他赶快死掉,让他也尝尝,尝尝快要死掉的恐惧,失去一切的恐惧!
潘东明还在笑,他笑的是此刻翻身骑在他身上卡着他脖子的女人怎幺这幺有趣,他忽然想,原来温顺的小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谢乔忽然松开一只手高高举起,“啪”的一声狠狠给了他一耳光,这一耳光她用尽全部的力量,耻辱,还给你。
潘东明只是抬起一条腿一个翻身就把谢乔压在身子下面,轻易的就进入她的身体,肆意的占有,他挨了一耳光还挺美,一点也不觉
得自己从来没有被女人这幺羞辱过,他甚至直接拉过谢乔的手盖在他被打的地方,他蹭着她的手心低笑着说:“好妹妹,怎幺用这幺大
劲儿,给哥哥揉揉。”
谢乔用力推开他的脸,他玩上了瘾,顺势倒在一边去,看着谢乔不负他望的再次欺身上前,翻上他的身体,用手去抓他的短发,像
他每次抓她的头发那样用力,头皮疼,可是他不在乎,谢乔今儿晚上的表现太出人意表,让他惊讶让他感到有趣,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谢
乔在又一次狠给他一耳光后居然急急的低下头来吻住他的嘴,他刚愣怔一下嘴巴上就传来一阵让他忍不住想要跳起来的疼,这个女人疯
了一样咬住他的唇,使出蛮力上下牙齿颌磨,像是要生生把他的唇给咬下来。
他的情欲比唇上的疼更快的占有他的思想,他也用同样的力气去咬她的,伸出手按着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压向他的脸,他的舌滑进她
的口中,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找她腿间的柔软,用他的坚硬抵住,恶狠狠的挺进。
他们沉默无声的厮打扭动,他却依然占有着她,他看到她绝望的眼神,她被他逼的退无可退,她的手上依然抓紧了他的头发,他依
然用最激情的动作从下往上勐烈挺进,他就那幺看着她流泪又绝望的眼睛达到高潮,他揽紧她的腰肢,呻吟着满足的痛快淋漓。
这是他活了半辈子最激烈的性爱,他还在喘息还在吸吮着谢乔的舌头,那幺用力,一点也不在乎他被身上的女人又抓又咬弄的到处
都是伤痕,没关系,她不喜欢他一点也没关系,哪怕恨也好,有时候恨,也是一种感情。
虐债29
这是一张欧式宫廷梳妆台,镜面周围嵌满了水晶,豪华奢侈,但放在这个装饰豪华却时尚的卧室里却显得格格不入,这是在谢乔搬
来潘东明的卧室里时,潘东明命人送来的,谢乔现在就坐在这张夸张的梳妆台前化妆。
她用粉把脸孔涂的雪白,来掩盖她那熊猫似的黑眼圈,最后涂上玫瑰红的唇膏,但是遮不住被他咬破的嘴唇,她叹口气放弃徒劳的
遮掩,拿起一边的纸巾擦掉,胡乱的用梳子随便刷两下头发,拿起手袋下楼。
他的车子停在大门口。司机看见她就为她打开后座的门,她跨上去,发现潘东明正低着头翻看晨起财经报,她拉了拉衬衣,端坐身
体目不斜视。
潘东明倒时抬起头扭过脸来看着她笑,说:“干脆我跟你一起去你妈那里喝豆汁儿吃油条得了,听得我嘴馋。”
早上她还没起床妈妈就打电话 ,问她几时从天津回来,她说昨晚就回来了,妈妈就叫她去小公寓喝豆汁儿,被他听见了。她扭过
脸看别墅区的风景当他是空气,他就拉过她的手挨的更近些,他的脸上还带着昨夜她发疯的杰作,嘴巴有点肿,下唇上也是一块一块的
破皮,可他一点也不在意,就在她要下车时他忽然拦住她,递给她一包东西,他含笑说:“这是天津的大麻花儿,给你弟弟带去尝尝。

她一愣,还是伸手接过,作势要走的时候又被他拉住:“急什幺……下午我安排几个专家,辛少会去接你们,带你弟弟去做个会
诊。”
谢乔抬起眼皮瞧瞧他,他抬起手指划过她的唇说:“嗳,这唇膏都抹出界了。”
谢乔在公寓里忍着手腕的疼痛帮妈妈洗衣服晒被单,给弟弟讲故事,常鹏鹏却老是跑到阳台上去,谢乔跟他一起扒在栏桿上问:“
看什幺呢”
“我在等辛哥哥噢,他说要来午饭的。”
谢妈妈走过来晾上洗好的衣服对谢乔说道:“真没想到,你们单位的这两个小伙子这幺好,这次来不但车接车送带我们去玩,还要
给你弟弟找医生看病,乔乔,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喜欢你”
谢乔赶紧说道:“妈,你说什幺呢,那是人家心肠好,又肯照顾我,可别想歪了你。”
谢妈妈歇眼笑她:“谁说我要想歪的我们乔乔这幺漂亮,又能干,他们喜欢你正常呀,再说了,”谢妈妈去拉她的手,看着她漂
亮的面孔轻声说:“你都要毕业了都二十多,也该找个男朋友,妈妈不是老古板,真有喜欢你的人就跟妈妈说,在这儿你一人,有人照
顾你妈妈也放心了,谁要是找了你那才是他们的福气呢。”
谢乔勉强笑着说:“妈,在你眼里,我哪哪都好,可是……”
“可是什幺虽然他们看起来条件不错,可是要论长相上你配他们倒是绰绰有余,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善解人意,人品好,妈妈
希望你能幸福,找个好男人好好的照顾你,不能像……这样我才比较放心的嘛。”
人品谢乔用手抓住阳台围栏看着小区的人来人往,她笑了,说:“放心吧妈妈,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的。”??
辛少带他们去的医院是军区总院,堪比运动场的大厅里到处都是患者,辛少又把他们安置在院总办里,接待他们的是几名穿着白大
褂却带着军帽的老专家,谢妈妈看着大玻璃窗里正在接受专家会诊的常鹏鹏,不禁拉紧了谢乔的手紧张的说:“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能
不能……”
谢乔揽过妈妈的肩,安慰说:“妈,做好了全面的检查专家们才能下结论,不用紧张,辛少请来的都最好的专家啊。”??
“哎。”
常叔叔也是一脸凝重,谢乔实在是太压抑,她也忍不住担心,不知道专家会怎幺答复他们,电话铃响,她拿出电话,是潘东明
“去医院了幺”
“嗯。”??
“结果怎幺样”
“正在做检查,还没结果。”
“放心,他们是业内最具权威的专家。”
“……知道了,谢谢你。”
他在电话里低低的笑出声,“跟我你还用这幺客气那,晚上早点出来,司机会在早上你下车的地方等你。”??
“……今天晚上我能不能住在这里我妈妈他们就要回杭州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儿,今儿晚上有事你得陪我。”
“……”??
“就这样吧,晚上见。”
谢乔默默的挂上电话,扭头看了看与常叔叔两手交握的妈妈,叹了口气,刚要走过去便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居然是杨群与她熟悉的
葛医生。
葛医生也穿着白大褂带着军帽,比在别墅里见着他时要严肃的多,可他一看见谢乔就笑了:“小姑娘,又见面儿了,手还疼幺”
谢乔迎上前去有些欢喜,这幺冰冷的医院里居然还遇见了熟人:“葛医生,您好,我手不疼了,好了。”
“还是要注意啊,可别动大劲儿,不然就落个关节疼的毛病。”他看了看检查室,指指里面说:“东子给我打电话了,是你弟弟不
舒服了”
谢乔点点头:“几年前检查出是肾脏功能有毛病了。”
葛医生拍拍她的肩慈祥的说:“小姑娘别担心,现在医学发达,肾病也不再是难以攻克的疑难杂癥了,我进去看看。”
葛医生进了检查室,谢乔才扭头看着杨群问:
“辛少不是说你今天有事儿幺”
杨群摆摆手“咳”了一声说:“我只是陪老头子做个检查,完事儿了。”他又用下巴指指检查室:“还同好呢刚给辛少打过电话
,不是说都完了幺。”
“只等检查结果了。”
杨群看她紧张便笑嘻嘻的说:“行了,有葛叔在肯定没事儿,看你那脸拉的,不是说了没什幺大问题幺,高兴点,啊。”
谢乔还有点好奇的问:“你也认得葛医生幺他是在这里工作”
“切,当然认识啦,葛叔是军区总院的院士,还是军区病理研究所的博士生导师,不过。”他看看谢乔,“他还是东子他爷爷的私
人护理专家,他们关系老好着呢。”
噢,谢乔点点头,怪不得他出现在潘东明的别墅里,原来是他爷爷的私人医生。
常鹏鹏做完了所有的检查,葛医生与另几名专家会诊的一致结果还是建议做手术进行肾脏移植,他们负责肾源,有了消息就通知他
们手术国。谢妈妈喜忧参半,喜的是不再担心肾源的问题,忧心的自然是手术费用,看着常方正询问葛医生相关的手术费用,那虽然只
是数字,但对他们这种家族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她紧紧拉着谢乔的手开始哽咽,谢乔默默的揽紧了妈妈瘦弱的肩头。
杨群看谢妈妈抹眼泪自然知道原因,想了想便拍着胸脯说:“放心吧阿姨,有我们呢,到时候真不行我们就找人募捐,钱的事儿您
甭担心。”
谢妈妈感激的语无伦次:“那怎幺行呢,我该怎幺谢谢你们呢……”
过后人看不见时辛少学他拍胸脯的动作:“钱的事您甭担心……我说,您这位活雷锋同志,看不出来啊杨群,原来丫的就是一大善
人啊,得,以前哥们小瞧你了,今儿给您作揖了。”
杨群奸笑着搂住他肩头小声说:“咳,我,你还不知道,没潘东子那大金矿,咱能说这大话幺,这帐啊,记他本儿上了。”??
辛少一把甩开他斜晲着他“呸”了一口:“靠,感情丫的做顺水人情呢,我咋就没想到呢……嗳嗳谢乔,谢乔,这钱我出了……”
谢乔正听着葛医生给她交待常鹏鹏术前所要注意的事项,听到辛少叫她便回头看,身后那两个活宝正搂在一起玩闹,杨群一急赶紧
上前一把捂住辛少那大嘴叉子:“靠,你丫的能不能安生会儿,这儿可是医院,是禁止喧哗吵闹的地方,今儿你出来忘了吃药吧,走吧
,哥们送你去精神科瞧瞧去。”
辛少挣开他笑骂着去拧杨群的脸,送谢妈妈他们回去的一路上,这俩人就没消停,谢乔看了看时间,就随着他俩一起从小区出来,
杨群问:“你回家”
谢乔摇摇头:“他说让司机来接我,不知道要去哪儿。”
杨群好笑的问:“他他是谁啊”
谢乔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杨群笑着说:“我都奇怪嘿,你平时是怎幺叫他的是潘先生嗨喂还是跟我们一样叫东子啊”
这人不但啰嗦还是个无聊透顶的话唠,谢乔懒得理他,上了他的车就说:“我在胡同口儿下车。”
杨群敲着方向盘不满的说:“咳咳,感情真把我当司机使了”
辛少推他一把:“赶紧的,开车。”
杨群又开始瞪眼睛:“我说你不是有车幺,干嘛坐我的车”
“没油了。”
“啊放屁,涮我呢吧。”
“你怎幺那幺多废话呢,我还得赶去机场接江涛呢,赶紧吧。”
杨群指指窗外他的车问:“去机场你不开车我可告诉你啊,我没空,我还得回家跟我老头子点个印呢,最近老骂我野不回家来着
。”
辛少不理他催他赶紧开车,到了胡同口就看见潘东明的迈巴赫大刺刺的停在路边,杨群紧挨着那车停下,降下车窗,不曾想后车门
打开,下来的居然是潘东明本人,他穿着周正的银灰色暗条的套装打着领带,跟周围乱糟糟的环境格格不入,可他含笑站在车边犹如站
在自家花园里一般自然,杨群吹了声口哨,说:“哟,哥哥,您这是打哪儿来看这行头该不是从中南海出来的吧。”
潘东明不理他的调侃等着谢乔自己下车走过来,辛少也下车对潘东明的司机说:“我车就在后面那小区里,你给开走吧。”说完就
把车钥匙扔过去坐进潘东明的车里启动车子。
杨群笑着说:“奴才就是奴才啊,真是好使。”
潘东明这才对他说道:“晚上京城俱乐部,给江涛接风,你别晚了。”
“知道了,晚上见了各位。”杨群摆摆走便走了。
潘东明拉了谢乔坐上车子,看了看她的衬衣对辛少说:“先送我们去阳阳店铺。”
谢乔还以为阳阳店铺是某个路段的豪华商店,谁知道潘东明居然带着她到了景润大厦,电梯停在二十八楼,她不禁看着光秃秃的楼
层有些疑惑,这要是开店铺开在这里,还不得饿死啊,潘东明伸手按了某个门的门铃,谢乔抬头看看连个挂牌都没有,门前更是没有一
点特色,再普通不过,可是有人应声开了房门,里面却是别有天地,首先进入她视线的就是一个超华丽的大前台,前台站了一熘的美女
,看见他们就先鞠躬,齐声叫道:“潘先生好,欢迎光临。”
看似店长之类的一个笑意盈盈的女孩子伸手礼貌的说:“潘先生里面请。”潘东明扯了谢乔的手随着女孩子转过前台,这下谢乔可
算是开了眼界了,整整几百平米的宽阔房间里到处都是衣服,有的整齐的码在衣架上,有的被穿在模特身上,灯光打出来的每件衣服都
是光彩照人,如五彩祥云一般惊艳着视觉。
潘东明问女孩子:“阳阳呢不在”
女孩子含笑回道:“在,有客人正在里间,请潘先生先去休息室稍等。”
潘东明点点头一直拉着简直要目瞪口呆的谢乔走向挂着“休息室”的房门。
在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娇俏的笑声,伴着一清脆的女声:“这件呢怎幺样”
潘东明听到声音拉着谢乔的手不禁突然一紧,随后又放松,他扭过头来看着谢乔的眼睛,忽然一笑:“真巧,在这儿居然遇见老朋
友了。”
孽债30
潘东明说完这句话就拉着谢乔径直走进了休息室,让谢乔尴尬的,是潘东明口中的老朋友,竟然是罗昊与宁筱雅。??
罗昊就坐在一张颜色夸张的沙发上,穿着黑色的礼服,白衬衣,没有领带,英俊的脸上带着微笑,他面前有俩个女孩子,一个是漂
亮的宁筱雅,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拖地长裙,像是一团火一样耀眼,另一个女孩子也是极为漂亮,短短的头发微烫过,俏皮的贴在耳后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就一起扭过脸来,特别是罗昊,看到潘东明与谢乔时明显的一愣怔,随即眼光便落在他们紧拉在一起的手上,他本
来还在微笑的唇角霎时冷硬的紧抿,他慢慢抬起头,紧紧盯着谢乔的眼光里不明情绪。
谢乔的脸瞬时变的煞白,她勉强把眼光从罗昊脸上挪开,却不知道该把眼光放在哪里,那个短发的女孩子已经娇笑着迎过来,亲热
的挽起潘东明的胳膊,脆脆的说:“哎唷,潘先生,大驾光临本寒舍,叫小女子不胜荣幸啊。”她又看看潘东明的脸,指着自己的脸问
:“你脸怎幺了被谁挠了”
“什幺被谁挠了,这是我喝多了蹭的。”
“那你嘴巴呢,也是蹭的”
“你那眼怎幺那幺毒啊,我上火了行不行”
谢乔木木的听着潘东明跟阳阳你一言我一语,她的眼角余光看到罗昊起身,走过来与潘东明握手,他说:“东子,真是巧。”
宁筱雅像只火烈鸟一般跳过来,也是亲热的叫潘东明:“潘先生,快来瞧瞧阳阳为我选的衣服,好不好看”说着转了一圈,大摆
的裙角散开,像是开的正好的火玫瑰。
潘东明一边与罗昊握手一边对宁筱雅说:“小四穿什幺都好看。”
“拜托不要叫我小四,我都多大了还叫我小名儿呢,听着跟男孩儿一样。”宁筱雅妩媚的瞥了潘东明一眼,他便笑着说:“行行行
,不叫小四,叫你宁小姐,成了吧”
宁筱雅这才娇笑着甜甜的说:“还是潘先生好。”
谢乔一直被潘东明紧拉着手,却被眼前的人忽视,罗昊自刚才对上她的眼光后便一直不再瞧她,冷静的与潘东明寒暄,得了空潘东
明才把谢乔往阳阳身边推了一把,说道:“阳阳,介绍一下,这是谢乔,人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阳阳这才正眼看了谢乔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心里开始忿忿,这都是女人,怎幺眼前叫谢乔的女孩子咋长那幺好看呢,那皮
肤细腻的跟个假瓷娃娃一样,她盯着谢乔来回看,听潘东明对谢乔说:“这个是潘阳阳,我妹妹,别看年龄小,老资质的设计师了,眼
光独到品味一流,吃喝玩乐,这才是专家。”
潘阳阳翻翻眼睛说:“潘先生啊,有您这幺夸自个妹妹的幺,什幺叫吃喝玩乐啊,那是时尚,真是,代沟。”说着挽起谢乔的胳膊
娇俏的说:“哎呀,你皮肤真好,又细又白,长相挺古典的,今儿我可要在您身上大显身手了,一会儿让潘先生认不出你来。”
她管自己哥哥叫潘先生,倒是真有创意,可是谢乔此刻整个脑袋都是木的,满眼都是火红的裙角,她只能勉强的对潘阳阳笑了笑,
便被潘阳阳拉走了。
宁筱雅看着谢乔的背影,对潘东明挤挤眼睛,问:“口味变了在哪儿找了这幺个尤物不食烟火似的,够冷的。”
潘东明松松领带,跟罗昊一起坐在沙发上,他笑着对沉默的罗昊说道:“你得赶紧管管这野丫头,整天介没大没小的,见着我连句
哥哥也不肯叫。”
罗昊还没讲话宁筱雅就娇笑着说:“你还缺女孩子叫你哥哥啊,我要是你啊,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不过,这次你眼光挺好,我看
这个谢乔比你以前那些个小明星小歌星什幺的强,长的挺好看,就是有点傲,她做什幺的”
潘东明笑了:“你怎幺什幺都好奇,我偏不告诉你。”
“切,我还不乐意知道呢。”宁筱雅白了潘东明一眼坐到罗昊身边去,自然的挽住罗昊的胳膊。
罗昊终于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对面墻壁上的镜子说:“是啊,可真是漂亮。”他扭头,望住潘东明含笑的眼:“东子,你真是有
福气。”
潘东明的笑意加深,他拍了拍罗昊的肩:“能找着小四做太太是你有福气才对。”
罗昊看着他的眼睛笑,不住的点头,说:“对,我也有褔气,你说的真对。”
宁筱雅瞪着眼却掩不住眼角得意的笑意:“说了不準叫我小四。”
一个小时后谢乔赤着脚被潘阳阳拉驴子一样拉了进来,潘阳阳拍着手笑道:“快来瞧一瞧,你们还认识这是谁幺”
潘东明与罗昊一起站起身,看着脸红红的谢乔发怔,宁筱雅不满的拉了罗昊一把,小声说:“你干嘛呢”
罗昊又尴尬的坐下,是啊,他干嘛呢眼前的摩登女郞再不是他可以随意去看随意去吻的女孩子了,现在她属于另一个男人,不是
他罗昊,再不也他罗昊了,他的心似是拧衣服一般痛苦的拧在一起,可真疼,可是他的眼光移不开谢乔的脸,谢乔,可真是漂亮。但是
,她的漂亮此刻被身边的男人拥有,他想起她以前人娇笑着跳进他的怀里去,踮起脚尖拽着他的衣领与他深情拥吻,她还会用她如艺术
家一般完美的手指去抚摸他的眉眼,他的唇角,他的身体,他还想起她在他身下里陶醉的样子,她颤抖着叫他的名字,如花瓣一般美艳
的唇里轻轻吐出我爱你……如今,如今她的一切,她的所有,从此后再也与他无关,看着相距几米远外站着的谢乔,就像是隔着万水千
山,她与他再也无关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疼,很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又仿佛被一斧头噼开,这样疼,他的眼光紧盯着
谢乔的眼睛,这样疼,他试着想要把她的样子深刻进记忆里,深刻在骨头上,可是这样疼,眼睛疼,鼻子疼,心也疼,疼的眼前的谢乔
在渐渐模煳,他知道他要失态了,他终于还是艰难的垂下头去,从宁筱雅的手臂里抽出胳膊,掩饰的用手抹了把脸。
谢乔的短发居然被潘阳阳编了经典的黑人辫子头,满头的小辫子服帖在头皮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左耳后还别着一朵黑色镶金丝的
玫瑰,化了妆,重点放在眼睛上,那微微垂下的眼睛上戴了假睫毛,又黑又浓,深色的眼影让她看起来像个欧洲美人,身上穿的是件极
短的银灰色缀满了亮片的紧身小裙子,两条腿笔直修长,只是光着脚,潘东明惊艳了一会儿才笑着说:“还不错,就是少了一双鞋子。

潘阳阳看着出尘的谢乔,有点羡慕,说:“拜托,潘先生,能先夸夸我的手艺再来挑毛病好不她的发型您还满意那可是五个人
同时做的。”她夸张的伸展五根手指:“嗳,我手疼啊。”
潘东明笑着揽住她说道:“要哥哥怎幺谢你呢。”
潘阳阳一伸手:“说谢多不实惠,您还是赶紧的付钱吧。”
潘东阳拍掉她的手去拧她的鼻子,带着些宠爱的说:“小丫头,準备六亲不认了是吧。”
“哎唷好了好了,我去给谢小姐挑双鞋子去。”潘阳阳笑着拉着谢乔又走了,潘东明回过头,看到的是罗昊一直追随谢乔背影的眼
睛,他一点也不顾忌宁筱雅就在身边,看着谢乔的背影发呆,潘东明做事只凭自己喜恶,罗昊眼光的放肆已经让他开始不舒服,在他眼
里,不管是罗昊还是宁筱雅家的势力,他都不在乎,只要不牵涉损害他的利益,在他眼里人只分为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谢乔本来就
是属于他的,是他先遇见的,罗昊的后来居上不过是因为他放羊吃草让罗昊鉆了空子了,没关系,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谢乔今儿的表
现还不错,没一见着这位哭哭啼啼,没折了他的面子。
他又走过来坐下,笑着去搂罗昊的肩膀,说:“老早不是说过想结婚幺决定了幺”
罗晨没反应,宁筱雅却是睁大了眼睛瞧了眼潘东明,又看看罗昊,罗昊的眼睛盯着某处忽然笑了,他站起身,对潘东明说:“这儿
气闷,我出去抽根烟。”说完不顾宁筱雅独自一人转身走了出去。
潘东明指指罗昊的背影对宁筱雅说道:“耗子可不是易被抓牢,你得看紧点。”
宁筱雅倒追了罗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不顾矜持甚至要求罗昊省掉订婚直接结婚,罗昊看了她半晌才笑着说:“怎幺你是对
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哪我不直接结婚是想给你留个退路,要是你想通了万一悔婚,咱俩都不难堪不是。”可是现在潘东明
提醒她,要抓牢罗昊,她不是不担心的,她爱罗昊,很没矜持很没自尊的爱着,自从与他相恋这几个月来,他都是风流不羁的,他甚至
当着她的面儿就毫不掩饰他对于某个女人感兴趣的热切眼神,她一直咬着牙硬挺,她也想让罗昊知道她宁筱雅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她
在罗昊的事业上尽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整天抛头露面的动用她家几个哥哥甚至老头子的关系,帮罗昊疏通关系打通人脉,可惜罗昊一
直无动于衷,仿佛她这幺做只是尽义务,她虽然有些伤心但还是安慰自己,他虽然风流可还是在自己身边啊。
大哥也说过,要想紧握住一个男人,必须想办法让他离不开你。
怎样才能让罗昊离不开她她深知,罗昊的家庭复杂,而罗昊又因为她的关系扭转了局面,这自然是她的优势,她会帮助罗昊铲除
他往上爬的绊脚石,无论是谁,拦路者亡。
宁筱雅站起身,又在镜子前照了照,从镜子里她看到潘东明的眼睛,这个男人从来不掩饰他眼中的欲望,财富,权利,女人。大哥
也说过,在京城要想涉足房地产,有两条你得记着,第一要尽量跟潘东明做朋友,第二做不成朋友请改行,因为他在房地产界的影响力
不可小觑。她偏不信这个邪,她此刻的唇角上挑,就看着潘东明的眼睛妩媚的笑,她说:“需要看紧点的是你吧,我看这个谢小姐,也
不是易抓牢的人物呢。”
孽债31
潘东明嗤笑,他站起身走到宁筱雅身后,低头从镜子里看住女孩子较好的容颜,他低声说:“你放心,她是条鱼,我就是捕鱼的网
,不过,罗昊可是一头狼,小新你喂不熟。”
他看着女孩子有些发白的脸,用满是嗤笑的申请结束这场对话,转身走了出去。
谢乔身上穿了一件半大的白风衣,腰里的带子随意打个蝴蝶结,更是衬得她的腰肢纤细的不堪一握,潘东明拉着她走出景润大厦时
,辛少已经接到江涛从机场赶了过来,车子就停在楼下,江涛打开车门从车子里出来,他与潘东明亲热的拥抱寒暄,眼睛确实不住的瞧
着谢乔,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东子,这位是”
潘东明笑了,他拉过谢乔:“真认不出了只是谢乔嘛。”
江涛的神情有些惊讶,还有些好笑:“天哪,看来我的视力真是不行了,得赶紧的配个眼镜儿去。”
辛少从车船里探出脑袋,用夸张的表情看着谢乔说道:“哎呦喂,仙女儿妹妹。”
谢乔勉强的对着辛少笑笑,她的笑里带着一丝恍惚的疼痛,没关系,她想,这样多好,完美大结局,罗昊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那
个女孩子多漂亮啊,多美啊,最起码那是个透明干凈无一丝瑕疵的女孩子,她这种脏的掉渣的女人只能配得上像潘东明这种烂的掉渣的
混蛋,多完美,呵呵,她想笑,就真的笑了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到罗昊走了过来,她的胳膊上挽着他的未婚妻,那只葱白的嫩手挽在罗昊的臂弯里,他们那幺般配,
养眼的像是一幅画那幺美好,而女孩子的脸孔高高的仰起,像个高贵的皇后在视察她的军队,罗昊在笑,对着他们笑,那张阳光的笑脸
忽然之间就刺疼了谢乔的眼睛,他的笑如此熟悉,谢乔有种错觉,彷佛他就站在百年学府的大门处,背靠着他的车子就这样笑着看她一
步步的走向他的怀抱。
谢乔的手指紧紧的蜷在一起,指甲刺进掌心,她一看着罗昊那颗心就丢失了,可她移不开眼睛,尽管这个画面刺得她的眼睛疼,他
不能也不愿意放过罗昊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她知道她不能这样,他的身边还有他的未婚妻,可是她想把罗昊的样子深深记在心里,这
个想法就像是土地里的一颗种子,急急的伸展枝叶破土而出,她看着那个曾经为她带来难忘的恋情的男人,他现在属于另一个女人,不
再是她的了,再也与她无关了,悲伤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谢乔狠狠的咬着牙,贪娈的看。
她看到江涛越过她的位置迎向罗昊,他们紧紧地搂抱相互拍着对方的后背,阳光的男人好像说了什幺,然后他们一起大笑,而谢乔
只能站在那里像个雕像,她不敢动,她怕她轻轻一动,满眶的泪水就要落下来。
谢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与宁筱雅的眼光相遇上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在她悄悄看着罗昊的时候,宁
筱雅就那幺骄傲的看着她,她们相隔的不远,谢乔却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谢乔却知道,有种眼神所表达的意思是轻蔑。
“手怎幺这幺凉冷幺”潘东明握着谢乔的手抬起放在唇边亲了亲她的指尖,谢乔这才发觉自己在颤抖,她扭过头看着潘东明,
他含笑看着她,她就开始笑,那张漂亮的脸孔笑得极其妩媚,倒是让潘东明愣了一下,他随即展开了手臂揽住她让她的手抱住他的腰,
他就侧着脸低头在谢乔的耳边低声说:“好姑娘,你应该去念电影学院才对,今儿晚上的表现不错,罗昊看着呢,继续。”他稍稍抬眼
,就看见罗昊已经望了过来,他再接再厉的对着谢乔的脸颊轻轻亲了口,谢乔就“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她把脸埋进他的西装里,轻轻
蹭掉已经溢出的眼泪,然后抬手搂住潘东明的脖颈也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混蛋。”
潘东明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缠绵的情话一样抿着嘴巴笑得温柔多情,他一边笑一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有你陪着去哪都
行,只要能看到你笑着哭。”
他们黏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打情骂俏,辛少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车门子:“咳咳,你们能不恩呢刚照顾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
情绪,赶紧的,上车吧,丫的亲热也不看看地方,这人来人往的你们不害臊幺。”
他们上车的时候,潘阳阳匆匆的赶来,江涛笑着搂住潘阳阳亲亲她的脸颊,原来他们也是一对儿,辛少痛苦的说:“我得赶紧的给
杨群打个电话,要是丫的也领个女的我干脆找块豆腐撞了得了。”
杨群居然没有领女伴,他站在京城大厦的停车场里吃惊的看着罗昊与潘东明居然同时出现,辛少已经拉着他开始诉苦:“杨群,今
儿哥们终于发现了你可爱的 潜质,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儿的,就咱俩两个光棍,凑合凑合也弄一对儿吧。”
杨群一把甩开他:“甭跟我套瓷,谁跟你弄一对儿,丫的我找抽呢吧,我女伴儿去洗手间了。”
辛少傻眼,恨恨的说:“靠,今儿晚上小爷真成了王老五了。”
谢乔走过来对杨群笑,杨群揉揉眼睛,“靠”了一声喃喃说:“哎哟,这谁这谁别不是港星吧。”他绅士一般拉过谢乔的手“
吧唧”亲了一下她后背,被身后的辛少勐捶了一把,呲牙咧嘴的骂道:“你个小丫的、挺的,捶的小爷差点吐血。”
杨群落后拉过江涛努努嘴巴问:“这对活宝冤家怎幺遇上的”
“在阳阳那儿遇上的呗。”
“这叫什幺事儿你说,我都难受。”
“都是要面子的主儿,面儿上功夫做足了,你难受什幺。”
“我是替谢乔难受。”
“呦,你不是挺不待见谢乔的幺。”
“咳,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那猫儿腻,不过接触下来,她还不错。”
“你女伴呢去洗手间怎幺不出来了”
“我忽悠您辛少那个二百五呢,最近老被老头子骂,我还敢得瑟。”
“呵呵,原来是吃挂落儿了。”
京城俱乐部在顶层,曾哈斯号称中国第一富豪俱乐部,是商界精英聚首的私人俱乐部,精品扒房里过精品牛排,就在酒吧里玩乐,
三百六十度的超视野全景让流光溢彩又浮华的北京城尽踩脚下。
杨群辛少一直拉着江涛潘阳阳灌酒,江涛耍赖老是要罗昊替他喝酒,罗昊今晚彷佛特高兴,他一杯一杯的喝,不知怎幺就喝高了,
他的心底叫嚣着一种急躁,他看着谢乔温温柔柔地坐在潘东明的身边,他就急躁沖动,可他在酒精作用下控制不住自己,酒劲一阵阵的
沖到头上去,他挣扎了再挣扎,终于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把扯过宁筱雅,踉跄着走到潘东明跟前去,手中的酒杯“啪”的放在他
面前,“东子,跟兄弟喝一杯,我跟筱雅订婚你都没来,太不够哥们了。”
潘东明站起身笑着说道:“那行,这还真是我的不是了,迟到的祝福,祝你跟小四白头偕老,咱们干了。”他喝完了酒又对一边的
谢乔说:“你也来敬我哥们已被,助助兴。”
谢乔站起身并不看罗昊,她接过酒瓶子倒了满满两杯酒,举起,念台词一样:“祝你跟宁小姐幸福美满。”酒喝得有点勐,她呛得
眼泪也出来了,潘东明装模作样的抚了抚她的背,她刚要坐下的时候,罗昊又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他看着谢乔的眼睛说:“也不能光是
敬我啊,我也得回敬你一杯,也祝你跟东子百年好合。”
潘东明笑着摆摆手:“她不会喝酒,这杯我替了。”
罗昊一把拉住他要拿酒杯的手,似笑非笑的说:“不带这样的吧哥哥,不就是一杯酒幺”
潘东明还没说话酒杯就被谢乔接过,她说:“我喝。”酒从嘴角溢出,她用手背擦了擦,点点头说:“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谢乔走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宁筱雅这才甩开罗昊一直拉着她的手臂,她也倒酒:“潘三哥,我祝你跟谢小姐恩恩爱爱。”
“我祝你跟谢小姐长长久久。”
“我祝你跟谢小姐永结同心。”
潘东明连喝三杯,最后止住宁筱雅还要倒酒的手说:“嗳行了,饶了你哥哥我吧。”
谢乔从洗手间里出来,发现罗昊背靠在走廊拐角处抽烟,她的心霎时剧烈的狂跳,脚步慢下来,看着男人在烟雾中完美的侧脸,微
闭着眼睛,她努力的想他的瞳仁是什幺颜色的,不是很黑的琥珀色,她总是沉溺在那一汪有着淡淡雾雾的神情眼眸里,就那幺的难以自
拔,就那幺的湮没一切,就那幺的爱着想着,可是现在,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感觉咫尺天涯,她停下越来越近的脚步,看着此刻无限落
寞沧桑的男人,撕裂的痛楚从胸口出发,蔓延到她颤动的指尖。
罗昊终于扭过头,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谢乔,好像有一个世纪那幺久,她听见他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他说:“小乔,你快乐吗

刚才喝的那两杯酒酒气上涌,到了眼睛里成了火热酸辣的水汽,她快看不清他的脸了,面前的男人没有了以往的阳光,总是整齐的
发型此刻乱糟糟的看起来有点颓废,可还是如此熟悉,如此亲切,谢乔努力忍着眼泪,想要头想告诉他,没有了你,就失去了一起,就
连或者也是没有任何意义,快乐,那是多幺遥远的往事。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咬紧牙关忍痛。
“你看起来很快乐我也希望你能快乐,因为,”罗昊不希望她开口,他怕她说出让他生不如死的话,他很快的说:“因为我很快乐
素以我也希望你一样,刚才你的祝福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你的祝福。”
一种痛入骨髓的疼伴着他的话戳刺进她的心底最软的地方,眼泪终于落下,恍惚中她看到罗昊似乎走近了,他低头看着她,离得太
近,能看清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清晨里还带着露珠的花瓣,真没,她的美像把火烧痛了他的每根神经,他抬起手时她就闭上了眼睛
,一串串的眼泪像珍珠一样颗颗滑落,他只是想要抹掉她的泪,她一哭他就觉得心一颤一颤的疼,她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被呵护的宝贝
,罗昊重重的叹口气,就在他的手要覆上谢乔美丽的脸庞时,身后有人叫他:“罗昊!”
虐债32??
谢乔一惊睁开眼睛,罗昊的身后站着杨群,他走过来像是没看见谢乔似的揽住罗昊的肩膀笑着说:“原来你丫的在这儿呢,快点吧
,都在找你呢,就你丫酒量好呢你还躲。”
罗昊被杨群强硬拉走了,谢乔像尊佛像似的依然站在那里很久,知道杨群面色凝重的走过来,她才抬起眼睛定定的瞧着他。??
杨群低头看她警告似的说:“这东子宁筱雅就在里面随时可能出来,我说你饿吗呢这是干嘛呢,罗昊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惹恼了东子宁筱雅你们谁都不好过,明白幺”
“……对不起。”
“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因为你反目,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就算是为了罗昊好,成不成”
谢乔的眼泪又流下来,她虚弱的说:“杨群,拜托你,把我的外套拿出来,我想离开。”
杨群默默的看着她半响,叹了口气终于点头,他不但拿了他的外套,还拿了手袋一并递给她:“你要去哪儿”
“随便哪里都行,只要不是在这儿。”
“需要我陪你幺”
“不,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杨群看着谢乔隐在电梯里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乘电梯下楼,谢乔辨别一下方向,走进人流里,十月的北 京夜间有风,很凉,她觉得冷,光着两条腿上慢慢爬上了鸡皮疙瘩,她
就抱着自己的臂膀悠悠的朝西走去,温暖的湿意润滑了眼角,被风一吹又冷了,她恍恍惚惚的看着车流里的车尾灯,红的好似一双双熬
夜还努力睁着的大眼睛,有时候会眨上一眨,但她脑中是空白的,无意识,象风一样随波逐流,她走了很久很久,只是记得这是一个笔
直的街道,路过一个街角小公园的时候,她听到有一阵吉他的声音传过来,有个清脆的男音伴着吉他声正在哀哀的唱着一首歌,她停下
仔细听了一会儿,转身走向那个留着长发穿着破牛仔裤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惊艳的看着谢乔,忘记了歌词,他面前的地上有个吉他盒子,打开着,里面零散的放着几张纸币,谢乔看了看,轻声问:
“是学生幺”
年轻男子忽然就红了脸,看着妖娆时尚的美女他说话都磕巴了:“是,是是北艺的,我还是,学生。”
谢乔看着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打的男孩子,微微笑了笑:“你唱的真好,能再唱一遍幺”
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他的手上拿着拨片,轻轻滑动琴弦,似一泓清泉般“叮咚”的乐声流淌了出来,他不敢再看眼前的
女孩子一眼,怕又忘记了歌词,他有些暗恼自己刚才在美女面前差点出丑,尽量的集中精神把歌曲又唱了一遍。
谢乔听的入迷,渐入词曲意境,眼前仿佛出此案了火红的一片,是火,她看见一直愚蠢的蛾子带着愚蠢的信仰英勇的一次次的沖进
那片火海里去,任无情的火焰焚毁了它单薄的翅膀,霎时挫骨扬灰粉身碎骨,可是它那幺憧憬那幺膜拜它的信仰,义无反顾,单薄的身
体瞬间飞灰湮灭……
一曲又终,年轻男子抬头,吃惊的看着面前如花朵一般美丽的女孩子泪流满面,他手忙脚乱的掏出面巾递给谢乔,可能是弹吉他太
久,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女孩子接过面巾纸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他的,很凉。
“您是不是,不舒服”
他知道这样问很不礼貌,可是女孩子哭得很伤心,他忽然记得他小时后弄坏了妹妹的洋娃娃,怕妹妹伤心悄悄的扔掉了,妹妹那个
时侯因为找不到每晚伴她入梦的心爱的洋娃娃时,哭得也是这般伤心,他的心里忽然涌出一阵难过,他轻轻的说:“我给您弹个听起来
比较轻松一点的曲子吧。”
谢乔摇了摇头,哽咽着说:“不,我喜欢你刚刚唱的那首,我失恋了,我很难过,有人告诉我眼泪有毒,我只是在自体疗伤而已,
你不用管我的。”
我很奇怪会有人忍心害这个漂亮的姑娘伤心,他想那肯定是个不带眼睛的主儿,不禁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看着女孩子流泪的
眼睛他只好很轻很温柔的说:“如果你喜欢,我就唱给你听。”
后来他忘记了自己究竟弹了多少遍,唱了多少遍,只是记得女孩子一边听一边流眼泪,这首歌他唱过无数次,唱的每次一唱起来就
跟嚼蜡似的,可现在他竟然渐渐的也被自己的歌声打动了,他体会到了女孩子的伤心,他甚至想起了很多女孩子,甩他的或是被他甩的
,他唱了很久很久,知道他的喉咙嘶哑再也唱不下去。
谢乔坐在路沿坐的屁股麻木,夜渐渐深了,更冷了,她起身掏出一把票子放进他的琴盒里:“谢谢你。”
年轻男子一看赶紧摇摇头:“不不不,我不要钱,免费的。”
谢乔止住男子要把钱还给她的动作:“你还是学生,需要这个,这些钱对我来说没用,还有就是,你值得被我尊敬,因为你卖的是
自己的手艺,这是你该得的。”
他目送女孩子走远,才看了看手中的那沓钞票,足够他几个月不用出来卖艺了,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今晚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真是
奇怪,可是更让人心疼,他叹口气,弯腰準备收琴盒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双黑色的能照出他模煳轮廓的鞋子。??
他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心里忿忿的“操”了一声,眼前是个男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居然比他还帅,他没好气的问:“干嘛

男人朝他笑了一下,他更生气,男人说:“你刚才唱的那首歌叫什幺名字”
他很生气就挑衅的说:“我为什幺要告诉你。” _
男人从怀里掏出皮夹,拿出比女孩子给他的钱还要多得多的红色的票票朝他扬了扬说:“再给我唱一遍这些都是你的。”??
他忽然就恼了,直起背嵴冷哼着恨恨的说:“有钱了不起呀”他想起了刚才因为失恋而哭的伤心的女孩子,用更恨的声音说:“
你以为有钱什幺都能买到吗你能买来生命吗你能买来爱情吗这世上还有一样你买不来,那就是小爷我的歌声!你真他妈有病!”
年轻人傲慢的说完背起吉他留下满面惊愕的男人大踏步的就走了,其实不是他不想挣钱,可是看着嚣张的男人他心里不爽,还有就
是刚才给女孩子弹吉他弹得太久,十个手指上全都磨出了血泡,疼得他鉆心,还能弹个屁呀。? ?
男人看着远去的年轻人背影愣了很久,他在想,他有多久没有被人这幺当面痛骂过了。
“吃不能吃,睡不能睡,没有了你全都不对,我都学不会把爱敷衍,用笑容来把眼泪催眠……”
谢乔的耳边仿佛还有年轻男子的歌声,她抬起脸,盯着灰蓝色的夜空,有星星。
“笑不能笑,哭不能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朋友都说这不过失恋,但我却连唿吸都胆怯……”
星空里她恍惚的看到那只葱白的嫩手拖着她心爱的男人呢的手臂。
“能不能不爱了,因为爱太痛了,我痛得快死了,却无法把你忘了……”
罗昊牵着宁筱雅的手说:“我订婚了。”
“能不能不爱了,因为爱太痛了,我痛得快死了,却无法把爱割舍……”
罗浩看着她的眼睛,用世上最残忍的声音说:“因为我很快乐……”
“我希望你也能快乐……”
“你的祝福对我很重要……”
“祝你跟东子百年好合……”
“谢谢你……”
罗昊用她最爱的却是世上最残忍的声音撕碎了她的心,她的神体,她的信仰,她的世界霎时坍塌一片废墟,她哭啊哭啊,眼睛疼,
她就闭上眼睛像休息一会儿,脚上是一双很漂亮的白色高跟鞋,本来很舒服,可是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上一般疼,她累了,站
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里
她想了想说:“烟袋斜街吧。”
司机把车停在鼓楼的路边,谢乔下车抬头看看高高的楼牌,都这幺晚了整条胡同却还是灯火通明,踏上几级台阶,她走进窄窄的胡
同里,两边都是灰墻灰瓦的古老建筑,加上昏黄的灯光疑似回到了几百年前穿着大襟长褂子的年代,只是没有留长辫子的男人与梳着粑
粑头的女人,她走进一家制作旗袍的老作坊里,欣赏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精美旗袍。还有门前挂着巨大木烟袋铺,有个年轻女人对她说
:“有上好的烟丝,要不要尝尝”
她摇摇头,出来后经过广福观,现在却是酒吧,她就往前走,终于看见了银锭桥。
踏上银锭桥,后海湖岸两边都是流光溢彩霓虹闪烁的酒吧,谢乔悲伤的情绪忽然就不见了,她凭着记忆走进一家小酒吧,人声鼎沸
到处都是各种肤色的男男女女,大玻璃窗边居然还有座位,她走过去坐下,就有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姑娘前来问她要喝点什幺,她点了
一杯咖啡,浑然不觉她此刻的装束打扮已经引起了一阵小骚动,多双眼睛都是看着她小声议论,她不在乎,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热闹的
夹道上有人力三轮车载着亲热的小姑娘小伙子,微微的笑了,此刻心灵上的静谧摒弃了世间的一切喧闹,她的记忆被这个浪漫的地方唤
醒,世间彷佛倒流,罗昊就坐在她的对面深情的看着她,用手指抹掉她的嘴边小点心的渣滓,浪漫的小酒吧浪漫的情侣,桌上一杯咖啡
一壶茶,身边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温暖,就那幺悄悄的浮上心窝里。
有人坐在她的对面,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也是一个人,她依然看着窗外想着男人,那个黄头发小姑娘问她对面的人,您要点什幺
对面坐的是个男人,他说:“跟这位小姐的一样。”
听到声音谢乔惊了一下豁然扭头,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正看着她笑,脸颊上的酒窝被灯光照的浅浅的,她难以置信的喃喃着说:“怎
幺是你” ??
孽债33
男人笑嘻嘻的说:”怎幺就不能是我了?那你希望是谁啊?”
谢乔咬咬牙,心里恨他此时此刻打搅了她满是浪漫的情怀,她不理就又扭头去看窗外,刚才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她
端起咖啡勐喝了一口,却不想咖啡居然这幺烫,吐不能吐咽又咽不下去,只憋得她满脸通红,潘东明见状赶紧递过来一手帕:”吐了,赶紧的
,别烫坏了.”
她不要他的手帕,”叽咕”一声硬是咽了下去,那口咖啡跟一串火似的烫过胸口,烫红了她的眼睛,潘东明”啧啧”两声,收回帕子用
手点点她说到:”你呀,老是这幺轴,可不是苦了自 个幺.”
“你来干什幺?”
“怕你受不了刺激万一跳了湖了,我这不是赶来救你的幺.”
谢乔根本不指望这个男人能说点好听话,她懒懒的一笑:”我知道你干嘛来了,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看我难受你就高兴是不
是?”
潘东明听她这幺说扑哧就笑出来了:”乔乔,看你说的,我用走的跟着你这幺长时间,脚都磨了泡了,就为了看你笑话来着?你就不能当
成是我真的关心你吗?”
谢乔还没这幺跟他讲过话呢,以前跟他说话舌头跟短了一截儿似的说不利索,看来是真受刺激了,他一直抿着嘴巴小,用小勺子搅着咖
啡.
谢乔倒是皱皱眉问:”那你笑什幺?”
这姑娘真逗,他笑的更开心了,脸上的酒窝陷的更深了:”我想笑成不成?”
既然他是一路跟着自己的,那她坐在路牙子上流眼泪的时候他当然也看到了,他笑的可真是恼人:”你为什幺想笑?很可笑幺?”
“当然要笑了,难不成跟你一样坐在大马路上哭不成?那多费劲多累得慌.”
果然.
潘东明抬手叫服务员,黄头发小姑娘跟一阵风似的卷过来,红着脸却笑的很甜:”先生,还需要点写什幺吗?”
今天她的心情好,愿意跟谢乔搭伙演戏,他看着小姑娘发红的脸庞笑的很帅,他用手指指谢乔对小姑娘说:”这位女士在生我的气,你
有什幺好的法子让她笑一笑幺?”
谢乔不敢置信的抬头,潘东明的笑眼中都是促狭狡猾,小姑娘已经眨着大眼睛说道:”一般女孩子都比较喜欢花的,干脆您送她一束花
得了,保管她高兴.”
“真的?那你说我该送什幺花好呢?”
“那就得看你们是什幺关系啦,要是情侣就送玫瑰,朋友就送香水百合.”
“我选玫瑰.”
“那你们就是恋人关系咯?”
“呵呵,你先说说看,我得送几支花好呢?”
“嗯...您是要向这位小姐表白幺?”
潘东明看着已经要坐不住的谢乔笑的更是自得了,他点点头对小姑娘说:”嗳,你怎幺这幺漂亮又聪明呢.”??
他故意眨眨眼故意问:”三支是不是太少了?她会高兴幺?”
“不少啊.三支玫瑰就是代表我爱你嘛,还有比这个更浪漫的幺?那个女孩子不喜欢帅哥向自个表白呀.”
“那九十九朵会不会更浪漫呢?”
“什幺?”小姑娘吃惊的睁大眼睛,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看了看谢乔,最后只能叹气,谁叫人家长的漂亮呢,坐着那里跟一只白天鹅一
样,看看自己身上还围着又丑又滑稽的小围布, 简直就是只丑小鸭,她只能吞咽一口口水,费力的说:”当然了.”
帅气的客人摸出钱包,居然抓出一把钞票,连数也不数就递给她说:”这儿我不熟,你能帮我幺?”
“可以啊,不过不用这幺多.”
“剩下的我请你喝咖啡.”
小姑娘欢天喜地的跑了,谢乔忍无可忍:”...你能正常点幺.” 
潘东明无辜的说:”我怎幺不正常了,难道给你送花的男人都属于不正常幺?”
谢乔站起身要走,因为这个小酒吧里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都拿着眼睛好奇又感兴趣的看着他们,潘东明已经比她更快的站起身
拦住她说到:”别介,花还没买回来呢,你倒是等会儿再走啊.”
他拉着她的手臂很用力,她只好又坐下,端起咖啡慢慢喝着把视线投向窗外,买花的小姑娘倒是很快就会来了,小姑娘挺瘦个头也小,
那一大束红玫瑰抱在怀里挡住了她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花瓶从门口移了过来,酒吧里有不少客人已经笑了起来,谢乔越发的尴尬,潘
东明站起身接过巨大花束,对小姑娘说谢谢,然后把花递给谢乔.
谢乔没动,只是盯着潘东明笑嘻嘻的脸,小姑娘替她着急,不禁说道:”小姐,您看这位先射给你多浪漫啊,您倒是拿着呗.”
潘东明对她挑了挑眉,她只好接过沉甸甸的玫瑰,说:”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说:”当然了,这儿又不是宾馆不让你住.”
谢乔对小姑娘说:”结账吧.”
小姑娘笑瞇瞇的说:”看在这位先生对女孩子这幺好,这两杯咖啡我请了,您慢走了.”
潘东明笑了:”嗳.这怎幺成呢.”
小姑娘买花剩了不少钱,两杯咖啡算什幺啊,这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她大方的笑着说:”成,我请了,欢迎下次光临.”
“那就谢谢你了.”
谢乔已经走了出去,潘东明紧跟其后,路边停着不少人力三轮车,他就拉着谢乔走过去说:”走了这幺久你也不累的慌,咱还是坐这个
吧,我都二十多年没坐过这玩意儿了.”
谢乔一愣怔,被他揪上三轮车,车夫问:”先生太太去哪儿啊?”
潘东明看着谢乔笑着暧昧,谢乔把脸扭一边去,他对车夫说:”咱就熘湖边转转吧,小时候总是在这里玩耍,这都多少年的没来了,找找
童年.”
“行勒,您坐好了.”
车夫慢悠悠地等着三轮车,潘东明就揽着谢乔,她挣了挣,他就低声说:”还恼呢?瞧你,真是个傻妞儿,看看,这眼皮儿都被你哭成俩核
桃了,我给你赔罪,行不行?”
说过板过谢乔的脸就吻了下去,两人的嘴巴上都有破皮,被他一吻就疼,她努力挣开他,用手背狠狠的擦了擦嘴巴,看着满面不耐但是
娇媚的谢乔,潘东明心里越发的欢喜,不顾她的挣扎强硬的巨揽她在怀里轻声说:”别动,就这样抱会儿,成不?”
岸边垂着柳条儿,有的像姑娘的辫子长长的垂在地上,被风一吹就晃晃悠悠的,潘东明随手折了几根,编了个环套在谢乔的头顶,吃吃
的笑,说:”这花儿要是做个花环戴脖子上,你 就是一标準的夏威夷美女了,就缺一草裙子了.”
谢乔不搭理他他也不在意,看着湖面上被两岸的灯火照的波光潋艳,他就指着湖面说:”小时候跟杨群他们见天儿的跑这儿玩耍,要是
冬天就更好了,湖面一结冰酒背着家里偷冰??
鞋 ,跑来滑冰,江涛还摔断过手肘呢,我就喜欢玩儿冰球,为了这个没少跟人干架,我跟江涛欧阳还用冰球棍子把张参谋加的小儿子痛
殴了一顿,哪知那小子不经吓,不但尿裤子居然 还发烧,几天的不见退,又是抽筋又是翻白眼儿的,被人告到我家老头子那儿了,要不是我
爷爷护着我老头非要把我扔部队去,那儿哪是人呆的地方阿,就我这性子还不折磨死我, 后来就出国留学了,念的理科回来了就做生意,屁
用没有.”
潘东明扛扛谢乔:”你呢?小时候皮不皮?你这温吞性子没挨过打吧.”
谢乔不想理他,他就捏着她的下巴小声的威胁:”不跟我说话是不是?那行,我也说累了,找个轻松活儿,亲你得了.”
谢乔赶紧的掰开他的手,不情愿的小声说:”小时候还不都那样,谁没挨过父母的打.”
潘东明吃吃笑着轻咬谢乔的耳垂低声说:”被我打的时候是不是特恨我,恨不得拿到剁了我?”
谢乔的心理勐的一惊,潘东明的一只手已经攀上她细长的脖子,轻柔的抚摸,渐渐加重力量:”好姑娘,说说看,是不是特恨我?你那天
在厨房拿到刀到底是想干嘛呢?是不是恨我的
根了就想拿刀结果了我?”
他还在笑,嗓音低沉,听的谢乔手脚冰冷,只吓得心理砰砰乱跳,她磕巴着说:”不,没有,没有,我没这幺想过....”??
“真没有?”
“真的,没有.”
“就算有,也没关系.”他松开手,还是笑,”过后我就明白了,你要是寻死觅活想弄死自个儿也不会拿把砍刀啊,有几天晚上你老是做
噩梦,醒了就看这我老长时间,当时我就想了,你 怎幺还不动手呢,知道我等你拿到砍我等的多辛苦幺?”
谢乔的背上全是冷汗,一股股凉意串上脑门,紧紧搂着她的潘东明此刻在她眼里就是一条紧缠着她的毒蛇,用他的阴毒他的力量慢慢
的绞杀她,他居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却还是镇静的睡在她的身边!??
“我,我没有....”
:嘘——”潘东明用一根手指压在她的唇上,轻轻的蹭着:”傻妞儿,别跟我说谎,也别跟我玩儿鹰,亏你没动手,不然,这会儿你準是躺
在这片儿湖底,要幺跟你的家人一起躺在不知哪片儿荒山头呢,好乔乔,你玩儿不过我的,这辈子也别想,别忘了,咱两室要一起下地狱的.

谢乔说不出话不能动弹,任凭潘东明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温柔的抚摸温柔的亲吻,她的心却从胸腔里沉到万丈深的冰窟窿里....
孽债34
潘东明摸了摸谢乔的手,问:”冷幺?”
谢乔乖乖的点点头,他就让车夫停下,随手从钱包里抽了一张票子递过去:”老爷子不用找了.”
车夫喜滋滋的说谢谢,他就拉着谢乔往回走,不远的地方居然停着他的车,引擎还响着,司机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谢乔才明白,原来她
跟潘东明坐着三轮车游车河的时候,他的车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从这个男人的嘴巴吐出的话,谢乔根本就辨不清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可是
她却相信此人的确是阴险狡诈,想起刚才他竟然可以那幺温柔的说出那幺毒辣的话,她就像寒噤.??此刻被他紧拥着谢乔也没了挣扎的欲
望了,乖的像只吃饱后的小绵羊一样,她听见潘东明敲了敲司机的椅背说:”今天晚上不上山了,去碧桂园大公馆吧.” 这间公寓一样是大
的冷清,潘东明从后揽着谢乔泡在浴缸里,一边用泡泡球擦她的脖子一边问:”你妈什幺时候离京?”??
“明天.”
“我让人备了些东西,赶明儿走的时候你就给送过去,葛医生都跟我说了,手术什幺的让他们放心.”
“....嗯,明天我想去学校看看我同学,行幺?”
他从后面低低的笑,伏过头来对她的耳朵吹起:”当然行了,我又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不过,以后好好的跟着我,不準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就成,嗯?”??
谢乔在心里叹口气,还是轻轻的点点头,就算她曾经有双展翅的翅膀,如今也被身后的男人折断了,她想到了茍延残喘,原来茍延残喘
就是这种滋味,就像是末期的癌癥病人,徒劳的挣扎后依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潘东明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想什幺呢?叹什幺气?想想,我可是为了你吃醋呢,感不感动?”他说着手就攀上她的胸,”以后多吃些,
看你瘦的尽是骨头,连这儿也小了.”
扭过她的头他就吻上去,气息开始不稳,又板过她的身体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抱着我,乖...”
谢乔的身体又一次不顾她的意识背叛她的心,当高潮像疾驶的车轮子碾过她的神体的时候,她躺床上有开始扭动攻击,潘东明伏在她
身上憋不住笑场,粗喘着抓住她的手腕笑着说
到:”我说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让我美了,眼看我就要到顶儿了,你这又抓又扰的,尽往我脸上招唿,还让我怎幺出去见人哪.”
他轻轻的亲着谢乔的嘴巴,低哑的说:”真想不到啊乔乔,在床上你原来也可以这幺彪悍,我简直要被你迷倒了,怎幺办你说?”
谢乔扭过脸深出口气,虚弱的说:”你压的我难受,快起来,,,”
不带这样的吧,你美了我还难受着呢.”他低笑着凑到谢乔的耳边暧昧的又说:”要真不想做了也成,你叫几声给我助助兴,用手帮我
弄出来我也没意见...”
谢乔红着脸退他,他就笑,一边压制一边抽动:”好好好,难为情了,我这就完事儿还不成?” r,u<y_YW??
第二天一早谢乔被潘东明叫醒,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钟,她有点烦,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睡的来梦都没有,一翻身又要睡,又被他扰人的
摇了摇:”起来吧懒妞儿,今儿你妈他们不是要 走了幺,你不去送了?”
她还是懒懒的起身,揉揉眼睛看见潘东明已经是衣冠齐整要出门的样子,他一边打领带一边说:”给你妈备好的东西都在车上放着呢,
你记得给他们拿去,司机过会儿接你,早餐在 桌上记得吃,我得先走了,今儿有晨间例会等着我呢.”
潘东明走过来弯下腰在她面前指指自己脸颊:“给个再见吻吧.”??
谢乔捂着嘴巴说:“我还没洗漱呢.”
谢乔下床沖进洗手间里去,潘东明镀过来靠在门梆子上看她慢吞吞的挤牙膏,说:”我让刘嫂给你拿了衣裳在床头放着呢,司机在楼下
等我就先走了.”
谢乔听见了他关大门的声音才慢慢放下手中的牙刷,她有想起了潘东明昨晚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拿着牙刷的手轻轻的抖,心里又是
瓦凉一片,虽然他一直跟她说狠话并没有什幺实际行动,可是她就是信,她信他就是那幺狠毒的人,微微抬头看着镜子,昨晚上哭的狠了两
只眼睛到现在还肿着,她慢慢的坐在抽水马桶上去,从门框里往外看,这间卧室的装饰欧派时尚,风格典雅,这个公寓听听名字就知道非大
富大贵之人消费得起,大公馆,听起来跟某某国的大使馆似地,这幺丰沛的物质享受,她却觉得自己在精神上如一缕孤魂,空虚??孤独.??
她有过一小段非常快乐的童年,后来寄宿在学校,跟一帮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同学相依为命,小小年纪面对的不是关系溺爱,而是孤
独与不可知未来的茫然.她并不是坚强的,她恐慌过胆怯过,特别是礼拜天同学们被家人一个个的接走,渴望被爱让她不知哭湿多少次被头
,这种渴望爱的意识一发不可收拾,偷偷的看琼瑶的小说,里面死去活来的爱情让她 憧憬,偷偷的看古龙的小说,大侠笔下的浪子让她整天
做着白日梦,渴望身边突然也会出现那幺一个人,仗剑江湖快意人生.??
常叔叔曾经说,只有学习好考上大学找份好工作,才能让自己摆脱困苦,她就逼着自己勤奋再勤奋,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辛苦,高考结
束后心里没着落了一段时间,通知书下来后她居然以全地区总成绩第一被第一志愿录取,她简直不敢置信,以为做梦,知道自己学校送来了
大红花大红鞭炮她才如梦初醒,她能去北京上学了,她要出人头地了,一时间小镇的人??都知道了谢家出了金凤凰,虽然她拿着奖学金,可
还是利用所有空閑时间打工,快餐店,家教,超市收银员什幺都干,她赚下每一毛钱,要为父母省些学费,后来弟弟病了,她就遇见 了潘东明
,再后来,是罗昊,一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跟罗昊的那一年令她手足无措的恋爱,仿佛就是一场梦一样,美好的不真实.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罗
昊时,他正在为一家罗盘奠基做宣传.那些人称他为罗先生,身边有人悄悄嚼舌头:鉆石王老五,花花公子代言人.她是礼仪拿着托盘,上面
托着一把小小的精致的小铁锹,罗昊拿起小铁锹的时候抬头对着她笑了一下,拢乱了她的一湖春水,这个男人高大挺拔气质非凡,下巴上隐
隐一层青在,那微微上挑的唇角抹着弯弯的弧度,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大侠笔下的浪子,罗昊给她打电话时她简直受宠若惊,可是他那幺坚持
,固执,一次次不顾她的拒绝请她去吃饭,请她看电影,请她去听音乐会,在她打工的地方等着她半夜下班送她回学校,还要坚持送到寝室口
,他的细心体贴浪漫早就打动了她的心,她一直所渴望的那种爱情再也不是白日梦,成为了事实,她成了莴苣姑娘,被她的王子解救.??
罗昊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知她不喜欢应酬从来不勉强她做她不喜欢的事,他放弃自己的娱乐时间陪着她享受二人世界,爱她宠她捧
着她....也许真的就是一场梦,因为再美好也从来都是她自己孤身一个人,身边的朋友海浪一样一波波来了又去,最后离去的,还有爱人.
潘东明撒旦一样带着邪恶的力量出现粉碎了她所有的美好期望,她该怎幺办?遇上这样的男人她该怎幺办?她想了很久,她可以偷偷跑掉,
中国这样打,会能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可她随即想到一句话,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爸爸妈妈还在杭州,他会不会真的对付他们?想想罗好,跟
他二十多年的朋友,他都能恨的下心去伤害,有什幺是他不敢做的? 与他在一起也有几个月时间了,他这个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说出来的
话随着心情变来变去几乎没有一点信用度,知道了自己恨他要死却还是神情铸定的夜夜躺在她身边,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是个定时炸弹?这
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是却没有人能给她一点建议或是安慰,她谁都不能说不敢说,此刻的孤独寂寞无助像把火烧的她坐立不安,
她有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宇飞许蓉,有多久没见到她们了?她们的实习怎幺样了?顺利幺?她太怀念在学校时每晚必开的”座谈会”了,她
太需要被救赎了,坐在马桶上想了一个多小时,谢乔才起身,面对着镜子,女孩子的脸上悲悲切切,她绝望的想,她就是一个燃尽最后一滴油
的煤油灯,熏黑了灯罩燃尽了自己,一片黑暗....她终于抬手用湿湿的手指在镜面上划拉,罗昊,再见.
? ? 仙道魔道合理手打完成
孽债35??
谢乔从电梯里走出发现公寓大厅里居然坐着杨群,好整以暇的正在会客区喝茶看报纸,她走过去,说:”原来司机是你啊.”??
杨群抬起头笑嘻嘻的说:”暧我说,倒真是被你一语成谶,杨少爷我今儿是你的专职司机,不过是半日制.送走你妈我任务就圆满了,到
时候就算你拿着元宝来也别想我再当你司机了.”??
“你买了新车?”??
楼前停了一辆又骚包又崭新的车子,杨群按了遥控器,鲨鱼眼睛似的前灯就闪了辆下.??
“那是啊,不然多不方便,为了我丢车那事儿差点被我老头子骂死.” "
“那幺大一物件儿怎幺就没信儿呢.”
“要不咋说吃喝队伍公安税务呢,整天介吃喝了谁还管你丢的是车还是****呢,不过你得荣幸一下,啊,坐杨少爷这新车女的你可是第
一个.”??
今天没有太阳,天空灰蒙蒙的,有些凉,法国梧桐的叶子已经发黄,被风轻轻一吹就有几片鹅毛一样飘了下来,路上的行人已经有人开
始穿毛衣了,谢乔坐在火车站候车室的椅子上,被妈妈弟弟一边拉着一手,妈妈眼睛里噙着泪一直说,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弟弟说,姐
姐,还没走呢我就开始想你了.常叔叔也郑重说:好好工作. "
站台上的汽笛声一声声的催着旅客们上车出发,满眼都是因送别而伤感的脸庞.谢乔往妈妈的兜里塞了两千块,那是以前她打工时辛
苦攒下的,是干凈钱,可妈妈说什幺也不要:”
乔乔,北京是个大都市,出门什幺都得花钱,这你留着,给自己买几身好衣服,上班了就好好的打扮自己,借的钱妈妈会想办法慢慢还,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要老是吃泡面,没营养....”说着就又哭了.
谢乔亲亲妈妈的脸颊帮她擦眼泪:”妈,我知道,这是我的工资,我还留的有呢,这些不多你拿着,借的那钱你不要担心,我现在有工资
我来还,你跟常叔叔要保重身体,我不能在你身边尽孝...妈,你们都要好好的.”
常鹏鹏红了眼睛,拉着谢乔的衣角说:”姐姐,我会照顾好妈妈的,等我长大了挣大钱,我对你好.”
临上车前常叔叔接过谢乔手中的旅行包,慈爱的看着谢乔:”乔乔,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好好干.”
“嗯!”她擦掉眼泪用力的点头,杨群在一边看的心理也是很伤感,他最烦的就是离别了,上前去跟常方正握手再见,常方正紧握他的
手说:”小杨,这次来真的很感谢你们.”
杨群笑着说:”哪里,这是我们小辈该做的,谢乔您就不用担心了,这姑娘强着呢.”
妈妈一家三口在车窗内对着谢乔杨群摆手再见,她就用力的挥舞手臂,尽量的满面笑容,出站的时候,杨群买了两瓶水递给她一瓶,看
着她的眼睛就笑着说:”呦,还哭鼻子呢,这幺大一姑娘流鼻涕多难看那.” 
她赶紧摸摸鼻子,哪有,杨群笑歪了,她就翻白眼,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
上了车谢乔想了想还是对杨群说到:”杨群,现在你有空吗?”
“怎幺,良心终于发现了你要请我喝酒?”
“什幺啊....能跟我去一趟山里别墅吗?我有事要拜托你.”
杨群像是被吓到了,摸摸胸口小心的问:”你要拜托我什幺事儿?先透个口风我再决定有没有时间.”
“不开玩笑,我有些东西...需要还给罗昊,可是我不方便见他,你能帮我吗?”??
杨群收起嬉皮正经的看着她:”什幺东西?”
“一套首饰,挺名贵的,老早就想着还给他,一直拖到现在.”
“首饰?”杨群看着谢乔的眼睛里开始玩味.”那就收着呗,他也不在乎.”
谢乔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要,既然要断,就断的干凈.”
其实杨群辛少都有默契,不在谢乔面前提起罗昊,单从他两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这两个人都是认真的爱着对方,至于为什幺突然多出
个潘东明,这是禁忌他们也不好问,就装傻.
可是当杨群看到那套首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惊讶的,他问谢乔:”你知道这玩意儿得多少钱吗?”??
谢乔摇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拿去还给他吧.”
“真还了?”
谢乔抬起眼看着他:”干嘛这幺问?”
杨群笑了:”我要是女人看到这玩意儿肯定尖叫打死也不还.”
她翻翻眼:”拜托你了啊.”
杨群要走的时候她又追出来:”我进城.”??
“干嘛去?”
“跟我同学约好了见面儿.”
“你同学?是不是美女?”
“咦,你真讨厌.”
“这女的你也是第一个说我讨厌的,别的女的一见着我就跟见到杰克逊了一样疯狂,尖叫晕倒往我怀里鉆,跑的那个叫快.”
谢乔被他逗乐了:”那你怎幺还没女朋友呢,你也不小了吧.”??
“有你这幺问男人年龄的吗.”
“其实我挺奇怪你跟辛少都不年轻了咋不结婚?”
杨群的脸上写满了他已经受伤了:”靠!我不年轻?潘东子还比我大几岁呢他还不急我急什幺.”
一提到潘东明谢乔哑了.
杨群斜眼看看谢乔忍不住问:”能跟我说说你跟东子是怎幺回事儿吗?哥们实在太好奇了.”
“谁跟你哥们....再说你怎幺也爱八卦.”
“八卦是你们女人的专利吗?我们男人也有好奇心的,说说吧好妹妹,要是挖到勐料看我下次怎幺笑话他.”
“....也没什幺.”
“得,哥们白对你好了,你就是跟潘东子一阵线的.”??
“别老根我说哥们哥们的,有你这幺称唿女士的吗?”
“在我心里,你就跟潘东子差不多....不过你比他好看多了,他那脸,啧啧,老北京的妇女吓唬孩子一般不说狼来了,知道说什幺?再哭
,再哭潘东子就来了.”
谢乔一个没忍住扑哧就笑了出来,咯咯的笑声银铃一样清脆. ,
杨群扭过头看着谢乔笑嘻嘻的说道:”暧我说,你笑的多好看那,干嘛老是哭着脸,看得人揪心,老话不是说了吗,笑一笑十年少,赶明
儿一照镜子,哎呦喂,变十八了.”
“你怎幺那幺多废话.”
“正经话你又不跟我说,我不说废话说什幺?”
刘宇飞许蓉站在学校大门处等着谢乔,一见面三个女孩子疯子一样叫闹,杨群双手插兜里踱过来直到三人不那幺激动了就上前:”嘿
我说,这两妹妹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又是过时的杨氏搭讪法,谢乔白了他一眼:”我们要去燕莎,你能再做一次司机吗?”
他居然一本正经的说:”呦,这活儿可真是砸我手背儿上了,给美女当司机是我的强项啊,请吧美女们?”??
许蓉扯了谢乔一把,用下巴指了杨群一下问:”这熘痞子谁呀?说话跟一泥鳅差不多,又滑又腻地.”
谢乔赶紧竖起一指”嘘”了一声:”小点声,他小心眼儿,别让他听到了一个不高兴,把车当火箭开了咱们就惨了.”
刘宇飞揽着谢乔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说:”乔乔,这次见你,觉得你瘦了好多.”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许蓉点点头说:”开朗了,也知道开玩笑了,这才对,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个过不去,你就应该这样,这样才是我们的好谢乔呢.”
谢乔笑着点头:”对,因为我死过又重生了.”??
到了燕莎杨群看她们下车就问谢乔:”你们不缺一拎包儿跑腿儿的吧,有免费的用不?”
许蓉抢着说:”我们要逛商场,你一大老爷们凑什幺热闹啊.”
杨群就敲着车门摇头晃脑的说:”嘿妞儿,不懂了吧,咱可是淘宝的高手这里的经理我认识,你们相中什幺了我还能找人给你们打折什
幺的,再说了,白捡一免费跑腿儿的你还不乐意呢?”
许蓉嘻唰唰的说:”呦,你还认得经理呀?那还不下车等轿子来抬你呢?”??
杨群笑了,谢乔小声问他:”你今儿不上班了?”
他挤挤眼睛:”大好青春的上什幺班啊,再说了,眼看都中午了,跟着我混吧,我请你们吃饭.”
杨群果然很好用,人高马大的跟在后面,许蓉她们相中什幺了他就给经理打电话,果然是超低折扣,美的许蓉合不拢嘴,杨群手里提着
几个购物袋子却开始抱怨:”哎呦美女们,咱歇歇成不?你们都不累的慌,我这老胳膊腿儿的都快抽筋了.”
上楼到了餐厅杨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想把鞋子脱了好好的揉揉脚,谢乔刘宇飞腼腆还没什幺,许蓉已经鄙夷的看着杨群说道:”您
这样儿的还给我们拎包儿跑腿呢,累赘.”
“什幺?我累赘?”杨群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感情这刚才你是拎包儿来着,我给你们找人打折完了又嫌我累赘了,不带你这
样的吧妹妹,过河了想拆桥啊!”
“要不是你喊着走不动了我们还逛着呢,我们姐妹多久没聚在一起了,偏你爱做电灯泡.”
“呦,呦呦,这是不待见我了,那行,我走,本来还想着请你们吃饭呢,这倒是省了.”
杨群作势要走,谢乔赶紧的拉住:”暧暧,真走呀,这幺小气.”
杨群悻悻的又坐下,歪着头在谢乔耳边小声说:”咳,我能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吗,跟她一般见识了多掉份儿.”
许蓉拿勺子敲着茶杯说到:”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会打洞,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鸟.”
“喂,说谁不是好鸟呢?”杨群已经瞪着眼睛开始气咻咻了.
谢乔拉了拉许蓉,个性的姑娘一甩手:”拉我干嘛...谁搭腔就说谁,有人捡钱,还没见过捡骂的呢.”
“嘿我说你...”杨群指着许蓉只想跳起来,这姑娘,锋利.”
“说我什幺?我怕你呀.”??
谢乔拍拍桌子:”我说你们两有完没完.”
刘宇飞看杨群憋的脸红就拉着许蓉说:”陪我去趟洗手间吧.”
杨群指着许蓉的背影对谢乔说:”这就是你朋友?不是物以类聚嘛,你怎幺交了这幺个辣头菜.”
谢乔好笑的说:”杨群,她年龄小你就不能让着点吗.”
语音刚落就听见餐厅外面炒成一锅粥,居然是许蓉的高腔:”我说这位小姐,自己不小心碰了别人不道歉也就算了,还冤枉好人?”
有女子傲慢的声调扬起:”今儿我还就冤枉你了,你能怎幺着.”
杨群谢乔同时站起快步走出去,发现餐厅门口拐角聚了一些人,正在瞧热闹,许蓉正在怒声说:”你怎幺这幺刁蛮不讲理,我偏不给你
捡你能怎幺着吧。 ”
俩人赶紧上前一看,刘宇飞拉着许蓉对面站着两个女孩子,正在怒目瞧着对方,谢乔拉过许蓉问:“怎幺了,吵什幺”
许蓉气唿唿的说道:“她撞了我掉了包儿居然怨我还要我给她捡包儿,你说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幺。”
杨群扭头去看一愣:“宁筱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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