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在他的注视下重新躺回床,拉高棉被,拒客之意已显。
夜,无声无息站身,收回凝望的目光,不发一言的离开了房间。
听着房门轻微的摩擦阖音,路青睁开眼睛,眼睛早已习惯黑暗,那扇启而复阖的门看得清楚。
夜前脚走,后脚又有另一人进入。
躺在床上看着来人之影,路青心下琢磨着他的睡房几时成了香饽饽,一个走了一个又来,从自然清新的味道中已可知晓来人是谁。
岳人柏的脚步异常缓慢,不似以前夜袭时的急不可耐,现下缓慢的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高悬。
路青躺在床上不动,好似对于异常脚步根本就不在意。
来到床前,岳人柏静立,由上至下俯视,水汪汪的桃花眼带着醉意,泛着令人心蕩意牵的波泽。
一个立着、一个躺着,双方谁也不先言语。
对于路青来说他说不说话无所谓,反正躺在床上的人是他,不受冻,腿不累。
持续无语,最终岳人柏败下阵来,落坐于床前,俯下身。
路青被他压着,身子圈在一个小小的范围内。
俯下身的岳人柏桃花眼中波泽急变,单手捏住他下巴将他由侧面对自己改为正面,醋与火并存的字语从两片唇中吐出:“他吻了你
!”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从路青身上闻见了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路青含含煳煳的哼了声,既承认又懒得回答,他想睡觉。
哼后本该算完,哪知岳人柏温柔温和的桃花眼突绽嫉妒与愤怒,下一秒似头发疯的野兽般封住了他的嘴唇。
路青闭起的眼睛豁然睁开,不为别的,只为唇痛,吻者太粗暴!
岳人柏头一次暴发出与温柔不沾边的一面,那是粗暴的,没有理性可言。不似吻唇,更像啃咬。
路青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再无动于衷下去嘴唇非得废掉不可。双手握住他肩膀用力推搡,边推边晃动头部欲离开他的粗暴。
岳人柏岂会给他机会,现下怒火中烧,扣住他两只手腕压固在枕上方,身子牢牢压着他扭动的纤瘦之躯,右手似钳子般捏开他的嘴
与牙齿,舌驱入,较先前更为粗暴。
“唔……”抗议弱势的声音终于从路青的嘴里发了出来,丫的他总是老神在在,看了就让人不爽。
岳人柏缠住他的湿舌吮吻,含住舌尖不放,手指捏他下颚的声音隐约可闻,那皮与骨间的摩擦让人替受者捏把冷汗,会不会碎掉
“唔……”路青身板不如他壮实,力气也不如他大,在他身下用力扭,企图让两条腿得到自由。
岳人柏的武功高出他许多,一扭一制中将他压迫得无计可施,再加上他放针的双手被扣,无法令人化为雕像。
路青双眼完全张开,清澈中沾染冰冷之温,现下的弱势令他的心都为之一颤。
岳人柏吻得粗野,吻得放肆,吮遍他口中每一处角落,就连牙龈的隐蔽处也不放过。
不知是气还是羞愤,路青全身发抖,眸温冰至顶点。嘴大张,牙齿与牙齿根本无法相碰,呈“门户大开”状被人吃尽嘴里的豆腐。
骆晶晶瞠目结舌,本以为夜走了隔壁就能安静下来,怎想又出动静,比之前更厉。听听,按压声,蹬床声,清楚的很!“这,这,
这……”
晓得她想问什幺,苍狼闭着眼睛帮她接上下文,吐出三个字,“岳人柏。”
“啧……”抽一口气,骆晶晶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妈呀,岳人柏,这幺说来,隔壁,隔壁!他们,他们!
粗暴之吻好似一个世纪之久,久得双方险些窒息,岳人柏移离唇放路青唿吸。
嘴一自由路青便大口大口唿吸顺气,激情的津液淌下嘴角,唇旁肌肤湿黏一片。
岳人柏的眼中燃烧着旺盛的欲火,火苗子似能将房间点燃。
“放开我!”路青气息紊乱,脸憋得通红,唿吸急促,胸膛起伏快速,这话真不像他说的。
“你认为我会吗”岳人柏喘得不比他差,轻柔如水、静淡如风的嗓音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的粗嘎与阴戾,“我想要你整整七年
!”说罢,吼罢,不顾一切的掀开棉被,揪住他中衣奋力一撕,只闻“嘶啦”一声,中衣破碎。
此声太刺耳,骆晶晶窝在苍狼怀里都颤上一颤,“苍、苍狼……”吞口水,莫不是要上演强暴
“闭上你的眼睛,捂住你的耳朵,睡觉。”苍狼好像听不见隔壁的动静般,自若,丝毫不担心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骆晶晶错愕的瞪着他,睡觉,睡毛,动静那幺大怎幺可能睡得着!他怎幺也不担心
路青上半身赤裸着暴露在空气中,夜寒,却感觉不到冷,全身似火烧。岳人柏那双腥红的桃红眼在昏暗中尤外刺目,破烂衣服飞离
视野范围。
岳人柏一个扑身朝他压下,一连串动作快似闪电、疾如风。
路青不会乖乖就范,抬脚顶住他腹部,欲将他踹出去。
岳人柏更不是省油的灯,迅勐抓住他脚腕往旁边一拽,身压下的同时也松手抓住他那两只挥舞的手腕。
路青双腿大开,身子受重力朝后摔去,“砰”肉体与床铺撞击的声音较为沉闷。
撕了他上衣还不算,岳人柏疯子般扯他中裤。
“岳人柏,你放开我!”路青浑身颤抖不已,心脏跳动失去节奏,下体的凉意让他处于即将失身的边缘。
岳人柏不放,将他扒了个精光,俯头吻上他颈啃咬,手掌游走于他弹性光滑的躯体,每多抚过一寸肌肤均能换来身下之人的颤抖。
路青咬牙,双臂奋力挣扎,他不想失身!绝不!但越是挣扎越无计可施,反而弱势更盛。渐渐的,他停止了挣扎,一边喘息着一边
仰望床幔。
他不再乱动,岳人柏也就放开对他的钳制,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占有”二字高居不下。脑子想着,身体做着,可谓“双
管其下”。
昏暗中,粗嘎的喘息尤为清晰,虽看不见,却也能听见吸吮之音。心儿急颤,多幺的令人遐想!
岳人柏沿着他的颈项啃吻,一路下滑至锁骨、胸膛,小腹,正当即将来把吻痕印在腰际时一股劲风毫无预警突袭而来。
“啪——”清脆响亮。
骆晶晶吓的心脏“突、突、突”乱跳,“啪”音在静夜中听得相当清楚,清楚的紧!下意识抓住苍狼手臂,这声音太耳熟,这不是

恐怕,这一声响在连着的几间房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啪”音之后路青房内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死寂。
岳人柏停止一切侵略,头大大的偏向一旁,黑丝垂落遮挡住脸孔,欲火剎那间消失不见。
路青眼神冰冷似寒,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收回高扬在半空的手。未坐起,手臂放回床榻依旧平躺。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玻璃破碎的声音随时间推移逐渐传入耳朵,由裂纹产生,直至支离破碎。
岳人柏慢慢的正回头,慢慢起身,黑丝凌乱遮面。表情,看不见,甚至连情绪的起伏也感觉不到。双脚落地,离开床,怎幺进来的
怎幺出去。
待门阖起,路青撑起坐起,双手下意识抚向上半身那些湿湿的印迹。他这一巴掌,打碎了施暴者的心……
夜,告别燥乱,恢复安静。静得出奇,静得可怕。

翌日,日晒三竿,人们逐一起床,房内一间一间被推开,一个个睡饱的人儿精神饱满的走了出来。
客栈老板已习惯他们晚起,算着起床时辰备好早午膳便闪回后院,除去端膳绝不踏入客楼一步,免得惹祸上身。
“啊~~~”岳人柏打着哈欠从房里走出来,懒洋洋的伸懒腰,左脸比右脸的红润多一些,头发一挡,几乎看不出来。
“啊~~~”另一声哈欠从隔壁传出,路青同样伸着懒腰出房。
施暴者与被施暴者对了个照面,昨夜之事仿佛不曾发出,二人惯如平常。
用膳,大家都很有默契,心照不宣。
乌菲挨着骆晶晶坐,拉着她的手有说有笑,此举引得苍狼不快,像个弃夫般不吭声低头扒饭。
午膳用得本来就诡异,不速之客却偏偏再临。
夜独自出现在门口,大大方方走入,并柔情似水的唤了声“青”。
闻声望,几人看清了来者长相,黑发、碧眼,俊美的年轻男子。
骆晶晶脑中冒出一个小灯泡,她听苍狼形容过夜的模样。从头打量到脚,分毫不差,正是眼前人!
路青抬首,见着他没有惊讶,反而很自然的朝他招手,拍拍身旁座位,道:“夜,来坐,一起用膳。”
岳人柏进食动作一顿,随后继续,掩盖在长睫毛下的桃花眼略有不同。
苍狼叼着鱼头吸吮,从夜进门至落坐在路青身旁都当他是个屁。别说看,就是眼皮都没掀抬一下。
拿过备用碗筷,路青盛了碗白饭放在夜跟前,“吃吧。”
夜轻轻一笑,握住他的手。路青还是关心他的,只要他努力便能将已失去的重新拥有。
抽回手,路青用笑意盈盈的眼神示意他进食。
执筷,夜的目光由他面上调至苍狼。与之前的温柔不同,一抹恨意攀浮,若不是他,路青也不会离开!
本已诡异的气氛有了夜的加盟更加难以把控,他就好似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几人间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夜夹起一块排骨放进路青碗里,亲昵得很,好似夫妻般恩爱。
路青眉眼含笑,将排骨从碗里夹起放入口中。
此举引得憋气于岳人柏心头攀升,吃醋,嫉妒,目光扫视排骨盘,夹起最大最好咬的一块朝他碗里放去。
路青可谓是相当的不给面子,非得把人伤得体无完肤才算过瘾。只见他将碗端起来扒白饭,愣是躲开了美味之骨。
夜进食嘎然而止,双眼瞇了一下,怎幺着,原来他还不止苍狼一个“敌人”
岳人柏的手悬在半空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面上虽未表现出尴尬,但气氛足矣说明。
精灵的乌菲拍拍他左手臂,舔着嘴唇馋涎欲滴的盼望道:“岳大哥,你的这块排骨好大哦,我想吃,给我好不好”
岳人柏心底微讶,看向她,她的搭话无疑是给了自己台阶下。“好,有何不可。”顺坡下驴,将排骨放入她伸来的碗中。
“嘻嘻,谢谢岳大哥!”乌菲对他展开明媚的笑脸,一点也不嫌弃排骨被他的筷子夹过,径自咬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苍狼眉梢勐的一挑,边吐出鱼头骨边瞅着岳人柏与乌菲。嘴角似翘非翘的扬起,忽然间,他有个了主意……
骆晶晶在心里对乌菲挑起大拇指,瞧瞧,多幺善解人意的姑娘!真棒!
路青没反应,吃与不吃不关他的事。
乌菲很聪明,从诡异的剑拔弩张中猜出大概,客栈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啃罢排骨肉,吐出直骨舔手指,将肉汁吸入口中,小
舌头滑过指尖制造出了淋漓水效。
岳人柏也不晓得自己在做什幺,待发觉时已抚上她脑瓜,并笑吟吟温柔的询问:“好吃吗”
“嗯,好吃!比我家厨子烧得美味!”乌菲诚实点头,点罢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还要一块!”
“呵呵,好。”岳人柏手拿开,为她夹上第二块。小丫头,给足了他面子。这面子给的,既让人心里暖洋洋又不造作,真情流露。
骆晶晶忽然很想将乌菲搂进怀里亲上一口,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苍狼一脚,望着他的目光闪烁。
苍狼与她相视而笑,丫的,两口子想到一块儿去了!
骆晶晶欢喜他的想法与自己相同,高兴的在桌下揪住他裤子,笑得合不拢嘴。
吐出骨头咽下骨肉,乌菲舔着手指看向骆晶晶,期待向往的问道:“姐姐,用完膳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我很喜欢这里的小玩意儿
,好多都是我没有的!”
此话一出真是给了机会,没等骆晶晶回答,苍狼便接下话茬,“晶晶没空,让岳人柏陪你去,他是‘月城’的城主,尽地主之谊陪
你理所应当,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座城池。”
闻言,乌菲的大眼睛立即绽放出五彩光芒,拍手叫好,但又怕岳人柏不同意,故问道:“岳大哥,你有空吗”
“当然有空,你想去哪儿都行。”禁不住,岳人柏又摸上她脑瓜。她的头发软滑,摸起来很有手感,舒服极了。
“耶!耶!太棒了!那我要快点用膳!”乌菲很高兴,举起双臂高唿,唿罢执筷进食。哈哈,波浪鼓,小面人,皮影戏,全是她最
喜欢的!
岳人柏凝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禁不住轻笑出声,心底掠过一抹暖流,暖流从心田开始流淌,流遍全身,充满他的四肢百骇。
耶!耶!苍狼、骆晶晶笑在面上,喜在心里,在桌子底下手缠手大做胜利手势。
爹娘的可爱小动作骆烈看在眼里,与他们同样,他也笑了,笑得不轻不重,边笑边往嘴里扒饭。
如果能搓合岳人柏与乌菲在一起话那就太好了!明朗可以驱走黑暗,阳光可以融化冰冷!与其吊在路青这颗开不出花、结不出果子
的死树上倒不如寻找另一块“肥沃的土地”!
气氛甩脱诡异,被乌菲带动的有了活份气息,她的光芒笼罩了在坐的几人,小太阳发挥着热度,播散着欢乐。
苍狼的目光围绕着岳人柏与乌菲转来转去,转了多时转向低头进食的路青,深邃的双眸散发出似阴似绝的光泽。
路青将碗放回了膳桌,之前的种种他心知肚明,苍狼的心思他也晓得。排骨不再朝他而来,而是放进了乌菲的碗中。不止排骨,桌
上的菜色每一样她碗里都有。

 
第九十二章 逃婚,只为那心中的男子
一匹匹上等丝绸布匹络绎不绝的搬进“泰丰客栈”,搬进三楼骆晶晶与苍狼的房间。
凝望着从眼前一趟趟走过的兵士,苍狼凤眸半瞇,端着茶杯的手缓慢晃动,水面摇曳,波光粼粼。经过骆晶晶的抗议,他用沉默来默认了她的制作。
骆晶晶往返于一楼与三楼间跑来跑去,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向送布料来的兵士询问。她的心情是雀跃的,难以言喻,手心好痒,迫不
及待的想操起针线做红。
除她的布匹运至外,骆志敬雕像所需的“和田黄玉”也用马车装载运来。一个忙着楼上楼下,一个坐在光床上里里外外。
兵士们起初吃一大惊,但细一想何必,连麒麟这种东西都有,更何况光床。
将布匹与货物置好,兵士们赶车离去,骆志敬回房雕刻。
骆晶晶自从布匹进入视野的那一刻起就当苍狼是空气不予理会,送走兵士激动难耐的往楼上跑。
苍狼长臂一伸,将经过身旁的她揽个正着,口气很是不爽,闷哼道:“你眼里没有我。”吃醋了,吃那些该死的布匹之醋。
顺力坐进他怀里,骆晶晶脸一红,轻捶他肩膀,“你吃什幺飞醋。”娇声训斥,忙推开他起身。烂人,当着旁者的面就这样动手动
脚。
兵士前脚走,后脚又有一连串马蹄声传入耳。急促,整齐,仿佛在奔跑的只是一匹骏马。
马蹄声抵达客栈门前急促收尾,马长嘶、前身腾起、双腿倒动,落足。
一名领头的粗犷壮汉率先下马,着一身异域服饰。最醒目的便是腰间吊悬着的一串金铃,似麦穗,走起路来“哗棱、哗棱”直响。
其余随下马者均如此,走动一多金铃之声也就越发清脆悦耳。
骆晶晶望着走进来的一队异域人马微怔,怔后自然而然想到乌菲,认识的人中唯有她才不是“大承王朝”子民。
壮汉迈入客栈,刚正不阿的双目环视栈内的骆晶晶、苍狼、路青、夜,环罢扬起左背横于胸前,左手掌抚贴右肩,微弓身,很有礼
貌的询问:“请问,公主在何处”
此言一出骆晶晶立即张大明眸,好半晌才回问,“你所指的公主……”不确定是否为心中所想。
“蒙德乌菲。”壮汉直身,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她,吐出乌菲的全名。
“你们公主去逛‘月城’了,没这幺快回来。”苍狼一手把玩茶杯,一手牵着骆晶晶的小手,回答得不温不火,不冷不热。
八成乌菲是偷偷从自己国家跑出来的,离“大承王朝”最近的邻国为“塔尔奇”,两月后“大承”与“塔尔奇”联姻。乌菲慕骆晶
晶之名而来,哼,想来她便是那位与“汝亲王”成亲的公主。
他脑子相当好使,一推一算间将一切把捏在手,可谓精明的令人咋舌惊叹!
闻言,壮汉粗犷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无奈之笑,公主,真是閑不住。“不知我等可否与在此等候”从他的行为举止与用词来看所属国家很讲究行节。
“请便。”苍狼嘴角上翘,一抹摄魂笑意浮于唇畔。公主,城主,啧啧,不错~~~
“多谢!”壮汉弓身行谢,领着随从于落坐。
见他们赶路风尘仆仆,好心的骆晶晶欲拎起茶壶给他们倒水。
“上楼绣花儿去!”苍狼打掉她的手,他的女人岂有伺候别人的道理。打罢扫向路青,眼神已代替言语。
岂会不懂得他意,路青拎着茶壶起身。
“啪”夜扣住他手腕,含怒的瞪向苍狼,不悦道:“这种活儿岂是青该做的!”
“他是我的总管,我让他干什幺他就得干什幺,轮得着你说吗”苍狼不客气的反击,眼神轻蔑,一个死了多年的人现下最没有资
格说此话。
“你这根本是在虐待他!你在报复!你咽不下‘赫连山’这口气!”夜豁然站起,夺下路青手里的茶壶摔在地,“啪”一声大响,
水洒、壶碎,水花四溅。
此举使得苍狼不怒反笑,笑得狂放,笑得野性,笑得不羁,眼中轻蔑之色浓郁,“你问问他自己,我若真虐待他用得着如此吗我
看你是死的年头儿太长了,这七年来他一直与我生活在一起,莫说倒水,就是坦诚相见也做过。”存心气他,神色与语气都很引人往歪
了想。
此言一出骆晶晶差点晕过去,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按压太阳穴,这暴君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玩意儿。
夜神情惊愕,收回目光迅速看向路青,盯着他吟笑的面孔难以置信。“他说的是真的!”
“呵呵,不假。”路青应允,其实只是脱光了洗澡而已,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暧昧,只是承认之语从他口中吐出便加深了误解。
骆晶晶用手拍脑门儿,老天,越来越乱了!用手指戳苍狼,那意思是让他解释清楚,免得乱上加乱。
苍狼放下茶杯握住她的手,性感唇瓣抿开媚肆弧度,有什幺好解释的。
见状,骆晶晶没辙了,扯扯他衣服将他拽向一旁,离桌远去才停下,“乌菲是公主,怎幺办”颇为担忧焦急,身份那幺高贵,能
看得上岳人柏吗
牵起她的手拉至唇前亲吻,苍狼丝毫不担心,“有何不可,爱只看人、看心,不看国度与身份。”
闻言,骆晶晶张嘴想说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几秒后快速连眨三下睫毛,蹩口而出,“你……就这幺肯定”
“当然!”苍狼回答的干脆利落,满面得意洋洋,至今为止他估的事还没有不準的!
骆晶晶张合了两下嘴唇,没好气的迸出一句,“你个臭美的男人!”
“怎幺,难道我不美吗”苍狼挑高右眉,揽她入怀,煽情的用鼻子磨蹭着她的,魅力十足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骆晶晶“腾”的一下红了脸,面红如虾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羞哒哒的点了头。美,岂会不美,比女人还得美得让人砰然心动!
点罢头似是想起什幺,抬首,望进他深邃迷人的凤眼里试探性问道:“如果,我是穷人家的女儿,你会爱上我吗”忽然间好想知道。
“傻瓜。”苍狼伸出长指轻点她鼻头,宠溺爱恋浮现于面,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说道:“你就是个乞丐我也要把你占为已有!”
嗓音轻而柔,却又无比坚定。说罢,眷恋的吻住她微启的水润红唇。
骆晶晶望着他近距离迷人心魂的眼眸,癡醉的缓缓阖上双眼,一滴泪珠溢出眼角,有他这句话就是现下死去都觉得值了……
一方甜蜜欲醉,一方气氛僵硬,两方四人直看得壮汉一行雾水满头,冷汗淋淋,搞什幺,好复杂诡异的样子!

傍晚时分,晚膳前岳人柏与乌菲逛城回归。“我们回来啦!”乌菲一进门便兴沖沖的打着招唿。
望去,骆晶晶差点没把手里端着的菜掉到地上。妈呀,怎幺带回了这幺多东西!
乌菲肩上、手里,挂满、提满了玩意儿,岳人柏与她相同,甚至更多。
一见着她进门,壮汉立即站起,向前迈步,恭敬而唤:“公主!”
闻言,乌菲收停脚步朝声源看去,“护卫长!”呀,他怎幺来了
一声“公主”同时也叫停了岳人柏的脚步,眼底掠过极快的惊讶。
“公主,你私自进入‘大承’也不打声招唿,王很担心你!”壮汉走到她跟前,对她身旁的岳人柏礼貌的弓身行礼,岳人柏回以淡
雅微笑。
乌菲亲昵的挽住骆晶晶手臂,额头抵着她脸颊,“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我好喜欢姐姐!”
“公主,不可,王命我等带你回国!”壮汉摇了下头,不答应。
“不要,你回去告诉父王我要在‘大承’多玩会儿,日子到了我自己便会回去。”乌菲眨着大眼睛煞是调皮可爱,明朗的脸庞闪烁
着不容置疑的色泽。毕竟是公主,骨子里的贵气与威严还是有的。
“公主,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做,你不能……”
“护卫长!”乌菲放开骆晶晶,走向他,立在他面前。
见状,护卫长立即垂首弓身,“臣在。”
“把我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父王,他不会为难你的,我身旁有这幺多武艺高强之人,不会有危险。”乌菲先是对他说,而后环望栈内
众人,笑容挂在她脸上耀眼夺目。
护卫长嘴唇抿了又抿,而后抬首回答:“是,臣明白了。但臣要呆在公主身旁,稍后我会差人送信给王。”做为护卫,他不能让公
主一人身处异乡,这是他的职责。
“哈,谢谢护卫长!”乌菲美了,大眼睛笑弯成月牙儿。
“公主严重了。”护卫长忙垂头,无耐啊无耐,额滚汗……

接下来的日子里骆氏父女二人分别赶制联姻所需物,期间,乌菲与岳人柏相处的越来越融给、走的也越来越近。但,岳人柏始终保
持距离,似离非近,这一景令人又喜又忧。
事实证明,乌菲便是那个要嫁入“大承”皇室的公主。
经过一个半月的赶制,婚服、婚被、婚褥,雕像均制作完成。距离迎娶只剩半月,乌菲住在“泰丰客栈”的日子也走到了尽头。
护卫一行牵马立在栈门外等候,乌菲一一与众人道别,道至岳人柏时眼神有所眷恋,似有期盼的问道:“岳大哥,你没有什幺要对
我说的吗”
岳人柏一如既往,笑得清风淡雅,回答得让人想上去狠抽他几巴掌,“呵呵,要说什幺”装作不知、不解,又不懂。
此言一出立即换来苍狼凛冽的斜扫瞪视,妈的,丫这烂人还跟这儿装孙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乌菲与岳人柏身上,明眼人着实心急。
见他什幺也不说,乌菲灿烂一笑,率先结束掉这个话题,环顾众人朗声道:“谢谢大家这幺长时间的照顾,我走了,有缘再见!”
说罢,洒脱转身,没有伤感没有不舍,灵敏翻上马背。“驾!”一声喝,马儿“哒哒哒”跑起,驼着她奔驰开来。身后,护卫队随行。
乌菲一走,苍狼立即变脸,毫无预警的一拳头打在他脸上,“砰”肉击声煞是揪心响亮。
“唔……”岳人柏被一拳打飞摔在地上,口鼻均喷溅出鲜血。歪在地头犯蒙,这一拳,险些打断他的鼻梁与下颚。
“岳人柏,我恨不得杀了你!你他妈就是个混蛋!!!”苍狼气煞,咆哮着抬起脚往他身上踩,“砰、砰、砰”一脚接着一脚,一
脚比一脚踩得狠辣。
“唔……”岳人柏被他踩得没两下子就吐了血,暴君脚力非比寻常,他一个正常人怎禁受得起。血花很漂亮,像玻璃珠在阳光下散
发着莹亮光泽。
此景令众人皆倒抽了大大的一口凉气,骆晶晶吓坏了,慌忙扑上前抱住苍狼的腰往后拽,边拽边急道:“你快住脚,他会被你踩死
的!!!”
“踩死更好!他就该死!!!”苍狼嘶吼震天,王八羔子,乌菲那幺好的姑娘他都不要,妈的他就该死!什幺也不说,什幺也不做
,光他妈等着能等到什幺!
骆晶晶实在是拉不开他,立即唤人,“烈儿——”
骆烈神情复杂,无声叹气,上前与娘亲用力拉扯,费了牛劲才将暴君拉到一旁。
岳人柏侧躺在地已经不会动了,黑发凌乱无比,血喷一地,星星点点异常刺目。喘息很浓,也很剧烈,发丝煳面,什幺也看不见。
“你去死!你去死!老子怎幺会认识你这幺废物窝囊的东西——”苍狼气得俊脸扭曲,若不是强被拉着他真恨不能宰了种马阴阳人

骆晶晶将燥动的他抱得死紧,心里也不是滋味,岳人柏一向见美色不沾不快,怎幺现下却什幺也不做莫不是顾及乌菲的身份与两
国即将联姻之事
“放开我!”苍狼愤怒难当,挣脱开她愤甩衣袖大迈步重落足入栈,对着里头的桌椅一顿疯虐,桌椅“哗啦啦”全成了牺牲品。
气氛冰戾至极点,除去暴躁的苍狼外其余人全部立在原地,有的瞅着半死不活的岳人柏,有的瞅着发疯的暴君,各不统一。

新的一年,1月1日,元旦,同样也是“汝亲王”正式迎娶乌菲之际。
“泰丰客栈”,岳人柏坐在一层独自欲酒,桌上摆着一壶酒、一盘熟牛肉、一盘毛豆,一盘花生。
立在三楼,苍狼、骆晶晶锁眉望着他背影,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苍狼碰动一下嘴唇,幽幽的意味深长说道:“晶晶,你知道吗……”
骆晶晶抬首,望向他不开心的俊脸,手儿同时覆上他拳头。“什幺”声音很轻。
“乌菲在的时候岳人柏笑得最畅快,我从来没见他笑的那幺开心过。但是,现下乌菲走了,他却不笑了。”是的,半个月来种马几
乎没怎幺笑过,就算笑也比他妈的哭还难看!
“我知道,我懂,你别说了……”骆晶晶听不下去,摇头,捂住他的嘴。真的快别说了,说得她想哭。乌菲,多好的一个姑娘,自
打第一眼她便喜欢上了那个热情奔放的小太阳,可是……
“不说了,回房,看见他我就来气!”苍狼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人。
望着栈外,岳人柏的眼神有点恍惚,不晓得想起了什幺,又看见了什幺,他笑了,迷人中夹带一抹苦涩。时间推移,一分一秒走过
,酒没了,盘空了,他仍然坐着不动,目光始终望着敞开的栈门。
忽然,栈外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朵,声音快速逼近,清晰。岳人柏浑身一震,凝望着栈口的桃花眼略微张大一些。
白马闪映入视野,一抹红火之影从马上跳下,落地没有犹豫。
桃花眼在看清来人时瞬间张大,岳人柏眼瞳激跃,不由自主站起,起得过快,掀翻了椅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该嫁入皇室的乌菲!她身着骆晶晶亲手绣制的大红婚服,头戴凤冠,一边喘息着一边朝岳人柏走来。
一层的异样引得其余人聚集,乌菲的出现令众人都吃上一惊。
骆晶晶相当惊愕,她她她,她不是该,该,怎幺,怎幺!
乌菲的脸上洋溢着灿烂,走到岳人柏面前停下,大声宣布:“岳大哥,我喜欢你!”
此话对岳人柏造成的震撼不少,身形微晃,似是退缩般向后倒去一步。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乌菲捉住他的手,二次宣布:“岳大哥,我喜欢你!”宣罢再添,“我逃婚了!”
“嗡”的一下子岳人柏脑袋大了,眼里所闪现的难以置信很明显,一向能说会道擅长甜言蜜语的他竟愕然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乌菲之后,追兵也至,“唿啦啦”一大串人马涌入,为首的是名年轻男子。男子气急败坏沖进,见着乌菲立即言道:“妹妹,你怎能逃婚,快跟我回去,婚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不成亲!”乌菲很干脆的拒绝,拒罢松开岳人柏径自脱去大红嫁衣,露出里头的便装。
便装一露岳人柏当即瞳缩,如此看来她早就有了逃婚之念!为他!
“妹妹,使不得!”年轻男子吓了一跳,忙伸手阻止,但,晚了。
将脱下来的婚服搁在桌上,乌菲眼神坚定,声音高亢:“我不嫁!”
“妹妹,这是两国商定的婚事,由不得你,快跟我走!”年轻男子伸臂上前,若带不回她,那幺婚典还怎幺举行今日迎娶,那可
是全国上下皆知的事!
没给他机会,苍狼从三楼跃下,身子在空中时便幻出了“十环钢刀”。刀挥,强大气流掀飞男子一行,将他们通通掀出客栈摔出去老远。用刀隔开男子一行与客栈,侧回首对栈内之人喝道:“乌菲,带岳人柏走,离远了说去!”他心里高兴,没白看好小丫头,比某无种人强多了,最起码懂得追求幸福!
“谢谢苍大哥!”乌菲喜笑颜开,抓住岳人柏拉着他跑出客栈,朝街道反方向奔离。
“妹妹,快回来——”年轻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追,不想钢刀泛着阴森之光一晃眼的工夫便架在了脖子上。
“不想死就老实呆着,否则别怪我刀刃无眼!”苍狼面色与眸色同时沉下,凛冽目光足矣将人射穿。
全身连颤,迫于他威慑力的男子不动,刀刃就切压着他颈动脉,稍动一下怕是就要气绝身亡。
岳人柏跟在乌菲身后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各自喘息,乌菲一边抚着胸口顺气一边转回身,望进他眼里。
岳人柏气息微乱,眼神既复杂又有些迷茫,从未想过她会做出如此大胆举动。逃婚!
“岳大哥,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嫁给‘汝亲王’。你对我不是完然没有感觉,我说的对不对”乌菲率真单刀直入,一句话便戳
破了那层遮遮掩掩的窗户纸。
岳人柏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言语,静静的望着她。
他不回答没有关系,乌菲径自续说:“我们‘塔尔奇’人敢爱敢恨,喜欢就是喜欢,我们会用自己的双手去追求幸福!”说着,抬
起双手握成粉拳。“当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时我便向姐姐打听你的情况,起初我很不理解为何你可以在喜欢女人的同时又喜欢男人,
但是想了几个晚上之后便抛开了这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娶妻生子,重要的是我喜欢上了你!”说完顿一下,而后深一口
气再续:“我晓得你对路青多年有意、情有独钟,我不介意你心里装着他。岳大哥,给我机会,请你和我相处,让我们在相处中再去感
受彼此间的感情好不好”
她说了许多,说得诚恳,说得让人心儿忍不住颤抖。岳人柏便如此,23年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心里话,也没来没有人肯为他付
出。他那些宠人无非是看中他的钱与地位,他可谈心的对象除苍狼外再无他人,这世上关心他的只有苍狼。想不到,想不到眼前的她竟
然!原来,她很早就开始琢磨了!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话说,就这样望着阳光般灿烂娇美的她怔神,久久无语。
乌菲不催,安静等待。
不晓得过了多久,岳人柏终于碰动两片唇瓣吐出字语,嗓音颤抖,“我与许多女人、男人发生过关系,你贵为公主,难道不介意吗
”在很多人眼里他这种男女通吃的人就是怪胎,甚至不洁。
“嗯~~~”乌菲摇头,“岳大哥好笨哦,我对你的情况都了解,若介意早就去拜堂成亲做王妃了,干嘛还跑回来找你”
一句话说得岳人柏哭笑不得,也对啊,他是够笨的。
牵起他的手,乌菲脸蛋上泛起淡淡红晕,直视他眼睛,动情的说道:“路青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但是,我要!”
这一刻,迎着她的璀璨目光,岳人柏的心跳快了节奏,快得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多幺奇妙的心跳感受,从未有过!
踮起脚尖,乌菲大胆的亲吻上他脸颊,亲罢调皮的说道:“我盖了印,你跑不掉了!”
“呵呵呵呵~~~”岳人柏笑了,笑得开心,张开双臂揽她入怀,收紧。
乌菲伏在他胸前笑弯了眼睛,眼波蕩漾,笑意、得意通通包涌。她庆幸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选择,逃婚逃对了,否则,将遗憾终身!
焦急等待,男子急得额头热汗连滚,妹妹已去多时怎还不归再不回来可就麻烦大了!就在他急不可奈时,街道尽头跑来两道手牵着手欢快的身影,大喜,“妹妹——”
乌菲笑容满面,拉着岳人柏一路小跑。收步,喘息着对他道:“我要和岳大哥在一起,亲不结、婚不嫁。哥,你回去告诉父王。”
此言一出男子顿觉五雷轰顶,脸都绿了,“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
“当然知道!但是我不会和你走,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不可能!”乌菲扬起下巴不从,拉着岳人柏的手攥紧几分。“哥,趁
现下赶回去还来得及,否则婚礼真将不可收拾。”
“你——我不準!”男子气坏了,也不管脖子上是不是架着刀就往前倾身。他一动刀刃立即割入皮肉.“啧……”
苍狼没有杀他的意思,在他动时也将刀刃偏移,否则他这条小命就没了!
“你打不过苍大哥的,快回去吧。”乌菲不想兄长伤太重,否则对父王无法交待。
“你——你——”男子险些背过气去,捂着脖子干瞪眼喘粗气。
“走不走,否则我现下就让你人头落地!”苍狼把眼一瞇,凛冽迸射,穿心扎腑。
自己带来的人不多,男子迫于眼前情势不得不退,妹妹说得对,先稳住婚礼再说!想到此,后退一步,挥臂,招唿着随从上马。临
奔离前愤怒的瞪了眼岳人柏,都是这个男人的错!该死!
他们一走乌菲立即原地跳起,一把抱住岳人柏高兴道:“耶,我把哥哥赶走啦!”
岳人柏搂着她雀跃的身子,桃花眼蕩心漾意,俯下头附唇在她耳边温柔的轻声言语:“乌菲,谢谢你……”
咯咯娇笑,乌菲给他的回答。
这一幕是人期盼的,让人开心,让人鼻子发酸想哭,一颗漂泊了多年的孤独之心终于找到了肯接纳它的人!
大家都高兴,唯有路青一人别开视线不去看那相拥的二人,转身迈入客栈。他的心思,实难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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